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猛虎也休想挣脱!”
这一句话把张清从睡梦中惊醒,愣了一会才回过味来,喝问道:“你们是童通老贼的心腹,害我之心一直不死,但是如今辽军兵临城下,你们胆敢如此,难道不怕辽军破城而入吗?”
“这个请都监相公放心,康里定安和天山勇此次就是为你而来,只要我等将你献出,他们自会走的!”张力哈哈大笑道:“如此一来,东昌府就是知府相公说了算了!”
黄凯在一旁谄笑道:“如此一来,张力兄就是东昌府新的兵马都监了。”
张力得意洋洋道:“那是自然,知府相公事先已经答应的。如此一来,黄老弟便是新任兵马指挥使了。”
“我说呢?辽军的大队人马怎么能够神不知鬼不觉地围了东昌府,原来是童通老贼在暗中接应!”张清冷冷一笑道:“你们真是太天真了,张某就不相信,辽军此番大举前来,目标只是为了张某一人?你们为了一己之私,引狼入室,到了城破之时,无辜百姓跟着遭殃,你们就是千古罪人!”
黄凯闻言一愣,对张力言道:“张力兄,张清所言不无道理,可让辽军退兵十里,我等再献出张清不迟!”
“无妨,无妨,说好的事,辽军岂能反悔?”张力一摆手道:“黄老弟也太过小心了!”
黄凯还想再说,但见张力主意已定,也就只好默然了。
“j贼误国也!”张清大怒,高声叫道:“左右何在?快来救我!”
张清的亲兵听到喊声,急忙过来相救,却被张力和黄凯早已安排的伏兵挡住,一时之间,难越雷池一步。张力大喝道:“张清无端惹火了契丹人,辽军此番前来,只是为了他一人,诸位何必替他卖命,从而连累了东昌城的百姓呢?”
张清的亲兵都是他从家乡带出来的子弟兵,自然不肯屈服,但怎奈以寡敌众,仅能自保而已。张力手执一面白旗,把头探出垛口大叫道:“快去禀告小将军阿里奇,我已生擒没羽箭张清也!”
辽营的阵前探马不敢怠慢,急忙报与阿里奇知道。阿里奇闻报,又惊又喜,急切间扔下饭碗,一边令人禀报康里定安,一边带领众辽兵齐至城下,吊桥也已落下,只是城门还没有打开,左右刚想纵马上桥,却被阿里奇喝止:“不必性急,以防有诈!”
不一会儿,探马疾驰而来,言道:“国舅大人有令,宋军此举应该不会有诈,可等他们献出张清之后,再纳粮五千石,献赤金五万两,若不答应,我们就血洗东昌府!
阿里奇闻言大喜,不过慎重起见,他还是抬头向张力问道:“你言道已经生擒张清,可有凭证?”
黄凯却在城上掷下张清向不离手的亮银枪来:“此物为证,小将军应该相信了吧?”
阿里奇抬手接住,仔细观看了一番,识得正是张清的亮银枪,已是相信了七分,但还是言道:“你等如将没羽箭张清装石子的锦袋扔下城来,某便信了。”
“这有何难?”张力一把揪下张清腰间的锦袋,扔了下来。
阿里奇大喜过望,刚想抬手去接,却见头顶青光一闪,一个青色的身影飞跃到了半空,一脚飞出,便把那锦袋踢回了城头,不偏不倚,正打在张力的脸上,张力惨叫一声,应声而倒。
“来者何人?”小将阿里奇大惊之下,一枪以举火朝天之势刺向那道青色身影的肚子。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轻而易举解决了那名牙将的托塔天王晁盖。
晁盖空中再出一脚,踢偏了阿里奇的枪尖,紧接着一枪以泰山压顶之势砸向了阿里奇的头顶。阿里奇轻轻咦了一声,不敢怠慢,横枪一架,只听当的一声巨响,阿里奇在马上晃了几下,晁盖却被这一枪的反弹之力震上了半空。看似这一招晁盖吃了一点儿小亏,实则一切都在晁盖的算计之中。他的目标不是和小将阿里奇分个高低输赢,而是要上东昌府的城头,解了没羽箭张清之危。此时此刻,守住北门比什么都重要。
晁盖身在空中,借着阿里奇那一枪之力,往前奋力一跃,双脚已经踩到了青砖城墙。他大喝一声,拿出当初参加跑酷比赛的状态,竟然在直立的城墙上连跑八步,刚好双手抓住了垛口,等抓紧了,再顺势一翻,便在转瞬之间瞬间登上了东昌府城头。
晁盖立足城头,任由劲风吹得袍袖呼呼作响,以俾睨天下之势大声喝道:“我乃托塔天王晁盖是也!大宋和契丹本应修好,可是尔等逆天而行,无端攻我东昌府,是何道理?”
众辽兵惊惧交加,个个不思再战。忽闻身后又是一阵大乱,九纹龙史进赤膊挥刀,冲杀而来。
小将军阿里奇本想纵马拦住史进,但却觉得双臂酸麻,只好喝令左右迎敌。岂料九纹龙史进发起疯来,如何能够阻挡?片刻之间,竟然让他冲到了腹地。
东昌府城北门内,从南门闻讯赶来的花惜玉和中箭虎丁得孙领军杀散了张力和黄凯的心腹,重新夺回了城门的控制权,升起了吊桥。中箭虎丁得孙率领精锐的飞叉营出城接应九纹龙史进,花惜玉则引军攻打城楼,试图抢回没羽箭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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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里定安闻报,把脸转向了天山勇,问道:“将军可知这托塔天王晁盖是何许人?”
欧阳侍郎躬身道:“末将听说这个托塔天王晁盖只是郓城县的一个保正,因为仗义疏财,所以在江湖上名声极大,当和及时雨宋江媲美!”
康里定安大怒道:“某道是哪里来的妖孽?原来是一介村夫,岂能让他坏了某的大事?契丹勇士何在?”
第一卷 生辰纲 第五十六章 解救没羽箭
更新时间:2012-08-26
金福侍郎躬身道:“国舅大人,天山勇将军率领三百契丹勇士救援粮寨,至今未归。”
“唉!”康里定安一拍自己的脑门,轻叹道:“都是让这个晁盖给闹的,把某都搞糊涂了!”
说话间,只见几个士兵抬着叶清侍郎上了土丘。叶清侍郎见了康里定安,挣扎着要起来见礼,不想,刚一用力,便喷出了一口鲜血,晕倒在担架上。康里定安急令军医救治。
他唤过一个抬叶清侍郎回来的士兵问道:“叶清侍郎是怎么伤的?难道又是托塔天王晁盖不成?”
那士兵心有余悸道:“那两个人太厉害了!仅仅三招两式就踢碎了叶清侍郎的护心镜,不费吹灰之力就击溃了百人人的精锐骑兵,着实难以抵挡!他们还会布一种很小的陷马坑,杀伤力巨大,让人防不胜防——”
“如何这般长敌人志气,灭自家威风?你这厮胆敢扰乱军心!”康里定安大怒,拔出剑来,一剑斩下了这名口水滔滔不绝的士兵的人头。康里定安余怒未消,回剑入鞘道:“传令全军,哪个再敢言及托塔天王晁盖者,斩无赦!”众将皆骇然。
就在此时,一匹马奔上了土丘,却是鬼脚天山勇。他径直来到康里定安面前,跪下道:“某与一个不知姓名的人打赌,三招之内没能胜他,请国舅大人降罪。”
“噢?”康里定安有些意外道:“以将军之能,若是全力与其交手,是胜是负?”
天山勇皱眉思索了好大一会儿,才黯然道:“三百回合之内,某应该不输与他,但三百回合之后,结局将很难预料,最大的可能是两败俱伤之局。但是,与其同行之人也是个高手,在场众人,除了末将和小将军阿里奇之外,还没有人是他的对手。”
“没想到托塔天王晁盖和他的同伴这般了得!这么说,是某家错杀了一个实话实说的人!”康里定安突然向那名被他斩杀的士兵尸体深施一礼:“无故杀你,某家之错也!本应该拔剑自刎以谢天下,怎奈吾大任在身,不能轻生。只好削发代首,告慰你于九泉之下!”说着,康里定安拔剑削下一把头发来,令左右将那名士兵厚葬,并好生安置死者的家眷。一时间,三军动容,齐声高呼:“仁义康里国舅!”
康里定安略施小计,就振奋了军心,不由信心倍增,又唤了一声:“三百契丹勇士何在?”
“国舅大人,末将率三百契丹勇士在此!”从粮寨铩羽而归的天山勇一脸平静地出现在了康里定安的面前。他在任何时候都能沉得住气。这也正是康里定安欣赏他的地方。
康里定安刚要说话,忽见楚明玉跌跌撞撞上了土丘,跪倒在康里定安面前:“末将败于一个不知姓名者之手,失了粮草,有负国舅大人所托,前来领罪!”
“不知姓名?让某来告诉你,那人已经登上了东昌府的城头,名唤托塔天王晁盖!”康里定安摇了摇头,又沉思了片刻,稳定了一下情绪,把脸转向了金福侍郎:“依你之见,该当如何处置?”
金福侍郎如何不明白康里定安想要开脱楚明玉的意思,便道:“楚将军败给晁盖,非战之罪,可令其戴罪立功!”
康里定安点头道:“看在金福侍郎的面上,人头就先寄在你的项上。你速与天山勇将军率领三百契丹勇士增援小将军阿里奇,务必要拿下东昌府北门。”
“多谢国舅大人不斩之恩!”楚明玉感激地望了金福侍郎一眼,和天山勇领命而去。
康里定安注视着天上的骄阳,口中喃喃道:“希望这一次,天山勇与阿里奇联手,不要让我失望!”
“国舅大人放心!”金福侍郎笑了:“难道您还不相信天山勇和阿里奇的实力吗?”
康里定安摇了摇头,道:“某当然相信他们的实力,只是这一次,敌人太强。”
“报!”一名流星探马疾奔而来,跪下道:“启禀国舅大人,攻打东昌府北门的小将军阿里奇大战晁盖的同伴,不分胜负,请国舅大人定夺!天山勇将军和楚明玉将军率领三百勇士与中箭虎丁得孙的虎营一时之间难分高下。”
“西门和南门的战况如何?”康里定安不动声色地问道。
那探马道:“西门和南门均和敌军陷入僵持之中,伤亡惨重。”
金福侍郎拱手道:“国舅大人,中箭虎丁得孙的虎营又称飞叉营,正是三百勇士的对手。野外交锋尚且好说,怕只怕虎营退入东昌城中,三百勇士乃是重甲骑兵,不擅长攻坚,是胜是败就很难预料了。”
“金福侍郎言之有理。”康里定安点点头,把脸转向了欧阳侍郎:“欧阳侍郎怎么看?”
欧阳侍郎躬身道:“晁盖在江湖上一直以大哥自居,如今身入东昌府,宋军一定会认为乃得天之助,士气必然高涨,我军不宜再战,还是鸣金收兵,从长计议为佳。”
康里定安捻须在土丘上踱了几个来回,忽地嘴角露出了一丝很难让人发觉的笑容,大声道:“就依欧阳侍郎之言。传令收兵!三军拔营,后退三十里安营扎寨!”说完,率先走下了土丘。
金福侍郎望着康里定安的背影,若有所思,对身边的欧阳侍郎言道:“欧阳兄可知国舅大人此举,意欲何为?”
欧阳侍郎微微一笑道:“个中原因难道金兄不知吗?何苦又来考我?”两人相视一笑,缓步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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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塔天王晁盖飞身跃上了东昌城头,把一干张力和黄凯的亲信惊得目瞪口呆。
“泼贼,还我家将军命来!”张力手下的几名心腹军侯率先回过神来,硬着头皮齐声怒喝着,舞刀弄枪向晁盖杀来。
“尔等既然如此执迷不悟,不知进退,就莫怪晁某心狠手辣了!”晁盖摇着头长叹了一声。一旁的军兵只觉得眼前青色的身影一闪,腿影如山,刚刚状如凶神恶煞一般的十几条大汉,就一个不拉的躺在了地上,不由一个个吓得腿脚酥软,“扑通!”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晁盖爷爷饶命,我等愿追随左右,任凭驱使。”
“诸位兄弟快快请起!如今,辽兵就在城下,希望大家能够齐心协力,保卫住自己最后的家园。晁某保证,最终的胜利者必定属于我们!”晁盖三言两语鼓起了众人的士气,抹平了他们脑后的反骨。跟谁混也不如跟着晁盖混呀,毕竟人家的实力摆在这儿呀!这帮刚刚还窝里反的军汉,如今一个个精神饱满地站在了东昌城头。这就是忽悠的力量。
晁盖担心没羽箭张清的安危,快步奔向了城楼。城楼内,东昌府团练使黄凯上上下下打量着被他绑得像粽子一样的张清,摇头道:“我的都监相公呀!你让我怎么说你呢?说你运气好吧,你如今落到了这步田地;说你运气差吧,你小子跑了一趟东京汴梁都能带一个如花似玉的姑娘回来。”
“惜玉姑娘!你是在说惜玉姑娘吗?她在哪儿?她如果有个三长两短,张某如何去面对她的哥哥和托塔天王晁盖?”张清一想起花惜玉,便觉得羞愧难当,如果不是他一时好胜心起,花惜玉怎么会身在东昌府,命悬一线?”
“你说的是托塔天王晁盖吗?他刚刚在城下,一招之内就击退了辽军大将小将军阿里奇,又一招,杀了我的好搭档张力。遗憾的是,他再有能耐,也难以飞上这几丈高的城墙。如今,它可能正陷入辽兵的重重包围之中。”黄凯显然错过了晁盖八步赶蝉飞跃城头的精彩一幕,他在张力被杀的那一刹那,就像乌龟似地把头缩了回来,径直回了城楼“照看”没羽箭张清,以至于他对当前的形势做出了错误的判断。
黄凯轻声笑道:“都监相公,真可惜,你等不到晁盖来救你了,因为我打算马上就送你上路。虽然不能把你生擒活捉献给康里定安和天山用,但好歹献个人头过去,童枢密使和知府相公也少不了封我做你的位置之位。兵马都监,我惦记这个位置已经很久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而已。如今可好了,你死了,张力也死了,真是天助我也!”
张清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不怕死,可是他怕花惜玉和东昌府内诸多百姓受到牵连,不由失声道:“黄凯,虽然你一直是童通老贼的人,但张某也待你不薄,你何必如此对我?张某死不足惜,只希望张某死后,你能善待惜玉姑娘,并守住东昌府,千万不要放辽军入城!”
“你是待我不薄!可是,在你和知府相公之间,我只能选他作为靠山。对了,你带回来的那个姑娘我当然会像掌上明珠一般宠着的。你知道吗?自打见她第一面起,我就喜欢上她了,可惜一直没有机会。”
第一卷 生辰纲 第五十七章 王牌对王牌(一)
更新时间:2012-08-27
“你——你——无耻之极!”没羽箭张清气得脸色由白转青。
“我是无耻,可是高官美女一起入我怀抱,你不无耻,却只能去死!”黄凯抽出了腰刀,狞笑这向张清逼近。
“没想到我没羽箭张清英雄一世,却死在你这样的小人之手!”张清仰天长叹道:“哪个能救惜玉姑娘和东昌府全城的百姓,张某愿终生跟随,绝无二心。”
“张清匹夫,到了此时此刻,你是呼天天不应,哭地地不灵,你就认命吧!要怪只怪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可卖!”黄凯举起腰刀,准确无误地砍向张清的脖颈。
张清闭目,引颈等死,忽然听到耳边一声惨叫,正是黄凯的声音。张清睁眼望去,只见黄凯右腕斜垂,本来掌中那把要命的腰刀如今却听话的躺到了地上。而在黄凯的面前,傲然站着一个青衣大汉,英气逼人,当是托塔天王晁盖无疑。
张清心中一喜,会心一笑道:“你就是托塔天王晁盖吧,果然英气逼人,见面更胜闻名。”
晁盖心中也是一阵感动,上下打量起了这个近来已经让他耳朵生茧的人物:虽说被绑得结结实实,白袍上也沾满了血迹,本来面如冠玉,如今却脏的要命,但是这些,都遮掩不住他清澈而又锐利的眼神,眉宇间的神态依然给人飘然有出尘之感。这就是没羽箭张清,河北三绝之一的张清,晁盖心目中那个英俊无双、风流惆傥的张清,和小李广花荣齐名并称的张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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