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妖。
正文 012 牢狱之灾
肖克眼盯着楚煊的举动,怕他做什么毁掉杀人证据,嘴上还不忘寒暄,希望由此能找出对方的破绽。
楚 煊连头都没抬,“既是官差,眼下当以寻查案件线索为重,何来闲情攀谈?”
倒给肖克堵了个哑口无言。
京兆尹的人马很快到了,肖克迅速指着人群中的几个重点怀疑对象,当然也包括楚煊和他带的几个人。
立刻有当兵的要给楚煊绑上绳索,楚煊一摆手,何来证据证实我等乃是凶手?既是讯问过堂,我等去就是了,清者自清,还要仗京兆尹大人还我等清名,岂会畏罪私逃?
肖克见他言辞犀利,神情磊落,也不坚持,只命属下簇拥着,回了府衙。
京兆尹罗世忠已赶去将事件上奏天听,等楚皇示下。
一干嫌犯就关进了大牢。
楚煊本以为一来就能见着老罗,就算一时认不出自己,幻血是很好认的,正嫌没意思,一进大牢,劲头上来了,瞅那儿都觉得新鲜,还被牢头骂了两句,看什么看,有你看的时候。恨的幻血想一脚踹过去,被楚煊一把拦住。
李玉春几个被关在对面,估计也是肖克刻意安排的。
同牢房的几个人,有两个江湖衣着打扮,眼神阴邪,武器早被肖克收去,靠坐在角落里,一言不发。另一边是个樵夫模样,双眸精光四射,内力颇深。坐在牢房正中的,是个高个子,神情讵傲,衣着并非楚国惯有,左耳上还钉了个金馏子。
楚煊立时明白,此人骄傲如此,必是黎国来访使臣中的一员,且,身份不俗。
他没猜错,不一会儿大个子便嚷嚷起来,“我同你们回来,只为调查案情,却被关在这大牢里,堂堂黎国使臣,却遭尔等如此对待,叫你们楚国皇帝来,这就是你们的待克之道?”
牢里只有刚才那个牢头,听了动静,拎着个鞭子过来了,刚谁叫嚷的?大个子一挺胸脯,我。牢头一鞭子就抡过去了,饶是那大个子躲的快,还是被扫到了衣角。
楚煊看着如穿花蝴蝶般舞落的衣角,嗯,十年练一招,一招制敌啊!
牢房里渐暗渐寒,有牢饭送来,除江湖人和樵夫,无人食用,不是不饿,那简直不是饭。
楚煊拉着幻血就坐在泛着潮渍的地上,示意那边的几个稍安勿躁。
自己来回的把事情的经过在脑子里过了几遍,想着谁才是那个杀人凶手。
不久,肖克下了来,先看了看楚煊等人,冲着大个子一抱拳,面上带着客气,“不知大人身份,小人多有得罪,改日定上门负荆赔罪!”却依然一副不亢不卑的样子。
那大个子气焰一下嚣张起来,看也不看肖克,径直跨出了牢门,又转回头冲着肖克面前的地上狠狠啐了一口,扬长而去。
肖克极力控制着神色,阴寒冷厉的双眸一转,直盯着楚煊,用手一指,厉声喝道,“你,出来”!指的却是樵夫。
楚煊一直双眸似笑非笑的与肖克对视,肖克恨不得把楚煊脸上那层皮撕下来,看他还能不能总是一副老神在在的表情,可恶,实在可恶,就放你到最后,再好好审,看你招是不招!
正文 013 身份
验尸官将结果呈给罗世忠,罗世忠刚从宫里被楚烨骂了个狗血淋头。治下出现如此大事,还是在黎国访问期间,还把使臣也抓了去讯问,真是给楚国脸上抹了一大块黑。
罗世忠接到三天内必查清案情的圣谕,一屁股坐在大堂上,起不来了。
审了一拨又一拨,都没有确凿证据,且都能说出旁证,证明自己没有杀人时机。
眼看着天都快要亮了,罗世忠一愁莫展,陛下开恩,说三天期限从明日算起,还是养足精神明天再战,自已这身子也确是有些熬不住。
“大人,还有几人,属下认为疑点最多。”肖克见罗世忠一脸疲惫,无奈,剩下的嫌疑很大啊。
罗世忠平日极为仰仗肖克,见他开口,便重新振作精神,沉声道,“带上来。”
肖克知道楚煊他们是一伙儿的,就没让一块儿上来,故意先把李玉春等人一起叫上来的,待到幻血,就是一个人来的,只把楚煊丢在了最后。
罗世忠在军营时,是认识幻血的。待李玉春等人入营时,他已经调任回京,自然是不认得的。
看见幻血,罗世忠一愣。幻血也看着他,依旧木无表情。
“你怎么来了?”罗世忠脱口问出一句,口气异常诧异。
“他抓来的。”幻血不客气地一指肖克。
罗世忠立即回头看着肖克,“牢里还有一个?”
肖克说了将最大的那个嫌犯放在了最后,言外之意不用明说。
罗世忠是知道幻血的,腾地一下站起了身,也不管其他人,迈步就向地牢走,应该是冲。
肖克不知所以,紧跟着,“大人,审案子呢!”
罗世忠哪还顾得上理他,三步两步就跑到了牢房里。
楚煊正和旁边牢房里的犯人唠嗑呢!
“你怎么就那么狠心杀了她啊!”
“她和j夫私通,杀她,是轻饶了她,还想谋害我夺我家产!”
“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杀人你还得偿命!报官送到军妓营多好,边关将士生活苦寒,还能有所慰藉,你看你现在,人财两空,命也没了,多不划算啊!”
李玉春等人跟在后头都听得清清楚楚,我的爷啊,咱不搁这儿丢人行不,合着咱戍卫边疆就为这啊!
肖克似乎预感到什么,只看着罗世忠。
罗世忠亲自开了牢门,楚煊还坐在那头怡然自得地和那边拉家常。
“你还有个小儿子呢,你走了,也没人管了,干脆到征兵处报个名,当兵算了,宁王可是 爱民如子啊!”还在那儿给自己脸上贴金呢。
李玉春几人都快笑喷了,招兵都招到牢里来了。
罗世忠一听这说话的派头,就知道是真神来了,哪还用楚煊把面具掀了,一掀衣袍,“啪”地一个军礼行了下去,“见过王爷!”
“呦,这不罗大人吗?这天儿都快亮了,您老这是忧国忧民睡不着觉啊,还是有小人献谗言教您刑讯逼供呢?说说,都准备什么了,啊?”
罗世忠涨红着脸,苦笑着,“王爷就别取笑了。”说着,紧赶着扶楚煊起来。
楚煊行事,他是知道的,看见幻血,那就离楚煊不远,再怎么易容,身形架势不会变。
肖克脸刷地一下白了,宁王!这是宁王?沙场上令敌人闻名丧胆,一杆银枪威振各国,面对万千敌军如灭杀蝼蚁般,那是人间的噬血魔刹。
可再抬眼打量楚煊,虽带了面具,那一身遮掩不住的纨绔子弟浪荡气质,哪里像个冲锋陷阵、浴血杀敌的将帅?
正文 014 凶手
罗世忠请了楚煊进了后堂,肖克知道自己闯了大祸,耷拉着头跟着,只等宁王降罪。
楚煊拉着老罗去密谈。
李玉春几人翘着腿,喝着茶,边打量堂内的布置。
肖克蹲在一边抠墙角。
“哎,想不想知道王爷会怎么收拾你啊?”李玉春看他实在难受,就忍不住出声。
肖克立马凑到他跟前,一双眼睛如小鹿般看着他。
李玉春一巴掌把他的脸推一边去,我是你哥,不是你姐,乱表啥情啊。
“我们王爷别看面上嘻嘻哈哈,最是睚眦必报的一个人,你家里有没有老,有没有小啊?”李玉春这边说完,幻血都抬眼看着他,
肖克心里“咯噔”一下。
“我家王爷最爱跟别人唱反调,最烦被别人牵着鼻子走。”喝了口茶,继续说。“得空你就往他跟前一跪,说要做牛做马以赎已罪,他抹不开脸,或许就能饶了你!”
肖克半信半疑,看看其他几个人的表情,或是同情,或是认可,李玉春又加了一句,“他最熟悉王爷,你问问他,是不这样?”
肖克转头看向幻血,幻血千年如一日的冷漠表情,淡淡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密室,其实不过是后堂一处较隐僻的地方。
微曳的烛火下,楚煊已经取下了面具,罗世忠是当年夏家军的旧部,夏家出事时他正好外派巡边,没被牵连,楚煊执掌兵权后,就想法将他从边关调回了都城。
“王爷,那女尸经查验,唇口青紫,全身痉挛,应系惊吓所致心疾发作,突发身亡!”罗世忠虽是行武出身,但心思细腻,遇事冷静。
灯影下,楚煊面容隐晦神色阴沉,犹如潜伏在夜色时等待猎物的猛兽,全不似方才在众人面前的轻浮浪荡,却仍是透出几分世间男子少有堪比绝色佳丽的倾世之姿。罗世忠是见过楚煊铁血狠绝的,最是知道眼前的这个人表里不一,只一瞬不瞬地盯着楚煊的眼神,费这么大劲儿,跑了京兆尹的大牢里来,不会是就为了个女尸吧。
“那姑娘是被黎国人吓了一吓不假,却不致要了命,要命的是她先前已经中了毒。”楚煊眼盯着烛台,言语轻缓,“她是先与我错身而过,且在我身边停留稍许,才又与那黎国人碰上的。”
罗世忠倒吸一口冷气,”如此说来——”,他不敢再往下想,居然在京师重地会有人想向楚煊下手。脑子里急速地将可能的人、事过筛子似的想了一遍。
“别想 了。”楚煊打住罗世忠的念头,“当初扶佐新皇登基,乱党判臣虽是诛杀了一批,难免还有漏网之鱼或是隐密深沉一时不曾查出,慢慢来,总会有露出马脚的时候,也成不了什么气候,这种小伎俩怎么伤得到我,我本已有预感,想着先逗逗他们再说,只未料到会让那姑娘做了冤魂,不过,也好,倒可以让我坐个顺风船。”楚煊也不看罗世忠的反应,只管往下说。
罗世忠也是楚烨登基的功臣,却只愿领了京兆尹杂事篓子的差事,只因楚煊说了,这京兆尹可是负责全京城内除了皇城的总辖权,换句话说,没有罗世忠放行,一只苍蝇也别想出了京城的门。
楚煊深若幽潭的瞳眸里跳跃着几簇明黄的光点,抬眼看向罗世忠时,已是一副笑意盈盈的模样,方才那个阴沉莫测的宁王仿佛只是一个假象,“先就这样吧,就按我说的做,苦主家里还是要你多花些银子,莫心疼,估计给你上货的人也不少,我就不讹你了,话说,你那大牢也忒寒碜了点儿,好歹弄几个单间儿,本王我下次再来的时候——”
罗世忠连忙拦住楚煊的话头,“您行行好吧,就别来折腾我这把老骨头了。”说着,就边往外让楚煊。
楚煊和罗世忠出来时,外头的人都已经喝了几道茶。
“听我的,不出三日那凶手自会现身。”楚煊自信满满地和罗世忠边往外走,边说着。
“还是王爷高明,属下真是想再跟着王爷一起上阵,那才是真痛快。”
“就你那一身伤,真跟我走了,我还得多申请两个军医,还是给陛下留着吧!我也好省点儿军资!”
肖克是把李玉春的话听到心里去了,也顾不得许多,紧走几步,赶到楚煊身前,“扑通”一声就跪下来。听得李玉春等人一捂眼,兄弟,那是你自个的腿啊!
“王爷!小人有眼不识王爷尊驾,令王爷遭受屈辱,小人罪该万死,请王爷责罚,小人愿做牛做马供王爷驱使!”
楚煊知道一定是有人怂恿他的,不然以他的耿直是做出不来这种事的。看看李玉春,幻血,一个个神情自然,若无其事。
“得了,不知者不怪,我堂堂一个王爷,和你再计较,倒显得我失了气度。”说完,就和罗世忠告辞要回王爷府。
行到大门处,楚煊让罗世忠回去,好好安排未来三天的日程。罗世忠一一点头。
当着楚煊的面,交待肖克,“这三天好好给本府办事,拿出你的真本事来,也好让人知道我手下出来的不是弱兵!”
罗世忠的话,听着有别的意思,肖克有些摸不着头。
李玉春临走前,拍了肖克的肩膀,“恭喜你,兄弟!我们很快就能同舟共济了!”说着,哈哈大笑而去。
罗世忠目送楚煊一行人渐行渐远,直到再也看不清踪迹。仰首西望,一轮残月越坠越淡,散落的星子也发着最后一丝微弱的光芒,东方,隐约有些朝霞已露了边际,淡淡的亮色极缓地渐渐变得浓抹重彩。
正文 015 御状
翌日,女尸的父母、家人乌压压一大帮,扑到京兆尹府门前,哭了个天昏地暗。
罗世忠急得满头大汗,手里一大堆事儿呢!都推给肖克,自己从后门跑出去,谁知刚到门口,就被苦主堵了个正着,旁边全是看热闹的老百姓,嚷嚷着,严惩凶手,为民除害。
有侍卫将探听回来的消息告诉楚煊,楚煊正在黑松林逗着幻血的心肝宝贝,几头北地纯种的猎犬。
李玉春大手一拍,堵得好,也让他受受气,爷们还在他大牢里蹲过呢!
“哎哎哎,别那么明目张胆的,王爷我平时怎么教你们的,低——调,低——调,就算心里再高兴面上也不要带出来嘛!”
本来家属是不敢到官府门前闹的,只想着递个诉冤的状子,官家都说了是自已女儿发了心疾,难道还能别人偿命,只得怨自家命苦。有人夜里寻访了去,送了不少金银,就交待他们这般如此,如此这般,苦主本就心里有怨气,一见有人出谋划策,顿时胆气也硬了,有门路谁不想伸张冤屈?那是自己家一条活生生的人命啊!
楚煊听了,弯了弯嘴角,死猫还能上树呢!何况是人?
李玉春贼兮兮地凑到楚煊脸前,“爷,咱还干啥?”
“放你们三天大假,想干嘛干嘛去,不用给爷我报备。”
楚煊十年难得一遇的大开闸,倒把李玉春几人唬得畏首畏尾,可这主儿又是个让人捉摸不透阴一出阳一出的脾气,这又唱得哪一出啊?
“三天后,起程回营,有误者斩!”
楚煊这边声音还未落,那边人已经跑得没了踪迹。只幻血还和几头大犬逗乐。
“幻血,走的时候,带两只!”
幻血闻言,回头看了楚煊一眼,眼神里全是开心。
罗世忠忙得脚不沾地,满朝的官员看着他被楚皇凌厉的眼风扫得如秋风中的落叶般唯唯喏喏,都忍不住经过他身边时,拍拍他的肩,安慰的送上一句,老罗,辛苦了!
“老罗,辛苦了!”李明诚下了朝,却跑了来京兆尹府,让罗世忠吃了一惊。
李明诚与罗世忠同为夏家军旧部,比罗世忠出来的更早一些,颇有慧眼地选中了楚烨这个当年不大入先帝眼的皇子,还将自己的宝贝女儿嫁了过去做侧妃,如今算是修得正果。平日两人交往不多,一是职位二是避嫌,毕竟夏家军还顶着反判的名头,谁也不愿去翻老底。
两人寒喧几句,李明诚就言明来意,陛下让他来帮着看看,案情到底如何,外国友人还牵连进来了,总得给个说法吧?
罗世忠又将案情叙述一遍,讲了死者因心疾暴毙,李明诚就说要验看尸体,罗世忠也不怕被李明诚看出什么,就带了李明诚去了停尸房。
李明诚大致看了看,肯定了罗世忠的说法,又交待了几句诸如端正态度,大胆细致地指导方针,就摆着架子走了。
罗世忠直把李明诚送出了大门外,等着相爷府的车轿走得没了影儿,才一挥手召来个属下,“把停尸房仔细看好了,任何人不许进出。”又回头看了看府门前空寂得连个蚂蚁都轻易不来的大道,若有所思地立了一会儿,才转身进了府。
第二天,楚皇宣楚煊进宫。
这是自清心阁一夜后,楚煊第二次踏进楚烨的视线。
楚烨还是那个样子,脸上的掌痕早已消除,亦或是用了高效去痕的妙膏。看着楚煊也还是以前的老样子,带着标志性的面具,如初晨的朝霞一般就那样走进殿来。
君臣见礼后,楚煊站在武将的首位,楚烨只用眼角的余光就能将那个身影全纳进眼瞳。
随着内侍的一声喊,黎国使臣晋见,楚烨才定睛收敛了心神。
黎国地阔山高,民风豪气,身高个头也是各国中最为魁梧壮实。来人身量高约九尺,与街市上的大个子不相上下,身形块头也都相似,就连相貌都有几分相像。
“见过楚国皇帝陛下,愿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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