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郑法融想了想,还是郑重其事的把那枚玉佩挂在了脖子上,接着深深的看了眼澹台,一言不发走了。
他走之后,澹台灭明才缓缓睁开了双眼。神态中有些悲戚和无助。
“此物视庙宇竟如无物,根本就不是贫道所能对抗的了得。郑师弟,千万别怪我心狠,我也是……力不从心啊。”
“希望这不是最后一次见到你。”
“无量天尊!”说完他擦了擦蓄在眼角的泪水,道号虽好,难平的,是起伏不定的心绪。
鼓钟悠扬,飘响天籁。只有关二爷的一对凤丹眼,怜悯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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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咒怨来袭 第二十一章 血色涂鸦(1)
更新时间:2010-09-26
作为《鬼谈》第一任组长的林伟正,现在正兴致致的坐在办公桌前品味着那罐自己珍藏了10年都不舍得喝上一口的茶中之王:大红袍。但见他专业的用釉色茶盖在雾气中刮了刮泡沫,等到那气息浓了,烈了。才小心翼翼的捧起喝了起来,轻轻一抿,当真是口齿留香。
这‘大红袍’不同于其他的茶叶,无论是采摘还是炒制,都是工序严谨,毫无粗制滥造可言。只见那汤色橙黄明亮,叶片红绿相间,透着沁人心脾的兰花香,让这位爱茶人欲罢不能,彻底沉浸在自我的小屋中。
林伟正组长在电视节目的行业名士里,一向以沉稳著称,既然今天如此反常,那就一定是有原因的。这不,他刚收到了一个振奋的消息,此次远赴他省的摄制小组不但超额完成了工作计划,还意外的拍到了某些很有研究价值的第一手资料,甚至引起了国外科学研究者的注意。收获之大,成果之丰,可谓罕见。
精心剪辑过的的纪录片再搭上女主播荆城垣那天生的解说才能,使这个名为《x咒怨》的纪录片在播放当晚就得到了空前的反响!仅仅相隔几个小时,就获得了大量的铁杆粉丝,更有甚者团团围在了电视大楼门口,苦求小组成员们的签名,保安已经苦着脸打电话给附近派出所寻求支援。俗话说人得名,树的影。不怕一个人炒作,就怕千千万万个人给你炒作!经此一宣扬,该节目立马咸鱼大翻身,收视率一涨再涨,一跃成为了国内顶尖的娱乐节目。让林伟正在其他几个虎视眈眈的组长面前,好好的扬眉吐气了一把。说到荆城垣这个小丫头,林伟正不由自主的笑了:呵呵,我倒是挖到宝了!
画龙点睛的善后是有必要做的。为了给这组纪录片再做一个更为系统,也更有效果的推广,林伟正决定原本定于今晚的节目通通取消,改成《鬼谈》的周年现场交流会,而对象毋庸置疑,当然是荆城垣一组人了。他们无论是功劳还是苦劳,都堪称是整个栏目组的大救星,大功臣。
8月19日,市广播大楼。几台支着高架的摄影机划着轨道来回寻觅着最佳的拍摄点。大厅内,上百名各大媒体的记者齐齐站定,左手话筒右手钢笔,做好了充分的准备。虽然市长大人一直在他们面前搔首弄姿,嘘寒问暖。但除了几个实在没办法的记者勉强客套了几句外,其他人干脆连正眼都没瞥他一眼。说实话,如果没有《鬼谈》的存在,这个市的破电视台根本就没有使他们兴师动众,千里迢迢赶来的任何理由。
视角往上移,葛杰,江海,荆城垣他们几个都已穿上了清一色的工作服,坐在了嘉宾席上休息。永远不要跟命运谈巧合,因为它会巧合的令你反胃。荆城垣和江海等人大眼瞪小眼的,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有些不知所措。以前都是他们屁颠屁颠的跟着别人采访,现在却彻底倒了过来,想想,还真有些受宠若惊呢。
节目开始了。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主持人滔滔不绝的讲开了开场白,准确来讲,因该说是背才对。咦?他不是市女性卫生节目的主持人吗?好事者汗颜。
“下面让我们以最热烈的掌声邀请本次旅行的顾问,著名风水大师:郑法融先生!”
“大家晚上好。”
哗哗的掌声和呼喊中,郑法融自后台款款而出,神态虽然还是略显有些苍白,但因为激动的缘故,红润了许多。没办法,面对这么多崇拜者痴迷的眼神,他心里舒坦啊。
“这才是人生的享受。”郑法融随意的对着一方观众招了招手,在闪光灯中自言自语。
坐在了自己的嘉宾席上,郑法融大腹便便,一抬头:“我想,我是谁,已经再不必对大家介绍了吧?在场的都是专业人士,也不希望把时间用在繁琐的无用功上,那么,主持人,直接开门见山吧!”他伸手,对金边眼镜做了个请的姿势,极有大师风范。
“哗哗……”郑法融的一阵脱口秀立马在场下走红。
就这样,无奈的金边眼镜把准备了一宿的稿子像扔炸弹那般不要命的狂抛出来,郑法融也充分发挥了自己娉美外交官得口舌特长,之说的天花乱坠,黄河倒流。到了最后,一场交流会几乎就成了他的个人专访,把荆城垣几个人看得脸上满是黑线,干坐着走也不是留也不是,尴尬不已。
适当的带了几下其他人入话题,金边眼镜就将节目推入了高嘲。
“请问郑先生,您是怎么么看待现代科学与这种‘封建迷信’之间的冲突的?”
“这个问题还真有点难住我了。”郑法融沉吟了一会,卖起了关子。
“这样吧。”郑法融清了清腔:“我首先要强调的是,“封建迷信”与其说是个学术名词,还不如说它是政治-斗争与阶级斗争的产物。”
“从西方科学引进之初,“封建迷信”就成为了糟粕文化的代名词,其他的先不谈,单论超自然现象与灵异现象,传统文化只是给这些现象一个模糊的、感性的解释。但古往今来,中国的那些高等位子上的专家们却把这些客观存在的现象当成了“封建迷信”,之后对这些现象大加批判,甚至到了疯狂的地步。”
“你认为这样,合理吗?”郑法融一口气蹦出一大段文字,目光如剑,盯着主持人,企图逼视出问题着答案。
“这个……呵呵,不大好说啊。”金边眼镜额后冒汗,不住的苦笑。显然一时间找不出措辞来了。
“不能否定,灵异现象里有很大一部分是人为制造出的骗局。”接着,郑法融话锋一转:“于是某些以偏概全的人声称所有的灵异现象都是骗人的,都是封建迷信,这种逻辑是非常可笑的。打个比方,烟酒市场里充斥着大量的假烟假酒,这些假货打着名牌的旗号坑害顾客,理应铲除,但某些人却可笑的声称市场里都是假货,没有真货,这样不仅伤害了商家与顾客的利益,整个市场秩序也遭到破坏。”
“总之,一句话。在我个人看来,有时候,过度相信所谓的科学,才是真正的迷信!”郑法融环视着场下,放下了发言稿,神态悠闲,紧接着,那几排记者在停滞几秒后立马掌声雷动,闪光灯打的跟什么似地,估计马上都会发生粉丝游行要签名艺术照的事情了吧?现在不光荆城垣他们愣了,主持人也晕乎了,小脑袋点得像拨浪鼓一样,就差再磕几个头了。这人还真不得了,口才相当相当的……
交流会一阵僵局,只有郑法融还在那一个劲的跟拥挤着上来的人群握手,正所谓人怕出名猪怕壮啊!这人有时候想要出个名简直比登天还难,抱个炸药包去炸白宫还不一定让人记得住你是谁,只知道那是个人体炸弹,具体啥编号,咱不晓得。但有时候出名也很简单,像自己,这一晚上下去,明天各大媒体的焦点保准就对着我喽。想到这,郑法融嘴巴冽的跟河马求爱似地,完全将澹台灭明的警告抛到了九霄云外!
现在的他,脑子里只剩下了一句话:成名的感觉,真好!
忙完了该忙的,干完了该干的,辛苦而又充实的一天也就这么过去了。庞大的生命胶片,就由这一条条生命片段组成。当胶片断了或是放映结束,也就意味着死神要向我们敞开怀抱了。
归期在哪一天哪一秒?未知数。人生总是充满了悬念和惊悚。
归路又在何处?书上说:彼岸花,望乡台。万鬼哭嚎奈何桥!
唉,你这可爱又可恨的人生呐,就如同一面茶几,摆满了杯具!
当郑法融挥汗如雨的应酬完蜂拥而来的记者之后,已经很晚了,含笑的回绝了林伟正盛情的聚餐,郑法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出了大楼。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好好地放松一下。然后,待在家里恭恭敬敬的吃斋念佛,务必要躲过师兄口中的血光之灾!想到这,他赶忙掏出钥匙发动汽车,开向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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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咒怨来袭 第二十二章 血色涂鸦(2)
更新时间:2010-09-27
当郑法融挥汗如雨的应酬完蜂拥而来的记者之后,已经很晚了,含笑的回绝了林伟正盛情的聚餐,郑法融揉了揉酸痛的肩膀,走出了大楼。他现在什么都不想做,只想回去美美的睡上一觉,让自己疲惫的身心好好地放松一下。然后,待在家里恭恭敬敬的吃斋念佛,务必要躲过师兄口中的血光之灾!想到这,他赶忙掏出钥匙发动汽车,开向回家的路。
夜很黑,车灯模模糊糊的,也看不清多远的路。突然,车子猛的颠簸了一下,像是压到了大石头之类的东西,这突如其来的一下,不禁让人心惊。
‘咯噔’又是一下,这次颠簸的更是剧烈,惹得郑法融身子不由自主的前倾,要是没系安全带的话,恐怕这脑袋都要磕在玻璃上了。
“怎么回事,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郑法融气恼的解开安全带,用力的拍了一下方向盘。
不管是爆胎还是抛锚,都是要查出原因才能排除故障的,所以他停下了车,借着毛茸茸的月光摸出车门,细心的检查起了车子。
“我叉……”忙活了半天,满头汗珠的郑法融从后轮中拉出了一只被绞死的黑猫,这东西也挺倒霉的,早不过马路,晚不过马路,偏偏在车子开过时屁颠屁颠的凑热闹,这下好了,热闹没凑到,自己倒给高速旋转的车轮搅碎了。
“真不走运……怎么带到了这玩意……不过还好,看样子只是只野猫。”他皱着眉头,一边抱怨一边把那摊七零八散的碎肉扔的老远,恶心的擦了无数遍的手,才又到了车上。
正当他发动引擎准备启动的时候,一张女人的面孔突然的出现在了窗玻璃上,他“啊”了一声。
郑法融闭了闭眼,再一看。那张脸消失了,她出现得太突然,没有时间看清楚。
“太劳累了吧,这几天是幸苦了,回家好好休息昂休想。”他自我安慰道。
郑法融的家就在市中心不远,所以很快就到了。熄了火,锁上车门。和熬夜值班的保安打了个招呼,他就径直迈向自己的单元楼。
三十层高楼,直插黑云。一眼望不到顶。
站在小区的电梯门前,郑法融不知道该怎么才好,他的脚步踌躇着,心里打起了结。为什么这个自己异常熟悉的地方,这个时候会给自己一种很陌生的感觉,那感觉,就像是一个大活人睡在太平间里的滋味。
郑法融弯下腰咳嗽了几下,身子有些佝偻。40w大白炽灯的黄光下影子有点颤,跟刚才的意气风发相比,现在的他倒有点风烛残年。
他的脚一直停在电梯门前,而那个门也一直开着。最后,他还是后退了一步没有进去,心里似乎在害怕什么。
“郑师弟,最近,切记要小心呐!”中年道士的话此刻刷的一下占据了他的整个脑海。澹台灭明一般不会这样对一个人反复叮嘱,既然这样做了,肯定是有深意的!
“临兵斗者皆阵列在前。”郑法融紧了紧手上的那串老藤木念珠,念了遍九字真言,希望借着这温润的手感抵消心里的不安。
忽的,一阵彻骨的寒冷直接爬上了他的脊背,凉丝丝的。使他不自禁的毛骨悚然起来。
这种感觉就好像在周围,就在某个莫名的角落,长着一双眼睛,在不怀好意的望着他!然而,他并不知道那是谁的眼睛,或者说那是什么东西的眼睛!
“我不该这么胡思乱想的!”
郑法融擦了擦额头,虽然实际上他的头上并没有出汗,但这种动作多少会给他一些心理安慰。
“亏你还是个风水大师!”想到这他脸色一红,摇摇头,既然按响了电梯。电梯朝着二十二层,缓慢而有节奏地上升。狭小的电梯里,充斥着日光灯的白色光芒,以及缆绳轻微的声响,除此之外,就只有他一个人。
就在这个时候,电梯墙上红光闪烁,郑法融抬头一看,亮着的那一个按钮是“-1”。瞬间,一阵冷气从脚底直达头皮,心脏像被什么抓了一下。这怎么可能?他们这栋大厦,最低的也就是一楼住户了!他妈的,又哪里来的什么地下一层!
他愣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狂乱地按电梯的开门键,却毫无反应。电梯无动于衷,仍然朝着地底,缓慢而有节奏地下沉。狭小的电梯里,充斥着日光灯的白色光芒,以及缆绳轻微的声响。
“今天怎么这么倒霉,路上压死了只黑猫,上楼了电梯还出技术故障了!”郑法融冷汗直下,一边用力砸按键,一边抬头看门上的红色led数字。
“对了,电话,电话!”危急关头,他灵机一动,似乎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慌手慌脚的掀开了电梯按钮下的塑料盒盖,一把拎起了紧急话筒。
“喂,有人吗?我这电梯失控了,失控了!快来救我!”郑法融大声呼救,回答他的是一阵悉悉索索的盲音。
“物业,他娘的物业哪去了?保安,电梯卫士,你们……你们都他娘的见鬼去了吗?”他攥着话筒的手柄,眼睛血红的咆哮起来,这回那头终于有人接听了,但却不是保安的声音,而是某个女子一连串的报数:“5,4,3,2,1,-1……”
这怪异的女人腔,就如同拉锯条一般,揪心的惹人蛋疼。
“嘶……!”郑法融一把甩掉了刚才还紧握的话筒,紧张得浑身哆嗦,缓缓退到电梯角落里,看着电梯在轰鸣声过后,慢慢的停止了运作,没错,这里正是负一层
他定了定神,慢慢地走向电梯口,去按那些按钮。它们好像死尸一般失去了弹性,无论郑法融怎么焦急地尝试,依然没有半点反应。
“开门,快开门!放我出去!”被困在密室里的郑法融嘶哑的叫了起来,大脑生锈般的一片空白,现在在他眼里,什么都是恐怖的,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离开这个让他害怕的地方。
想到这,生的欲望督促着他扑上前去,用手去抓那堵电梯门。他要用力挖,他要挖出一条生路。电梯门给卡的很死,手指马上就给勒破了,血从里面渗了出来,涂抹在电梯门上。咯嘣。右手拇指的指甲,嵌在不锈钢门板之间缝隙里,他一下太用力,整个被拔了出来。血肉模糊,一股钻心的痛。
俗话说十指连心,郑法融一个养尊处优的人,又哪里受得了这般撕心裂肺的剧痛?当即“哎呦!”一声,撅着屁股坐在电梯门边,捂着手嚎叫。只是叫了一会儿,他慢慢的叫不出来的,因为他分明看见:那扇电梯门,那扇原本仿若被钢汁浇灌了般密不透风的电梯门,此刻正缓缓地、无可置疑地,朝左右两边退去。
开了?郑法融大脑一阵短路。
这……这就开了?他不敢相信的站起来,苍白得近乎透明的眸子紧盯着走廊的尽头,仿佛看到了美好的生活,还有依旧光彩的岁月。
于是他,坚定地,毫不犹豫的踏着步子走出电梯。走廊很窄,而且没有一扇门,两边全是白花花的墙壁。红色的消防栓,还有绿中透着诡异的安全出口告示牌。
郑法融屏住了呼吸,掏出打火机点着了一张随身携带的符咒,火光亮堂堂的,将原本杏黄|色的纸面烧成了乌黑,转瞬间落到了地上,团团蜷缩。
不管有用还是没?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