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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落蓝雨第7部分阅读

    知道了?”他像一具失血的尸体站在她面前,可是她却忽视掉了。

    “为什么要瞒着我?”她憋回那些难受因子,挤出一缕神经质的笑:“怕我会吃醋吗?放心,不过是封妃而已。我只是觉得,你不该瞒着我。”

    “昕络,等你生了皇儿,朕会封你为皇后。”他满脸歉疚。

    她继续笑:“也许生的是公主呢?”

    本来还想说也许根本就不会出生,但一想想肚子里,是那个她满怀期待的孩子,是她的亲骨肉,怎么能说这么晦气的话?于是硬生生的将这句吞下了肚。

    “不论是公主还是皇子,朕都会封你为皇后。昕络,朕不管娶多少妃子,心中都只有你。”

    多么可笑,这就是他表达爱的方式?

    她内心嘲讽,表面却大度的说:“我明白,你有你的苦衷。”

    “如果昕络不放心,朕可以马上封你为皇后,朕心中的皇后位置只属于你。”

    他真诚的目光不含半点欺骗,却令她心寒,她要的不是地位,他不懂吗?

    “权力,是每个人的向往吗?”她假笑着询问:“权力能令母子反目,是不是也能令夫妻成仇呢?”

    “昕络,你……还是怨朕?”他伸手去抓她的胳膊。

    “怨!怨!我怨死你了!可是,我只是怨你为什么要让我怀孕?”她用力的拍开他的手,大笑着说:“幸好,我,还没有爱上你!”

    “昕络?”他的心被揪了一下,一只无形大手正将他们推开,让人惶恐,却逃不脱命运的折磨。

    “怎么?新欢在怀,还来找旧爱讨要忠贞不渝的爱,你,是不是太自私了?”

    他对上她锐利的目光,眼中淡淡忧伤浮现,“昕络,其实……你根本就不懂我。”

    “是,我不想懂。”她背过身去,决绝的说:“我累了,需要休息。皇上,不送了。”

    他走了。

    她跌坐在凳上……什么才是爱情?一遍遍的反问自己。深深吐气,幸好她不爱他,可是肚中那个共同的骨血怎么解释?人们用孩子来形容爱情的结晶,可是他们根本就没有爱!她甩甩头,对,他们没有爱。

    她的后半生该怎么过?倚靠这个孩子登上高位,坐观天下?可是,她还没有经历过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和真言的那一场恋爱算不算?那不过是她的单恋。二十岁的年纪,就要守着无爱的婚姻度过下半生,唯一的寄托,也只有这个孩子。

    她嘲讽自己,认命吧,谁说穿来的女主就一定会拥有爱情?老天从没有厚爱她,怎么可能让她尝试一次甜蜜的恋爱呢?罢了,最大的恩赐也莫过于这个孩子。

    京都烟雨霏霏,深宫的草绿慢慢演变成金黄,不知不觉竟想到了那片火红的枫叶林,她和他曾牵手走过。

    撑着伞,想去瞧瞧御花园的秋景,小梅忙替她披上一层厚实的锦锻披风,紧随其后。

    穿过长廊,慢悠悠的走着,沾满水珠的菊花胜开依旧,蓝雨伸手采过一朵,却听到一个尖尖的声音:“叶昕络?”

    眩目的红衣红靴,满头的金钗玉钿,配上一幅尖刻的嘴脸,样子有些滑稽。蓝雨心中猜出了七八分,这个陌生的女人应该就是梁鸿越新封的妃子。她趾高气扬的走到蓝雨面前,示威的笑:“宫外传得沸沸扬扬的祸水佳人,怎么还在宫中?当时我看到你的画像时,还以为认错了人。没想到真的是你?你不是爱你干爹爱得要死吗?怎么又缠上了皇上?对了,我还听说你嫁过金国的王子,你怎么这么厚脸皮,都残花败柳了还好意思缠着皇上?”

    “这好像不关你的事?”蓝雨冷冷的看着她。

    “哼,我只是提醒你,不要每天晚上都霸占皇上!皇上不是你一个人的!”她气呼呼的指着蓝雨,这让蓝雨错愕,自己什么时候霸占梁鸿越了?她都有好一段时间没见过他了。难道他每晚都宿在别的妃子寝宫?又或者说面前这个女人不是那个姓司徒的妃子?

    “你是谁?”她问她。

    “你不认识我?我还以为这辈子,你会对我刻骨铭心呢?”司徒瑶扬着头,围着她转了两圈,见她两只手抚在微微隆起的小腹上,嘲笑道:“哟,这宫里的生活可真养人啊!叶昕络,你可别长太胖,小心会被皇上嫌弃哦。”

    她说完,还故意现了现自己纤细的小蛮腰。

    蓝雨撇嘴笑道:“肚子里多了一个人,腰也自然就粗了。”

    她明显一愣,“什么意思?”

    “这你还不明白,我们娘娘怀了龙种。谁说皇上会嫌弃?皇上高兴还来不及呢!”小梅受不了这女人的嘴脸,抢着替主子出头。

    司徒瑶脸色大变,眼珠一转,那只涂满丹蔻的手直接向蓝雨腹部袭去。

    “你做什么?”蓝雨大惊失色,而身边的小梅已抢先一步,抓住了司徒瑶的手。

    “大胆奴才,居然敢冒犯本宫!”司徒瑶怒瞪着小梅。

    “这位娘娘,奴婢也只是负责保护皇子!”小梅并不惧怕。

    “本宫也只是摸摸叶昕络的肚子,看看是不是如你所说,肚子里真有龙种?你居然敢这样对本宫,待本宫去禀明皇上,定要治你这个狗奴才的死罪!”一脸飞扬跋扈的表情,嚣张至极。

    蓝雨从刚才的惊慌中回过神来,暗自吐了口气。如果宝宝真出什么意外,她一定会和她拼命!她冷眼斜睨司徒瑶:“如果我是男人,即使天下的女人都死光了,也绝不会娶你。真不明白皇上的眼光怎么这么差?”

    “你以为你多了不起吗?烂货!”司徒瑶上前抓住蓝雨的手腕,蓝雨只觉得手腕处传来一阵刺痛。她吃惊的抽回手臂,发现手腕处有些泛红,但马上就消失了。她瞪着喷火的双眼大吼:“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她对着司徒瑶一个侧踹,司徒瑶一个闪身,从袖中扯出红绫向蓝雨袭去。

    “娘娘小心!”小梅挡在蓝雨面前,赤手空拳同司徒瑶打了起来。蓝雨退到了安全地带,看着打在一起的一红一白。穿白衣服的小梅明显处下风,蓝雨有些着急,再这样打下去,小梅肯定会受伤,而自己的功夫连小梅都不如,况且肚子里还有一个宝贝。

    “住手!”梁鸿越从长廊的尽头走来,他阴沉着脸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皇上,这个狗奴才居然敢冒犯本宫!”司徒瑶指着小梅说。

    小梅跪在地上,急切的说:“不是这样的,皇上,是司徒娘娘先袭击叶妃娘娘的肚子,奴婢才出手阻止的!”

    “大胆!司徒瑶,你居然敢袭击朕的龙子?你可知这样做的后果?”梁鸿越暴怒,走到蓝雨跟前,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关切的问:“昕络,没事吧?”

    蓝雨不说话,只看着他,看着他如何处理这件事。

    司徒瑶嘟着嘴,一脸的不服气:“皇上,可是你把我找进宫的,你怎么可以这样对我?他们就没有错吗?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仗着主人得宠,就敢跟贵妃娘娘做对!”

    “朕还没有封你呢!你就这么有把握能坐上这个位置?”

    司徒瑶明显失了颜面,脸色绯红,“你——好,好,好,我走就是了!我走了你可别后悔!”

    “不送。”

    她看了梁鸿越一眼,生气的跺脚,扭着走了。

    梁鸿越一直没看她,只是转身望向蓝雨:“昕络,朕送你回宫。”

    蓝雨并没有半点欣慰,不知道他是否在演戏,他真是个演技很好的演员。小梅跟在他们身后,不敢吭声,毕竟她做的事太越矩了。

    “昕络,朕赶走了司徒瑶,你能原谅朕吗?”他们步入叶落居,他将她拉入了房中。

    蓝雨很生分的笑笑:“皇上,我似乎没有恨你,又何来原谅一说?况且司徒瑶和我一样同是你的妻子,你赶走了她,难道就不会让我恐慌吗?或许……皇上哪天一个不高兴,也会把我给赶走呢?”

    “昕络,你就非要和朕斗气吗?”梁鸿越的哀痛含在眼里,但她却认为又在演戏。

    “臣妾怎敢和皇上斗气?”她一声臣妾差点把他呛死在那里。

    他苦涩的笑,背过身去,“昕络,朕不在的时候,你一定要保护好自己和我们的孩子?”

    “放心,谁也不能伤害我的孩子,我不容许任何人伤害,包括我自己。”她本想说也包括他,但却改口说成了自己,这样更能说明孩子对自己的重要性。

    “如果有一天朕不在了,你会伤心吗?”他没有回头,仍是用背部对着她,那声音透着无限悲哀。

    会吗?她问自己,也许吧?可是,她却不想让他好过,他一声不吭就准备封妃,所有宫人都知道了,却只有她一个人被蒙蔽。他们之间何时坦诚相待过?

    他爱过她吗?如果爱过,那么,他爱一个人的方式可真奇怪。幸好,她还没爱上他,没有……爱上。

    她呵呵笑着,反问:“我为什么要伤心?我根本就没有爱过你!”

    本以为他会动怒,没想到他只是露出一丝很凄凉的笑,“没有就好,记住,不要伤心,更不要爱上我。”

    不爱……不爱……她明白,可是肚里好像吞进了很多涩涩咸咸的液体,请不要告诉她,那些是眼泪。

    他走了,但那些伤感的情素却弥留在了空气中,久久不散,她努力的想要挥散、赶走,可是为什么心会痛?谁能告诉她为什么……心痛?

    第二十四章 如果只能选其一

    失了心的人像一具木偶,她不是说不爱吗?为什么也像一具木偶?整天魂不守舍,越是不想想,越是偏偏想起……最近小腹有些胀痛,但她只是忍着,没有吱声。她不想梁鸿越觉得她是在无病申呤,故意寻求他的关心。

    “娘娘,您吃点东西吧!”小梅提醒蓝雨,她每天都吃得很少,呆坐的时间越来越长,从没见娘娘如此消沉过,她心里焦急,“娘娘,您就别跟皇上斗气了!哪个男人不是三妻四妾,更何况他是皇上呢?这几天您不待见皇上,皇上每晚都会趁您睡着的时候来房间里陪您。您胃口不好,皇上就让御厨变着花样做菜。皇上白天忙于政事,但每晚都会向奴婢打听您的情况。可见,皇上对您真是好的没法说。娘娘,您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你说他每晚都会来?”她一怔,可能是怀孕的原因,她非常嗜睡,所以没察觉到他来过,“小梅,你为什么现在才告诉我?”

    “娘娘,皇上不让说,奴婢哪敢说?上次的事,皇上还旁敲侧击警告过奴婢。”低眉顺眼的样子让蓝雨感慨,下人真不好做。

    梁鸿越真是个令人费解的人,真如他所说,她不懂他。她不是不想懂,只是怕深陷下去,会令她坠入万丈深渊,从此万劫不复。她再也伤不起,一颗心早已满是疮痍,又如何能再次受伤?所以在她还没有爱上他时,及早抽身。没有爱,又何来恨?不能爱,一定不能爱。

    她告诫自己,但却不能左右别人。他对她呢?是宠还是爱?无法否认,他对她很好,至少在她穿来后,他就对她很纵容。她以为那是爱,可是她错了。如果爱一个人,会一声不吭的纳新妃吗?封妃不比封官,娶一个人就要对那个人负责,而不仅仅只是一个职务的任命。况且,她受不了,想像不了他和别人的洞房花烛,他和别人的卿卿我我。她的爱情是有洁癖的,自己的东西怎么可以和别人共用?

    他对自己偏袒,对司徒瑶对怒,他决定赶走司徒瑶。一切似乎归于原点,可是两颗心却再也不能完全的融合在一起。那种心情很怪异,想到他对自己的好,强迫自己原谅他,可一想起他背着自己所做的那些事,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心中又凉了半截。有些事发生了就永远也磨不掉了。那些事让她心生隔阂;让她心如虫咬;让她对梁鸿越的爱情观打上了疑问号;让她对梁鸿越这个人产生了不信任……

    但是,这是在古代,况且梁鸿越又是皇上。在历任皇帝的后妃中,他的妃子少得可怜。在她的记忆中,还有一个钟情的皇帝是汉光武帝——刘秀,他深深爱着阴丽华,中间却不得不加入一个郭圣通,似乎还有一个无宠的许美人。阴丽华做为帝王妻,算是幸福的例子了,可是她一定也为郭圣通和那个许美人深深的苦恼过。

    她该接受吗?她该原谅吗?可是心里好难受,她太没用,控制不住自己的内心。她该怎么办?穿回去是不可能了,为孩子另找爸爸,只怕连孩子都不会同意。她该认命吗?留在皇宫,安安心心的把孩子抚养大?得过且过吧,除了爱情,她也没失去什么。

    她把所有的爱都倾注在了孩子身上,天天抚摸那还未成型的孩子。只是,她的肚子好痛,一次比一次的痛!次数增加,且更剧烈,她开始恐惧,尽管并不想求助梁鸿越,但已没有办法。小腹像被千万只蚂蚁啃食,连内脏绞都得难受,一种不好的预感油然而生,她冲着小梅大声喊叫:“小梅,快去请御医,我的肚子好痛!”

    “是,娘娘。”小梅见蓝雨面色扭曲,哪敢怠慢,急急的跑出门去。她去龙储宫找到了梁鸿越,带上皇宫最好的御医赶到了叶落居,蓝雨居然痛得摔到在了地上,额上冷汗涔涔,跳动的神经让面部更加扭曲,痛楚之色令人心惊。

    “昕络。”梁鸿越一把扶住她,将她轻轻的搂于怀中,真想替她分担所有的痛。他焦急的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小梅,娘娘为什么会突然肚子疼?”

    “奴婢也不知道,娘娘只让奴婢快去请御医,奴婢也不以为娘娘会这么严重。”小梅带着哭腔跪在地上,蓝雨面色苍白,吃痛的说:“不关她的事,皇上……救宝宝。”

    唇无血色,太医立马替她把脉,眉头紧锁,不时摇头,每一次叹气声都令梁鸿越和蓝雨心惊肉跳。

    “皇上,借一步说话。”太医面色沉重,梁鸿越把蓝雨交给小梅,和太医去了阁楼。

    蓝雨实在支持不住,那一绞一绞的腹痛把她痛晕,她痛哭:“皇上,一定要救宝宝,一定要救!”

    “娘娘,你醒醒!你醒醒啊!”见蓝雨被疼的晕厥过去,小梅着急的奔向了阁楼。

    阁楼里,太医伏于地上,还有一个蒙面的黑衣人,梁鸿越一脸铁青的大吼:“魅,你带人去把那个妖女给朕找回来,就是掘地三尺也要把她带回来!”

    “皇上,娘娘晕了。”小梅吓得哆哆嗦嗦。

    梁鸿越面色大变,冲太医吼道:“太医,快点为叶妃开点减轻痛苦的药,记住,一定要保住大人和孩子,若是有任何差池,朕一定拿你是问!”

    他跟着小梅冲出去,留下一脸受惊吓的太医。

    痛,肚子隐隐的痛,挣扎了多久?力气已全部耗尽,无力的躺在某人怀里。总是一个姿势令她全身麻木,她努力的翻身,想换一个姿势。她只微微一动,抱着她的那个人就猛得收紧怀抱,激动的唤道:“昕络,你醒了?”

    宝宝,宝宝有事吗?

    她紧张的摸着肚子,想说话,可是音律却卡在喉咙,说不出来。

    “宝宝没事,昕络,你不要担心。”梁鸿越知道她想问什么,摸着她的头,将她按在怀里,搂得紧紧的。她觉得,他的身子在发抖。但她也不能确定,况且,她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发抖?

    “水……”她吃力的吐出一个字,干涸的嘴唇似要裂开。

    梁鸿越亲自去倒了一杯水,一小口一小口的喂她喝下。久旱逢甘露,这真是一杯救命的水,一下肚,她就捡回了半条命。

    “我到底得了什么病?”她半睁着眼,因痛苦而湿漉的头发凝结成一缕一缕,贴着她的面颊。

    他替她理了理脸上的湿发,别在耳后,用很温存的声音说:“你只是吃坏了肚子,没病,别乱想。”

    再次拥她入怀,像一件失而复得的宝贝。可是她觉得,他在发抖。微微的努力克制的抖动,她能感觉到。

    “昕络,如果朕和宝宝只能选其一,你会选谁?”他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

    “宝宝。”她如实回答。

    他笑得很勉强,透了口长气,又问:“如果你和宝宝只能选其一,你又会选谁?”

    “宝宝。”宝宝是她的全部,她相信一般的母亲都会这样选择。

    他心里有了数,但为了不让她怀疑,又问:“如果我和你只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