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蛇类兽人的他,平均每三屯都要褪一次皮,不幸的是,上次战斗中他受了点伤,没有好利索,这导致他蜕皮时遭受着要比平常痛上n倍的痛苦,倒不是说他的承受能力差,而是之前他大约半天的时间就可以褪下旧皮来,可现在折腾了好几天,也只是扯下一点碎片来,他变得暴躁易怒。为了防止自己误伤部落同伴,他与斯莱尼调换了守护的位置。
斯莱尼同意了,并告诉他,西边林子里有一个叫阿尔的部落雌兽经常会进来,到时候需要注意一下,一些具有凶险性的动物最好不要出现。
他点点头表示明白。他知道阿尔,骄纵的性格和医师孩子的事情,这个雌兽在整个部落很出名。
他远远地观察。
雌兽总在一片悬崖附近打转,听说当年医师的孩子贝玛便是因为阿尔从那片悬崖上跌了下去,再不见踪影。雌兽的父亲也因为寻找贝玛而失了踪。原本骄纵的雌兽一夜之间变得冷漠起来,不再搭理部落任何兽人或雌兽。
其实那片悬崖也不是很深入林子。雌兽的身手很好,爬树采些野果、捉些小动物之类的都很敏捷。
奥西里斯观察了一阵,便也放心。回去的路上顺便解决了一群风狼。
下午的时候,觉得雌兽的气息有些微弱,他在空中探了探,发现那雌兽躺在地上一动不动,背萎倒在一边。
是不是出了什么事,他正担心,雌兽突然翻了个身,嘴里不知道嘀咕着什么,原来是睡觉了。一股火便冲到他脑袋里,好悠闲,睡觉在这地方睡!不知道林子里很危险吗?
甩甩尾巴,他在附近呆下来,遇到危险了让那不知天高地厚的雌兽先感受一下再说。
没过多久,那雌兽便爬起来,大概睡饿了,四处看,抓起果子猛啃。然后看看爪子,打量□体,摸到自己脸上时突然尖叫起来。奥西里斯不满,不就是脸上睡觉时沾了些石子吗,至于这么大惊小怪。
但是空气中怎么有点点血的淡味?
雌兽发呆了一会,起身开始在林子上割起草来,边割还边拿树枝抽打着草。
他这是怎么了?
奥西里斯偏着脑袋,远远地望着割完草后开始爬悬崖的雌兽。
大概是因为没睡醒,雌兽摇摇晃晃地在悬崖上爬,中途居然自己松开手跌了下去。
奥西里斯的瞳仁瞬间竖起来,这个雌兽想干什么?
雌兽蹲在地上哭了一阵。
奥西里斯有些心烦,他身上的鳞片又开始疼痒起来。
晚上,那雌兽边睡边哭,嘴里喊着“爸爸,妈妈”。奥西里斯听了一阵子,把头从悬崖边伸过去,看到雌兽脸上满脸的泪。
是思念阿爸吧,虽然不知道后面那个妈妈是什么意思。
雌兽的阿爸长得非常漂亮,尖尖的耳朵,细长美丽的眼睛,当初被路克叔带回来,整个部落都了,但美丽的雌兽也死得很早,刚生下小雌兽就死了。所以后来路克叔才会把小雌兽宠溺成无法无天的样子吧。
雌兽身上有细细的伤口,白天闻到的味道应该是从那里传来的。
奥西里斯咬了些止血的药草,嚼了,和着自己的唾液喷到雌兽身上。
第二天,雌兽蜷在悬崖上一处凹陷处一动不动,脸上有种说不上来的麻木。但还是活着的,虽然进食很少。夜里便又听到雌兽哭叫的声音。
天明后,奥西里斯忍着身上的不适,跟着雌兽走了一段路,发现雌兽还是相当敏锐的,竖起耳朵观察四周,尖尖的耳廓让奥西里斯觉得雌兽很可爱。
又跟了一段,大约是情绪平复了,雌兽看起来和平常没多大差别,奥西里斯便放心地离开。
然而,奥西里斯发现不能控制自己的狂暴。于是当天夜里,他去了那片悬崖,对在睡梦里很不安分的雌兽说:“麻烦,回去。”
雌兽半睁着迷蒙的眼,眼角还滴着泪,听了他的话,泪流得更多。
奥西里斯无奈地叹了口气,呆了会,向远方蜿蜒游去。
离他远点吧,毕竟雌兽都是娇弱的动物,不能因为自己疼痛而让雌兽受伤。
路上,顺便把不安全的因素于扫荡了一遍。
呼——呼——
好不容易把一长块皮又蹭下来。奥西里斯出了口长气,突然探到一丝熟悉的气息。
是那个雌兽?
被克拉克拉卷在半空,一头乱发,睁着一双惊恐的眼看向自己。
怎么这么不小心,跑到这里来?
奥西里斯愤怒地吐着信子,尾巴扫起一棵树,砸在克拉克拉那根藤条上,顺尾将雌兽卷了过来,雌兽身上又多了些伤口,眼睛紧紧闭着,嘴巴白得没有血色。
他看了一阵,心中有种说不上来的奇怪感觉,有点疼,又有点痒。
不过,雌兽的头发怎么了?变得这么短?
医师给他送最近的药来,看到阿尔在他尾巴上,大吃一惊。在将雌兽茭给医师时,他甩甩尾巴,总觉得……
斯莱尼来看他时,讲到那个回到部落的雌兽。
在家昏迷了两天,身体慢慢好起来。
性格也变了很多,跟琼打成一片。
以前不是很冷漠吗?斯莱尼喃喃自语,见了琼跟没见到一样。
琼是科涅的弟弟,斯莱尼一直在追科涅。琼因为身体形态的不完整,一直被部落暗地排斥,小时候在林子里走失过,是阿尔救了琼,从那后,琼一直粘着阿尔,但阿尔对琼很冷淡,碰到了根本不说话。经常见到琼眼泪汪汪,远远跟在阿尔身后。
现在,变得很爱笑。斯莱尼撑着脸抱怨,科涅最近一直跟他在一起。
奥西里斯没有答话,一边用尾巴涂着药,一边想着雌兽满脸的泪。
身上的蜕皮到了最后阶段,对奥西里斯来说,像一场痛刑。时间渐渐把他的理智磨得近无,他让斯莱尼给族长带话,最近部落里的兽人雌兽最好不要到西山里来,他疼起来,会丧失理智,控制不住自己。
悬崖半腰有棵蛇果,果子熟了一半,散发出甜黏的香味,这种味道能让奥西里斯的感觉好一些,但仍然无法阻止痛觉传到他的神经深处。他狠命地甩着尾巴,痛苦地在地上滚来滚去,将悬崖周边的石块、树木全部扫开。
于是,当他冷静后看到福克时怔了一下,福克流云般的卷尾一片殷红,难道是他刚才翻滚时不小心伤了福克叔?
正要开口询问,却在那片红色里,看见雌兽,半身是血。
是阿尔。
为什么这个时候他会在这里?
一脸怒色的汉克找到他,一掌直接拍过来,嘴里大叫:“你太过分了,把阿尔伤成那个样子!”
彼时他刚从蜕皮的痛苦中解脱出来,方松了口气,身体还却没有恢复,正在想着下次可不能再受重伤,又想到雌兽的情况,皱着眉恼着为何雌兽会出现,要不然也不会受伤,便让汉克一掌拍到。身上的嫩皮“倏”地一收,三道血痕出现。
他大怒:“我已经托斯莱尼告诉族长,最近部落所有兽人雌兽不可进入西边的林子,是他自己跑来,关我什么事?”
汉克气咻咻喊道:“阿尔最近一直养伤,怎么会知道?”
他笑:“你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么?怎么没有告诉他?”
汉克脸一红,那些日子他正为和菲斯在一起开心,两个如蜜似胶,哪有时间去告知阿尔这件事。
“他自己做错,为什么要说我?”他在汉克怔愣那刻爬走。
“就算是这样,你也不能把一个雌兽伤成那样子!呀,你回来,你这个混蛋!”
他听着汉克远远的叫声,吐了吐信子。
几天后,福克找到他,说总归是他伤了雌兽,无论如何,还是要道歉比较好。因为那只雌兽摔折了两条腿,身上伤口无数,更重要的是脸上留下一条伤痕。
“那可是张顶漂亮的脸。”福克叔叹道,“而且他也很大了,这次姆恩节,族长会给他指配伴侣。”
他听了,心里莫名地暴躁。
福克告诉他,那只雌兽在他家院子等他。
“对人家温柔些。”福克拍拍他的肩膀。
他便化成丨人形,远远看着那只雌兽。
雌兽坐着,静静地仰头看望着院子里那两株开得繁盛无比的青空之色,嘴角一点点弯起来。
然后很长时间。
风在微微的动,奥西里斯感觉自己的心,也像那风一样,轻柔,无法言说。
夜晚的青空之色发出淡淡的光来。
那片蓝色的光芒里,雌兽伸出手,眼睛都笑起来,眯成半弯,温柔地带着些轻快,对青空之色说:“嗯,你真漂亮。”
奥西里斯觉得自己的心“咯噔”一下。
他想,不妙。
他不愿意要一个部落里不受欢迎的伴侣,一个骄纵的伴侣,尽管这个雌兽现在看起来很温柔。
他想,很危险。
他向那个雌兽走过去。
雌兽坐起来,头发已经有些长了,软软地垂在肩上。认真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光彩在里面。
他越走近,越感到心跳得快。
从来没有这样的感觉。
危险。
危险。
危险。
于是他说:“以后离我远点。”
很多天后,他不由自主地去找斯莱尼,终于碰到了雌兽,雌兽远远地瞥了他们一眼,然后向他们一笑。
嘴巴弯起,眼睛成月。
在林子里散下的太阳光里,在四周葱郁的树木里,雌兽的身体发出淡淡的光芒来。
“扑通!”奥西里斯听到自己的心狠狠跳了一下。
然后,斯莱尼说:兄弟,你完了。
作者有话要说:实际上,感觉以奥西里斯的角度来写,这速度不定期能快一点。
有看头……
☆、奥西里斯的沦陷(二)
斯莱尼说:雌兽阿尔最近在做奇怪的事。每天从部落出发,一路不停,直接到悬崖。然后在悬崖上用石头就着树干的阴影画上一条线,有时开心有时不开心。
而且在悬崖上开始用骨镰刨洞,把树枝劈了或者找一些狭长的石头钉进悬崖的缝隙里。
“你说他在干什么?”
奥西里斯摇摇头。
斯莱尼笑:“你也搞不懂那家伙在干吗啊?”
自从那日斯莱尼见到奥西里斯对着阿尔离去的方向发呆后,便时不时过来调侃他两句,顺便奉上一两句情报。
“那只雌兽最近往你这边来了,你没有趁机和他谈谈?”
奥西里斯摇摇头。
斯莱尼以同情的眼光看着他,拍拍他的肩膀:“兄弟,雌兽是追来的。”
奥西里斯蛰伏在草丛中。
雌兽在林子里拉了藤条,把它编成一大片看起来很松的东西,然后搬了些石头,把那东西压在河中间。
雌兽在河边哼哧哼哧挖了几个深坑,比他自己的身高高一点,然后在坑上面盖了些树枝和鲜草。
雌兽在地上铺了张用柔软的草编的像放在河里的东西,然后在上面也盖了些草,在不远的地方绑了些草。
然后,河里捕了很多鱼。
某天,一只隆隆兽不小心掉到雌兽挖的一个坑里面,伤到后腿,蹦了半天没有蹦出来,最后打洞往出逃时被奥西里斯拍晕过去,他想他终于明白雌兽挖坑的意义了。
雌兽的捕猎在奥西里斯看来比小兽人还差,但是,比起其他雌兽只能到林子里采些野果,雌兽阿尔厉害极了。
至于绑草的那部分,很抱歉,因为奥西里斯在森林里大部分时间是化出原形爬行的,所以……被破坏掉了。后面也再也没有出现过。
姆恩节快到了。
斯莱尼跑来说:“你说,今年那个雌兽会不会又逃出来?他已经逃了好几次了。族长已经说了今年一定要给他定个伴侣。”
“我听加斯说,最近有好几个兽人说阿尔变了很多,说不定姆恩节上会出现一番争斗。”
说完,看着他笑。
奥西里斯给了斯莱尼一尾巴,心里有点乱了。
姆恩节。
在广场,奥西里斯远远地看着中央的火堆,雌兽阿尔的眼睛盯着小兽人滴溜溜地转,放出一股光彩来,他不禁心想:雌兽看起来很爱小兽人,以后一定会是一位好阿爸的。
在雌兽走向他那刻时,奥西里斯的心几乎都要停止跳动,他紧张地脸都抽搐了。
他弄伤了雌兽。
他对雌兽说“离我远点”。
雌兽却丝毫没有介意。
雌兽说:“奥西里斯,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他在心里笑了一下,这句话应该是反过来他问他吧。
然而,他心里还是兴奋的,不管是谁问,只要有一方接受,那么他们彼此就属于对方。
在接过柯卡特那刻,他想:我一定会像父亲对待阿爸那样对你。
于是他也问:“阿尔,你愿意成为我的伴侣吗?”
雌兽的眼泪流下来了,他有点措手不及,斯莱尼在旁边起哄道,“阿尔已经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快抱住你家雌兽。”
他欢欣地抱上去,雌兽软软地,小小的。
要保护他,要保护他。一个声音在心底叫着,那样柔软的念头“唰”钻出来,在心上生根,发芽。
奥西里斯想:这就是阿爸说过的伴侣的感觉吧,要一直一直到死亡呢。
族长费舍尔大叫着要让他向雌兽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因为来的时候还没想好要不要参加兽人的争夺,所以奥西里斯手上没有柯卡特之草,不过,奥西里斯愿意向他的雌兽证明自己欢喜不能自抑的心情。于是依照兽人们的惯例,奥西里斯慢慢化出自己的兽身,跳起蛇族的求偶舞。
奥西里斯兽身是王蛇,那是兽人世界里最强大最美丽的勇士之一。
有着两只墨菲虎(费舍尔)并排般强壮的身躯。
像月光下冰雪一样颜色的鳞片。
一双变换颜色的眼睛。
王蛇们求偶舞,被称为兽人世界最优美的舞蹈。
雌兽晕了。
兽人们了,都称赞他的魅力,居然让雌兽直接晕倒。只有他知道,在幻出兽身的那刻,雌兽眼里,渐渐充满深深的恐惧和不可相信,在族人为他的舞蹈拍手称赞时,只有他看到,雌兽眼里的震惊、后悔和僵硬。
为什么?
怎么回事?
是后悔了吗?
他坚持着把自己的求偶舞跳完。
低下头去,额头抵上雌兽的额头,奥西里斯的蛇信凉凉地拂在雌兽紧闭的双眼上:
那我也不许。
兽人对柯卡特的许诺,直到死亡。
我,可以等你。
等你原谅我对你的伤害。
等你愿意与我共度这一生。
☆、面对残酷的现实
这,这是哪里?
热呼呼的,温黏的液体滴在脸上,手上,好像身上也裹着。
蠕动着,蠕动着,肉色的,像剖开了的鱼般的肉壁。
收缩着,向前着,像脉博那样不停地跳动着。
为什么这个场景看起来如此熟悉?
熟悉得,就像,就像电视上被吞进蛇腹的镜头一样……
“啊——!”我惊坐起来,眼前一阵发黑,低头揉了揉眉,发现自己睡在自己的木屋里。不禁长长舒了口气。
好一场恶梦!
噫!打个冷战,真不舒服。
隔壁的篝火发出“噼哩叭啦”燃烧的声音。
微暗的光隐约透过遮挡窗户的兽壳,我翻了个身,继续酣睡。
突然一个激灵,不对!
我昨天晚上,好像向一个人,不对,向一条蛇求婚了!
顿时头皮发麻,整个人像被电到一样,我从床上一个鲤鱼翻身坐起,是假的吧,是假的吧,是假的吧,是假的吧。
可是可恶的理智的大脑告诉我:是真的,真真实实。
我穿到兽/人的部落,向一个兽/人求婚,而那个兽人的原形是蛇!
他n的,部落里我见到的人都是毛科动物啊,我一直以为大家差不多啊,斯莱尼因为发色是绿的所以会怀疑他是植物系的,为什么奥西里斯会是冷血动物!他长的样子,我一直以为他的兽身是头狼来着,而且是头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