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内县,自然在清华镇即可,若是想成为大宋第一商号,则非搬迁至汴京不可。
这个问题王魁发三兄弟没有立即答复,他们说此事事关重大,必须回去考虑考虑再说。
江逐流也不逼他们,旋即把话锋一转,谈到第二个问题。
第二个问题则是泰顺号经营铁器的问题。 江逐流认为,泰顺号若还继续在宋辽边境做铁器生意,难免不被别人抓住把柄。
他建议泰顺号把铁器生意的重心移到西南方,那里和大理国以及吐蕃诸部接壤,这些国家都是大宋的盟友,即使泰顺号有铁器流失到这些国家部族中去,别人也抓不住把柄。
对于江逐流地这个意见王魁发三兄弟倒是也接受,只是大宋西南地区人烟稀少,泰顺号生意肯定会受到一定影响。
江逐流对这一点影响却不放在心上,按照他的长远规划,以后泰顺号还是要往海上贸易方向发展。 这路上贸易并不是泰顺号发展的重点。
另外,江逐流还有一个计划,若是这个计划能顺利实施,相较之下,泰顺号因为铁器贸易遭受的一点点损失根本不值得一提。
江逐流这个计划就是开采煤炭。 煤炭,在北宋时被称为石炭,在汴京中使用相当普遍。
几乎所有汴京成的富户冬季取暖都燃烧石炭,只是石炭价格昂贵不说,而且产量非常有限,经常出现供应不上的局面,弄得很多富户在某些时候不得不燃烧薪柴取暖应急。
泰顺号发家之地是河内县清华镇,距离江逐流的老家,后世的焦作不过二十公里地路程。
焦作在中国以煤炭出名,号称煤城,若是泰顺号在焦作地区开采煤矿,岂不是等于挖掘到乌金了吗?
“伯父,清华镇东北方修武县境内有一小镇名曰山阳,境内盛产石炭。 若我泰顺号能在其处设立分号,专营石炭开采,获利何止目前之百倍千倍。
”江逐流道:“山阳境内除了石炭之外,又多铁矿。 泰顺号开采出石炭之后,还可以利用石炭冶炼钢铁,其利润又在石炭开采之上。
如此一来,不如三年,我泰顺号规模当可成为目前的十倍。 那时候我们岂会在乎这一点经营铁器的损失乎?”
王魁发闻言微微一愣,抚须道:“江贤侄,山阳境内产石炭,老朽倒是也曾听闻。 只是据说山阳石炭产量很小,仅够当地一瓷窑使用。
我们泰顺号贸然前去,如何能开采到石炭?”
江逐流呵呵一笑,道:“伯父尽管放心,据小侄所知,山阳石炭蕴藏量巨大,即使开采个几百年也开采不尽。
当地人之所以说山阳石炭产量小,乃是因为他们不知道如何寻找石炭储藏之地。 ”
王魁发闻言心中一喜,道:“莫非贤侄知道山阳石炭的藏在什么地方?”
江逐流点头道:“距离山阳镇不远,有个李封村。 那里山脚下蕴藏着大量的石炭。 伯父只要雇人在山脚下向下挖掘,十丈之内,必见石炭。 ”
江逐流是焦作人,对李封矿的历史非常熟悉。 1898年英国福公司在焦作李封村开采煤炭,不过掘进地下二十多米,就见到煤层。
所以江逐流才有把握对王魁发说十丈之内必见石炭。
王魁发见江逐流说的如此肯定,不由得又是一喜,开言道:“贤侄,这莫非也是仙家在梦里告诉你的?”
江逐流只好点头微笑默认,反正以后无法解释地东西,当归根到仙家秘授就行了。
“那仙子在梦中对小侄说,山阳产石炭地方甚多,远不止李封一处。 单单就李封一处而言,所蕴藏石炭数量在万万石之上。 ”
江逐流这话虽然是假借仙人之口,那石炭地数量倒也不虚假。 李封矿煤炭蕴藏量在数千万顿以上,换算成宋代计量单位石,又何万万石呢!
王魁福、王魁财两兄弟也是大喜,若江逐流所言不虚,有了这石炭开采,将来泰顺号获利何止百万千万,相比之下,赠送给江逐流这二十万贯的确不算什么,看来还是大哥高瞻远瞩啊!
当下江逐流拿过笔来,根据自己地记忆为王魁发画了一个示意草图,讲明白石炭开采中应该注意的事项。
虽然比起现代矿井管理来,江逐流这些东西几乎浅薄的可笑,但是对于宋人来说,江逐流这些浅薄可笑的知识就弥足可贵了。
王魁发虽然没有经历过石炭开采,但是见江逐流说的非常之有道理,这才完全相信江逐流的话,果然是仙家在梦里传授于他,要不然江逐流绝对不会懂得如此之多。
当下,王魁发三兄弟就和江逐流商议好,王魁发留在汴梁,负责协调泰顺号总号搬迁之事,王魁财负责处理凭空多出的二十万贯的货物,折现成钱财,好全部投入到李封石炭矿的开采上,王魁福则先回清华镇,招雇有经验的矿工,到山阳李封村打前站,寻找石矿的矿脉。
序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回荥阳
第一百二十四章 重回荥阳
冬儿天资聪颖,有江逐流所授的现代财务知识和营销理论做基础,又有崔筝在一旁指点,在短短的十天时间内就掌握了泰顺号运作流程,这让王魁发大为惊奇,不由得连连夸赞,说冬儿简直就是天生的商业奇才,有冬儿和他共同掌舵泰顺号,何愁泰顺号不兴旺发达。
江逐流这边已经接到丁谓的命令,着他上元节过后,到永安县督造皇陵修缮工程。 见冬儿已经能够上手泰顺号的买卖,江逐流这才放心的离去。
永安县地处汴梁和洛阳之间,更靠近洛阳一些,从汴梁出发,若是走水路,虽然舒服许多,但是因为是逆流行舟,时间上要慢上许多,江逐流就选择从陆路骑马前去。
做为七品承事郎,山陵使司衙门还为江逐流派了几名随行扈从,这几位扈从一听江逐流要走陆路,不由得都暗暗叫苦,江逐流身为官员,可以乘坐在高头大马上,他们则要再下面步行,哪里有乘坐舟船舒服?
江逐流倒也体察下情,安排几位扈从走水路前往永安,他单独骑马先行一步。 几位扈从顿时喜形于色,纷纷称赞江大人是菩萨心肠,懂得体谅下属。
江逐流从衙门马厩中选了一匹性格最温顺的大黄马,牵着出了汴梁城,这才翻身上马,往西而去。
在荥阳县的时候,江逐流也曾向张保请教过骑术,还亲自上马在小校场跑过几圈,感觉既威风又舒服。
可是等他实际骑马上路跑了十多里地之后,才知道骑马远不如想象中的那么舒服,才十多里地,屁股就被马鞍磨的火辣辣的。
又跑了十多里地,江逐流那火辣辣的感觉又从屁股上蔓延到整个大腿内侧。 江逐流不由得暗暗叫苦。 早知道这样,不如坐船好了。
江逐流之所以选择骑马前往,主要是想路过荥阳的时候看望一下郭松、张保,询问一下荥阳的新式学院地进度如何,没有想到这个主意却让他凭空受了很多苦。
又跑了几十里路,江逐流终于体会到骑马的诀窍了,原来要身体前倾,腿部也要分担一部分身体的重量。 臀部和马鞍似触非触,跟随马的跑动节奏起伏。
nnd,也不知道是当初张松教他的含混,还是他没有认真听,竟然无端让屁股受了那么多苦之后才体会出骑马的诀窍。
中午在郑州打了一个尖,下午时分,江逐流终于赶到了荥阳。 来到荥阳县衙门,下得马来。
江逐流几乎不会站立不住,他扶着马好一会儿,才让血液重新回到受压迫的双腿上。
早有衙役认出江逐流,有人上来替江逐流牵马,有人则飞快地跑到衙门里。 向主簿郭松和县尉张保禀报。
郭松和张保二人听说江逐流过来了,立刻飞奔着迎了出来。 三个人相见,也顾不得什么官场礼节,立刻紧紧地抱在一起。 算起来。
江逐流离开荥阳也不过二十多日的时间,却好像与郭松、张保二人有大半年没见似地。
郭松年龄大,感情内敛一些。
他最先反应过来,看着身旁偷笑的衙役,郭松病恹恹的脸庞一绷,骂道:“小崽子们,你们愣什么?还不把县丞大人的坐骑去喂一下?”
江逐流虽然不是荥阳县丞了,但是郭松还是习惯一县丞大人相称。
“郭主簿。 小的遵命!”一个衙役笑嘻嘻地牵着江逐流的马匹去了。
“烧一盆温水给它洗刷一下鬃毛,再往草料中多加几斤黄豆。 ”张保也高声吆喝道:“若是委屈了县丞大人的坐骑,小心我把你的脑袋拧下来当夜壶。 ”
那衙役偷偷吐了一下舌头,口中应道:“张县尉,我宁可委屈你,也不能委屈县丞大人地坐骑。 ”
“嘿,你这小崽子!”张保作势要打,那衙役牵着马飞奔而去。
郭松这厢又差衙役到外边买些酒菜。 这和张保一起才拉着江逐流。 向后衙自家院子走去。
到了后院,郭大嫂见到江逐流来到。 又是一阵惊喜,不住地问老太太怎么样了,冬儿妹子怎么样了。
当郭大嫂知道崔筝依旧住在江家时,不由得意味深长地笑了起来。
说话间衙役打来酒菜,郭松和张保也不管现在不是吃饭的时间,拉着江逐流坐下喝了起来。
张保自是不必说,有酒必喝,就是郭松,滴酒不沾的人,也破例和江逐流碰了一杯。
一坛酒见底之后,张保又打开第二坛酒,为江逐流和他面前的酒杯斟满。 江逐流端起酒杯,笑着说道:“两位哥哥,你们该问的都问完了,该小弟发问了吧?”
郭松和张保这才省起,原来这半天都是他俩不停地问江逐流,而没有给江逐流一个问话地机会。
两人顿时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张保更是端起面前的酒一饮而尽,算是自罚。
随后郭松和张保二人把荥阳的情况也向江逐流介绍了一下。
江逐流离任后,朝廷不知道是因为什么缘故,还没有给荥阳县派来主官,荥阳县政暂时由郭松和张保两个人负责。
好在江逐流再的时候打好地底子,郭松和张保二人几乎不用费什么力气,就可以轻松把荥阳的县政弄得井井有条。
黄河南岸那数万亩盐碱地,现在已经改造的差不多了。 即使在年节期间,郭松和张保只让民夫停工了两天。
那些民夫也好说话,只要有饭吃有钱赚,年节过不过又有什么关系呢?
江逐流交给崔一虎监造的荥阳新式书院却不怎么顺利。 把金玉满堂赌坊改造成书院工程进展的还算顺利,只是在聘请书院教习这一块还是没有什么眉目。
江逐流所说的那些课目,在荥阳这小地方实在是难以请到合适的人选。
年节前的时候,崔一虎回洛阳去了,顺便也在洛阳寻找一下符合江逐流要求地人选。 估计在洛阳进展也不是怎么顺利,否则,崔一虎也不会到现在还不回荥阳来。
知道了情况后,江逐流却不着急,他笑着对郭松和张保说,荥阳新式书院一事须徐徐图之,着急不得。 先把金玉满堂的改造工程弄好再说。
至于书院的教习,江逐流这边也在留心。 若是有合适人选,也会推荐到荥阳来的。
眼下最要紧的事情就是先把新式启蒙学堂弄起来,里面不光传授百家姓千字文,更要讲授算学术数等其他杂学。
若是荥阳富家子弟不愿意到新式启蒙学堂来,则可以让黄河数万灾民家的适龄孩童前来入学,至于拜师谢仪和学费书费,这些都可以免掉。
郭松和张保立刻答应下来。
这事情还是很好办的,荥阳县有不少能够给孩童们讲授算学术数的老夫子,只要免除谢仪和学费书费,那些贫困人家地儿童还不抢着过来啊。
正说话间,有衙役来报,很多荥阳百姓知道江大人过来,都聚集在县衙之外,口口声声要见江青天。
郭松和张保就看着江逐流,江逐流苦笑一下,对郭松和张保说道:“两位大哥,能不能出去替小弟把百姓劝走啊?”
郭松和张保一起摇头道:“绝无可能!百姓们日日夜夜念叨着青天大人,今日你来到荥阳县,我们如果不让百姓见你,恐怕日后脊梁骨都会被人戳断地。 ”
江逐流无奈,只好起身跟随张保和郭松来到县衙门口。 只见外面黑压压一片百姓,人数不比当日他离开荥阳县的时候为少。
见江逐流出来,众百姓不由得发出齐齐地一声欢呼声,纷纷涌上前来,秩序一片大乱。
有百姓拿着自家的红枣,有百姓拿着自家纳的布鞋,有百姓则提着自家养的鸡鸭,有百姓直接就端来自家烧的饭菜。
江逐流连连告饶,对百姓说道:“诸位父老乡亲,你们的心意江舟领了。 可是你们的礼物江舟无论如何不能收下。
否则,被哪位嫉恶如仇的御史参江舟一本,岂不是糟糕之极?若是诸位父老有心,就回去照顾好自家的生活,把日子过得红火热闹,那就是诸位父老给江舟的最大礼物。 ”
众百姓这才不强要江逐流收礼物,却也不肯离去,就是为了能多看江青天一眼。
江逐流在荥阳县丞任上也不过两个多月的时间,可是给荥阳百姓造下的功业,却比荥阳以前所有的县令们的总和还要多得多。
江逐流见劝不退百姓们,就只好向他们告了个罪,和张保、郭松回到后衙。 他本来打算在荥阳县住一晚上,看众百姓如此阵势,不由得打消了这个念头。
他对郭松和张保说明自己的意思,郭松、张保虽然不同意,但是架不住江逐流一再坚持,无奈之下,张保只好让衙役去把江逐流的坐骑悄悄牵到县衙后门,让江逐流从后门离去。
江逐流从后门上马之后,立刻快马加鞭,不敢有丝毫迟疑,向西而去。
两个时辰后,天色已经完全黑下来了,远远的前面出现一座城池,江逐流知道,巩县就要到了。
江逐流这才舒了一口气,看来今晚不用在野外过夜了。
他翻身下马,牵着马匹正要往巩县城门走去,忽然听到路旁的树林中有一个女孩子的哭声。
序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杜鹃?
第一百二十五章 杜鹃?
江逐流心中一紧,以为是有歹人对女子行凶。
他松开马缰,弯腰从路边捡起一根儿臂粗的树枝,口中大喝一声:“何人为非作歹,给俺滚了出来!”然后举着树枝冲进了树林之中。
江逐流几步就冲到树林里面,这才发现,树林中有一小片空地,借着微弱的星光,江逐流隐约可见一个男子躺在地上,一个白衣女子伏在这个男子身上哀哀哭泣。
“姑娘,你们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何在此哭泣?”江逐流一边说着,一边举着树枝警惕的四面逡巡。
白衣女子全身心都放在地上的男子身上,听到问话,这才发现江逐流的存在。 她抬起头来,急切地对江逐流说道:“这位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
江逐流听到白衣女子的声音,浑身一震,如受雷殛,一时间竟然僵立在当场。 天啊,不会,不会是她,绝对不会是杜鹃!她不可能也穿越到北宋来。
那么,这个杜鹃是何许人也?这个杜鹃就是江逐流读大学时谈了三年恋爱的女朋友。
就是因为杜鹃提出和江逐流分手,才让江逐流心神激荡之下到月山寺去求签,寻求心灵的慰籍,最后穿越到北宋来的。
眼前这个白衣女子长的是什么样子,江逐流看不清楚,可是白衣女子的声音江逐流却能听得清楚,她的声音简直和杜鹃的声音一模一样。
“大哥,大哥,求求你救救我爹爹吧!”
白衣女子见江逐流呆立不动,不由得又喊了两遍。
江逐流这才清醒过来,他快步来到白衣女子的父亲身前蹲下,口中问道:“姑娘,你爹爹是怎么回事?”
白衣女子哭着说道:“我爹爹用衣带在林中寻短见。 幸亏衣带断了,他掉了下来。 ”
江逐流一边用手指试白衣女子父亲的鼻息,一边问道:“多久的事情了?”
白衣女子哭着说道:“就是方才的事情。 ”
江逐流手指触到白衣女子父亲的鼻子,感觉和活人体温无疑,就是没有一点鼻息,看来已经停止了呼吸,再摸一下他?br />免费电子书下载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