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需要武术器械的功夫从来都没有接触过,更别说什么懂得刀法枪法了。
他手中拿着钢刀,只是胡乱握着,根本不管这样的手势能不能把钢刀握得牢稳,所谓比试刀法,只是江逐流一个计划,至于会不会刀法倒在其次,反正兵丁最多也只敢做做样子。
难道还敢真伤了他么?
待对面的兵丁畏畏缩缩抽出腰间的钢刀,江逐流就大喝一声:“看刀!”糅身扑了上去。
只见江逐流举着钢刀一阵乱劈,如莽夫砍柴,又若愚汉锄地,若是考虑到江逐流七品承事郎的身份,真要给他一个优美地比喻,那只有应了当日江逐流和赵杭对的对联:“切瓜分片,横七刀。
竖八刀。 ”
对面的兵丁见承事郎大人瞬间使出劈柴、锄地、切瓜几种绝妙的手法,不由得心中直笑,片片表面上还要强忍住笑意,不能让承事郎大人看出分毫,一时间面色胀得通红。
憋得甚为辛苦。 乍看起来,也倒仿佛是为了应付承事郎大人绝妙的刀法使用了吃奶的力气。
这让在一旁观战的年轻兵丁心中大为佩服:“张大哥毕竟年长几岁,干练沉稳非我这生涩年轻的新兵蛋子所能比拟,你看看。
面对承事郎大人这种门户大开地切瓜刀法,张大哥不去进攻,反而做出一副招架的甚为吃力的模样来讨承事郎大人的欢心,这种涵养功夫,真够我学习几年的啊!”
江逐流提刀一通乱砍乱劈,呼呼生风,倒也威风,可是他体力毕竟有限。 胡乱砍出去十来刀后,没砍倒对面的老弱的兵丁,倒把自己累得呼呼喘气。
无奈之下,江逐流停了下来,手中举着钢刀,冲那兵丁喊道:“你,你别躲,吃本官。 本官一刀!”
说着。 江逐流高举着钢刀,口中一声大喝。 向兵丁冲了过去。 那兵丁苦着脸立在那里,望着冲过来的承事郎大人,这一刀他也不知道该挡该闪。
如果挡得话,他地力量没有轻重,把承事郎大人手中的钢刀震飞了该怎么办?岂不是很伤承事郎大人的官威?若是闪开,偏偏承事郎大人刚喝令过不许躲避,他这一闪,承事郎大人岂不恼羞成怒?
兵丁正在为难之间,却见承事郎大人脚下一个踉跄,竟然摔了出去,只听“哎唷”、“噗嗤”、“吱啦”三个声音传来。
江逐流摔倒在地,手中的钢刀插入帐篷,顺势而下,竟然把夏守恩的牛皮大帐割裂出一个巨大地口子。
“哎唷,疼煞我也!”江逐流躺在地上,抱住脚脖子直叫。
他心中那个后悔啊,本来只是假装摔倒把夏守恩的帐篷割裂,没有想到表演过于逼真,把自己的脚脖子也崴到了。
“承事郎大人,小的该死!小地有罪!”
闯祸的兵丁赶紧扔了手中的钢刀,上来扶着江逐流,满脸诚惶诚恐。 另外的年轻兵丁也过来,两个人把江逐流搀扶起来。 江逐流满脸冒汗,口中不停地吸着冷气。
夏守恩走过来,先对两个兵丁喝道:“尔等做的好事,竟然敢伤到承事郎大人,真真是该死!”
喝骂过兵丁后,夏守恩才满脸关切地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伤到哪里了?要紧么?”
江逐流一脸羞愧,连声道:“监工使大人,下官在你面前献丑了!只是崴到了脚踝,这点小伤,不妨事的。 ”
看了看身旁惊恐未定的兵丁,江逐流又出声安抚道:“是本官不小心,与尔等无干,勿要担心。 ”
那上了年纪的兵丁悬着地心这才稍稍放下了一点。 真是霉星高照啊!他已经是非常非常小心了,却没有想到承事郎大人会自己摔倒,这祸事来的真真是冤枉哉!
夏守恩看两个兵丁呆头呆脑地搀扶着江逐流站在那里,不由得又喝骂道:“你们两个蠢材,还不快把承事郎大人搀扶到座位上去?”
两个兵丁这才如梦方醒,搀扶着一瘸一拐的江逐流,把他送到座位上去。
江逐流坐下后,夏守恩又让两个兵丁快快去延请跌打郎中,为江逐流诊治。
看着两个兵丁飞快地跑出去后,江逐流才苦笑着对夏守恩抱拳说道:“监工使大人。 下官本来想为大人解闷,没有想到,解闷不成,反而把大人的帐篷割裂,闹出一场笑话。
”
夏守恩莞尔一笑道:“承事郎大人,若不是你伤到脚踝,这一场刀法演练下来,本使一定会心怀大畅的。 至于帐篷。 待会儿让两个工匠过来缝补一下也就是了。
比起承事郎的贵体来,这区区一定帐篷算得了什么?”
皇陵之上有近万工匠,平日里摔打磕碰是免不了的,所以配备了数名郎中,为这些工匠诊治。 两个兵丁过去,直接请了其中医术最高明的郎中过来。
那郎中过来看了看江逐流地脚踝,只是微微红肿,用手又摸摸了脚踝处地骨头。 还都在原位,不妨事情。
“承事郎大人,你以前一定崴伤过脚踝吧?”郎中一边诊察伤势,一边问江逐流道。
“嗯,不错。 本官以前是伤过脚踝。 ”江逐流点头答道。
郎中打开药箱,从里面掏出药臼,放进了几样药材,一边用力研磨。 一边说道:“正因为承事郎大人以前伤过脚踝,所以这次崴伤并不严重。
老朽为大人配上一副药,敷上几天,再送大人一葫芦跌打酒,大人喝上三日,就会完好如初。 只是大人以后要注意保护好脚踝,不要再给崴到了,以免形成习惯性崴伤。
那样就麻烦了。 ”
江逐流脚脖子上敷了厚厚的一层散发着强烈气味地中药,包扎着醒目的白布,在两个兵丁的搀扶下,一瘸一拐地回到帐篷。
他本来想遣走两个兵丁,后来想了一想,却让两个兵丁留下。
“你们两个今晚就不要回去了,本官行动不便,你们就留在本官的大帐内侍候本官吧。 ”
承事郎大人有令。 两个兵丁怎敢不从?两个兵丁就留了下来。
江逐流半倚在床榻上。 借口浑身燥热,让两个兵丁把火盆中的炭火熄灭。 这石炭是用来对付邢中和地。 江逐流可不想搭上自己的小命。
火盆熄灭后,帐篷内温度逐渐冷了下来。 江逐流盖着厚厚的被子,躺在床榻上,想着自己的心思。
方才他到夏守恩的帐篷内,目的就是要把夏守恩的帐篷割破。 这样即使有工匠缝补上去,也会留下缝隙透气。
江逐流这样做等于是救夏守恩一命,一个原因是因为夏守恩没有什么显著的恶行,江逐流没有理由让他为邢中和陪葬;另一个原因江逐流也怕夏守恩和邢中和两个人一同死去地话会惹人怀疑。
想想看,两个负责皇陵修缮的高官在同时死于皇陵之上,这事情不是来得太蹊跷了吗?
至于江逐流伤到自己,完全不在他预料之中,不过这个意外也来得恰如其分,若是邢中和真如江逐流计划中那样死去,那么江逐流就可以撇清自己。
邢中和死的当晚他因为受伤,一直呆在自己的帐篷内,而且还有两个兵丁可以做证人。 这样,即使别人有千般聪明,也想不到这邢中和之死竟然会与江逐流有关。
这一夜,江逐流辗转反侧,不停地发出呻吟。
他辗转反侧不能入睡的倒不是因为疼痛,那一点小小地崴伤对他来说算不了什么,他主要是在忧心邢中和帐篷内三盆石炭究竟起不起作用。
要知道,他、冬儿、江母以及李金宝父子、江氏族人,数千条性命就维系在这三盆石炭之上。
若是邢中和逃过了性命,那么,江逐流这边就要付出数千条人命为邢中和活命埋单。
至于江逐流发出的呻吟声,却是装出来的。 主要是让侍候在一旁的兵丁保持清醒,不能睡着了。
这样明日若是邢中和死了,他们就可以证明,这一夜承事郎大人就在自己大帐之中从未离开,因为他们整整一夜未眠,在一旁照看着承事郎大人。
这一夜真是难熬!快天明地时候,江逐流非但没有丝毫困意,脑海里却越发清醒。
他很想让一个兵丁到邢中和的帐篷内看一下情况,看看邢中和是否如他设计的那样,被一氧化碳给毒杀。
可是江逐流强忍下来了,他不想有丝毫引人怀疑的举动。 若是他派的兵丁第一个发现邢中和的死讯,那么难免会惹起某些有心人的怀疑。
这件事情干系太大,江逐流不敢冒丝毫风险。
但是,江逐流又不敢就这么躺在帐篷内。 若是邢中和一夜没事,早上完好如初的起床,那么他一定立刻会选择到下宫中继续查找另外四个方位地磁石。
若是江逐流在帐篷内躺着,岂不是错过了再做反应的时间,就如同躺着等死一般?
想到这里,江逐流大声叫醒两个昏昏欲睡的兵丁。
“尔等可在?”
两个兵丁猛然听到江逐流的叫喊,不由得一激灵,身上的倦意立刻被吓跑了。
“承事郎大人,小的都在。 大人有何吩咐?”
“这帐篷内气息过于浑浊,你们两个把本官搀扶到帐篷外,让本官呼吸一下新鲜的气息。 ”江逐流吩咐道。
两个兵丁立刻依照江逐流的吩咐,搬了张椅子出去,在椅子上铺上厚厚地被褥,搀扶着江逐流,来到帐篷外面。
天色刚刚破晓,呼啸地一夜的寒风也停止了下来。 江逐流坐在椅子上,裹上被褥,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空气。
在他地对面,正好可以看到邢中和帐篷的门口、
序 第一百五十章 邢中和没死!
第一百五十章 邢中和没死!
江逐流选中这个位置,就是为了观察邢中和,假如他侥幸逃过一氧化碳的毒气,走出帐篷,那么就会被江逐流看到,江逐流就必须另想办法,来解决掉邢中和。
江逐流坐在椅子上,半闭着眼睛假寐,却用眼角的余光注视着邢中和的帐篷。
就在这时,身旁的兵丁指着永定陵陵区大门方向对江逐流说道:“承事郎大人,你看,前面有人过来!”
顺着兵丁所指方向望去,只见宽阔笔直的神道上,有一群人匆匆往这边赶过来。 江逐流心中一怔,这些人是谁?这么早就赶来皇陵。
是丁谓和雷允恭派过来的爪牙,还是皇帝和太后派过来的官吏?
江逐流扶着椅子站起来,让一个瘦弱的兵丁把椅子被褥送回帐篷,留下另外一个兵丁搀扶着他一边活动,一边暗自留意远处的人群。
那群人渐渐地走近过来,江逐流虽然还看不清人的面目,但是已经能从身体的轮廓和行走的姿态中判断出来人群中有谁了。
那个走起路来扭扭捏捏、左右摇摆的大胖子不正是雷允恭吗?
江逐流心中一沉,还是让丁谓的人先赶到了。
江逐流看的不错,来的人正是山陵都监雷允恭。 昨天上午他和丁谓商议完毕之后,立刻领着十多个小黄门,赶赴永安县来。
以往雷允恭来永安县皇陵,虽然也是走陆路,但是他乘坐的是宽大的马车,走走停停,一路上滋扰地方,收受贿赂,好一个春风得意。 这一路慢慢腾腾地走下来。
往往是初一从汴梁出发,十五还没有到永安。
可是这次雷允恭来永安就不能如此惬意了,皇陵冒水,情况紧急,那容得他一路上消消停停地乘坐马车而来?他下了下狠心,破例选择骑马而来。
可是挡雷允恭骑上马匹走了十多里后,心中就开始后悔。 他那个细皮嫩肉,如何能经得起马匹的颠簸?这不才十多里地。 两条大腿内侧就被马鞍磨得红肿起来。
即使这样,雷允恭也得咬牙忍受,这时候不受点皮肉之苦,恐怕接下来就要受断头之苦啊。
就这样,雷允恭咬牙苦忍,一直坚持到荥阳县城,终于忍受不住。 无奈之下几个小黄门只好下马陪总管大人歇息。
就这么一路走走歇歇,本来应该昨天晚上到达永安县城的。 一直耗到今日早上才到。
到永安别衙之后,雷允恭听差役回报说监工使夏守恩、司天监少监邢中和以及山陵使承事郎江逐流都已经搬到皇陵上去了,他也不敢怠慢,强忍着身体上的苦痛,赶往永定陵。
因为双腿都磨出泡来。 所以江逐流看着雷允恭走路才扭扭捏捏,把太监的特征表现地愈发明显。
雷允恭赶到帐篷前,看到两个兵丁搀扶着江逐流慢慢腾腾地在外面活动,心中也是一愣。 他尚未开口。
江逐流那边已经在兵丁的搀扶下挪过来向他见礼:“下官江逐流,见过都监大人。 ”
雷允恭因为皇陵冒水之事忧心自家的脑袋,原来那飞扬跋扈不可一世的气势已经全然不见,他脸上挤出和蔼的微笑对江逐流细声细气地说道:“承事郎大人,天色如此之早,你怎么在外边活动?监工使夏守恩、司天监少监邢中和两位大人在哪里啊?”
江逐流指了指邢中和与夏守恩的帐篷,对雷允恭说道:“监工使大人和少监大人就宿在这两个帐篷中。 下官因为昨日不小心伤到了脚踝,一夜疼痛难忍。
不得不让两位兵丁搀扶出来稍微活动一下,以争取早日康复。 目下皇陵中诸事繁杂,下官早些康复,也能帮助监工使大人分担些许烦忧。 ”
雷允恭面皮努力动了动,算是一个微笑,竖起拇指对江逐流夸赞道:“好!承事郎大人有这份心思,待洒家回宫内之后,一定要在太后面前为承事郎大人请功。 ”
雷允恭身后的走出两个小黄门。 分别奔向夏守恩和邢中和的帐篷。 要唤他们起来。 江逐流内心立刻紧张起来,他陪着雷允恭。
却用眼睛余光留意着邢中和地帐篷,看看邢中和究竟能不能出来。
夏守恩的帐篷厚实的门帘一挑,夏守恩匆匆忙忙地跑了出来,浑身衣帽不整,看起来甚为狼狈。
“卑职夏守恩参见都监大人。 ”
“监工使大人,辛苦了!”雷允恭上前用白皙的胖手拉着夏守恩道:“大人所做的一切洒家都完全知道,大人尽管放心,此间事了,丁相和洒家都会在太后和皇帝面前保荐大人的。
”
夏守恩这边还没有说什么感激的话语,忽然听见邢中和的帐篷内传来一声惨叫。
小黄门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跪倒在雷允恭面前说道:“总,总,总管大人,少监大人,少监大人他,他死在榻上了!”
“什么?”
雷允恭和夏守恩齐齐叫了一声,江逐流也一脸惊讶。
“你,你在给洒家说一遍,邢少监他怎么了?”
小黄门望着雷允恭道:“总管大人,少监大人他死了!”
夏守恩和邢中和是私交身笃地好友,听了此言,不由得又叫了一声,不待雷允恭发话,起身就往刑中和的帐篷奔去。 雷允恭见状,连忙迈着小碎步扭捏地跟上。
江逐流这边也让两个兵丁扶着他,一瘸一拐地跟在后面。
进了邢中和的帐篷,立刻感到一阵暖意,和外面寒冷刺骨的感觉相比,邢中和的帐篷内仿佛就是春天。 邢中和半盖着被子,双眼紧闭,直挺挺地躺在床榻上。
三个火盆,一个放置在床榻之前,另外两个分别放置在帐篷两侧,此时三个火盆内地石炭已经燃烧完毕,只有一个火盆里还有两三小块石炭在灰白色的灰烬中闪着微弱的红光。
夏守恩和雷允恭赶到床前,只见邢中和两眼紧闭、双腮潮红,望之栩栩如生,仿佛在酣睡一般。
“少监大人,少监大人!”夏守恩不敢相信邢中和就这样无声无息的死去,他用手推着邢中和地胳膊不停地摇晃,试图唤醒邢中和。
“邢少监醒来,洒家来看望你了!”
雷允恭虽然心中对邢中和憎恨得要命,若不是邢中和给他出这个龙|岤之|岤的馊主意,他怎么也不会落到如此狼狈的地步。 但是他现在却不敢让邢中和如此去死。
有很多事情还需要通过邢中和之手去办,若是邢中和如此死去,这皇陵下宫冒水之事想不惊动朝廷也难。
夏守恩推了两下邢中和,见他没有反应,就拿手去摸邢中和的手腕。 邢中和的手腕摸着仍然柔软而有弹性,温度也和正常人一样。
唯一的区别就是,夏守恩摸不到邢中和的脉搏。 夏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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