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长的笑了笑:“没准,这便宜,我不是要一点,而是全要!”
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正文]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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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四章 不想再提起的名字
“消息属实吗?”骨瘦如柴的多尔衮,一点都看不出一年前那丰神俊朗的样子,说话间偶尔带出来的如拉一个破风箱般的喘气声,让坐在他面前的这个中年人都有些怀疑,在下一刻,他面前的王爷会不会就这么撒手人寰。
“属实!”他恭恭敬敬的答道:“自从瓦克达贝子出事后,咱们就加强了那边的哨探,咱们接到这消息的时候,对方的大军,已经出发数天了?”
“额!”多尔衮点点头,沉默了下来,这样的消息,他就算不是最先拿到的,也一定是最清楚的,哪怕是刚刚经历了丧子之痛的代善,怕是也没有他这么清楚。
这个贼厮鸟!他无比怨恨的在心里重复这这个人的名字:余风!就是他,在自己一下从云端打落下来,就是他,让他属下大半的精锐,葬送在那座这一年多让他无数次梦回的城池下。他敢对着自己的父汗发誓,只要他机会,他一定会屠了那座城池,鸡犬不留!然后,再将那个叫余风的家伙,剥皮抽筋,方才能发泄心中的怨气。
就是因为这个怨气,大清国里,没有谁比他更关心着余风的一举一动,甚至连对方的军堡里,都被他混进去了探子,此刻一听到余风居然大肆出动的消息,他第一个反应,不是担心,反而是兴奋。自己都能看出此獠不除,大清就仿佛是如鲠在喉,以皇帝陛下的英明神武,岂有看不出来的道理。而只要皇帝陛下,将这股流寇不像流寇,明军不像明军的家伙,当做了真正的敌人,那么,这家伙的好日子,也就算是到头了。
“陛下那边知道消息了吧!”他微微闭着眼睛,仿佛是自言自语一般。
“明日不到,后日,这消息也就应该到宫中了!”他面前的大汉,立刻答道:“这等紧急军情,就是各大旗主也是不敢有丝毫耽搁的!”
“嗯,这还不够,你去安排人将这关于风字营的一些咱们打探来的消息,散播出去,不用夸大,实话实说就可以,要让在朝在野的人知道,这些家伙,到底是什么样的实力,又是打的什么主意!”
“王爷,这是要造势?”中年大汉迟疑了一下,开口问道,他不明白,即便是朝廷决定派出兵马迎战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以王爷的身子骨,也但但是没有可能领军出征的,既然如此,王爷还操这些心做什么。
“要不然,咱们陛下将这余风当做疥癣小疾,我大清是要吃大亏的,瓦克达的教训还不够吗?还要死多少人,才让大伙都明白,这群家伙,是我大清的大患!”多尔衮的鼻子有些瓮,虽然他已经极力压抑自己的情绪了,但是那加快的呼吸声,还是透露出他此刻情绪的激动。
“对了,你去给我请王爷过来,嗯,你知道我说的谁,我这个哥哥,现在恨不得生生剥了那余风的皮,这个时候,可不能让他一时冲动,坏了我的大事,他那边没几个拿得出手的人,要是陛下让他领军的话,这对我大清,未必是一件好事!”
“奴才明白了!”
“去吧!”
代善是阴沉着出现在多尔衮的面前的,对于多尔衮来请自己的目的,这个老狐狸,心里不是很清楚,这几个兄弟里,他除了现今的陛下,唯一看不透的,就是这个渐渐长大起来锋芒逼人的小兄弟了,还好,在这位小兄弟刚刚羽翼丰满之际,就被人生生拨除了羽翼,甚至险些连命都葬送掉了。这件事,对于陛下来说,可能不是什么好事情,但是对于他来说,一个实力强横又和陛下走得极近的小兄弟的陨落,对于他们几个老大哥来说,可就是幸事了。没有人愿意看见,自己身边又多出一股足够威胁自己的势力的。
他得知多尔衮从朝鲜铩羽而归的时候,他甚至心里暗暗有些感谢据说是大明叛将的那个流贼余风了,不过,这一丝微妙的感觉,在他得知瓦克达和他手下六个牛录都悉数葬送在同一人手中的时候,就已经荡然无存了,现在,在他心里,剩下的就只有铺天盖地的仇恨了,杀子之仇,岂能不报!
“多尔衮,最近身子好些了吧,这些天没看看望你,倒是我这个做哥哥的疏忽了!”满人没有那么多的讲究,多是直呼其名,像后来的那种官爵尊称之类的,那也是在皇太极重用汉臣后,才慢慢立下来的朝堂规矩,此刻两兄弟说着闲话,自然不会一个王爷过去,一个王爷过来了,称呼名字,已经算是比较正式的了,就算是代善此刻叫多尔衮一声老五,也稀松平常的很。
“托哥哥们,最近好得多了,天气暖和,我这身子,就受点折磨!”多尔衮说话虽然显得有些中气不足,但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倒是让代善相信他所言非虚了。
“福晋呢?怎么不见她,屋子里没个伺候的丫头,这怎么成?”代善看了下四周,立刻就要叫人,难不成老五在自己府里,还被那些奴才们怠慢了,这还了得啊!
“不要叫!”多尔衮坐了起来:“我叫他们下去的!”
“哦!”代善眉毛一拧,开始觉得有些古怪了,这屏退从人,多尔衮是有话要和自己谈啊,不过,这多尔衮已经闭门养病不问政事一年多了,能和自己有什么话说,还弄得这么神秘兮兮的?
“瓦克达是个好孩子,好汉子!”多尔衮示意代善坐下,开口说道:“他这次去南边之前,也来问过我,关于余风那狗贼的事情!”
代善不言语,只是眼色凝重的看着多尔衮。
多尔衮淡然一笑:“当时我就将我这遭遇,悉数都告诉了他,该注意的该顾忌的,全无保留,这孩子,出门的时候,一定在笑话我!”
“哎,我大清兵甲天下,这为将者,难免自傲,实际上,一年前的我,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大清的兵马,天下,这又何须质疑,难不成你今天请我过府来,就是告诉我,瓦克达之所以命丧那个贼子之手,是他骄兵?”代善有些不悦,他的儿子战死沙场,虽然他心中悲痛,但是这也是一件荣耀之事,但是,诋毁死者的话,哪怕是自己儿子的亲叔父,也是不成的。
“这只是其中的一个原因!”多尔衮没有避开他的眼光,“至于另外一个原因,在这里!”
他从床头拿出一个锦袋,递给代善:“这是一年内,我这个做兄弟的,花了近十万两银子,百十条性命,才得来的东西,你不妨看一看!”
代善见他说得如此凝重,有些狐疑的接过袋子,打开一看,里面全是一叠一叠的文牍,他随手抽出其中的一张,看了起来。
“余匪藏兵于民,律令效仿我大清,于各处建庄屯田,庄中军士,亦三日一操,五日一检,其所用军械,皆与匪营所用相同,军士平时耕作,若有战事,即可短时成军盖余匪以军屯镇守地方,吸附流民,有军屯处,无论民众所属何人,皆只知余匪,不知其他!”
再抽一张:“余匪所部,所属繁多,其中多为汉人,朝鲜人次之,海外番人再次之,令余匪渡海而来,其海船据悉购自番人,犀利无比!”
再抽一张:“自清江以南,余匪坐镇平壤,数十城皆为所制,朝鲜李王盖被余匪炮制的维拉斯科商团名头所惑,对余匪举动,视若无睹,窃以为,李朝中必有重臣为余匪所用,或狼狈为j!”
一叠叠文牍,上面都是些的这样的信息,显然,多尔衮说的,十万两白银,上百条性命,获得的就是这些探子刺探出来的这些消息了。
“这贼子竟然已经坐大如斯?”代善有些不能接受,若是瓦克达死于一群流贼手中,他心里还好受一些,但是,不知不觉,原来在大清的身边,竟然出现了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那么瓦克达带着这数千人马,去捅这个马蜂窝,显得就有些不太明智了,换一个角度来看,这和代善亲自让自己的儿子去送死有什么区别?
这该死的多尔衮,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这些!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瓦克达已经为陛下尽忠了,你现在给我看这些,你想怎么样?”
“不是我想怎么样,是陛下想怎么样,而哥哥你,又想怎么样?”多尔衮靠在床上,神色有些疲倦:“这余贼的三万兵马,数日已经从他那贼窝子里出发了,朝着我大清而来,这些东西,你带回去看看,我想明日你和陛下奏对的时候,也应该是用的上的!”
代善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说道:“陛下也知道这事情了?”
“明日,到了明日,这余贼的名字,怕是咱们盛京城里,被人提起来次数最多的一个名字了!”多尔衮悠悠的说道:“你们都清楚,咱们兄弟,希望的是,这个名字,永远都不被人提起!”
第一卷 第三百五十五章 目标:丹东堡
[正文]第三百五十五章 目标:丹东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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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五十五章 目标:丹东堡
慕诗骑在马上,看着从自己身边川流不息而过的士兵,又看看身后,同样是几乎一望无际的队伍,脸上的神色,坚毅而沉着。
他清楚的知道,自己的这一支军马的目的地是什么地方,丹东堡,这个鞑子的朝鲜边境最大的军堡,就是自己的目的地。他更是知道,除了自己这一支人马,从新义安出发的,还有东路军的兄弟,他们将和自己所在的西路军,双头并进,直接肃清这平安道内所有的敌人,不惜一切代价。
两个多月以前,遭遇重创的广平军,如今早已经恢复了元气,不仅仅缺损的兵员,重新被补充了,更是在原来的兵丁数目中,给广平军多增加了两个百户的刀盾手,按照这普通军制,一个千户一千两百人左右的编制来说,现在的广平军,可是足足有一千五百余人,这可是超编得紧了。
更令他欣喜的是的,原本他不做奢望的一窝蜂,也被匠户营调拨了一些过来,这可就是老营的待遇了,慕诗可是从老营出来的人,在老营里,一个千户,能够拥有多少这样的杀器,他可是清楚得很,更别说还有那一同到达的十门虎蹲炮了,按照现在的人员和军械,即便是再遇上两个月前的那样的大场面,他也有足够的信心,不会再打出那样的仗来了。
两月前,若是有这样的配置,也不至于打得这样的惨烈了。他心里隐隐有些恻然,虽然那一战后,他也被军务衙门加了守备衔,这样的提拔,他应该是志得意满了,同样是千户,加了守备衔,他就能节制战区内其他的千户,如果从风字营的结构看来,他已经一脚踏入了核心圈子了,他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呢?
不过,自己事情自己知道。慕诗心里明白,如果自己一个在内务衙门当理事的叔父,别说是千户加守备衔,就是能当一个百户,那也是很勉强的事情了。这个,和自己的能力无关,自己天生就比那些同时进入风字营的同袍们,要高很多。
有了叔父的照拂,自己才能入了大人的法眼,才能有机会在平壤为大人鞍前马后,在碧波之上,为大人辛苦奔走,才有了如今的千户。这是自己的幸运,但是,绝对不是自己应该值得引以为傲的。就是他所知道的,和他关系甚好的孙大海,他曾经还是大人的亲兵队长呢,论忠诚,论能力,哪一点也不会比自己差,可孙大海如今还在百户的位置熬着呢,可不见孙大海有半点怨气。
老天爷把每个人的命都给安排好了的,对于这一点,慕诗深信不疑,他觉得,自己将来会怎么样,自己根本不用去操心,他只需要小心的维持着,不要自己和自己过意不去,那么,自己的未来,肯定就是一片光明。
就像现在,西路军八千余人,五个千户,就只有自己一个加了守备衔,换句话说,大人等于把这八千余人,全部交给了自己,自己只要不贪功,不冒进,步步为营,直接将队伍推到丹东堡,这就是无可置疑的大功。
他会贪功冒进么?他微微笑了笑,新义安赵守备的下场,他可是清楚的很,虽然大人没有处罚赵守备,但是如今东西两路大军并进,赵守备却在新义安督运粮草军械,就已经很说明问题了。而自己几个月前还是一个在海上飘荡的百户,如今却是统领着近万的大军,虽然有叔父的举荐,但是,若是说大人没有器重自己地方,他是不信的。但是,若是这样情况下,自己还能把事情办砸了,那么,恐怕就是他死了,都不会原谅自己。
“到了地头,各营迅速安营扎寨,不得懈怠!”他淡淡的吩咐一句,所谓的地头,大约就是前面五里多地的地方,那里有斥候们早就选好的扎营的处所。
“容百户,精英营的兄弟去了东边,咱们这边,马队的兄弟们就要多辛苦一下了!”
“老规矩?”容七一身戎装,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位,如今他是马队的百户,余风亲自下令提拔的,虽然只是一个百户,但是谁都知道,只要他有足够的能力,又能表现出来,令马队的兄弟们服气的话,这马队千户的位置,怕是非他莫属了,实际上,不了解马队的人,看到马队的武器铠甲,以及他们的饷钱,都铁定以为,这马队就是余风的家丁,整个风字营最精锐的士卒,既然是主将的家丁,那么,指定谁当头,那不就是主将一句话的事情吗?
“嗯!”慕诗回过来,居然微笑了一下:“斥候还是放出去五十里吧,马队的兄弟到三十里就可以回报了,剩下的,让教习营的人去吧,他们不是老是叫着憋得慌的吗?”
“可这帮家伙,老是弄得血淋淋的!”容七有些不爽,虽然这教习营中那些能骑马的,都调拨个了他,但是,他总是看这些红头发绿眼睛的家伙不顺眼,至于那些叽里呱啦说着鸟语的倭人,直接就被他无视了,倒是精英营的那小子,见到那些倭人,好像见到了宝贝一样。
“这里是咱们的地方吗?”慕诗还记得这个当初出现在陈敏之身边的人,以至于容七后来穿着百户的服色来向他报到的时候,他眼中的惊奇之色一闪而过,既然对待容七,十分的客气热情,以穆海涛的关系,弄清楚容七的底细,还是很容易的,虽然以前的事情,可能有些查不到了,但是,从容七一头扎进风字营系统之后的事情,慕诗可是清清楚楚的知道的。
“那到不是!”容七揉了揉鼻子。都走了这么多天,按照在大明,这都走了两个州府不止了,这么多田地,荒芜在这里,倒是真的有些可惜了,如果真是自己的地盘,那倒是好了。
“那这些百姓,是咱们大人的治下吗?”
容七摇摇头,显然不是,这些朝鲜人也好,偶尔可以看到的那些鞑子也好,和风字营可是一文钱关系都没有。
“那不就成了,鞑子们祸害的,难道咱们祸害不得?”慕诗轻描淡写的说道,转过头来,对着身边另外一名千户说道:“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刘千户!”
“执行命令吧!”这位刘千户年纪看起来,比慕诗年轻得多,不过此刻,这张容七看起来略略有些稚嫩的面容,看起来却是一脸的铁血气度。
他不再言语,掉头就走,这些事情,他犯不着为那些不认识的百姓去争执,只是在离开的时候,暗地为那些即将可能会被教习营那些家伙祸害的百姓们暗暗祈祷了几句:你们自求多福吧,要怪,就怪你们怎么不早点逃到南边去了。
“战场之上,还有这种妇人之仁,大人怕是这次看走眼了!”慕诗摇摇头,叹道。
“你是置疑大人的眼光?”刘姓千户看了看他,冷冷的说道。
“小六兄弟你说什么话?”慕诗佯怒道:“这不是没外人吗?咱们两兄弟说话,难道还要顾忌什么不成,要知道,没有大人就没有我慕诗的今天,不是大人的提拔,慕诗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你知道就好!”千户刘小六这才神色稍稍缓缓:“大人英明神武,如若像你说道这般识人不明,哪里有我风字营今日数万儿郎,这样的话,我若是再听到,哪怕你也私交再好,也不要怪小六不客气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