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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32部分阅读

为杀人凶器。

    ”

    江逐流轻轻摇了摇头道:“冯六,本县不是让你说这些,本县是让你说当日发现匕首的时候究竟是什么样一个情形。 ”

    “当时是什么样地情形?”冯六低声重复着江逐流的问话,皱眉苦苦思索起来。

    过了半晌,他抬头对江逐流说道:“县丞大人,当日看到匕首的时候,它就躺在地上。

    匕首上沾染有一些泥土,拿起匕首后,匕首下面的地面上有一个微微潮湿的匕首形状的印记。 匕首手柄上爬了很多蚂蚁。 ”

    “蚂蚁?”江逐流心中一喜,果然是蚂蚁!他压着内心的喜悦问道:“你确定当时匕首上有很多蚂蚁吗?你不会记错吧?”

    “对,县丞大人,当时匕首手柄上是很多蚂蚁,小人不会记错。 当时县尉大人也在场,县丞大人如果不相信。 可以把县尉大人请过来询问。 ”冯六肯定地说道。

    江逐流拍了一下桌子,不悦地说道:“既然如此,为何方才你讲这些东西你都没有在验尸报告中提到?连匕首上有蚂蚁都没有写上?”

    冯六浑身一颤,连忙跪倒在地说道:“禀告县丞大人,小人以往检验尸体和凶器的时候都是检验尸体上地伤痕和凶器的形状是否吻合。

    凶器上是否残留有血迹,如此等等,从来没有听哪位知县老爷要求小人记录凶器上有没有蚂蚁之说。 所以,小人就疏忽了这一点。 万望县丞大人饶恕小人的罪过!”

    “好了,冯六,你起来吧。 下次再检验尸体和凶器的时候,记录一定要再仔细一点,把所有的细节都记录下来,不要遗漏。

    也许破案的关键就在这一点小细节上面呢!”江逐流和颜悦色地说道。

    “是,县丞大人,小人下次一定长了记性。 把所有的细节涓滴不漏的记录下来。 ”冯六从地上爬起来,战战兢兢地说道。

    “冯六,本县再来问你,当日你看到匕首地时候,只有匕首的手柄上爬有蚂蚁?匕首锋刃上没有蚂蚁吗?”江逐流柔声问道。

    “县丞大人,匕首锋刃上沾染了许多泥土,没有蚂蚁,蚂蚁都集中在匕首的手柄上呢!”冯六肯定地说道。

    “好。 冯六。 你这就去找县尉张大人,把你方才说的这些再和县尉张大人核实一下。

    确无错误之后,就把这些记录下来,你和张县尉都签上名字,然后让张县尉送到本县这里来。 ”

    “是,县丞大人,小人这就去!”

    冯六躬身退出思补堂去。

    江逐流则又低头沉思起来。

    蚂蚁,匕首手柄上爬满了蚂蚁,这说明了什么呢?

    他一边沉思,一边反复查看着匕首的手柄,猛然间,他脑海里闪现一个念头,难道说是如此吗?

    张保拿着刚补好地记录匆匆从外面进来。

    “县丞大人,你方才交代的补录属下这边已经做好了。 ”

    江逐流接过来仔仔细细地看了一边,见无什么差错,这才把刚补好的记录夹进兴国寺杀人案的卷宗中去。

    “张大哥,我这里有一件事情托付给你,你务必找人悄悄去办理,千万不要惊动任何人。 ”

    江逐流把张保交代身边,低声地交代起来。

    “是,县丞大人,属下一定做到!”张保躬身说道。

    “呵呵,张大哥,能不能破得兴国寺杀人案,就看你地了!”

    江逐流笑了着拍了拍张保的肩膀,让他速速去办,不得延误。

    三天后,荥阳县各交通要道又一次贴满了告示,告示上说,荥阳县丞江逐流决定于六日后在荥阳县马道口公开审理方家两位公子分夺家产一案,希望荥阳县父老乡亲到时候去现场督看江县丞断案。

    这个消息立刻如长了翅膀一般,飞遍了整个荥阳大地。

    荥阳县顿时起来,江逐流江青天要公开审理案子了!江青天要公开审理案子了!而且还是最荥阳县有史以来最难审断的案子。

    这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前后让多少知县和县丞折戟沉沙。 这次江青天出马究竟如何呢?荥阳县的老百姓中也有不同的两种说法。

    一种说法认为,江青天上任一个多月来,亲手断了多少棘手难缠的案子,这些案子断得那叫个干净漂亮,让任何人都无话可说,因此,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之间的案子纵使再难缠再棘手,也不可能难住江青天。

    江青天一定会解开这个死结,让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心服口服,无话可说。

    另一种说法则认为,江逐流虽然号称江青天,但是他断地案子和官司都是没有什么背景的,他向众人展示的只是他的天资聪颖、智力超群而已。

    现在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这个争夺家产的官司却和以前江逐流处理的二三百宗官司都不一样。

    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身后都有庞大的实力,任何一个人伸出胳膊来都比江县丞的大腿粗,江县丞纵使再聪明。

    纵使他这个清官能断得了难缠地家务事,但是他又如何能斗得过方家两位公子身后地雄厚势力呢?所以很可能的结果就是,即使江县丞把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地官司断得让众人心服口服,但是方家两位公子却死活不服,最后江县丞也会和他的十数位前任一样。

    丢掉乌纱帽狼狈的离开荥阳。

    在荥阳县,支持这两种说法的人数量不相上下,正好是五五开。 于是乎荥阳县就热闹起来了,一时间荥阳民间这两种说法展开了激烈的碰撞。

    支持两种不同地说法的人从小声讨论到大声争吵甚至发展到动手殴斗,场面那个混乱,让人瞠目结舌。

    江逐流坐在县衙内一日就要接到几起这样的纠纷官司,出现这样的结果真让江逐流哭笑不得。

    哪里听闻过这样的事情啊?两方为了争论父母官能不能审清一桩官司而打起来,然后又告到父母官这里。 而且这样地官司还不单单是一起,一日竟然接到数起。

    江逐流不堪其扰,最后不得不又在县衙门口贴出告示,凡是因为对县丞大人几日后审断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的看法不同而发生的纠纷衙门一律不予受理。

    若是原告被告坚持要告,则各打五十大板,先行收押入荥阳县南牢,等县丞大人审理过方家两位公子地官司后再另行处理。

    此告示一出,此类纠纷果然减少了很多,就是发生纠纷也是私下就处理了,主要是那些不看好江逐流的人主动偃旗息鼓,他们害怕万一闹到县衙门。

    县丞大人把他们关押到南牢。 县丞大人的乌纱帽一丢,谁人过来审问他们的官司?如果荥阳县又如前两年一样几年没有主官派遣下来。

    那么他们不是要在南牢呆上几年之久吗?不划算!太不划算了!

    荥阳县大小赌场都敏锐地看出了这个商机,他们纷纷向外开出赌盘,接受六日后县丞江逐流对方家两位公子官司的下注,其中又以荥阳县最大的赌场金玉满堂开的赌盘最大。

    若赌徒投注赌江逐流不能顺利断清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不能让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心服口服,赌盘是三十赔一,既赌徒下三十吊铜钱,如果江逐流不能断清方家两位公子地官司,不能让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心服口服,就能从金玉满堂赢得一吊铜钱;若赌徒下注赌江逐流能顺利断清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让方二公子、方大公子心服口服,赌盘则是一赔二十五,既下一吊铜钱,赌徒能赢二十五吊铜钱。

    金玉满堂的赔率一出,荥阳全县上下又是一阵哗然。 那些小老百姓就算了,他们只能勉强顾住吃喝,哪里有什么闲钱去下注。

    那些富家子弟和职业赌徒则不同,他们要么是为寻求刺激,要么就是以赌博为生,此时见金玉满堂开出赌盘,又如何能放过呢?他们纷纷下注赌江逐流无法顺利断得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

    为什么?金玉满堂开出来的赌盘还会有错吗?猪都知道不能看好县丞江逐流呢!

    荥阳县民间的舆论于是就发生了偏转,多数人都倾向于认为县丞江逐流无法度过这一难关。 即使那些强烈支持江青天的人内心深处也发生了动摇。

    因为他们在和对手争辩的时候,对手只要轻轻说一句。 你们看好江青天,就快去金玉满堂下注啊。 这一句话就把他们噎地无话可说。

    当然,也有一些江青天地狂热支持者到金玉满堂下注,但是数量极少。 金玉满堂的这边受理地赌注几乎是一边倒地认为江逐流无法顺利断清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

    这下金玉满堂的老板金七可就坐不住了,他连连提高看好江逐流的赌博盘口,可是还是无法扭转这种颓势,最后无奈之下,金七咬牙挂出了一赔一百的天价盘口。

    只要县丞江逐流能断清方家两位公子的案子。 赌徒下注一吊铜钱,金玉满堂赔上一百吊铜钱。 这可是金玉满堂有史以来开设地最高盘口。

    果然,这一天价盘口挂出之后,两方盘口不均衡的情况逐渐有了改观。

    虽然赌徒们不相信县丞江逐流会在审理方家两位公子的家产官司中让方大公子和方二公子心服口服,可是下一吊赔一百吊的天价盘口无论如何都值得尝试一下,万一江逐流能解决掉方家两位麻烦公子,下注的赌徒不就发达了吗?

    富贵险中求!不敢赌,那还叫赌徒吗?

    江逐流这边也听属下来报。 金玉满堂竟然挂出了这样盘口,衙役们问江逐流道,需要不需要他们过去把金玉满堂赌场给封了?江逐流笑着摆手道,任他们去吧。

    属下们走后,江逐流偷笑起来。 没有想到,上天又送给他一个发财的机会,真是人走运了,想不发达都难啊。

    于是江逐流把崔一虎偷偷叫过来。 问他想不想发一笔大财。

    崔一虎当然想发财了,日日笙歌、旦旦而伐,开销巨大,妹妹崔筝又对他的花销把得很紧,所以他虽然贵为洛阳首富崔家的公子,却时常为钱财发愁。

    现在,江逐流问他想不想发大财,崔一虎想都没有想得回答道:“想!江兄弟。 直娘贼地想!”

    江逐流就告诉崔一虎,金玉满堂对他审理方家两位公子地官司开出了赌盘,如果崔一虎敢博一把,一定会赚到金玉满堂破产。

    崔一虎心中对江逐流有种盲目相信,从他认识江逐流以来,还没有看到江逐流有什么事情办不到呢。

    他对江逐流说道,他想办法从妹妹崔筝手里套出钱来,至于什么时候下注。 则听从江逐流的只会。

    一赔十的时候。 江逐流没有理睬。

    一赔二十的时候江逐流依旧没有理睬。

    转眼间赔率涨到一陪三十,江逐流还不理睬。 崔一虎可就坐不住了,他也是赌场老手,何曾看过如此高的赌博盘口啊?

    江逐流却笑着说道,不要心急,金玉满堂地盘口还会继续涨呢。

    不出江逐流所料,两日后,金玉满堂的老板金七果然坐不住了,他开出了一赔一百的天价赌博盘口。

    江逐流这才让崔一虎想办法去崔筝手中套五百吊铜钱,到金玉满堂下注去。

    为什么是五百吊呢?因为江逐流让郭松估算过,金玉满堂的全部身家不过四万吊,加上这次赌博盘口地收入,应该有五万吊出头的身家,这五百吊的下注正好把金七全部身家赢过来,把他洗成白板。

    崔一虎嘿嘿笑道,若是在往日,还真不好从妹妹崔筝手中套来这么一大笔钱财。

    幸亏妹妹这两日行动不便,在床上养伤,暂时委托崔一虎看管钱财,他正好可以从中调出五百吊铜钱。

    金七愁眉苦脸地坐在金玉满堂内,这次赌博盘口他计算有误。 本来看对阵双方势均力敌,看好江逐流和看衰江逐流的人俱呈五五之数,他开出盘口出来正好有的赚。

    可是盘口开出来之后,那些口口声声说着江青天如何如何的人纷纷倒戈,都把赌注下到江逐流无法审清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盘口上来。

    甚至连荥阳县衙门内不少公差也纷纷下注,赌县丞大人要栽跟头。

    金七见势不妙,连连提高看好江逐流的盘口,即使如此,投看好江逐流盘口地人也极少,按照目前的形势算下来,这场官司结束,金七差不多要赔上四百吊铜钱。

    四百吊啊!金七想想都肉疼。

    忽然,赌场的掌柜过来禀告:“东家,外面来一个白胖子,他下五百吊铜钱的赌注,赌县丞江逐流能断清方家两位公子的官司。

    东家,你说这赌注我们接还是不接?”

    “接!为什么不接?”金七高兴地跳了起来。

    哪里来的白胖子啊?简直是俺的亲爹,你这五百吊铜钱送过来,这赌局结束后俺金七非但不会赔钱,还会赚上一百吊铜钱呢!

    “东家,真的要接啊?”赌场掌柜小心翼翼地提醒金七,“那如果我们赌场输了,要赔对方五万吊铜钱呢!”

    “嘿嘿,你怎么老糊涂了?”金七冷笑道:“你认为,这场赌局我们金玉满堂会输吗?”

    序 第九十四章 弦上箭

    第九十四章 弦上箭

    京畿道,帅司衙门,两旁军卒林立,戒备森严。

    一马飞奔而至。

    一黑衣人翻身下马,向上来阻拦的军卒亮了一下腰牌,军卒立刻闪开。

    黑衣人把扔到军卒手中,口中喝道:“替我拴马。 ”旋即快步奔入安抚使衙门。

    帅司衙门内,一高大身影背门而立。

    “毕大人,荥阳县丞江舟贴出告示,六日后公审方魁公子的案子。 ”黑衣人单膝跪地低头禀告道。

    “哦?本使知道。 ”高大身影并不转身,只是轻声问道:“那方魁又怎么说?”

    “毕大人,方魁公子志在必胜。 他恳请大人到公审那天前往荥阳县压阵。 如果大人能提前给荥阳县丞江逐流一封手书,则是再好不过了。 ”

    高大身影怒哼一声道:“那江舟区区一个八品县丞,用得着本使修书于他吗?你拿着安抚使衙门的腰牌去见他便是。 你就告诉江舟,本使六日后要亲临荥阳,观看他审理方魁的官司,让他好自为之!”

    “遵命!属下这就过去!”

    黑衣人退了出去。

    高大身影这才转过身来,好一个威武的中年汉子。 此人正是京畿道安抚使毕常,曾是天雄知军陈尧咨的下属。

    毕常手指轻叩桌面,口中自语道:“官司马上就要开审了,怎么陈公还没有书信过来?”

    京畿道水运码头,只见汴渠中一小船借着西北风势顺流而下,箭一般向码头冲来,眼见要撞上码头,忽然一根长竹篙伸了出来,在码头的石阶上轻轻一点。 船势顿时缓了下来,象一片树叶一般轻飘飘地靠上码头。

    船头上立有一灰衣人,不待小船系上缆绳,便从船头跃上码头的石阶,飞一般向码头东侧的漕司衙门奔去。

    转运使田方安身材臃肿、脑袋痴肥,身上的官袍仿佛是比他身材小了两号,硬被套上去一般。 方才那灰衣人就恭恭敬敬地站在他身前。

    “六日后当着全县百姓的面公审?这个江舟,倒是敢想点子!”田方安油光满面的脸上地笑容颇令人玩味。

    “你回去转告方磊。 说本使六日后必到。 ”田方安对灰衣人道:“让方磊不必担心。 ”

    “是!属下一定转告。 ”灰衣人答道:“田大人还有什么吩咐?”

    田方安沉思一下,从书案上拿起一张名刺递给灰衣人道:“你拿着本使的名刺去见荥阳县丞江舟,说本使很关心方磊的官司,希望他好生审理,勿要让本使失望。 ”

    “是!田大人,属下这就去办!”

    灰衣人走后,田方安拿起书案上的一封信沉思起来。 这封信乃宰相丁谓手书,上面只有四个字:天子门生。

    “丁相究竟是打什么哑谜呢?真是让人费解?”

    田方安用手摸着痴肥的下巴。 再费力地猜测着丁谓的心思。

    京畿道宪司衙门,一獐头鼠目之人身着提点刑狱使官服,昂首倨坐在正堂之上,他身旁,司法参军柴观正恭恭敬敬地陪坐在一旁。

    这獐头鼠目之官员正是京畿道提点刑狱副使黄章。 瞧他的长相倒也人如其名。

    “嘿嘿,”黄章嗓子里发出一阵母鸡打鸣的笑声,道,“那江舟莫非是疯了?竟然要当众公审?br />shubao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