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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欺不可第7部分阅读

    眼看着一向冷静的郑源徵也被宋敏舒的一系列动作弄得头疼不已,心中总算找回些许平衡。

    “刘太医,贵妃的身体不容有差。”

    “臣遵旨。”

    看着远去的轿辇,郑源徵唯一庆幸的是,看到宋敏舒装病的那一段除了他、刘潜、秦安和宋敏舒贴身伺候的两个宫女,再无他人,否则下一步计划真不好进行。

    捡起一块宋敏舒送来的玉宁糕看了看,郑源徵笑着摇了摇头,这样性子的宋敏舒又如何能在宫中生存。吃完一块玉宁糕,郑源徵又捡起一块送入嘴中,神情凝重。

    “刑部的案子是该理一理了,于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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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23章 矛盾

    与宋敏舒一同留在皇庄养病的还有于婕妤,不过于婕妤只养了半年时间,刘潜就宣布于婕妤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可以回宫。

    于婕妤离开皇庄的那一日,是宋敏舒时隔半年后第二次在皇庄见到于婕妤。较之半年前,于婕妤丰盈了不少,白皙的肌肤仿佛掐的出水来,一双眼睛闪烁着灵动的光。那张清丽的面容因藏着一双会说话的眼睛,自带一分媚惑。于婕妤和郑源徵同岁,已经满了十岁,论虚岁今年已十一,因生病的缘故,身量没有太大的变化,可这通身的气度变化与一年前有一个大的转变。

    人说女大十八变,果然开始发育的女子一天一个模样。宋敏舒看了看于婕妤,又看了看自己,跨过一个年头,除去长了一岁,脸还是那张带着婴儿肥的小脸,身体还是那具粗短胳膊粗短腿的身体,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任她吃多少,这圆润的身体再没有横向发展的趋势。

    送走于婕妤,宋敏舒回到翠屏苑,让随香将杨氏送给她的生辰礼物拿出来。杨氏送给她的礼物是一只七彩琉璃鸭,将琉璃鸭置于暗室中,可见琉璃鸭周身的七彩华光流转,美丽夺目。宋敏舒将琉璃鸭捧在手心里,手指轻轻抚摸在琉璃鸭身上。从收到琉璃鸭的那一日开始,她对琉璃鸭就产生了好奇,因她有种直觉,在她入宫后,杨氏送给她的第一件生辰礼物应该不止是一只琉璃鸭。

    “收起来吧。”

    宋敏舒将琉璃鸭递给随香,随缘从外间走进内室,说刘潜来了。半年来,刘潜风雨无阻,每日巳时必来翠屏苑给宋敏舒诊脉。今日,却晚了两个时辰。

    宋敏舒走到厅中时,刘潜正在喝茶,自从喝过随缘的茶后,刘潜每次来必喝一杯随缘泡的茶。

    “臣给娘娘的药典背的如何了。”

    “熟记于心。”

    “马兰。”

    “马兰,湖泽卑湿处甚多,二月生苗,赤茎白根,长叶有刻齿,状似泽兰,但不香尔。南人多采沟晒干为蔬及馒馅。入夏高二三尺,开紫花,花罢有细子。马兰味辛,平,无毒。破宿血,养新血,止鼻衄吐血。合金疮,断血痢,解酒疸及诸菌毒、蛊毒。生捣,涂蛇咬。”

    “沙参。”

    “又名白参、知母、羊婆奶。沙参白色,宜于沙地,故名。其根多白汁,俚人呼为羊婆奶。沙参味苦,微寒,无毒。血结惊气,除寒热,补中,益肺气。”

    刘潜一路问下,宋敏舒将药材的性味,形状,生长地一一道来,没有半点遗漏。刘潜却难得神情严肃地看着宋敏舒,没有一丝赞许之意。

    “能答上我今日所问,可以说这一年来,你用了三分心思学医。”

    “怎么只有三分,你所问的药材那一样我有背错,明明用了十二分心思来学医好不好。”

    “哦,你真以为背几本药典医书就算认真学医了。”

    难道不是吗?要她背药典的莫非不是他刘潜。她日日抱着药典背诵,这一年来看的医书几乎与她上一世读的书相持平。今日考究,她自问答无遗漏,刘潜凭什么说她不用心,这一年来,刘潜除了送来一本又一本药典让她背,又干了什么。

    见宋敏舒一脸满不在乎,刘潜神色一冷。

    “如果你还意识不到错误,这药典背的再多也是徒劳。”

    “不背就不背,谁乐意学这些无聊的玩意。如果不是你们逼着我学,当我喜欢呢。随香送刘太医出去,本宫今日乏了。”

    宋敏舒扭头想内室走去,只听身后传来刘潜嘲讽的一声。

    “我说错了,哪有三分心思,分明半点心思也不曾用上。”

    “哼!”

    冲进内室,宋敏舒一拳捶在软枕上,原是桌子离她最近,可她终究怕拍疼了手掌,只好改捶软枕。一连捶了好几下,宋敏舒一把丢开软枕,蹬掉鞋子爬上床,也不要随缘服侍,抱着被子滚到床内侧。

    “娘娘,奴婢给娘娘泡云雾茶可好。”

    “不要不要,谁都不许来吵我,随缘你出去,随香也不许进来,没有我的吩咐,谁也不许进来。”

    随缘放下帘子,离开时轻轻掩上了门。看到站在门外的随香,摇了摇头,示意随香离开。

    “娘娘没事吧。”

    “生着气。今日刘太医有些过分了,纵是我这外行人也能听出娘娘今日的回答没有错误。这一年多来,娘娘每日用心背诵药典,是你我看在眼中的,如这般努力,还被刘太医嘲讽没用心,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做才当得起刘太医嘴中的用心。”

    随缘冷哼一声,连带看随香也没有很好的脸色。随香心知随缘迁怒于她,谁让平日宋敏舒打趣刘潜时喜欢捎上她。

    “娘娘会想明白的,你又何必想那些有的没的,难道你不觉得这样的娘娘才像一个六岁的女童。”

    在随香眼中,宋敏舒一直是懒懒的,除了吃和睡,对其他的事全不在意。宋敏舒一直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如果不是她与随缘从小伺候她,想必如其他人一般近不了宋敏舒的身。别看宋敏舒亲近郑源徵,若非身为皇妃身不由己,随香敢肯定,宋敏舒一定不会亲近郑源徵。最了解宋敏舒的人莫过于宋夫人杨氏,随香记起宋敏舒入宫前的一个晚上,杨氏对她和随缘说的那番话。

    “舒儿对人对事都是淡淡的,除了她在意的几个人,其他人进不到她的心里。入宫后,舒儿不想应付的人,需要你二人周旋,无论在哪里,我只要舒儿活得自在。”

    杨氏的那番话,随香一直记在心里,就在她以为宋敏舒入宫后会一如既往的不理世事时,被揭开红盖头后宋敏舒对郑源徵说的话,让随香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与舞阳斗毫不退让,面对太后胡搅蛮缠,被罚后偷乐,中毒后坦然面对,暗中学医的刻苦,这一系列的转变,如果不是随香亲眼所见,随香绝对会以为宋敏舒被人掉包了。那个小小的人儿有时候说的话看似胡闹,实则暗藏目的,像极了大人。

    “娘娘本就是个孩子,和刘太医闹矛盾很正常,你想太多了。说不定过一段日子,娘娘想通了,还得传刘太医。你啊,一旦遇上娘娘的事,总爱较真。”

    “是,我就爱较真,怎的。照我说,娘娘今日就该打刘太医一顿板子,让他看不清自己的身

    份。”

    “看不清的是你,随缘,你别忘了,刘太医是皇上默许给娘娘的师傅。娘娘真若对师傅动手,那可是大不敬,皇上那边会怎么想。别在皇庄住了半年,你就忘了娘娘是东启贵妃。我不说你,你

    仔细想想,错在哪里,以免往后口不择言,给娘娘招祸。”

    听明白了随香的意思,随缘脸一白,心中后悔不已。只是拉不下脸向随香认错,随香也懒得同随缘较真,向小厨房走去。

    宋敏舒因病留在皇庄“养病”的时间里,朝中发生了几件大事。第一件是原户部尚书焦作卿因押妓,宠妾灭妻被御史台参了一本。其妻梁氏乃光武将军梁滨的女儿,自小当小子养大,少通文墨,与文人出身的焦作卿说不到一块去,如此一来,夫妻离心,焦作卿成日流连美妾床榻,甚少去梁氏的院子。梁氏婚后几年才得一个儿子,谁知日前因受焦作卿的一个小妾陷害,失足掉进池塘里受了寒,一命呜呼。焦作卿痛失嫡子大怒责骂梁氏,梁氏一时魔怔,当堂撕咬那名小妾,竟

    将小妾踢打致死。

    焦作卿一怒之下要休妻,梁氏大喊,若他敢休妻,她定要闹到圣前。焦作卿只得将梁氏囚禁于后院,将梁氏贴身的人一并囚禁了,对外称梁氏病重。谁知梁氏自小有武功底子,趁守卫疏忽,在贴身伺候的人掩护下逃回光武将军府。光武将军梁滨听得实情,勃然大怒,发誓要焦作卿官位不保,名声扫地。梁滨虽是个武夫,却不是个四肢发达没有脑子的人。梁氏回将军府后,梁滨立马派人去焦府将焦作卿骂了个狗血淋头,称焦作卿若不给他一个交代,梁焦两家自此死仇。焦作卿登门请罪并发誓以后善待梁氏后,梁滨这才作罢,只是梁氏不肯随焦作卿回府,梁滨也就允了唯一女儿梁氏的要求。

    焦作卿回到焦府,心中恼恨,又寻两名小妾发泄了一通方罢。且说梁氏与焦作卿成亲后,得知焦作卿除了贪图杯中物,更喜美色。梁氏本是个美人坯子,婚后的几日,焦作卿对她还是很欢喜,只是梁氏的性子爽直,对焦作卿这个新婚夫婿十分在意,可这一切在焦作卿看来却是嚣张跋扈。焦作卿因此厌了梁氏,叫梁氏好一通恼恨。当日还想与夫婿相敬如宾过一辈子,而今梁氏死了心,只想焦作卿一败涂地,遂将焦作卿贪杯好色的事告诉了梁滨。

    梁滨定下一计,设计焦作卿认识了一个青楼名妓如娘,那如娘生得千娇百媚,寻常人为了得如娘一夜不惜耗费千金。如娘虽为青楼女子,却也是个有性子的人,只是曾得梁滨恩惠,便同意勾引焦作卿。

    焦作卿虽贪杯好色,身为朝廷命官也不敢公然藐视法规去青楼押妓,平日里也只是与他的小妾寻些乐子,小妾再有手段焉能比得过欢场女子。如娘一出手,顿时将焦作卿的心魂勾了去。焦作卿与如娘厮混了几夜后,尝了如娘蚀骨销魂的味道,怎的离得了,当即要为如娘赎身。谁料被御史台的人得到消息,正欲参他一本,又听梁滨大骂焦作卿宠妾灭器害死嫡子,囚禁妻子,不是东西的消息。于是御史台连夜写了一本折子,将焦作卿参到君前。

    “焦尚书,御史台所参之事,你可认。”

    “臣与梁氏相敬如宾,怎会做出宠妾灭妻的事。如娘本是臣路遇救下的一个女子,愿委身臣做妾,臣同情如娘的遭遇,便同意纳如娘为妾,至于如娘是青楼女子,臣也是受了蒙骗,今日才知。御史所参,臣不敢认,也不能认。”

    官位岂是一个女子能比得了的,焦作卿当即舍下如娘。焦作卿心想,梁氏必定不会否认他的话,夫妻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梁滨日前想是听了那些风言风语才说骂出那番话,毕竟梁焦两家是姻亲,梁滨断不会舍了老脸任他被人踩,让梁氏保不住尚书夫人的位子。

    “皇上臣有本要参。”

    “连侍郎,你这是要参谁。”

    “臣要参的正是户部尚书焦作卿。”

    作者有话要说:一直想不通,为什么看小幽书的绝大部分是霸王。

    泪奔啊·········

    情节进展慢吗,暂时还真只能这样一步一步来。宋敏舒真不是个万能穿越女啊!

    第24章 举证

    工部侍郎连恒双手执笏,走到殿中央跪下。

    “哦,连侍郎也要在这个时候参焦尚书一本,又是为何。”

    郑源徵的话虽说的不重,任谁听在耳中都有别的想法。焦作卿本就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连恒此刻再参一本,确有落井下石之嫌。

    “臣要参焦尚书家奴纵马行凶,撞伤了臣府邸的女眷。”

    “连侍郎确定是焦家奴所为,众所周知,焦尚书是有名的善人。”

    焦作卿在京城小有美名,京中时不时能听到焦尚书救治了谁谁谁,是有名的善心人士。

    “臣的夫人昨日携女眷去万佛寺上香,在回府的路上被几名当街纵马的奴仆撞伤,说是是焦尚书府上的,因有要事才走得急了些。臣的夫人心中恼怒,却不愿因几个家奴生事,只吩咐护卫押着那几名家奴送到焦尚书府上,让焦尚书惩治。谁知,那焦府的奴才见臣府上的护卫押了自家奴仆回府,二话不说,便与臣府上的护卫动起手来。随后放言,焦尚书是京城有名的善人,臣府上的护卫就是将那日的事说出去也没人相信。臣一怒之下,才写了这本折子,请皇上明鉴。”

    “连侍郎休得胡说,皇上明鉴,臣府上的奴才一向本分老实,绝对做不出仗势欺人的事。”

    郑源徵饶有趣味地看了一眼殿中争论的二人,又看了看默不作声的朝臣,最后将目光落在相国张权的身上。焦作卿是张权的门生,倘若相国今日不出面为张权说上两句,怕是会失了一部分人心,毕竟焦作卿一向唯张权之命是从。

    “皇上,臣有话想问一问连侍郎。”

    “哦,相国有话要问连侍郎。”

    “焦尚书心善的名声在京城众所周知,俗话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大恶之人在善心人身边也会有所顿悟,放下恶念从善,家奴从小跟在主人身边,耳濡目染感受主人的善心,怎会做出纵马行凶的恶事。连侍郎所说不过是一面之词,而那些自称是焦府的家奴,真是焦府的奴才,不是有人陷害焦府有意诬陷焦尚书?”

    “相国所言下官不敢认同,下官府中的女眷确在回复路上受到惊吓,焦府的家奴对下官府中的护卫动手也是事实。相国不相信下官之言,那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又作何解。下官自认没有能力怂恿御史台参焦尚书一本。”

    “启禀皇上,御史台所参之事,绝非空岤来潮,有人确定看到了焦尚书与那青楼女子抱在一起,那女子是当红一妓,恩客不少,因此绝对不会将那女子认错。臣已派人去青楼拿到那女子的手书,那女子已经事情的始末写下,请皇上预览。”

    御史罗宁闻言,走到大殿中央,从袖中掏出一份手书呈上。

    “□无情戏子无意,欢场女子之言,岂能言信。欢场女子做的是皮肉生意,用钱就能买到她们的身体,作假又有何难。”

    “相国慎言,下官自认担任御史以来,对得起皇上,对得起良心,这栽赃陷害之事绝不敢为。下官所奏之事有理有据,相国若不信下官所言,那光武将军的话,总该相信。”

    “光武将军是焦尚书的岳父,举证当避亲,罗御史作为言官,想必这一点比本相清楚。”

    张权纵横朝堂数载,断不会依罗宁所言。焦作卿囚禁梁氏的事虽然隐晦,他却听到了风声,梁滨那匹夫看重梁氏,若为了梁氏发疯,未为不可。纵然梁滨愿意为了梁氏放下对焦作卿的成见,反驳罗宁所参之事,届时御史以梁滨与焦作卿关系丛密,有包庇之嫌为由否认,最多落一个举证不利。张权岂会做这种毫无益处的事,何况梁滨会不会反咬一口,还是未知数。

    “几位爱卿所言都有理,既然各执一理,不如听听朕的看法。”

    “臣等恭听圣训。”

    “朕以为几位爱卿各有道理,要理清孰是孰非为今之计只有将当事人宣来当堂对峙,一问便知。来人,去光武将军府请告病的光武将军和焦夫人来朝,说朕有要事请问光武将军和焦夫人。秦安,你找人将那女子带来。连侍郎,你家护卫要认出那动手的家奴不难吧。”

    “请皇上指派两名高手随臣府中护卫一同前往,臣担心焦府中的那些恶奴不肯就范。”

    “这个简单,让宫中侍卫走一趟就是。众位爱卿对朕的提议没有意见吧。”

    “皇上圣明。”

    殿中几人各怀心思,心道做都做了,再来问他们同意与否,他们能说不?

    郑源徵这一招是同宋敏舒学的无赖手段,管你同不同意,先给你戴一个高帽,让你不得不同意。半年多不见,也不知道他的小贵妃过得如何。想来不会差,那个惯会顺杆往上爬的小人儿,一贯会享受,在皇庄没有晨昏请安,还不知道过得怎么一个逍遥。

    一个时辰后,有侍卫来报,证人都已在正寰宫外等候传召。郑源徵一声宣,以光武将军梁滨为首的一行人走进正寰宫。

    “臣(臣妇、草民、民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

    “平身。”

    “不知皇上宣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