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头头是道。没奈何我自学德文的时候国内找不到多少好的阅读材料,资本论都快被我翻烂了,光是用那点东西我就可以和他较真了。其实在这之前,胡老师总是不经意地试图向我灌输无产阶级理论以打击我对希特勒的崇拜(或者还有别的什么原因……不过现在的我还不太能理解,要不怎么不干脆说资本主义民主和三权分立),我就顶上一句“马克思自己也说过‘那片东方土地上只适合独裁统治’呢。”把他噎得只有瞪眼的份。他又不是学文的,而且难道还真的能和少年人辩论不成。
而林老师还是继续教她的文学,她倒是很赞成我的主意。人家本身就是学外国文学的嘛。不过为了让我的中国文化不会在什么时候流失,她特地找了很多传统的古籍和诗词歌赋来给我温习,于是我又重新见到了阔别已久的之、乎、者、也,好似重新回到了学堂。好怀念和林锋大闹的日子,不过那些都一去不复返了……
不过说归说,真的到要实现也不是那么容易的。龙『吟』自己还有一大堆『乱』七八糟的事务要处理,我的学习也不是说停就停的。这点上,两位先生极为负责,一致认为我应该再等几个月完成知识的汇总。而龙『吟』也还要赶行程顺道继续东南亚的旅行。
于是,我还是在家里看我的书,上我的课,研究我的百科和博物学;跟着护院练日常的拳脚功夫;偶尔照着国内外兵书自己推推兵棋;每周溜出去和林老大勾肩搭背泡泡酒馆,听听书看看戏,照例被他催着入伙,照例被他试图拖去喝花酒,然后大家哈哈而散。这日子也就真个儿这么一天天过了。
其实,现在回过头看看,我当时那决定也就完全是少年人的冲动,完全不计后果的那种。几乎什么也没考虑的就闷头闷脑地决定了。要是这日子真就像这样磨磨蹭蹭的过个半年,那再血『性』也该磨平不少,专心学习搞研究了。将来进个名牌大学(或许还是外国的,比如美国的常春藤联盟或者法国的什么学校),拿个把硕士博士什么的;然后无论是回国来参与家业(偶不是长子,理论上没继承权)或者自己到处云游,满世界转转。当然我的博物或自然学家都很是不错的;再不济一头钻书卷里当个历史或别的什么的学者也是很有建设『性』的一份职业。如果不是某件事情的发生,那我的生活也可以预见『性』地将会这么过了。
1933年8月19日,在战前德国最后一次有意义的全民公共投票选举中,德意志魏玛共和国总理、国家社会主义党党魁阿道夫·席特勒在高达百分之九十的票面支持率的作用下当选新的德国国家元首,并获得国会授权的总统总理一体化的独裁权利。经过在凡尔赛和约的绞索下残喘多年后,德国终于在纳粹党的作用下再次行驶上了战争的快车道。
而这一切只是序幕的开始。与此同时,在遥远的东方,曾经被西方人千百年憧憬膜拜的神秘东方;在『乱』世之秋的中华民国的南方重镇广州,一件小小的事件发生了。它真的很小,小到甚至没有任何的书面形式记载;小到没人能真正讲清前后的因果关系。但这件小事虽然没能影响整个国家甚至世界,但它改变了一个人,也由之退动了历史车轮的某一块小小的齿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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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流之雪狐传——作者:tr 正文 第六节
006
正文 第六节
虽然龙『吟』只有十九岁,但看上去他可是一点也不安分。不到三天,他就和我以及林锋打得火热。只不过这家伙似乎丝毫不在乎对他名声可能的影响,三天两头拖着林锋寻花问柳,“将他伟大的种子撒播在广阔的大地上”。林锋这家伙还理直气壮地美其名曰:“救助广大劳动人民”。 于是整得跟着他们两个的我,天天直红到脖子根,幸好没什么人注意到陶家三公子在出入烟花柳巷。这可是百口难辩铁板钉钉的事。要不是偶一直坚守底线宁死不从,早就被这两个超级损友弄下水了,要是家里知道,那转天我可就得被倒挂在城门外头,作为不肖的典范来示众了。
不过龙『吟』在大多数情况下还是翩翩风度,特别是到我家拜访的时候。亏他出去那么久了还记得中国传统礼仪,拜贴、礼物什么的一样不少,看的老爷子乐呵呵的。不管如何,这样也好,至少家里不会反对我和他交往了。
龙『吟』似乎和我的老师挺谈得来的。不过让我大跌眼镜的是龙、胡二人居然天天一起探讨『共产』主义!印象当中德国应该是的啊,况且这家伙还是在传统的军人家庭长大的。我不得不佩服这家伙的能耐,跟谁都自来熟。而且这家伙又是外国人背景,谁都不可能拿他怎么样,那可是国际纠纷的。
资本论我也快翻烂了,俄国的不少作品我也看过。可是论到实践和具体辩论我可真不是龙『吟』的对手。真的怀疑这小子是不是德国『共产』党的背景,讲起马列主义条条是道,简直就是俄国人而不是德国人一样。
听着听着我也懒得再学习『共产』主义理论了。胡老师亲共我早知道,龙这一手可真把我下一跳。还是回头搞我的军事理论研究来得舒服点。这点连龙『吟』也比不上我,只能以在德国自己家里耳濡目染得到的那点知识来和我推兵棋。结果当然是一败涂地。按照约定,我没少从他那里挖来他在世界各国的经历。
说到我对军队的向往。最早的时候,对军事的爱好和对传统军旅的向往让我青睐于威武浪漫的骑兵。后来曾一度梦想成为纳尔逊那样传统英勇优秀的海军军官。但在阅读大量一战历史书籍后,我的视线转向了自由的空军。红男爵的神话时刻激励着我的心。
我的人生志向是在11岁定的。那时广东空军的创建人陈际唐将军来访,邀请我们家到白云机场参观。寇蒂斯·霍克二型驱逐机矫健的身影从那时起就留在了我的脑海里。在之后的1930年,我13岁的生日,陈际唐将军送我的礼物就是搭乘道格拉斯o2观测机升空。
即便在很多年之后,每当我抚o着爱机光滑的金属外壳上遍布的金星标记,都会回想起第一次由空气托升而起的那一瞬间。那是我第一次脱离养育我的大地,投入天空的怀抱。黄浦江在下面就好象一条宽带,沟连着广州的全城。我第一次发现从上方看下去一切都是那么渺小,人的成就在整个世界上是多么的微不足道;平时眼中巨大的7、8层楼房现在只是不到一个火柴盒大小。我真的无法忘记这种感觉,这种前所未有的畅快。就好象一只无所束缚的鹰自由地翱翔。那天晚上,我久久不能入眠,直到母亲轻声哼『吟』的催眠曲将我送入梦乡。在那里,我梦到了自己独自翱翔于天际……
尤其是在龙『吟』介绍各国风土人情和国情的时候提到的各国军队状况更让我感兴趣。从他哪里我得到了系统的空军建设知识。不但如此,龙还为我详细讲解德、法、英的空军理念和军事思想(刚周游世界一半,还没到日、美),更为我深入剖析走下神坛的战斗英雄们的成功和失败。龙带领着我追溯西方的战争和经济史,让我溶入其中去感受活生生的人物和事件;去感受他们的欢呼与泪水。从伏龙芝的克里木到格兰特的唐纳逊堡;从阿提乌斯的沙隆到威灵顿的滑铁卢。16岁的我如饥似渴地挤榨着龙的每一点知识。似乎永不疲倦。大概对于龙来说,唯一能照顾好我这个死党兄弟的也就是尽力教会我更多一点知识和生存之道了。
两位老师显然也注意到了我的变化。他们也应该认识到我的决心,都在全力的向我灌输最后收尾的知识。我在短短两个月学到的大概比之前半年的东西都多。
不久的将来,在欧洲的上空一定会有一颗耀眼的新星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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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入流之雪狐传——作者:tr 正文 第七节
007
正文 第七节
第七节
深秋降临,带来的是一片金黄,江南的深秋又别有一番飒爽。
农喜金秋,盖一年收获之时。 然而,1933的金秋时节却是很多人所不愿回忆起的。
1933 是个什么样的年头?上海的电影皇后选举;日后《红星照耀中国》也就是《西行漫记》的美国作者埃德加·斯诺在北平安家;中国著名的地质学家孙枢、数学家陈景润、物理学家高锟都是在这一年诞生的。而对于世界来说,除了德国国会纵火案将人们的目光引向镇压『共产』党和希特勒这位新元首的上台,一切都那么美好。肆虐全球的经济危机也在这一年结束了。
但是,在蒋委员长心里,1933是骂娘的一年。原本沉寂的『共产』党在1933格外活跃。先是瞿秋白的《申报·自由谈》在上海发表;紧接着就是震惊全国的“闽变”。
本来一切不是那么坏的。即便是第四次围剿赤匪又受到阻挡,但从凇沪撤下的十九路军在福建长驱直入直『逼』赤匪老巢。不料被那成功策反,联合“英雄的十九路军”居然在蒋光鼐和蔡廷锴等人领导下,于1933年11月发动了以“反蒋抗日”为主旨的“福建事变”,宣布脱离中央『政府』成立。民国全国哗然,友邦莫名惊诧。蒋介石大惊,击掌顿足,举止失措,夜不成寐,哀伤地说:“中正诚不足以感人,才不足以弭『乱』,遭兹奇变,至可痛心。”
自然,中央军以雷霆之势进击福建。凇沪之战反击战役中尖刀中的尖刀,国民党嫡系德械师之一的36师奔赴战场并在随后的战斗中狠狠打击了昔日并肩抗日的十九路军。而这时候,中共苏区却摇摆不定,掌控中共权利交椅的顾问李德不顾强烈的要求,私自发报询问远在莫斯科的王明。而后者在关于中共要求支援福建『政府』的问题时回答:“在与他握手的时候,狠狠的往他脸上吐唾沫。” 福建『政府』得不到一点外援。在银弹攻势下十九路军(集团军)下属5个军有4个被收买倒戈并随之由36师缴械。在全部另两个老牌德械嫡系87、88师,连同张治中的第4军在古田会师后的联合打击下,十九路军彻底瓦解。福建民主改革努力的命运被莫斯科决定了。
这件事让蒋委员长深刻意识到『共产』党的民间影响。尤其是情报和资源由民间渠道的流入使得四次围剿统统失败。这更使他加深了打击在全国民间的中国『共产』党组织的力度。
从上海到成都,从北平到福州,无论中央『政府』,还是地方军阀,亦或外国租界势力无不放下争端,空前团结的打击共党。广州街头在不到两年的片刻安宁之后,又布满了军警,警车呼啸着来往于无人的闹市。每天都有人被抓捕,每周总有那么几次法场集会。
“呜~~~~~”又一辆军车呼啸而过。我从窗栏外转回视线,正对上龙『吟』的目光,不由得相视而苦笑。这是一小时内的第四辆了。常年报纸上高呼经费不足的警察局似乎一下不缺钱了似的,在驻军的监督下公共管制效率骤增,现在满大街都是凶恶的警察,甚至武装到牙齿的士兵。就连出街道转角买瓶酱油都可能被审查半天。
“这世道,唉~~~~”隔壁桌的几个商人叹了口气,摇着头说。
听说林锋最近也直骂娘。讨好军警『政府』协助搜捕的帮派都得到了背地的支持,他的日子不那么好过了。
好在至少我们还有家族身份护身,陶家在广州还算是有头有脸的,多少有点德国贵族血统的龙也在社交界小有名气。还没哪个家伙敢就这么跑上来搜我们身,榨些油水给翠香院的姑娘们买脂粉的。当然不排除不长眼的家伙打算趁『乱』抢劫。前不久刚遇到一次,我好歹也练了快十年的工夫,对付几个兵痞还是很容易的,最后一直闹到卫戍司令部曹司令那里才解决。当时是很威风,人家还一个劲拍马屁。可惜那时侯我还没意识到这引发了多么严重的后果。每当我回想起这时候的事就感到痛心。
回到家里,我总感觉不对劲。其实家里没什么不对的,护院照样练手家丁照样打扫。但是太正常本身就不正常了,尤其是在这种兵荒马『乱』的时候。大家好象都躲着我或在偷偷注视我。一定有什么事了。
我使劲地一下推开里屋的门。里面是空的。
空的!?
我看看墙边的自鸣钟。这钟点应该是上课的时候。先生们呢?
我一把拖过边上的一个丫鬟:“胡先生和林先生呢?告诉我!”
那丫鬟大概从没看过我生气的样,亦或是我那时极度扭曲的脸太可怕了,总之结果就是她就那么傻楞在那儿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
我真的是火大了。直接闯到正堂。要是家里辞退了两位先生我非拆了老爷子的瓦片房顶不可。
母亲坐在厅里,而她对面的是林先生。她一脸憔悴样,让人一看就心酸。
总算明白怎么回事了。
原来胡先生是中共党员(早猜到了)。非核心的在大学里组织运动的那种。前不久本来是打算组织罢课罢工的。但是还是被提早扑灭了。
陶家也算是名门望族了。胡先生呆在陶家很大的因素之一就是安全。『政府』力量就是强大,警察怀疑胡先生也不是一两天了。但是还没人有胆子明目张胆冲进来抄查共党的。但今天邪门了。
先是驻军的几个人上门拜访,理由是为前不久兵痞冲撞陶家小三而道歉。无非就是一堆客套话,军民和睦啊、整顿纪律啊什么的。问题是胡先生刚出房。一眼瞟到门口那几个兵在趁机四处游『荡』。明摆着在偷偷找寻什么东西……或者找寻什么人……
毕竟是文人,套用现在的话说就是心理素质不过硬。看到兵的第一直觉大多是跑路闪人,特别是就快搜查到自己的地方的时候。于是乎自然准备先开溜,准备换个落脚的地方避避风头。翻出窗外没什么问题。本来在母亲指示的家丁丫鬟帮助下藏起来也不是什么问题。但不走运的是一出后门没多远,立即冒出一批便衣来。接下来的事用脚指头都想得到了。
胡先生终究被抓走了。此后,我再也没见过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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