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豚小说网 > 历史小说 > 明枭 > 明枭第99部分阅读

明枭第99部分阅读

,虽然看起来,对面的明军将领的家丁们战斗力不弱,但是,再强他们也就不过那么点儿人数,翻不起浪的。

    “咱们赢定了!”他很是肯定的说道。

    “咱们赢定了!”在他对面的赵贵,也是很笃定的说道。

    “爹!你当时可不是这样给我说的,你还真当我是小孩子啊,那时候的事情,我可是记得清清楚楚的!”在北京,一栋富丽堂皇的宅院里,一个衣着华丽,明眸皓齿的女孩,正拖着香腮,看着自己面前微微有些醉意的中年汉子。中年汉子脸颊微红,一双眼睛却是如夜空中的星辰一般明亮。

    “你记得?你净记得你义母的点心零嘴了吧!”汉子的面目和十年前,没有多大的区别,和十年前的那个容七相比,除了两鬓微微有些斑白,最明显的就是,十年前他脸上那若有若无的浮躁和不恭,如今去变得稳重和威严!而在他面前的,正是他的亲生女儿,昔日的容囡囡,今日的长乐公主容伊媛。

    “爹,你就说说嘛,平国公赵伯伯从不说这些,连安南侯陈伯伯那里,我都打听不到丝毫消息,今天难得你们说起了这事情,我又问到了这个,他们都叫我来问你,说你清楚多,我就弄不明白了,那一仗是咱们大胜了啊,干嘛遮遮掩掩,弄得神秘兮兮的!”

    “那一仗,平国公虽然没脸说,安南侯是没法说,嘿嘿,你说你赵伯伯从龙最早,功勋无数,按照圣山的宽厚性格,封个王不为过吧!”容七一脸笑意,“知道多少军中将士,得知圣山的封爵后,为国公爷不平吗,可国公爷将这些议论都压了下去,还欢天喜地接受了这个封爵,你就没想到这里面有些蹊跷?”

    容伊媛一脸的八卦,看着自己的父亲,她知道,自己的父亲,也参与了那一战,正是那一战后,父亲才从此飞黄腾达,一直到今日的伯爵,大都督。

    容七看着女儿娇媚的脸庞,目光一阵迷离,思绪飞回到了十年前的那一场战斗。

    当他和孙伦等人,护卫着陈敏之,赶到战场的时候,战斗,实际上已经结束很久了。而他就是和孙伦,在一片受伤和死亡的士兵尸首中间,走到了赵贵的面前的。

    整个战场上,到处都是尸体,有鞑子的,有百姓的,也有风字营的将士的,望上去,触目惊心的一片,在战场的四周,一些失去的主人的马匹,在那里留恋不走,或是偶尔发出几声悲鸣,一杆斜斜插立的大旗,在落日的余晖中,在地上凌乱的兵器箭支的背景下,更是一副萧瑟景象。

    一些风字营的士兵,拿着武器,在战场中间逡巡,若是还有呻吟未死的敌人,他们则是毫不犹豫的补上一刀或者一枪,为他们解决痛苦,若是自己的同袍,则是招呼人,默默的抬了下去,若是偶尔发现仅仅只是受伤还么有断气的风字营士兵,一个个顿时惊喜的大叫,接着就是一阵忙乱。

    陈敏之下马走到赵贵的面前的时候,一个千户正在向赵贵禀报。

    “大人,蒙古降卒和朝鲜降卒近千人,虽然已经收缴了他们的武器,但是这么多人聚在一起,少有煽动,这些人就是祸患,不如?”

    “不如什么?慕诗你个混蛋,你叔叔的杀伐果断你没学着,那些玩心眼的本事,你倒是学了个十足!”赵贵微微冷笑着,那脸色,在夕阳中,看起来有着那么几分凄厉。

    “不就是怕杀俘不祥,怕担上这个干系?不是这帮家伙,咱们的这场仗能打成这样?留着他们?你们答应,你得问问死去的那些兄弟,答应不答应!”

    他顿了顿,看到朝着自己走来的陈敏之,眼皮子耷拉下来:“放手去做,有什么事情,我担着就是!”

    慕诗应声而去,赵贵抬起头来,似乎是自言自语,又似乎是说给陈敏之听:“鞑子们一个不留,这些为虎作伥的家伙,难道以为逃得掉?”

    “胜了?”陈敏之看起来有些狼狈,但是和赵贵比起来,神情却是从容得多,仿佛他没听刚刚赵贵下令屠杀俘虏一样。

    “胜了!”赵贵有些瓮声瓮气的说道,容七分明注意到,在说这“胜了”二字的时候,赵贵的嘴角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

    “折损很大?”陈敏之继续问道,其实,就是容七也知道,这纯粹是废话,看这一摞摞摆开的穿着风字营服色的官兵尸首,就知道这一仗打得多艰苦了。不过听刚刚他们的对话,似乎是全歼了这些敌人,如果是这样的战绩的话,这样的损失,倒是可以接受,打仗吗?哪里有不死人的。

    “士卒折损六成以上,火器营基本打干净了,马队也剩下不到一半,马队千总丘时战死,火器营也死了一个千总!”赵贵用粗糙的双手,用力的揉了一下自己的脸皮,这一仗,打得丢脸啊,新义安的精锐和大人的马队,几乎被我一手葬送了,我怎么向大人交代!”

    那边被士兵们牢牢看住的俘虏们,猛地马蚤动起来看到手持长枪一脸漠然的士兵,朝着他们走来,就是傻子也知道要发生什么事情了,求生的,迫使他们大声的叫骂,怒吼,甚至试图从那刀口枪尖中,找出一条生路出来。

    不过,这一切都是徒劳,一队队长枪兵走过来,有条不紊的将他们手中的枪头,送进他们的身体,那神情,不像是在杀人,就像他们每天早上都要进行的刺杀训练一样,高效,迅速,准确!

    “看见没,就是这般畜生,将咱们的百姓,顶在前面,他们混在百姓中间,就那么逼了过来,慈不掌兵,慈不掌兵,嘿,这话我今天算是明白啥意思了,我就那么稍稍犹豫了一下,这帮畜生就靠过来了!”

    赵贵脸上露出一丝苦笑,钩枪手和火器营之间的配合,有着巨大的弊端,也在这一场战斗中体现出来了,无论是钩枪手还是火枪兵,要是被善于搏杀的敌人混进队伍,这就是一场灾难。

    钩枪手的长枪,由于长度过长,对于已经到了自己身边的敌人,根本毫无办法,他们保护火枪手,但是,谁来保护他们。而火器营,他是在被敌人冲进队列后,是挥舞着火枪和铁叉,与这些拿着长刀短剑的敌人搏杀,他们死在他们不应该死的战斗中。

    没有了火枪的伤害输出,对于接踵而来的鞑子骑兵的集团冲锋,钩枪手们,几乎就是在以命换命。

    “陈大人,你一定要把我说的告诉大人,咱们的兵种太过于单一,咱们太依仗火器了,一旦咱们的火器发挥不了作用,面对鞑子这样的强敌,我风字营耗不起啊!”

    “我会的!”陈敏之点点头,看着眼前这个眉毛间尽是疲惫的男人,看着这如血残阳,如海苍山:“我不仅要把你说的带给大人,你看到的,我看到的,这一切,我都会详细的告诉大人,你不用担心这个!”

    “对!”容七在心里说道,“你还是担心下自己吧!”马队是怎么样的宝贝疙瘩,就是连他也知晓,居然一仗就被你打残了,恐怕大人看到了战绩,有点欣慰,看到了这战损,怕是就有点心疼了。杀敌一千,自伤八百,这道理大人不会不知道,但是看到自己辛苦攒下的家当,就这样被这个败家子折腾,高兴得起来,那才是怪事呢!

    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三章 北征序曲

    [正文]第三百五十三章 北征序曲

    ------------

    ? 第三百五十三章 北征序曲

    容伊媛做梦都没有想到,她居然会问出这样的一个结果来,不是说我天朝大军天下,望者披靡吗?休说是那些清国鞑子,就是昔日天下为祸尾大不掉的李闯,不也是在我朝军队前,犹如土鸡瓦狗,不堪一击的吗?

    “怎么会这样?“容伊媛喃喃自语道,一张俏脸上的神情很是困惑。

    “你以为呢?“容七微微眯着眼睛,脸色嫣红,一副酒意上头的样子:“打仗哪里有不死人的,一将功成还要万骨枯呢,何况是这等帝王霸业?”

    “可我天朝大军,装备精良,训练有素,加上巧手局的精工巧匠们制作的强力军械,这等战力,有怎么会有如此惨胜?不,这不叫胜利,按照圣上辛苦了六年才经营出的风字营当时的规模,即便是全部消灭了这些敌人,和这样的损失而言,也是得不偿失的!”

    看着自己的女儿,一脸的困惑的眉宇中,露出一丝恍然大悟的神情,容七微笑不语。

    “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容伊媛追问道,尽管对照父亲前面对那位赵公爷的评论,她隐约明白了些,但是,她还是想自己的父亲说下去。道听途说,或许有些不尽不实,但是,现在她面前的这个男人,可是没有必要也没有可能在她面前说些虚话的。

    “后来?后来的事情,你不都知道了吗?就算你不百~万\小!说,你找找那几个整天围在你身边的小兔崽子们,一问不就知道了,他们家的富贵荣华,可不就这么得来的吗?”容七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去眯一会儿,不许再来吵我!”

    容七走了,容伊媛依然呆呆的坐在椅子上,两眼中,一片迷离。

    后来的事情,她当然知道。只是一想到当年那些金戈铁马,她就禁不住心驰神往!

    崇祯十一年,夏,风字营挥师北伐!

    “我们这些人,靠的是什么吃饭?”维拉斯科看着自己的麾下,脸上一片兴奋:“靠的是什么,得到你们的财富,女人,还有荣誉?答案只有一个,战斗,不停的战斗!没有了战斗,这些我们梦寐以求的东西,永远都是那么的遥不可及,战士们,我并不担心你们的武勇,我知道,你们缺乏的只是一个机会而已,如今,这个机会就在眼前,只要你足够勇敢,那么,用敌人的头颅,来实现你们的梦想吧!”

    他在台上声嘶力竭的鼓动着,下面的那些教习营的官兵们,也开始马蚤动起来,这样的话,若是他们的营官,队长来说,未必有多大的吸引力,毕竟能进教习营的,哪一个不是人精似的。但是,若是这位教习营的最高长官,经常出入领主府邸的维拉斯科爵士亲口说的,那可信程度,就高的多了。

    “爵士说的啥意思,又要带大伙出去和那些朝鲜人打架了?”这位显然是被忽悠出去打架都习以为常的了。

    “斯蒂芬你个蠢货,战争来了,老是欺负那些瘦弱的朝鲜人,有意思吗?剥干净他们全身,也凑不出一个银币出来,白白浪费力气?”旁边的一个士兵,很是鄙夷的看着自己的同僚,似乎有些耻于与这个斯蒂芬为伍的样子。

    “真有仗打?爵士有说赏格了吗?”这是财迷心窍的。

    “你这是屁话!咱们领主多么有钱,你还不知道吗?听说调到船队去的那些人,偶尔上一次岸,那个大方劲儿,连贵族老爷们都比不上,你就不想过这样的日子吗?”

    “想,傻子才不想呢?”

    “嘿嘿,那咱们的机会来了,要是老子运气好的话,没准还可以娶一位大明帝国的贵族小姐呢?”

    台上的维拉斯科还在声嘶力竭的吼着:“你们都准备好了吗

    “准备好了!”台下无数双红着眼睛的家伙,大声吼着:“去抢钱,抢女人!”

    维拉斯科很是满意的看看自己的这些属下:“都给我收拾去,还有什么婆婆妈妈的事情,都给我去安排妥当,明个,出发!”

    同样的情形,在风字营各处也在上演,唯一的不同,就是鼓动方式的不同,不过,这一点小小的差异,在这个时候,显得无足重要,他们知道的就是,北方的鞑子,死心不改,老是惦记着风字营这块有着他们的家小,有着他们的梦想的基业,而且,这些鞑子,远远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可怕,无论是去年的平壤守城,还是刚刚传来的大捷,全歼鞑子三千余人,这些战绩,给他们提供了无比的信心,原来,我风字营的战力,也不比这恶名天下的鞑子差,既然如此,你要来惹咱们,那么,咱们有而不用客气了。

    平壤城余府。

    余风有些好气的看着自己的几位夫人,一个个生离死别一样的,赵雪娘虽然没有像其他几位那样看着自己,但是,平日被奶妈带着的余越,也此刻躺在她怀里,不安分的扭动着,这个样子,可比其他的几位夫人,更有杀伤力一些。

    “我都说了,我坐镇在这平壤,又不带兵出去,干嘛这个样子,好好的吃顿饭都不行?”这是余府的晚宴,不过,这个时候,在余风看来,更像是三堂会审一样。

    “妾身们虽然对夫君的大事不甚了解,但是,这在座的姐妹们,哪一个不希望夫君平平安安,富贵长久,这等大事,夫君筹备了这么久,这临到出征,才告诉大家,这都把大家当成什么了?”甄环有些委屈,这个狠心人,居然没事一样,骗了大家这么久,看雪娘那样子,只怕在今天之前,也不知道。

    “军国大事,岂能不密!”余风板起脸,见到吴嫣然狠狠的剜了自己一眼,顿时有些讪讪,“倒也不是存心瞒你们,只是这事情,嫣然也参与了,我以为你们早就知晓了!”

    “相公,嫣然的本事,我也是知晓的,相公的顾虑,我也清楚,相公是做大事的人,自然有自己的考量,雪娘只是提醒相公一句,如今相公不光是一城之主,也是一家之主,家国天下,这家,还是要排在国前面的!”雪娘倒是一脸的恬静,只是余风怎么看,都觉得她那双会说话的眼睛,隐隐有这一丝调笑的意思。

    “我当然有考量,不是为了你们,为了儿子,我至于吗?”余风笑了笑,用手指捏了捏不安分的余越的小肥脸:“乖儿子,爹给你打一个铁桶基业出来!”

    “真的不亲征?”吴嫣然对于余风的计划,还真是不太清楚,夫人参政,总不是王道,她自己已经很是自觉的从一些敏感的话题中离开了,她不想因为自己的存在,让余风的那些属下,少了一份敬畏之心。

    “暂时不动,咱们兵分两路,我暂时在平壤侧翼,等到推过去,我再去新义安,你安心,你相公怕死的很,没有必要,我犯得着和鞑子拼命去吗?”

    “亏你还是大男人呢,哪有男人说自己怕死的,还在自己儿子面前!”吴嫣然白了他一眼,风情万种。

    “怕什么!”余风牛气哄哄的说道,“何意百炼刚,化为绕指柔!英雄也有儿女情长不是!在自己的夫人面前,说这话,一点都不损我英明神武的形象!”

    “淬,你是英雄吗?刘关张哪一个像你这样手无缚鸡之力,我看,你不像个英雄,倒是像曹操那个枭雄!”

    “说得好!”余风喝彩了一声,“还是我家嫣然明白,你看这英雄,哪一个不是倒霉蛋,你只听说过有英雄落难,没听说过有枭雄落难吗?这英雄和枭雄相比,就是一个傻大三粗卖力气的,人家枭雄,可是动脑子的,这高下一比就知道了,至少,你看看史书,凡是英雄,十成里面,不说全部,至少有就成是没多少好下场的,但是枭雄就不同了,他们一直滋润到死,要是让我选择,我宁愿在这乱世,当一个枭雄,而不去做一个傻乎乎的英雄!”

    “那相公的此次征伐清国,是枭雄之举,还是英雄之举?”

    “英雄之举怎么说,枭雄之举怎么说?”余风饶有趣味的看着自己的女人,从自己的女人口中听到她们的评价,也是一件非常有乐趣的事情。

    “英雄之举,自然是以理服人,以德服人,以义服人!”吴嫣然俏皮的笑了一笑:“枭雄之举,自然是和清国比一比谁的刀快,谁的拳头大,不说折服对方,最少,要让明白,我新城,也不是一个任人搓揉的地方?”

    “就没有别的选择了?比如说,占占便宜就跑的哪种!”

    “啐,那是小人之举,登徒子之举了!”吴嫣然说道:“清国的军力,大都在辽东,盛京以南,未必就有多少军力,夫君事先将这征伐之事,做的如此隐秘,这暴起发难,凭着我风字营的军力,就是堂堂正正的碾压下去,胜算也是不小,我们又不是以清国为最终目的,要的不过是他们占的朝鲜的这些地方,谅他们也不会举倾国之力来攻,不然的话,辽东明军伺机而动,那他们未必就吃得消了,相公为何老有这种不入流的想法?”

    “也许,也许这不是占点便宜的事情!”余风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