晰道:“大人,怀素知道四妹妹平日里不喜我这个堂姐,平日里也总和我拌嘴啥的,这些我都没放在心上,可是……她那日竟一气之下割断了我的手脚,若不是村民们及时发现,只怕我已经死在了后山,还请大人为我作主啊!”
她面容柔弱,倒也生了一副可怜相,因此,只要稍微一装,便足以惹人同情。
一些不明所以的人竟开始揭着眼泪,望向冷怀素的眼神也渐渐柔和了起来,这么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姑娘,竟被人残忍的挑断了手脚筋,该是多可怜呢。
关知县却是无心观她的梨花带雨相,只觉得一个脑袋两个大。
怎的一家人竟会搞出这么多事来,真是一桩未平一桩又起啊。
“啪”的一声,无奈的一拍惊堂木,场面再一回恢复了安静,外头传话人又跑进了小茶楼。
整个故意却也被有心人现场记录了下来,说书先生亦开始变着法子在茶楼里唱读公堂上的情形。
“冷怀瑾,人证物证俱在,你可需要争辨什么?”
栽赃陷害?这可是她的拿手好戏,李氏怕是狗急跳墙了,才回用到这一招来对付她。
目光悠悠转动,却是从容淡定,不慌不忙:“大人,请容我问他们二个问题,但他们只需说‘是’或‘不是’便可,可否?”微微向上弯腰行礼,眼眸流转间,对策已然在脑海中滋生。
关知县点头,两旁的衙役配合的将三人分开而跪。
“第一,你们三人都曾瞧见我去了后山?”唇瓣微微开启,十分明了的问题,并不带半分的诡异,因此,众人都毫不犹豫的点头,按照规矩说了声:“是!”
“第二,你们都亲眼见到我伤害冷怀素?”这亦是案件的关健所在。
既然那几人是来作证的,自然要回答一声:“是”。
很好,冷怀瑾点了点头,面上并无半分的不妥,神色满意的回头望向关知县,继续道:“你们都看得清清楚楚,绝不会有错?”
那三人斩钉截铁齐声道:“是!”
既然如此,那么,便休怪她无情,抬手俏皮的冲衙役眨了眨眼,将方才小声吩咐衙役准备好的一纸一笔分明置放于东、南、西三个方位的小案台上,这才缓缓道:“大家方才都听得清清楚楚的,他们也都毫无半丝犹豫,因此,我也相信他们的证词不会出错,还请大人明示!”
关知县大概明白了冷怀瑾要玩什么把戏,心里不禁轻松了一些,毕竟今天的这个案子太让人紧张了。
扬手,好整以暇的静坐观戏。
那三人很快被衙役分在了三个方位的三张案台上,背立而坐,因此,是互相看不见的。
如此一来,三人很快就露出了惊慌之心,皆想偷偷转过头去观看其他几人的反应,却不想被那威武的衙役挡了个正当,却也苦于无奈,硬着头皮拿起案台上的笔和纸,原本想借着不识大字而避过这一关,谁知冷怀瑾却先他们一步说道:“无需写字,只需画个大概图案便可!”
看看,人家早就将什么都打算好了,连字都免了他们写了,这是多么的体贴心细啊。
几个人颤抖着将那案几个的笔抓了起来。
而此时,李氏母女的双手已经紧紧的捏在了一块,却是冰冷至极,李氏的双眼里迸射出怨毒的光……她自诩聪明过人,一生算计,却不想,一山还有一山高,斗来斗去,她在冷怀瑾面前仍旧是跳梁小丑,上不得台面……
“三位同村,请将我方才的问题画出来,为免你们记性不好我再重复一回,第一,你们瞧见我去后山的时候我穿的是什么颜色的衣裳,无需画的详细,只要大概便可,比如我若穿着花花绿绿的衣裳,你可选择一种衣裳上的颜色画,也算你们答对。在你们的面前有一小叠朱沙和墨水,你们只需将颜色画在纸上便可;”
多么方便快捷,这世上哪里有这么好的被告,竟为诬陷自己的人准备得如此妥当,她还真是心善呢?
想到这里,冷怀瑾眯着双眼微微一笑,冲父母的方向俏皮的眨了眨眼,示意他们一切安好。
话音刚落,那三人握笔的手竟同情颤抖了起来。
虽说冷怀瑾给他们开出的条件十分的宽容,但真要凭空去猜测,又不得与其余人商量的情况下,也是一件让人想破了头脑的事,因此,在等候了足足一盏茶的功夫,三人才总算落了笔。
冷怀瑾环绕着看了一眼三人的答案,面上依旧不显山不露山,扬声再道:“第二个问题,我再提醒一次,我伤害了冷怀瑾,请将我伤害冷怀瑾用的工具画出来,我相信这一项十分的简单,若是刀、镰一类,只需画个大概,再提醒,还有长剑和细绳之类,也只需画个大概,大家请便!”
说罢,她从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萧一的手中接过茶盏,眼眸却微微挑起,对上斜对面的茶楼里伸出来的脑袋翻了个白眼。
敢情她今儿个是做了回戏子,唱了出精彩的戏任他观赏了。
将茶盏交回到萧一的手里,嘴角却微微一勾,一抹魅惑众生的浅笑便从她那娇艳欲滴的唇瓣逸出,流光逸转的双眸像是会说话一般,透着一股子让人捉不住也摸不着的灵动之色。
茶楼上的人仰头大笑了起来,隔空送了个辣的飞吻出去。
正当冷怀瑾笑着收回目光之际,眼角的余光却与一抹明显探究的目光撞了个正着,微微移开,却发现,正在赫连城的右边厢房里,一青一蓝两抹身影相对而坐,那人正巧举杯饮茶,杯盏贴着下唇,眼眸却丝毫没有从她身上移开的打算……
大雪纷飞,漫天飞舞,血色占据了她的整个脑海,一声声如雷击的轰鸣声掠过,她恍惚的身体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微眯带笑的双眼也猛的瞪得滚圆,无数复杂的情绪从那眼眸中掠过,好似过眼云烟,亦好似惊涛骇浪……
是他!
“妹妹,你还好么?”冷逸琛忙上前扶了她一把,低头一看,冷怀瑾红润的脸颊此时竟是惨白一片,额头细汗连连,就好似突发大病一般,他脸色一变,正要唤父母过来查看,却被冷怀瑾死死的捏住了手腕,从喉咙里破碎的逸出一句:“我没事!”
就在她话音刚落,腰杆一挺,寻着那几人的答案看了一遍,抱拳冲关知县道:“大人,敢问,在天熹做假证者有何处治?”
关知县这一回倒没有迟疑,扬声答道:“轻则入狱三年,重则发配边疆!”
甚好,几个证人身形一抖,刚想反悔,却被衙役强硬揪了出来,双手捧着他们写下的答案。
此时无须多问,一切已经有了答案。
三张纸,三个答案都不同,第一张纸画下的冷怀瑾的衣着颜色是红的;第二张纸是黑的;而第三张纸却是有红也有黑。到了第二题就更让人匪夷所思了,凶器真真是五花八门,有镰刀、细绳,甚至还画了锄头……
关知县气得‘腾’的一声站了起来,惊堂木震得整个公堂嗡嗡作响,嘴里大喝一声:“混帐东西……”
那三人哪里还敢说什么,已经吓得尿了裤子,‘扑通’一声便跪下连连跪头,什么都招了:“大人,我们错了,我们收了冷家二嫂子的钱财,我们该死,求大人给我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吧……”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了,李氏母女再没有争辨的余地,也懒得再说什么,只是目光呆滞的望着地上。
一切美梦都醒在了这个‘贪’字之上,为了钱财,他企图害肖梅姑u子,后又窜使沈氏和聂氏一同状告三房,亦是为了分得果园里的一分羹。
再者设计自己的儿子去勾引肖家的小女。
这一切的一切,都将在今日结束,如今谁都明白,除去冷昌修一家,他们冷家所有人都将成为整个商州县的臭虫、人人唾弃、她和聂氏更会受尽万夫所指,而未出狱的冷昌盛和冷昌达也将加重刑罚。
一切都毁了。
但事情却还没有结束,就在李氏惨败之际,人群中突然冲出一群男女老少,个个皆指着沈氏愤慨难平:“我呸,你还好意思告人家三房,我记得前几ri你还穿得光鲜亮丽,在老婆子面前炫耀自己儿子出息了……”
“我呸,是谁说自己大鱼大肉还是人伺候着……”
“我呸,亏三房还处处维护你,出入可都是人家的马车接接送送的,你好意思告人家?”
一句一口唾沫,已然将沈氏淹没在了无法控制的责骂声中,便在这时,外头守了一天的听审的百姓也再也按捺不住,纷纷推开衙役冲进了公堂,对着沈氏和冷家的几人便拳打脚踢,声声唾弃起来,若不是被衙役拦着,他们一家子今儿个恐怕是出不了且衙门的门了。
冷怀瑾轻轻一叹,一手拉着父亲,一手拉着母亲,再回头冲哥哥眨了眨眼,笑道:“我们回家去吧!”
这是一场亲情的官司,他们一家人互敬互爱,最终走向了坚固的方向。
在这一刻,冷怀瑾终于彻底的原谅了父亲,原谅了上一世因为母亲早死,他继弦的事!
外头的阳光明媚而温暖,算算日子,又到了夏季了,赫惊鸿运过来的西域黑葡萄也到了成熟的时候了,据闻正宗的葡萄酒由这种葡萄酿制而成是最为香醇的。
她迫不及待的要回去试一试了。
便在他们准备坐上马车之际,那哄闹的人群中突然发出一声惨叫,紧接着马蹄声响起,数十名黑衣人从天而降,锋利的刀光在阳光的照耀下显得极为刺眼,不出一小会,原本围观的人群尖叫着开始四散逃窜。
肖睿刚从小茶楼里出来,便见到场面一片混乱,他未思及其他,只道是妹妹一家有危险,扬手便示意自己的属下将他们保护起来。
与此同时,赫惊鸿也飞身跃起,脸上却已经易了容,戴了假面,剑光一闪之间,不知从哪里涌出数百名劲装暗卫,却是团团将冷家三房一家护在其中。
“三哥,探子来报,发现了可疑人物……”青衣男子与门外急促促赶来的下属一通低语之后,面色肃然严瑾起来,上前一步,凑到锦衣男子耳边沉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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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爷小剧场:
赵城问:“爷,您咋一点儿都不激动捏?”
好爷答:“这是涵养,你这种凡人是不懂滴!”
赵城再问:“爷,您家那位将您的订情信物退还回来了,请签收!”
下一秒,某好爷一蹦三尺高,连喊带吼:“你说什么?”
赵城淡定道:“爷,请注意您的‘涵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