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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宋之天子门生第9部分阅读

的目光,大摇大摆地回到村子里。他心道,江文江武兄弟这一走事情就好办了,江金川靠着江金海那个狗头军师,怎么能斗得过我呢?

    路过江天成家的时候,江逐流特意停下来,大声叫道:“天成叔在家吗?”

    江天成迎了出来,“舟儿,我正要找你呢!听说县里有公差找你,所为何事啊?”

    江逐流大声说道:“刘知县派他来送一封推荐信,王曾大人特意推荐小侄到河南府伊洛书院研修经书。”

    江天成闻言狂喜,倒也不曾注意江逐流说话嗓音比往日大了几分。

    “啊!竟然是这样天大的喜事?”江天成又惊又喜,“此等好事不光是你家一门的荣耀,连族人都跟着沾光呢。老侄儿,你将来出将入相的时候可莫忘记天成叔啊。”

    “天成叔,你这话可羞煞小侄了。无论江舟将来如何,都不会忘记天成叔呢!”江逐流一提手中的酒肉,“天成叔,我在清化镇买了些酒肉,待会儿你出面,约几个相好的族人到我家喝酒去吧。”

    江天成连连点头,“如此甚好!如此甚好!我们江氏旁系中出了这么大的喜事,也该庆祝一番了。”

    江逐流一笑,从怀里掏出王曾的推荐信交给江天成。

    “天成叔,你去邀请他们的时候可以让他们看一看王曾大人的手迹,让族人见识一下宰相的法度。”

    回到家中,冬儿和江母正在焦急地等待。这县衙的公差大人来找江舟会有什么事情呢?壮着胆子询问公差大人吧他又神神秘秘的不肯说,真是急煞人也!

    见江逐流回来,二人都扑了上来,拉着他问东问西。当她们听到江舟竟然要到洛阳府学去读书时不由得喜出望外。

    江母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向江氏祖坟的方向不住地磕头。

    “多谢江氏列祖列宗保佑,让江舟今日能光耀门庭。”

    江逐流和冬儿赶快把江母搀扶起来。

    “娘,好了。谢祖先的事稍后再说吧。”江逐流笑着埋怨,“喏,你看我买了酒菜,待会儿天成叔带着江氏旁系的族人过来庆祝呢。你和冬儿快去准备吧。”

    “对啊!这天大的喜事,是要请答谢一下你天成叔呢!这些年多亏了他的照顾!”

    江母顾不上再感谢列祖列宗,她在衣衫上擦了擦手上的灰,和冬儿一起去灶房准备了。

    不大会儿功夫,江天成领了七八个族人过来,中间有多半江逐流还叫不上名字。江逐流把众人让到屋内,上好酒菜,正要开席。忽然有一人从外面闯了进来。

    江逐流心中一喜,心说正点子终于来了。

    “江舟大侄子,你大摆宴筵,怎么能忘记老叔呢?”

    来人干笑了两声,也不待江逐流发话,就自顾自地硬挤进众人之中。

    众人厌恶地往旁边让了让,长凳上就空出一块位置,那人便一屁股坐下。

    “江大强,你不去吃族长家的盛宴,来江舟这里干什么?”江天成皱眉说道。

    “天成老弟,你这话可就不对了!”江大强捋了捋他的老鼠胡须,“江舟是你的族侄,难道就不是我的族侄?你是江门旁系,我也是江门旁系,为何江舟这酒席你吃得,我就吃不得呢?”

    江天成一拍桌子,就要站起来,江逐流连忙拦住。

    “天成叔,大强叔既然来了,就是客人,你们两人不要闹得生分了。”

    江天成气哼哼地坐下,心中显然甚不满。

    江大强恬着脸皮,不顾众人鄙夷的目光。

    在江逐流引导下,话题渐渐转移到江逐流到洛阳上府学的事情上,酒席间的气氛就热烈起来了。大家喝酒吃肉谈笑风生,一时间竟然忘记了江大强的存在。

    江逐流打的是醉月楼里最烈的酒,酒劲甚大,他两碗酒下去,就已经不胜酒力,只见他面色潮红,舌头打卷,说话声音也渐渐高了起来。

    “天,天成叔,你放心!这次到伊洛书院,有王大人的保荐,小侄来年定能高中!”

    “来,大侄子,老叔敬你一碗!”

    江大强抢过酒葫芦,满满地为江逐流倒了一碗酒,递到江逐流手中。

    “老,老叔,干!”

    江逐流摇摇晃晃站了起来,和江大强碰了一下,端起酒碗一饮而尽。

    “大侄子,老叔问你,你和王曾大人什么关系?”

    江大强手中的酒碗只是沾了沾嘴唇,便放下了。

    “对呀,听说王曾王大人在朝堂当了十多年的宰相,身份无比尊贵,江舟你是如何结识王大人的?”

    众人对这个话题也很感兴趣。

    江逐流洋洋得意地笑了起来,“各位族叔,你们不知道吧?王大人是小侄的老师!”

    序 第三十二章 圈套(二)

    第三十二章 圈套(二)

    “不是吧?”众人一起惊讶,“怎么从没有听你说过呢?”

    “对呀,大侄子一直呆在江村,怎么可能拜王大人为师呢?”江大强又给江逐流满了一碗酒,“大侄子,来喝完再说。”

    江逐流不顾江天成的阻拦,接过酒碗又一口气喝完,然后打了个酒嗝说道:“大强叔,你有所不知啊。小侄前次到洛阳赶考,虽然榜上无名,但是却巧遇了王曾王大人。大人喜欢我的文章,就收我为他门下学生了。”

    说着,江逐流又从怀里掏出王曾的推荐信,展示给众人看。

    “这封信各位族叔都看过了,是我师王大人的亲笔手迹。各位叔叔想一想,假如王大人不是我的老师,他会平白无故地推荐我到伊洛书院去吗?”

    众人这才恍然大悟,有人就聪明地联想起来。

    “我说大侄子为什么州试之后两个多月没有回来,原来是拜师去了啊。”

    江逐流正色道:“正是,我在王大人门下苦读了两个月,所以耽误了回乡的行程。”

    众人都露出艳羡的目光,什么时候自己的儿子能有这个福气,拜到王大人门下呢?

    “多亏了王大人两个月的教导,小侄的学业水平才突飞猛进。要不然,在斗文大会上怎么也不可能胜过沿河村啊!”

    江逐流越说越象那么回事。

    众人愈发惊讶,王曾王大人不愧是为相十多载的人,两个月的教导就把江舟这个榆木疙瘩脑袋教育成一个文采斐然的天才。

    “唉!可惜舟儿的满腹文采,最后却为江金川那老东西做了一锅菜。”江天成想是也喝多了酒,提到江金川就少了平日里的顾忌,“那八个时辰的水都让那老东西浇了自家的地。”

    江天成一提这话茬,酒席中欢乐气氛都少了许多。其他人虽然不敢象江天成那么咒骂江金川,但是一想到自家的地因为没有浇上水连个谷苗都没长出,眼看就要入秋了,田里没有收成,让他们怎么过啊?

    见气氛沉闷起来,江逐流却狂笑起来。

    “哈哈,各位族叔,江金川此举看似精明实则愚蠢,为贪图眼前的蝇头小利,却断送了子孙的大好前程!”

    “舟儿,你此话何解啊?”江天成代众人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江逐流不答,只是捧着肚子一味狂笑。

    “哎呀,大侄子,你倒是回答你天成叔的话啊,成心把我们急死不成?”

    江大强不住的催问,对这个问题尤是热心。

    江逐流收了笑,抹去眼角的眼泪。

    “王曾王大人从小家境贫寒,受尽了村里豪绅的欺辱,所以他最痛恨这些为非作歹、欺压乡邻的土豪劣绅。现在王大人在洛阳兴办府学,江文江武前去就读,假如我把江金川在村里的所作所为讲给王大人听,不知道王大人会是什么反应?”

    江天成一拍大腿,嘴里喊道:“着啊!王大人知道江金川的劣迹,还会对江文江武有好脸色吗?说不定会立刻取消他们二人的学籍资格,把他们赶回河内来呢!”

    众人都一片欢笑,仿佛已经看到江文江武两兄弟灰溜溜地从洛阳滚回来的样子。若真是这样,那可是大快人心了。虽然地里依然没长庄稼,家里依旧没有粮食。但是能看到江家大房吃瘪,也算是出了胸中一口恶气!

    江逐流舌头打着卷说道:“江武江文兄弟不在伊洛书院读书,那么到来年礼部省试时间他们如何与其他学子比拼?退一步讲,即使他们能通过礼部省试,但是授受官职的全是王大人的故交下属,这种在王大人心中挂了号的人,谁人又会给他们安排好的官职呢?”

    众人皆笑。

    江逐流又道:“所谓善有善报,恶有恶报。江金川万万没有想到,他整日里横行乡里固然痛快,报应却会落在他的两个孙子身上。”

    江大强却插言道:“大侄子,我看却不尽然吧?纵然王大人是你的恩师,也不见得听了你一面之词就把江文江武两个孩子驱赶回来吧?”

    “大强叔,你喝醉了吧?”江逐流乜斜着眼睛看着江大强,“这是我一面之词吗?再过一个月就要秋收了,族人的地里一根庄稼都没长出来。王大人派人过来一察看,不就可以落实我的话了吗?”

    说道这里,江逐流不理江大强,转身往大伙儿碗里加酒,嘴中喊道:“各位族叔,请相信小侄,恶人一定会有恶报的!来,我们继续喝!”

    江大强却抱着肚子喊叫起来:“哎呦,我的肚子怎么这么疼。”

    他葛皱着眉头,歪斜着嘴巴对江逐流说道:“大侄子,老叔不能陪你了。我可能吃坏了肚子,要去找大夫看一看。”

    江逐流关心地说道:“大强叔,怎么会这样啊?要不要小侄陪你去找大夫?”

    “哎呀,不要不要!”江大强连连摆手,“不能耽误你们喝酒,我一个人就去。”

    说着江大强抱着肚子艰难地走出屋门,挪了几步,偷眼一看没有人送出来,就一溜烟儿的跑了。

    屋里众人都在嘲笑江大强,这狗日的整日跟大房的人混在一起,今日却来江舟家混吃混喝,看看,遭报应了吧?肚子疼是老天在惩罚他呢!

    江大强走后,江逐流却再也没有沾酒,倒是反过来劝大伙儿喝酒。听说江文江武会遭报应,大家伙个个儿都心情畅快,加上两大葫芦烈酒、三斤多猪头肉,把很久没有见过荤腥的大伙儿吃得心满意足。

    把诸位醉醺醺地族叔送走,江逐流却单单拉住了江天强。

    “天成叔,今天晚上,江金川肯定会找过来和你换地,用他自己的地换你的地。”

    “不会吧?”江天成晃晃悠悠地站在那里只是摇头,“舟儿,天成叔虽然喝多了,但是并没有糊涂。江金川的土地上谷子长势那么好,眼看就要收成了,会和我换地?”

    “呵呵,天成叔。江金川不但会和你换,他还会和全村的族人换地呢!不信你等着瞧吧。”江逐流笑眯眯的,哪里有刚才在酒席之间烂醉的模样,“天成叔,到时候你只管答应和他换就是,不要有什么顾虑。”

    江天成半信半疑地走了回去。

    到了晚上,江天成急急慌慌地跑了过来。

    “舟儿,还真让你说对了。”江天成一脸惊喜,“江金川就是派人过来和我交换地契。不光是我,几乎全村的族人的地都被江金川交换了过去。”

    江逐流一脸平静,这样的结果早在他意料之中。

    “天成叔,交换地契的时候可有保人?”

    “有,有!”江天成连声道,“江金川下了血本,竟然把沿河村的赵老太爷请过来做保人了!”

    “江金川倒是想的周到啊!”江逐流终于笑了出来,“既然赵老太爷都过来了,什么都结了!”

    江天成一脸崇拜地看着江逐流,在他眼里,江逐流几乎快比上神机妙算的诸葛孔明了。他心中对王曾更是佩服。两个月时间内把江舟这块榆木疙瘩雕琢成诸葛孔明,那么王曾本人该是如何厉害呢?莫非是天上的神仙不成?

    江逐流笑着拍了一下江天成的肩膀,“天成叔,想不想看江金川吐血的样子?”

    江天成咧嘴一笑,当然想。

    江逐流笑道:“那你跟在我身后,一会儿准让你看到江金川这老家伙吐血。”

    江氏宗祠前,江金川正在大摆宴席招待赵老太爷。老家伙心中非常不好受,眼看再有一个月,庄稼就要收了,却要眼睁睁地送给别人。这还不说,还要花上一大笔钱请赵老太爷做担保的中人。这是何苦呢?

    江金川千不怨万不怨,只怨恨那个小人得势的江舟。他当初咋就没有看出来,江舟竟然拜了王曾王大人为师呢?当初他要是知道一点风声,也不会闹到现在这个地步啊。差点把孙子的前程都给耽误了!

    好在江金川长了个心眼儿,听说江舟家摆了酒宴,就派旁系的江大强过去探听消息。要不是他有这一手妙棋,江武江文的锦绣前程不全都化为泡影了吗?

    “哎呦,族长大人,你在这里摆设酒席呢?”江逐流走了过来,给江金川施了一礼,然后又对赵老太爷施了一礼,“赵老太爷,大热天的,您老在这儿?”

    赵老太爷笑道:“江小哥,你们江族长和族人交换地契,央我过来担当保人呢。”

    江金川强笑道:“是啊,赵老太爷是我特地请过来的。”

    他旋即又道“江舟,我听人说你对族爷有些误会?”

    江逐流摇了摇头,嘴里说,“不敢,我哪里敢对族长大人有什么误会。”

    “呵呵,没有误会就好!一定是那些闲人在乱嚼舌头,回来我一定收拾他们!”江金川假模假式道,“江舟,这里我跟你解释清楚。上次斗文争水,沿河村放给我们村八个时辰的水。村里都是些小门小户的小地块,我怕族人为了争水自己人之间又打了起来让旁人笑话,于是就做主让河水直接流到我的地里,我这大块土地浇起来方便,然后再将我的浇过水的土地和族人交换。”

    “只是这一段时间族务繁忙,就暂时耽搁了下来。今天我终于得闲,我就特意把赵老太爷请过来做中人,把我的地和族人置换过来。”

    赵老太爷在旁边笑道:“江族长真是仁者仁心,如此悲天悯人的胸怀赵某自愧不如啊。”

    江逐流不为所动,冷冷地说道:“族长大人,那土地上已经中上的谷子呢?”

    江金川连忙道:“自然是归换到地的族人所有。”

    “这一条可曾在地契中写明?”

    “哎呀,老朽糊涂,忘了注明!”江金川一拍脑袋,“金山兄弟,过来,把所有地契都注上这一条。”

    江金山过来,把地契上都写明这一条,然后族人和江金川都签字画押,赵老太爷签名做保,很快就弄妥了。

    看族人们领了地契兴高采烈地离开,江逐流心中也是欢喜。他冲江金川一拱手道:“族长大人大仁大义,江舟甚是感动啊!”

    江金川心脏不停地滴血,脸上却笑眯眯地说道:“哎,些许小事,何足一提啊。老朽身为江氏族长,做这些是利所应当的。”

    他停顿了一下,满怀期望地对江逐流说道:“江舟,你到洛阳见的尊师王大人,可要在他面前为老朽没言几句啊?”

    “王大人?”江逐流一愣,“他不是我的老师啊。我连他的面都没有见过呢。是刘知县刘大人向王大人的举荐,我才得以进伊洛书院呢。”

    “哎呀!你这个小畜生,气死我也!”

    江金川浑身哆嗦,脸色青紫,只觉得嗓子口一甜,一口鲜血竟然喷了出来,随后就昏倒在江氏宗祠之前!

    序 第三十三章 伊洛书院(一)

    第三十三章 伊洛书院(一)

    伊洛书院本是一间洛阳士儒所办民间书院,后因银钱紧张,师资匮乏,逐渐凋敝。王曾就任河南府通判之后,大力提倡兴办地方官学,因势利导地把伊洛书院纳入地方官学系统,伊洛书院也由一座民办书院上升成为河南府拨款的府学机构。

    江逐流雇了一辆牛车,载着冬儿和江母以及零星家当赶到洛阳。他想想也是好笑,在另一个世界里,他听说有大学生带母求学带妹求学之类的新闻,没有想到来到宋朝,他竟然把这个传统发扬光大了,不但带上老妈,而且还带上了老婆一起求学。

    可是不带上又不行,一想到冬儿在睡梦中依旧啜泣的样子、想到她那在睡梦中紧紧抓住被角的小手、想起她痛苦得痉挛起来的小脸,仿佛是想抓住什么、想挽留什么偏偏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