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天冶百姓,因而特来为部主指点一道存身之道。”
木清寒傲然而出此言,四座皆惊,只有苏简在心中叫了一声:“好!”
“哦?”沐永洛双眉一轩,笑道:“先生可是要劝永洛与天炎破盟,而与天元结盟?”
“哈哈——”木清寒同样还以一声大笑,道:“部主雅得很那,是想与在下在这殿外,一边沐风观云,一边纵论天下么?”
听了此言,沐永洛连忙道:“请!请!”说着把木清寒迎入殿中。苏简亦步亦趋地跟在木清寒身后。而叶?娘则慢慢地从地上爬起来,慢慢地走入殿中,在一个沐永洛不易发觉的角落里,慢慢地又跪了下去。
苏简见那殿中,除了刚才那持戟的褚尤之外,还有几员武将和一众文臣,都是鸦雀无声,若无沐永洛允许发言,所有人都是板着一张面孔,目不斜视。苏简暗暗好笑,心道:终于见到古代的一言堂是什么样子了。
木清寒步入殿中,也不开腔,只是上上下下地打量一番聚云殿。聚云殿是沐殊然时候就已建成的大殿之一,大殿正中立着一根极粗壮的金丝楠木柱子,仅此一根,便支起了巨大的横梁与整个屋顶。部主的案桌及座位就在这一根楠木巨柱之前,而座位后面的架子上供奉着一柄长刀,正是当年沐殊然所用的兵刃。
这时沐永洛又问了一遍:“先生此次来,可是要劝永洛与天炎破盟,而与天元结盟。”
岂知木清寒摇摇头,道:“此言差矣!天冶乃是天元朝治下的一部,与天元之间,怎能谈得‘结盟’二字!”
沐永洛这时已经在殿中的座位上坐下,听了此话,“刷”的一声立了起来,寒声道:“先生想对永洛说的就是这些么?就是想让永洛对天元朝俯首称臣么?如果就是这些,那永洛没有听下去的必要,来人!”有随侍在侧的武士踏步上前听令,沐永洛冷冷地道:“赏此人一顿酒饭,午时三刻,斩了!”
这条命令一说出口,苏简踏上一步,叫道:“不可!”而正在此时,叶?娘也膝行到沐永洛身侧,叫道:“不可!”只是两人的话语,全部为木清寒在殿中纵声长笑之声所盖住。沐永洛在这笑声之中,不禁失色道:“你笑什么?”而他这句话竟被木清寒的笑声所盖,连自己都听不见自己说的话。
木清寒笑道:“我笑你,我笑你连沐殊然当日在这聚云殿中说得清清楚楚的意思,都没曾领会,还大言炎炎,站在这里发号施令!”
满殿文武都是愕然,不晓得这沐殊然在这聚云殿究竟说过什么意思。
“这聚云殿中,唯此一根巨柱,部主可知当日沐殊然是从天京附近风谷之中采伐出来,千里迢迢运至聚云城的?而此聚云殿,乃是聚云城中最高的殿宇,它的朝向并非朝向正南,而是偏向东方,正对天京城方向。而当日沐殊然修建聚云殿,只用一根天京城来的巨木支撑整个殿宇,仅在大殿四角另用四根采自本地的木材支撑四面的飞檐。”
“你据此来断言故部主的意思?”沐永洛有点想笑。
“而那四方飞檐之下,都垫有小小一片瓦当,每片瓦当上都有一个字,东南西北四方连读,是‘天下归元’四个字。而北方的那片,下面正是一个‘元’字。”
沐永洛的面色立刻变了,变得有些青白,自家聚云殿的四角之下瓦当上写了什么字,他自己全然不知,倒让这名天元之士当众一五一十都说了出来。
“当日沐殊然之意再清楚不过,无论东南西北四部如何,天元朝都是其根本。天冶部如何在长城以北立足的经过,部主心中应该清楚的很。其余三部也尽是如此,如果没有始帝的支持,四部怎么可能蛮夷之地站稳脚跟,又怎么可能发展壮大生生不息。天钧部如今的窘境,就是一个活生生的反例。”
“当然,四部之于天元朝,也具有极其重要的意义,天下货栈洛梅洲,为我天元朝融通货物,天炎部是我天元朝南方粮仓,而你天冶部,则是我天元北面最为重要的屏障,如果没有天冶,我朝每年花在修缮长城和应对北面游牧人的军费花销,就会如流水一般。”木清寒侃侃而道,苏简冷眼观察殿中诸人,有微微颔首的,有沉吟不语的,唯独沐永洛一个,面沉如水,不露分毫。
“然而,本末又岂能倒置,以洛梅洲孤悬海外之势,没有天元金银铁矿,不知能拿什么交易货物?天炎部向来各族杂居,如果没有我朝威慑,南方各族,又岂会听他天炎部号令?而你天冶——”
木清寒说着顿了顿,“如果天元边境不能通商,冬日里一场暴雪就能让你全部之人有性命之忧!”他慢慢地踏上一步,一个字一个字地说道:“部主,是也不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