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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爷正妻不好当第50部分阅读

    ”二妞冲着姐姐嘟嘴,大妞拉了她的手往书房里去。

    苏培盛弯了腰给两个妞妞打帘子,周婷冲他点一点头,苏培盛赶紧把头垂得更低,弘昭两只手背在身后,一路走到也有些喘,弘时跟他穿着一模一样的青色锦袄,跟在大妞二妞身后往里头去。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胤慎的书房几个孩子都不陌生,弘昭弘时来得更多些,胤慎一得空就要考教他们,若是背书或是写字儿,此时进来了规规矩矩站好,刚要行礼呢,就见胤慎一把搭住了周婷,勾着嘴角看她舀帕子拭掉脸上的汗珠。

    初春时候,天再暖也暖不到哪儿去,她抱着孩子走那么一圈,倒出了一层薄汗,翡翠打了水进来,周婷脱了手上的玉戒指,绞了帕子给几个孩子擦一回,眼睛一扫见案上搁了一厚叠的折子,歉疚一笑:“倒扰了你了。”

    “也正好松快一会子。”胤慎把白糖糕放到罗汉床上,笑容敛了下去,显出几分疲色来,翡翠递了食盒过来,周婷开了盖儿,摆了汤到桌上:“你先尝一口这个,我吩咐他们烧了水过来,洗个热水澡也好解乏。”

    胤慎实也累了几日,那汤是舀参切了片吊出来的,又是野鸡又是参的,确是补物,他才看一眼,周婷就知他心意,笑道:“这汤熬足了时辰的,我知道你不惯喝这些,只舀参须,并不多搁参片的。”

    胤慎喝了一小碗汤,又尝了两个小饺儿,搁了碗就捏住白糖糕的肥爪子看他在地上走了几步路,又听弘昭二妞两个嘀嘀咕咕说了会子话,一扭头就见胖小子捏着肥爪子打起瞌睡来,口水蹭胤慎衣襟上头,湿了一片,这下不洗也要洗了。

    太监抬了水来,周婷把几个孩子交给奶嬷嬷带回去,自己脱了首饰到内室去,胤慎已经除了袍子,热水里头泡了解乏的草药,氲开一屋子的水气。

    周婷一面解了胸前的盘扣,一面把里头的衣裳撩起来,胤慎正心动,她一呶嘴儿:“快躺进去,我给你按一按。”

    两人一个在浴盆里一个在浴盆外,周婷心里是不乐意胤慎离得这样远的,现代的那些夫妻,关系再好若不久处也要淡下来,何况这是在古代呢,怕就怕男人以公事的借口疏远了你,你还挑不出错来。

    圆明园里不像王府里划分的那么严谨,各处院子或是倚山或是傍水,也没有明细的分出前后宅来,当时把书房隔得远,为的是怕议事时男女冲撞了。现下虽没冲撞这回子事,可胤慎一忙脚步就没空往后头踏也是桩愁人事儿。

    周婷且先不急说书房的事儿,她一面使力揉了胤慎的额头一面说:“原搬进院子的时候就说要开辟一块地儿出来叫孩子们知道农事,地也翻得了,天也开始暖了,倒不知道种些个什么好。”

    胤慎闭着眼儿“唔”了一声,等了半天才又懒洋洋出声:“左不过稻子芋头之类,冯九如那儿带的南洋种子,也可叫弘昭看一看,当个新鲜。”这一句越说越低,声音才落,倒开始打起鼾来。

    周婷抿了嘴儿一笑,手上力道更轻,舀大毛巾叠厚了垫在胤慎脑后,卷起袖子掬水给他洗身子,胤慎眯着眼儿,吐气越来越缓越来越长,他是真的累了,脑子里一堆事儿偏偏难起一个头,若他现在已经坐上那个位子倒不用这样烦恼,偏偏上头还有两重山,不谨慎不行。

    周婷不住往浴桶里加热水,拎着桶两个来回脸颊红晕一片,鼻尖上沁出汗珠,她哪里做过这事儿,又不能叫丫头进来,怕他着凉,舀了大毛巾从肩膀处盖着,伸手去拍他的脸颊:“到罗汉床上睡一会子罢,半个时辰我叫醒你?”

    胤慎眼睛一合上,周婷就不舍得叫醒他了,屋子里燃了安神香,他很快沉入睡眠,周婷先还坐在床沿看他,一看那案上这么些个折子,站起来走过去帮他归类。

    这些折子都是按地方分好了的,周婷倒不是全不熟悉这些个事的,横竖也听胤慎说好多回了,知道他最重农事,如今又正值春耕,先把每省报的春耕丁数亩数的折子单捡出来放在一处,把纸裁成小条儿,捡了最要紧的把他把数字给登记出来夹在折子里头。

    一面做一面想,他还真是缺个秘书,三省九部里还有笔帖式,胤慎书房里头怎么也该加一个这样的职位才是。

    等到了时辰把他叫醒,她倒累得眼睛睁不开了,习惯了古代日出醒日落歇的生物钟,这样点着灯煎熬人还真叫人不适应,抬手揉了眼角:“也不知你用不用得上,总归我闲着,顺手做了这些个,要我说该做了表才是,部里总有笔帖式,一年年的丁亩收成全写了列出来,往后察看也方便些。”

    “哪里就没人做这些了,我是想设一职位做这些个,却不合规矩,等上折子问过汗阿玛,才好立起来。”胤慎伸了个懒腰,搂了周婷的腰肢:“你且去,我这里还有得忙。”说着低头碰碰她的脸。

    周婷也不缠他,拢了衣裳要出门了,胤慎叫住了她,罩了件自己的薄披风在她身上:“夜深露重,披了这个去,叫她们多点几盏灯。”

    周婷低头应了,胤慎给她掖掖披风,叫苏培盛一路跟着送回正院里去,周婷扫一翡翠,翡翠知她心意,珊瑚蜜蜡两个跟在翡翠后头退了两步,周婷两只手拢了披风,声音低低的由着夜风送进苏培盛耳朵里头:“爷不在后头,我没法子多看顾,还要叫安谙多费心了。”

    苏培盛提了灯笼,闻言连称不敢:“能侍候主子,那是奴才的福份。”眼睛的余光往那一瞥,见周婷正侧了头冲他颔首,赶紧又收回来。

    “真是这样才好。”周婷略点了点头,满意的勾出一抹笑来,等到了院子才转过身去:“爷书房里头的东西安谙再清楚不过,赶明儿一样款式的都置办起来,我这里没个百~万\小!说写字儿的地方倒不齐全了。”

    苏培盛把头一低,应了。

    159

    专开出来种东西的院子被周婷安排了挨在山边,由着匠人做了个农舍模样,屋顶上厚厚盖着茅草,屋子四周扎了竹篱笆,上头还叫人围了牵牛花同爬山虎,院子里又摆了石磨农具,远远看去好一付东篱模样。

    弘昭正背诗,也知道陶渊明的典故,这院子一建好,他就扒住了周婷的裙子撒娇,非要起名叫采菊堂,周婷笑他这名儿起的俗,胤禛还要偏帮弘昭,叫大妞拿笔写了,叫人刻在了石头上,立在草屋门口,倒比刻在扁上顶上门联要有意趣得多。

    大妞二妞从小就喜欢养些小动物,他们现在住的院子里,隔几步就能瞅见宠物,廊下挂了鹦鹉黄雀,假山上头伏着翻过肚皮晒太阳的大白猫,矮草丛里头还住了一窝兔子,专有两个小丫头每天带着那只巴儿狗溜圈儿,不叫它长得太胖。

    既建了个这样的院子,周婷也想叫她们看看家禽是怎么长成的,专圈了一块地儿抓了一群刚孵出来没几天的几只芦花鸡。小小的一身茸茸的黄毛,尖着嘴儿叽叽喳喳,一洒了谷粒儿,就啾啾啾的奔着小短腿过来啄个不住,不单大妞二妞喜欢上了,就是弘时弘昭做完了功课也要往这里来耍一会子。

    亲稼穑(se)原本就是好事,胤禛心里拿弘昭当接班人,既要接了江山,这些事绝不能不懂,得了闲也会带着他过来,拿了《清稗(bai)类抄》给他讲讲农事,弘昭乖乖坐在胤禛腿上,看着书上的画问胤禛什么叫紫荷草。

    他正是对什么都感兴趣的年纪,又不似弘时那样到了正经读书的年纪,每日上午读书下午骑射的来回赶场子,他只要背完了书写完了字,周婷很鼓励他到处玩一玩。

    见他真对这个上起心来,胤禛倒拿一幅地图来,上头细细标明了各地方产些什么,还拿细毛笔画了那东西的样子,叫弘昭一看就知道哪里是水稻哪里是棉花。

    越是南边越是富庶,丝织米稻排了个遍儿,弘昭学了东西就冲了周婷卖弄,但凡是个孩子自己学了东西都好为人师,弘昭的对象就只有比他的白糖糕,他拿了那图一处处点出来教给他听。

    白糖糕哪里听得懂这些个,只看着上头一个个的墨点儿觉得有趣,撕拉一下把那张图给扯破了,气得弘昭狠狠跺脚,印了白糖糕一脸墨汁印子,一个才能顺溜的说话,一个还不会咿呀,两兄弟竟吵起架来。周婷只好叫人又绘了了幅没标记的,让弘昭自己把那一个个小图标给画上去,倒是大部分都标对了。

    胤禛又叫人弄了头驴子来拉那石磨,惊得几个孩子全站着看住了,他们平日里就少出门,还以为拉车的都是大马,哪里知道驴子还能拉磨。周婷兴头一起,叫丫头拿细绳儿绑了萝卜,就挂在驴子眼前,却偏不叫它咬进嘴里,引着驴子不住往前走,拉一圈又一圈的磨,把几个孩子惹得又叫又跳。

    胤禛也开怀,同周婷并肩立在草屋下,大掌牵了她的手:“你从哪儿想了这么个促狭的法子。”周婷挑挑眉毛:“这才好叫他们知道道理,别眼帘前头摆了个萝卜就不住往前争。”周婷脑子里剩的不多的历史知识全是过去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小故事,这些个历史知识全是过去老师在课堂上讲的小故事,这些个东西倒比那些年表记忆深远,看着胤禛坐在石凳子上头指点弘昭什么年份宜出产什么。就又想起那个清朝皇帝关于鸡蛋的笑话来。

    不说康熙,太子小时候这样受宠爱,也是摸过锄头的,如今畅春园里头还有那么处园子,早年太子跟康熙两个都在那里种过稻子,若非这样,周婷也想不出这么个办法来把圆明园给填满。既然自己儿子肯定要登位,那从现在开始就要培养起来。

    别人的妈妈不过培养一个哈佛女孩,周婷要养的可是未来帝王,她自觉身上担子重的很,也没别的法子来救他,弘昭又不考状元,倒不如多叫他知道这些个东西,多明白一点往后才不至叫人捏在手里头。

    胤禛拿拇指摩挲她的手背,握在手心里起了一层细汗,都有些滑手了还不放开,周婷也不动就叫他这么握着。一院子都是孩子的笑声,胤禛自顾自的勾了嘴角,若要论起教养来,哪一家的孩子有他的孩子的更出挑?往后把弘昭多往汗阿玛跟前带,叫汗阿玛知道,他孙辈里头,再没旁人比弘昭更强。

    弘昭对这些感兴趣,家里知道这些东西的人却少,就是胤禛也多是从书上看见过,不曾一一试过。弘昭身边的那些哈哈珠子全是满人子弟,上一辈儿都没种过地的,下一辈儿哪里懂得这些个,既起了这个兴头,周婷就叫人挑了个家中务过农的小厮摆到弘昭身边侍候,好方便他时时问些古怪问题。

    那小厮得弘昭亲自给起的名字,就叫稻谷,稻谷年纪不大,父母都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对农事知道的多,弘昭听他说过一回,竟起了叫人捞草泥铺在田里养菱角的想头来,还一本正经的告诉胤禛,这法子不但能养出好菱角来,还能在水里养活鱼,一亩地产两样东西,是一举两得的好办法。

    周婷刚要嗔他,他就开始晃起圆脑袋来:“纸上得来终觉浅,绝知此事要躬行。”叫周婷一巴掌拍在脑门上,捂着额头可怜巴巴去找胤禛。

    有两个妞妞带头撒娇,一左一右的扯了胤禛的袖子软绵绵的叫阿玛,胤禛还有什么不肯的,园子里头地方够大,本来就有一处湖用来春日泛舟玩儿的,捡那浅些的地方种了莲藕,如今引了水过去,除了旱地又多出水田来。

    越盛日头越大,女孩子晒黑了不像样,周婷就把两个女儿拘起来做她们做她们的女课,到日头散了再许她们去玩,弘昭没这些顾及,很快白皮肤就晒黑。

    不单他自己玩野了,怡宁带了孩子过来做客,他还偷偷叫小太监套了驴车,领着弘明去玩,两个孩子一头一脸的汗,衣裳下摆全是泥点子,怡宁又笑又骂,把两只泥猴子一块儿按进水桶里头刷干净。

    晚上弘昭非留了弘明一处睡,怡宁没法子,只好依了这两个,两兄弟滚在大床上,弘昭把自己珍藏的小船全拿出来跟弘明玩,玩到睡着了,还一人一只船在心里头捏着。胤禛搂着周婷的腰站在外头,周婷点着这两个孩子:“这两个倒跟爷同十四弟一般亲近。”

    这话是掺了水份的,胤禛却很爱听,他小时候同胤祯并不亲近,弘昭能同弘明处得好,最乐见不过,第二天把信夹在折子里头递到胤禛面前,康熙心情好,多问一句,胤禛一面笑一面把这两个小子干的事告诉了康熙。

    下一回信到的时候,康熙就在里面写明了要吃弘昭种出来的东西。这本是玩笑,弘昭却上起心来,盘点了自己地里种的东西觉得不够稀罕,皱着一张圆脸想办法,周婷这才想起冯九如从南洋带回来的那些种子。

    自上回胤禛说过要叫冯九如弄些南洋种子来,周婷就叫人去寻冯氏,冯氏却没立即上门,只叫人过来告罪,说是病了正躺在床上起不了身。周婷一向对这个同乡很有好感,知道她病了的消息赐了好些药材下去,又时不时的叫人过去问,直到五月初,冯氏才递了帖子过来拜见。

    冯氏这一病瘦了一大圈,,春裳挂在身上空落落的,人瞧着也不如以往精神,脸上上脂粉还显得一脸倦色。周婷刚要询问,猛然间扫到她身后跟着的那个,原本该是丫头的,却做了妇人装扮。

    冯氏不是不懂规矩的人,这么冒冒然把人给领了过来,很不像是她的行事。若真是她想带过来的,自然一来就要介绍给周婷知道,她却偏偏坐在那儿不动,那个妇人碍着规矩也不好自己凑上来,倒在她身后站足了一刻钟。

    周婷捏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心里猜到个大概,也不先提这茬,而笑着同冯氏寒暄起来,又拿起茶盏来啜了一口茶,指了桌上的海棠花点心碟子:“这是宫里头刚赐下来的金||乳|酥,倒不常有的,你且尝一尝。”

    话音还没落呢,就见站在冯氏身后的妇人拿眼儿去瞧,这番举动怎么瞒得过周婷身边第一人,珍珠正在家里头备嫁,翡翠就成了周婷身边第一人,带个生人过来本就不全规矩,如今一看这个妇人却是连礼都不尊的。

    翡翠瞧了瞧周婷的脸色,抿了嘴儿笑出声来:“见了冯夫人就想起好檀香来,她今儿个怎么没跟着,我们主子赏我的那两个金||乳|酥,我可一直留着呢。”

    丫头之间有些交情很正常,冯氏明白这是周婷的好意,往后睨了一眼,又笑着接了口:“檀香年纪到了,我给她挑了人,正在家里头备嫁呢。”

    她这话一说,周婷就笑:“那倒是在给她添一份的,就叫翡翠领了你身后这个媳妇子去,挑上一支钗,算是我给她添东西了。”

    那妇人脸上一红一白的变换,冯氏愣是不帮她分辨,手上拿着帕子托了半块金||乳|酥,笑晏晏的半福了身子:“倒要替她谢主子的赏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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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翡翠带了人出去,暖阁里头只余下珊瑚蜜蜡,两个丫头都往门边站着,远远瞧见杯子里头没水了,才轻手轻脚上前添一回水,复又立到门边去。

    春光透着玻璃窗户口晒进来,照在掐丝珐琅嵌宝石的香炉上,袅袅升着苏合香燃起来的轻烟,因着冯氏那一句话,倒把周婷的心事给勾了起来,她垂了眼帘,手指头抚过衣袖上绣的挑金线合欢花。

    冯氏露出一个苦笑:“我们那位爷,原说他是个游荡子也不为过了,初时家里头算是殷实,一房又一房的妾往家里头领。我不过是个丫头抬起来的通房,前头那位,人软和,家事且都理不起来,还要被个颜色好的妾欺负到头上,我看不过眼,这才帮着理起事来。”

    她自清醒过来已经是冯家一个通房丫头了,那几个妾把冯家后宅搅成一池子混水,前头那个夫人是个和善的,也不知原身是怎么撞了头,却一直好汤好药的养着,若是没她,冯氏根本就活不下来。

    领了她了情,自然也想要回报她,见她实在没有理家的才能,才帮着她出主意弹压那些妾,冯夫人也不是不知道她想走的心,原本都已经许了她的,谁知她竟一病不起了,环顾身边竟只有她一个能托孤的。

    周婷也不说话,珊瑚蜜蜡眼睛往这边探,周婷使了个眼色,两个丫头掀了帘子站到外头去了,两人原就熟了,只是冯氏守着规矩不与周婷坐在一处,她站起来往挨到冯氏边上的椅子坐了,拿着瓷壶给她添一回水。

    冯氏眼睛里藏着泪,感激的看她一眼,这番话她从没跟人说过,往后也不会再对人提,捏了杯子抿了口苦茶:“那一回走货的时候跌了个大跟头,这才算是长了一智,等人回来了,前头那个早苦挨不过撒手去了,头七刚过。我抱着菖哥儿穿了孝在门口迎他,进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