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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田家的明国武士第77部分阅读

    内岛氏理似乎十分惋惜,竟怪起攻城方的李晓带的兵不够多。

    其子内岛氏利禀报言道:“据姊小路良赖给我的情报,李晓这次出阵归云城,他最具战力两个常备神冈备,蛇尾备皆驻守神冈城,城生城,未有出动。而眼下之敌是李晓新练的常备旗本备,以及盐屋秋贞,锅山,广濑等麾下豪族军势。”

    家老川尻氏信摸着下颚的胡渣言道:“主公,若非估计江马家,神保家,姊小路家的军势,否则李晓早将两个常备开到城下了。如此可见李晓在飞驒越中,亦是四面受敌之势,只要我们坚守数日,四方势力肯定会有人起事,抄袭武田家后路的。”

    “乌合之众,”内岛氏理将袖袍一挥,将手朝山下一指,沉声言道,“纵然李晓将神冈备,蛇尾备齐来,我又有何惧。归云城是天下第一坚城,任他李晓来多少人是一样,纵是武田信玄亲临,也需准备好一万血肉之躯之代价。”

    内岛氏理之言,犹如给麾下数名家臣,加了一个集体兴奋的buff。

    几位家臣们皆是一副对归云城很有信心的模样。

    唯有内岛氏利还有几分理智,言道:“姊小路良赖大人曾言道,李晓当世名将,绝不会打无把握之战,所以我们还是小心为上。”

    内岛氏理哈哈一笑,摆了摆手言道:“纵是李晓百般计谋,在归云城之下,我家臣团众志成城之下,亦是无计可施。”

    说到这里,内岛氏理对麾下言道:“将我的旗帜挂上去,向武田家搦战,我倒要看看李晓是否真的那么狂妄?”

    此刻李晓手持单眼千里筒,遥遥地看着归云城上,而当内岛氏理在城头醒目位置,挂出那副白底黑字的大旗后。

    李晓忍不住哈哈大笑,单手不断拍着膝盖,仿佛见到什么天大的笑话。

    众家臣见李晓这副样子,皆不明所以。

    随即前方的物见番头回来禀报,向众家臣言道,内岛氏理在城头挂起一副旗帜向武田家搦战,上面写着‘你要攻,那便攻!’

    想着内岛氏理如此霸气侧漏的台词,李晓更是大笑不止,这话说得就和好基友的广告一样。

    随即李晓转过头对众家臣言道:“攻下此城后,我要内岛氏理将此旗作为兜裆布穿上去。”

    众家臣们闻言皆是轰然大笑。

    在众将的笑声之中,李晓看向归云山中的归云城,不禁油然赞叹道:“真是一座坚城啊!”

    宇佐美奈美亦在一旁莞尔一笑,此次出征他担任本阵的佑笔,帮助李晓处理文书,整理情报往来。

    根据各方情报上分析,凭李晓目前的军力,是绝不可能攻破归云城的。

    并且一旦攻城时日延久,局势肯定会朝着不利于武田军一方转移。

    据宇佐美奈美对李晓之判断,他用兵作战,一向快决果敢,常常先发制人,上一次攻陷锅山城就是一个很好的典范。

    以常备不需动员的便利,从出战到攻下锅山城只用了一日时间,待姊小路家反应过来机会,农兵还未集结完毕。

    而这一次,他要攻打内岛家,之前却大造声势,令对方提前有所准备,而再去攻打坚城,这可是兵法上的大忌。

    自从出仕李晓以来,宇佐美奈美时常将对方与上杉谦信二人比较。

    每逢李晓作战之时,常常她会以上杉谦信的角度思考,猜测对方的行动。

    而这一战攻打归云城,以宇佐美奈美之认识,纵然上杉谦信亲临于此,以他天下无双的临阵决断,亦不可能在短时日之内攻陷内岛家归云城。

    但是她又偏偏明白以李晓的手段,绝不会贸然行无把握之事,顿时这自相矛盾的命题令她蹙起眉头,一时十分费解。

    难道主公的攻取下归云城的手段,就是这驮车上之物。

    宇佐美奈美看着小荷驮队奉行,指挥着足轻们费力将驮上,一个青铜制作之物搬运了下来。

    宇佐美奈美清楚地记得,当初旗本备从城生城赶赴神冈城时,正是如此笨重之物,令旗本备的行军速度大大拖延,本是一天可以到达的路程,足

    足在路上走了三天。

    此物看起来像是大型铁炮,但却又不是,铁炮是用铁制的,此物分明是用铜所筑造的,到底有什么功效。

    想到这里,宇佐美奈美看向那名半伦不类,似模似样武士打扮的南蛮人,难道就是这个南蛮人给主公进献的什么武器。

    鲁伊科斯塔今日显得格外精神奕奕,特别那头如同糟菜的头发,今日特意还用菜油,细细擦抹过一遍,远远往往十分鲜亮,唯一不足之处就是凑近一闻就发出一股令人极度不舒服的味道。

    现在鲁伊科斯塔挥动得手里的马鞭指挥着麾下足轻,而脚上那双早已十分的破旧马靴,今日被他擦得油光发亮,眼下在他双脚的用力踢踏,踏在乱石子的地上咯咯作响。

    在鲁伊科斯塔的各种的指手画脚下,足轻们在抵近归云城不足百间的地方,堆垒着一袋一袋刚刚用从庄河边装填好的土袋。

    在后方数十名足轻,正努力着向这里搬运着着一门一门臼炮。

    而在土袋之前,道路一边,李晓旗本备的枪足轻,弓足轻正严阵以待,提防内岛家军势从城中冲出破坏己方构筑炮兵阵地。

    鲁伊科斯塔回过头看了一眼,眼见李晓正盯向自己这一边,此刻他不由心底有几分发毛。

    当初他向李晓承诺,一年之内制造的十门臼炮,结果一年来下,他最终只合格交付了七门。

    这已经令李晓十分不快了。

    所以在攻城中,若自己的臼炮不能有上佳表现之机会,那么他在武田家的佛朗机武士的生涯,就马上要说bye!bye!

    眼下从他的单筒望远镜里看去,城头上站了密密麻麻的内岛家武士足轻,他们似乎也不明所以,所以争相踊跃观看。

    看到到了这里,鲁伊科斯塔脸上浮现出一丝笑意。

    正待这时,归云城前的炮兵阵地,已经构筑完毕。

    鲁伊科斯塔比着他那根大拇指,两只眼睛一睁一闭,左瞄右瞄一阵,对众足轻比了ok的手势,表示距离正好。

    之后鲁伊科斯塔将手一挥,霸气十足地言道:“以上帝的名义,给我将炮摆上!”

    由于没有野战炮的曲柄,螺杆,没有炮架,所以调整炮口的高低,还有校正方位,计算弧度,炮弹路线轨迹,都成了一门必须费心思,努力计算的事情。

    鲁伊科斯塔拿起一根树枝,在地上比划起来,毕竟当初能成为法老号的二副,他并非是一点学识也没有。

    不过这一副情景,在没有接触到西方数学足轻们的眼中,就显得格外高深莫测起来。

    不少人以为鲁伊科斯塔,以南蛮人的手段,进行某种算计对方的巫术。

    并没有等待太久。

    阳光的照射之下,臼炮的炮口寒光流盈,七门臼炮一个个洞开了血盆大口,朝向了归云城城头之上。

    “填充炮弹!”

    “完毕!”

    随即鲁伊科斯塔一改往日猥琐的气质,目光中透出一股凝重之色,将腰间的太刀缓缓抽出,大声言道:“预备!”

    足轻举起手中的火把。

    “点火!”

    火绳嗞嗞地燃烧着,并越来越短。

    所有人皆屏息静气,而早已有发射经验之人,皆是脸色发白,有聪明者早已往耳朵里填塞了草根。

    咚!咚!咚!

    大筒的轰鸣声乍然响起,在永禄九年,第一次登上了战国这个大舞台,惊醒了飞驒越中的豪杰们。

    第三卷 万丈高楼平地起 第两百七十九章 内岛家的命运

    第两百七十九章 内岛家的命运

    战国第一个使用大筒的大名是大友宗麟。

    大友宗麟最早接触大筒,是当时丰后停泊的葡萄牙船向教堂发射礼炮,巨大的爆炸声音传到了府内城,大友宗麟闻之之后震惊不已。

    大友宗麟用自己是天主教大名的身份,并用尽各种手段才从葡萄牙人宣教师的手中,搞到了大筒,得之欣喜之下,将大筒名为‘国崩’。

    国崩的意思,不过是大友宗麟夸大大筒的威力,将之形容,一炮下去一城一国亦为之崩裂的意思,但是在信长之野望中,国崩却成为大友家大筒队的特色科技。

    在一五八六年的臼杵城笼城战,昔日九州霸主大友家已日薄西山,面对城下团团包围的岛津军,大友宗麟名部下使用国崩,对城下的岛津军进行炮击。

    在国崩的威力下岛津军乱作一团,被乘势从城下杀出的大友军杀败。

    而晚年昏庸不堪的大友宗麟亦因此力挽狂澜的表现,找回了一丝当年枭雄的本色,让大友家逃过了覆灭之难,支撑到丰臣秀吉的二十万九州讨伐军到来。

    闻之大友家得以保住,大友宗麟这才安心咽下最后一口气。

    当时葡萄牙人献给大友家的国崩,正是大名鼎鼎的佛朗机炮,这是一种后装填的加农炮,相对比之下,比李晓的臼炮先进了许多。

    鲁伊科斯塔这半路出家的铸炮师给李晓铸的臼炮,论威力勉强够得上三磅炮的水平,而且只能打固定目标,用以攻城。

    但尽管如此,七门臼炮齐射的威力,着实让所有人震惊了一把。

    在臼炮轰响的一刻,武田军阵中栓好的战马,在炮响的一刻,要么嘶鸣狂跳,费力想要争夺缰绳,要么就是四腿发软,伏在地上瑟瑟发抖,屎尿皆出。

    李晓尽管站在三四十米远的地方,亦感到此臼炮的威力。

    尽管他此刻早有预备地张大了嘴巴,但感觉到一阵耳鸣不止,而其他家臣们皆是第一次目睹此景,不少平日自诩勇猛的武士,此刻皆是面色苍白。

    李晓的面前,一门门臼炮炮口闪烁了一团耀眼之极的火光,随即实心弹丸越过了城头,在空中划出一道高高的轨迹,到达最高点之后,随即炮弹开始下坠,直接砸去。

    而炮弹疾掠之间,更是发出尖鸣而刺耳的呼啸声,声势极大。

    第一发炮弹打得略微有些远了,直接翻过城头的曲轮,砸入了后方,发出一声沉闷得令人吐血的落地巨响。

    城头上的内岛家武士足轻,见到这一幕,纷纷抱头鼠窜,并发出一阵惊惧的呼喊。

    而伴随前列的七门臼炮咚咚作响,一颗一颗的炮弹被射向空中。

    第二发炮弹命中外丸上的曲轮,只听砰地一声巨响,随即城头上木屑石灰横飞,滚滚的烟尘遮蔽了着弹点。

    就在烟尘未散尽时,第三发炮弹划出一道轨迹,伴随着刺耳的呼啸声,硬生生地砸在石垣之上。

    石制的实心炮弹直接将石垣砸出一个大坑,并且石弹当即崩裂,四下射出可怖的碎石片,弹坑附近的内岛家足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显然为这石片砸伤。

    随即第四发,第五发,第六发,炮弹接连命中了外丸之中,城中的内岛家足轻们乱作一团,四下惊恐地奔逃,仿佛陷入了人间地狱的一般。

    但是内岛军的厄运并没有结束,第七发炮弹命中了外丸的箭橹一脚。

    中弹的那一刻,木质搭盖的箭橹,发出可怕的咔咔声,这是木头崩裂的声音,随即高架的箭橹,犹如醉酒的人一般,不断的左右摇晃。

    面对摇摇欲坠的箭橹,曲轮下的内岛家足轻发了一声喊,远远逃离。

    箭橹终于寿终正寝,一声清脆至极咔嚓声,支撑的横柱崩断。

    于是箭橹整个从中央折断!

    轰!

    箭橹愣生生地向外倾斜,直接压倒砸在曲轮之上。

    曲轮当即被压断,半个箭橹一节躺在曲轮内,一节横在曲轮之外。

    而从倒塌的箭橹最上方,三个人一前一后接连从窗口上掉出,他们发出恐怖的惊叫声,然后坠落入归云山下的悬崖之中。

    在一块倒塌了一半的曲轮侧面,川尻氏信浑身发抖地,畏缩在墙根下面,一贯被他爱惜的名刀,此刻被他远远丢在一旁。

    作为内岛家的家老川尻氏信现在全无武士风范,他的面孔上铺满了尘土,双手抱着头部,半蹲地坐在那。

    他的目光没有焦距,尽管在的他面前,陈横着一具尸体。

    尸体是一名被飞射的碎石砸中头部的足轻,对方的脑袋上正泊泊流着黄白色的浆液。

    不过川尻氏信一点也未觉得恶心,他觉得能从方才的炮击中,保住性命已经比这个倒毙的足轻,不知幸运多少倍。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我宁可被一名武士光明正大地讨取首级,也不能被这石头砸死!”

    川尻氏信霍然立起身来,看向曲轮下方,武田军那几门还在冒着青烟的炮口。

    川尻氏信目光四下游走,外丸之中正是一片慌乱的景象。

    随即川尻氏信拉过一名足轻,大声吼道:“主公现在在哪里?”

    这名足轻亦是蒙了头,半响才反应过来,哆嗦地向石垣边一指。

    川尻氏信丢下这名足轻奔了过去。

    只见在石垣的弹坑边缘,内岛家家主内岛氏理正蹲坐在那。

    他身旁正凹陷着一个的弹坑,弹坑一旁还有他那面挂出的‘你要攻,那便攻’的旗帜,眼下白底的旗帜上正踩着许许多多的脚印。

    凌乱不堪!

    七门臼炮第一轮施射完毕。

    随着鲁伊科斯塔的一声喝令,马上就有足轻拿着一个大杆子,朝着仍在冒着黑烟中炮口里清膛。

    鲁伊科斯塔继续大声言道:“装弹。”

    随着鲁伊科斯塔的号令,足轻们将酌量的火药弹丸再次往炮口塞进去。

    眼见填装完毕,鲁伊科斯塔再次举起了太刀,对着四面大声喊着。

    “准备!”

    就在鲁伊科斯塔话音落下时,这时一名插着小旗的使番,从本阵方向跑到炮兵阵地上,对着鲁伊科斯塔言道。

    “大人,主公命令你停止炮击?”

    “为什么?老子打得正爽呢!”鲁伊科斯塔不快地地问道。

    使番面色平静地回答:“内岛家投降了!”

    就在第一轮炮击结束之后,归云城城门大开,一列一列垂头丧气的内岛家武士从大门中行出。

    一走出大门,内岛家武士和足轻都将长枪,太刀往旁边一丢。

    卸下武装之后,整个人就跪伏在门前。

    李晓此刻已骑在了他黑锻的马上,大手一挥对部下言道:“准备入城!”

    此刻无论家臣上下对李晓皆是一脸敬佩之色。

    在这场不到十五分钟的笼城战中,号称不落之城的归云城陷落。

    内岛氏理以下内岛家武士足轻三百余人尽数投降,武田军无一伤亡。

    是夜。

    身着白衣的内岛氏理走到李晓的中军帐中,他不清楚等待他的,是如何之命运。

    而他此刻更搞不懂的是,为何内岛家四代百年来经营的归云城,居然连这么一会都撑不到,就给攻陷了。

    但眼下内岛氏理明白自己的命运,已经不由自己把握了,而取决眼前这个身材高大的武田家大将。

    李晓打量了一番,跪伏在地下的内岛氏理,言道:“内岛大人。”

    “不敢如此称呼,在下败军之将,已是但马守大人的阶下囚,一切听凭大人处置。”

    李晓微微一笑,他见内岛氏理如此说话,显然已经很好明确了自己的处境,这很好,下面接下来的处置就简单多了。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废话了,宣布对你们内岛家的处置了。”

    “请等一等。”内岛氏理还是不甘心地说了一句。

    “哦?你还有什么要求吗?”

    内岛氏理犹豫了一番言道:“恳请但马守大人,可以保全我内岛家的家名。”

    李晓听闻此,微微一笑,双眼一眯言道:“实话说,这恐怕很难。”

    “恳请但马守大人,我自知这次犯下大错,但这次见识到武田家之军力,在下等亦不会再对武田家起背叛之心,以后定然会顺从。”

    李晓哼了一声言道:“内岛大人,还是不明白现在之情况,大名之间,对于悖逆者之处置,是绝无姑息的。”

    内岛氏理伏下头,几乎是用哀求的语调言道:“但马守大人,可否念在我主动开城,投降一事上,对我内岛家从宽处置。”

    “当初投降之时,我只答允饶过不进行多余之杀戮,似乎没有允诺阁下其他的。”

    内岛氏理将牙齿一咬,大声言道:“但马守大人,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