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费了多少波折,投了十几万大军,好不容易平定了南面的天炎部,但是早已是国力空虚,而且永徽帝离世以后,朝政混乱,处处暗涌,各方势力角力不止,简直就是一团乱麻。
但是无论五王永弘如何心心念念地要抢在前头,好些话还是得问久在西北的苏越。苏越听了,出神半晌,突然问原峄:&ot;这军报是啥时候送到的?走的是军驿?&ot;
原峄心道:这火急火燎的事,难道谁还敢耽搁了不成?但是面上不显,只说是军驿传来的,今天上午刚到,新鲜的紧。苏越就说:&ot;军驿传来的,那就是六天以前的军情了。&ot;他接着又问,军情之中可有七王永熙的消息。
原峄吞吞吐吐了两句,才说出七王永熙日前带了个千人队自行出关的事。
原来这封军报是永熙手下留守边关的傅菁将军发出的。他在军报之中提到七王永熙日前带了一千人出关,说是天钧部今年几处牧场年景都好,人强马壮的,自己打算出关探探天钧部的底细。他临行之前吩咐了傅菁,如果自己二十日不返边关,就立即向天京城告急,并请武侯即刻西来。但是永熙走了不到四五日,傅菁手下的探子就探到了天钧部犯边的消息。傅菁不敢自专,天钧部五万前军的到来令他备感压力。要知道,西北边陲与天京城之间,有一条宽阔的通衢大道,一旦犯边之众打破西北关隘,就可以在几日内抵达天京城下。
苏越皱着眉头听原峄将前后事情一说,眉头就舒展开来,尤其是听原峄转述那二十日之约的时候,脸上就露出笑意。原峄一说完,他就对小皇帝说:&ot;皇上切勿担忧。臣以为,再等上十来日,傅菁将军那里会有消息传来。那时,如果有万一,再安排调兵也不迟。&ot;他此话说得极有自信,在座诸人,出了原尚书和原侍郎两位出身兵部的,
苏简挤在一堆王公重臣外面,看着大家的表情觉得十分好笑。
自家老爹苏越,一副胸有成竹,懒洋洋的样子,半眯着眼,看着原峄。老尚书原峄与苏家算是打了半辈子交道了,此刻只半信半疑的,倒是他身后原征,反而一副恍然的样子。苏简心中就冒出&ot;雏凤清于老凤声&ot;&ot;青出于蓝胜于蓝&ot;之类的词句,心道:原大哥,我看好你!
五王永弘自然也是不懂,而他身侧的左右二相更是一头雾水。文衍小皇帝皱起眉头,偷空瞄了瞄苏简,苏简觉得一懔,觉得小皇帝私下里必然会就此事询问自己。她忍不住便向苏越身后靠了靠,心道不管怎地总得跟自家老爹先通个气啊。谁知,却始终没有找到机会。倒是苏越找到机会跟小皇帝倒苦水,说七王永熙既已出关,想必没有收到回京的旨意,自己与礼部这些人,可不得接着帮永熙盯着丧仪的大小事宜。
小皇帝听了心想也是,就问苏越是否需要再去一道圣旨,要七王永熙暂缓回京。苏越这回却没作声,心中大概算了一下,道:&ot;无妨,如果十几日后传来消息,那么七王殿下还是可以赶回来主持太后‘七七‘那日的大奠之仪。&ot;说着,他转过头,偷偷向苏简使了个眼色。
苏简一怔,心想,自己老爹这个鬼灵精劲儿,还有什么是他不知道的。
而此时五王永弘面上却是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自南征以来,就再也没有关注过边事,眼光死死放在朝堂之中,和天京城这一亩三分地上。他也想给皇侄儿出出主意指点指点呀,可是,自己从来没有刻意去了解过西北,近年来,阴字营关于西北的邸报,更是放在案上积了一层厚厚的灰,永弘自己从来没翻动过。他皱着眉头,看着在自己面前始终佝偻着身子,面上一副谄媚之色的左相刘道望,心中涌起一阵厌恶。
靠在自己阵营的,多是些不学无术,只懂钻营之人。略有些才学与实权的人,大多在观望甚至左右摇摆。而真正有本事的,就如苏越,自己则根本摸不透人家心中在想什么。
永弘悄悄叹了口气,不过想到堂弟永熙,他还是有把握能够拿捏住的——这么多年,堂兄弟两个,一直交好。可是,这么想着,永弘突然就觉得极为讽刺:永徽帝与他,一母同胞,感情更好,后来还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