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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花之春第10部分阅读

    看看,我就说吧!

    “既知如此,当初何不劝皇上让长子顺利继位,也可免去一场血腥之灾。”

    “为天下苍生着想,老僧只有力推明君执政。”

    这究竟是为了苍生还是害了苍生,谁知道呢?

    夜风袭来,空气中也多了一丝凝重的气氛。

    想来三年多前驾崩的那位,应当就是无心大师口中的明君,那么今天执政的这天子就是当日求卦的那位皇帝的孙子咯。

    这样看来,我那古代爹爹去镇守边疆也的确是应了老和尚卦中所述了。

    不过今天看起来,这国家也并没有出现太大的战乱,人民生活也相对稳定,又何来水深火热之说?……

    “若像大师所说,今日这太平天下又该如何解释?” 该不会是老和尚你危言耸听吧?

    “施主可曾听过暴风雨来临之前的宁静?”

    我倒吸一口凉气:“难道此时正是风起云涌前的诡异静谧?那如今这凌王可是准备磨刀霍霍大动干戈?”

    他默然。

    沉默就等于变相的认可我的话。完了,我最讨厌的就是打仗了!杀来杀去死来死去都是些无辜百姓,发动战争的人却高坐钓鱼台等着验收成果。

    再一想,就更郁闷了。我的逃亡生活好不容易才告一段落,好日子还没过几天,就说要迎来乱世了……真是xx他个oo的……

    “大师口中的力挽狂澜者,说的可是能避免战乱,挽救苍生之人?”

    “正是!”他郑重点头,“老僧出关当天,夜观天象,察六十年后必有异人现世,能阻止这场灾难的发生。遂动身离开少林,为日后明查暗访作准备,这其间也结识了不少朋友……”

    有救了!我眼睛一亮:“那如今大师是否已找到此人?”

    他面色一暗,道:“还没有。”

    没有?!我晕!那这几十年您都干吗了啊?绝望中。

    唉,不是我说您,人家皇帝老子家的事儿,您去参合个啥?!当初要不是您力劝那皇帝立小不立大,今天也不会留下这么多祸患。既然留下了祸患,您又了解这来龙去脉,那就应该想方设法解决。您这会儿倒好了,告诉我说解决的办法就是找一个人,而这个人您没找到!这种有善始无善终的事儿您还真做的出来……让我怎么说您好呢……

    等等,刚刚他最后一句说的啥来着?说自己云游之时结识了不少朋友?那么他与东方玉的关系……

    “东方先生的师父可是大师云游途中结交的好友之一?”

    他点点头,“不错。玉儿的师父和南宫烈焱的师父都是我的知己至交。”

    果然是上辈人的交情。

    呼~不过终于跟南宫家开始沾边了,先吁一口气。这古人的故事可真够长的!

    将茶斟满,双手奉上。一阵阵茶香从轩内传出,再加上菊香、竹香,让人思想略微放松了一下。

    老和尚接过茶盏,又开始了新的一段故事。

    朝廷阴谋

    “南宫烈焱这孩子小的时候我见过几面,天资奇高,且异常勤奋,20岁出山时打败了他的师父,成名后曾几次四处寻我,想与我一战却未果。后遇上冷沦非,一见钟情,良缘天定,结为夫妻,他们有了第一个孩子后便逐渐淡出江湖。”

    “如花可是他临死前托付给大师的?”

    “正是。”

    “他将如花托付与大师,为何大师在如花面前对他夫妻二人只字不提?而且,既然他二人早早退出江湖,那必定没有什么仇家,为何如今却有人暗算如花?大师不觉得奇怪吗?”

    “南宫烈焱临终前交待老僧对如花的身世守口如瓶。至于你提到的仇家,则谈不上。他夫妻二人与人为善,比武也是点到及止,应当没有结仇。”

    如此说来,如花当是身家清白。但身世清白的人又怎么可能会成为人家的目标?

    “是什么原因让南宫烈焱嘱咐大师守口如瓶?冷沦非当年果真是难产而死么?南宫拔剑自刎当晚大师为何又在场?”

    “施主心思缜密咄咄逼人,果真与众不同。”

    “大师在此,小女子岂敢造次,不过是心有疑惑,还请大师明示。”

    “施主可曾听闻,冷沦非难产时请来了城中最好的大夫?”

    “确有一说。”

    “那大夫不是旁人,正是老僧。”

    “啊?”

    “当年老僧察觉朝中广揽能人异士,顺服者加官进爵,不从者则离奇失踪,老僧担心这其中有什么阴谋,遂展开调查。中途恰好发现朝廷派了劝谏之人前往南宫家,便跟了去。”

    “结果呢?有什么发现?”

    “当时冷沦非怀胎八月,对政事非常淡漠,而南宫烈焱亦无心朝政,只愿与其妻做神仙眷侣,所以他婉言回绝了那名谏士。第二日谏士再次登门,谈话间似乎发生了些不愉快,因此不欢而散。可就在当晚老僧发现,那名匆匆离去的朝廷谏士竟然是西域的‘蛊刹’朱邪梵!”

    “这朱邪梵又是何人?”

    “这人当年心狠手辣,杀人如麻,下蛊更是防不胜防,十几年前被玉儿的师父赶回西域时发誓不再踏足中原半步。可他居然潜了回来还成为朝廷人士。老僧顿时感到不妙,急忙赶去南宫府上。途中遇到南宫家丁慌乱求医,得知冷沦非提前生产。赶到时,她已诞下一子,可是却出血不止。老僧看出她中了西域血蛊。这种蛊极其阴狠,催动起来无药可解。众人束手无策,眼见她香消玉殒。”

    老和尚说到这里,目中悲哀之意浓厚,原来平寂的面容也有了一丝惨淡,“南宫烈焱这孩子爱妻至深,以致心灰意冷,他自知得罪了朝廷,却无法以一人之力与其抗衡,同时亦怕牵连家人,遂拔剑自刎。死前将刚出生的孩儿托付与老僧,请求老僧力保南宫家一脉香火。同时要其隐姓埋名,说无论如何不能让他卷入江湖纷争,更不可与势力强大的朝廷有所牵扯。老僧答应了他的请求,这些年对如花的身世闭口不提,且尽量避免其与他人接触。只是不知今日为何还是会有此一劫……”

    这哀艳又悲凉的故事,自一个沉静如佛的高僧口中说出来,充满了一种窒息的沉秘。整个大地似乎都浸浴在这种神秘而凄凉的雾里。

    我和他都沉默着,沉默得就如同黑夜中的山岳一样。

    半晌,我问道:“南宫烈焱死前可曾为如花取名?”

    “他夫妻二人早已将如花的名字取好,”无心大师吐了一口气说:“如花俗名南宫冷。”

    南宫冷……倒是将他父母都纪念了一遍。

    “小女子有些想法,愿与大师分享。”

    “愿闻其详。”

    “先皇已死,倘若如花仍是被朝廷的人追踪的话,说明当年‘纳贤’之人并不是先皇,而极有可能是那位凌王打着为朝廷招揽人才的旗号,实则扩张实力铲除异己,如今不过是想斩草除根。不知我的推测是否正确?”

    “施主敏锐。当年纳贤一事,的确是凌王在背后操作。”

    “既然凌王当年就已扩充羽翼,却为何一直按兵不动,直到现在才相机而动?”

    “施主有所不知。当年先帝不育,膝下并无子嗣。而凌王则育有三位小王爷,其中以三王爷尤为聪慧,深得先帝喜爱,凌王遂将其过继给先帝。先帝亦打算死后将皇位传授于这位小王爷。然而事有凑巧,当年淑妃娘娘的父亲曾与玉儿的师父有过一面之缘,老迈之躯千里迢迢到药王谷求其为皇上诊治。玉儿的师父一时心软,答应入宫为皇上治病。两年后,先帝43岁,得龙子一名……”

    “哦~这样说来,凌王不是不动,只是当初以为先帝不育,自己的孩子便可顺利继位,那么他的儿子做皇帝和他自己做皇帝没什么区别,于是也就一直没有图谋造反。没想到如意算盘打错了,人家又生了皇儿。先帝自然是将皇位传给自己的孩子,所以这凌王才会又起歹心。”

    “不错。”

    “再回到如花身上,这凌王若是要斩草除根,当然越快越好,为何要用这种温暾的手法?难道如花还有什么可以利用的价值?抑或他们的目标根本就不是如花,如花只是一个饵罢了?”

    还有一种可能就是下毒之人根本就与朝廷不沾边……不过这种可能性太小,毕竟如大师所言,如花结识的人都寥寥无几。

    “这……老僧实在猜不透。若是诱饵,那真正诱的又是何人呢?”

    “下毒,又毒其不死,大师必定会设法解救。而天下间能妙手回春者,东方先生自然是不二人选。”

    无心大师失声道:“这样说来,他们要的人是玉儿?”

    “不知道,我也是猜测罢了。东方先生自幼在谷中长大,并未踏足江湖半步,没理由成为他人的目标。或许是我多虑了。”

    虽然这样说,还是有些心惊肉跳。我不由得站起身来说:“多谢大师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小女子还有事在身,先行告辞。”

    “既能相见便是有缘,施主不必多礼。老僧不送。”

    我再次行过礼,转身离开敞轩。走到一半忽然想起一事:“大师与东方先生关系深厚,可知东方先生有什么顽疾在身?”

    他有些诧异的看了看我:“老僧不知。”

    “谢谢大师!小女子告辞。”

    轻解罗裳

    出了菊园我一刻都没有停顿,直奔香舍。

    “香舍”其实不是寻常的“舍”,而是一个巨大的园子。园内有十几间平房,分别座落在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园中的花草则是在其它地方根本寻不到的珍稀品种。

    当然,这些都是听东方玉讲的,至于真正长什么样子,到目前为止我还没见上。

    如花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东方玉到现在还没从香舍里出来,情况肯定不太妙啊。要真是什么陷井圈套,那他们两个岂不是都有危险?

    我越想越急,越急走的越快,到后来变成了一路小跑。我亲爱的玉儿,你可千万不能出事啊……

    奔的我满头大汗,终于来到香舍跟前。门口的两个小童手一抬挡着了我的去路:“姑娘请留步。”

    “我有急事要找你们谷主,麻烦通报一声。”

    其中一位小童恭敬的鞠了一躬说:“谷主正在施诊,不准任何人打扰,请姑娘回房等候。”

    “事关紧急,等不得。二位若是不愿通报,还请让开一步,我自己进去。”

    “谷主吩咐,任何人不得入内,请姑娘见谅。”

    “你们谷主这次要救的人,可能是别人设下的陷阱。事关重大,形势紧急,请二位通融,让我进去一趟。”

    两个人异口同声道:“对不起,谷中规矩森严,香舍禁止外人入内。姑娘还是回去等候吧。”

    等候你个头啦!紧急!紧急懂不懂?这古人的头脑就是差理解程度就是不高接受能力就是不强,我这么强的表达能力你们居然还是听不懂什么意思么?要是能等我还用风急火燎的跑这儿来为难你们么?

    不管了,今天答应不答应我都要进去。

    “无论如何我要立刻马上进去见你们谷主!得罪了!”我声音一沉,向前一步,猛得一推他们,想辟开一条道路。

    两个门神居然纹丝不动!

    “让开!”我急了。

    “姑娘请回。”

    逼我是吧?欺负我没武功是吧?好!就让你们看看这样做的后果有多严重!

    我低下头深呼吸一口,然后抬头轻轻笑了起来,声音如银铃般娇美。

    笑声中,手指一动,缓缓解开对襟纱罗衫,柔声说:“不知你们可曾见过美人脱衣……”

    两个小童的脸色变了变,僵硬的说:“姑娘……请回。”

    话声刚落,淡紫色的纹绫纱罗便滑落下去,瞬间露出了一双丰盈但不见肉,纤美而不见骨的手臂,白的令人目眩。

    小童的脸霎时变得通红,呼吸也跟着急促起来。

    我抬起手臂轻抚云鬓,娇笑道:“还不让开么?还要继续看么?”

    “姑、姑娘……”小童此刻已经开始结巴,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了。两双眼睛左右游移,就是不敢把视线落在我身上。

    “啧啧,看来还是不够,那姑娘我就再多赏你们一些风景。只是不知——”我故意拉长了声音,“你们谷主得知今夜之事后,会有什么样的反应……”

    说完我轻轻扭了扭身子,色彩亮丽的束胸长裙飘然落地。此刻我身上只剩下一缕轻纱制成的内心,诱人的曲线如薄雾里的花,隐约动人。

    我摆动着腰肢,款款向前。修长的腿每踏出一步,两个小童就后退一步……

    “不让路么?真的不让么?唉……那我只好将这最后一层也褪去了。”说着我的手缓缓滑到胸前,带着诱人的媚笑,“你们可要睁大眼睛看好了……”

    手还没有将轻纱扯下,两个小童便跌跌撞撞的掩面鼠窜开去。

    我哈哈大笑,这一招果然管用。虽然牺牲了点色相,总算达到了目的。

    东方玉呀东方玉,我做的这些可都是为了你。下回无论如何也要从你身上补偿回来……

    没空再多想,我迅速捡起地上的衣物穿好,踏入园中。

    东方玉果然没有骗我,这诺大的园内,用粗细不同的竹篱笆围圈起来的植物,果然个个长相独特,高的矮的大的小的宽展的纤瘦的硕大的干枯的,甚至连开出的花朵都色形特异,的确是我从未见过更叫不上名字来的品种。

    远远望去,园中的四个角落里,确是各有一排房间,而此刻灯火通明的,正是东北角上的那几幢。

    小心的绕过那些奇形怪状的花草,我来到园中最深处的东北一角。这一排共有五间房子,造型看起来都古朴典雅细致柔素,其中一间有浓郁的药味散发出来。我举步朝那间走去。

    蒸笼

    一开门,一股子升腾的热气混合着强烈的药味儿扑面而来,熏得我头一阵阵的发晕,条件反射的闭上眼睛屏住呼吸。

    过了一小会,好不容易适应了一点点,我缓缓睁开眼睛四下打望。

    屋子里很热,热得出奇。因为屋里生了八盆火,火烧得很旺。

    闪动的火光,将雪白的墙壁都照成了嫣红色。

    此刻东方玉的脸也是红的,额头上布满了密密的汗珠。雪白的长衫已经湿透。

    而八盆火的上方,架着一个巨大的铁锅。

    铁锅的上面放着一个蒸笼。

    蒸笼里仰面躺着一个几乎赤裸的人。

    那人正是如花。

    如花全身也都是红的。红色的皮肤上,则密密麻麻的扎着一层细细的银针,看上去活像一个刺猬。不对,他现在看来简直是只被蒸熟了的刺猬。

    他眼睛紧闭,只能看到不停的流汗,隐约听到微弱的喘息。

    而东方玉,正在上上下下忙个不停,一边往那口大铁锅里放药,一边将火烧的更旺一些。他甚至根本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

    我愣了愣神,问道:“青竹,你这是在干什么?”

    忙碌的他这才顿下来看了看我,擦把汗道:“我在蒸他。”

    我瞪大眼睛:“蒸他?他既不是馒头,又不是螃蟹,为什么要蒸他?”

    “不蒸,他的毒逼不出来。”他又抓了一把药放入的铁锅内:“你怎么来了?”

    不等我回答,他指着旁边几个大罐子说:“你来了也好,帮我抓药草吧。青色罐子每次三把,红色罐子每次两把,其他各色罐子每次一把。每隔三分之一盏茶的时间投放一次到铁锅里。这样我也就可以专心控制温度了。”

    原来蒸人也要看火候的呀。我走上前,捏着鼻子瞧了瞧那泛着水花热气滚滚的大铁锅,问:“还要蒸多久?”

    “至少一个时辰。”

    “那他不是被蒸了整整一天了么?”

    “没有。”东方玉继续催动火势,“诊断,配药,针灸,花了不少时间。等这些都做完之后才是架锅来蒸的。”

    “现在他的情形如何?”

    “绝大部分的毒已经从体内排到了表层,还需要个把时辰,便可通过金针引导出来。只是五脏内还有少量残余极其顽固,需要另想办法。”

    “什么办法?”

    “我还没有想好。大约需要用汤药灌入,然后由内力引导运行全身经脉一周,最后再用真力将毒素吸取出来。只是整个过程不能有一丝停顿,否则毒气攻心,不但前面的功夫将付之流水,如花立刻会有生命危险。”他顿了顿,“刚刚大小针灸三遍之后,我的真气动用了不少,担心不能完成整个的运行过程,所以最后一个步骤的操作还在犹豫间。”

    我皱了皱眉,“那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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