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一脸无所畏。
在他的脸上甚至还扬起了一个挽惜的表情,“林栋,如果这是在真正的战场上,我必须恭喜你,你单刀直入,用刺客式的攻击,已经成功的拽上了我这个敌方的最高指挥官。
可是,现在我得善意的提醒你,这是一场淘汰队员的比赛。我这个队长阵亡没有关系,反正这场比赛对我来说没有任何影响,但是只要有一发子弹打到你的身上,你这个每次考试,都肯定倒数前十名的差队员。
面对的,可就是无可逆转的淘汰命运了林子枫大哥也不会收你做徒弟!”林栋的攻击够狠,李冰的反击也相当凌厉,而且他说的是实情,就算林栋拉着他这个敌方最高指挥官一起完蛋,最终在现实中受影响的也只有林栋一个人罢了。
李冰说完这些话,他已经开始轻轻吸气,他在等待,只要林栋面对这种无可辩驳的事实,心里稍有犹豫,动作中露出空档,受过严格近距离格斗训练的李冰就可能会在瞬间发起反击。但是架在他脖子上的格斗军刀,依然稳定得无懈可击。
“没错,我们两个一起被子弹打中,要滚蛋回家的,的确只有我一个人。既然如此,你这个总指挥官,为什么不下令让周围的部下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开枪呢?我在等着呢!”
说到这里,林栋手中的格斗军刀又微微向下一按,逼得李冰只能抬高了下巴,他轻轻拖动刀锋,那种感觉,就好象是要把李冰的喉管,一点点的锯断般,“不过我也得善意的提醒高高在上的李冰队长一声。
我现在身上没有防弹衣,甚至连件军装都没有,大家手里的武器,虽然装备的都是打不死人的特种子弹,但是在这么近的距离,打到我的身上,我还是会痛。
高高在上的李冰队长,请您想一想,如果我痛得下意识手那么一抖,会发生什么样的后果?”李冰的眼睛猛然瞪圆了,这小子是在恐吓,裸的,已经是真刀实枪的恐吓!
“林栋你小子吓唬谁啊……”
话才说了一半,林栋左手一探,直接拔出陈徒步身上的自卫手枪,对着距离他连三米都不到的队员,“砰!砰!砰”连开了三枪。
林栋一脸的平淡,就好像他刚才只是做了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般,对着副将淡然道:“你已经被我击毙了,根据比赛规则,请不要再对我这个敌人说话,否则我会直接向林大哥投诉,说你恶意干扰比赛进程。”
看着自己防弹衣上那三个醒目的弹痕,副将的脸在瞬间胀得一片通红,他扬起了自己的拳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是最终他还是死死咬住嘴唇,没有让自己再吐出一个字。
到了这个时候,副将真的无话可说,要知道,遵守规则,这本来就是身为军人,一个最基本的素质,更何况整个赛场都在狼牙军林子枫的监控之下,根本没有弄虚作假的可能。
就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林栋竟然调转枪口,又在另外一名学员的身上连开了好几枪,用这种集卑鄙无耻于大成的方法,在那名学员身上也打下了“阵亡”的烙印。明明知道李冰使用的九二式手枪弹匣里,还有七发子弹,林栋却抬起左手的枪,一边继续用温柔而缓慢的动作,慢慢在陈徒步的喉咙上来回磨擦。
带得李冰的皮肤上炸起一层又一层小米粒大小的疙瘩,一边用客气而礼貌的语气询问道:“高高在上的李冰队长,请您帮我往弹匣里填满子弹,好吗?”
看到这一幕,听着林栋的要求,所有人的眼睛都瞪圆了,他们的心里更齐齐发出了一声欲哭无泪欲语还休的哀叹:“不带这么干的吧?!”
林栋的刀子就架在李冰的脖子上,如果他们对着林栋开枪,林栋最多也不过就是个被淘汰的结局,可是他们的李冰队长,那可就是要被林栋当众割喉,只要林栋下手稍稍黑上一点,手腕稍稍转动,一旦划破了颈部大动脉,那李冰可真是必死无疑。
不能把林栋当场“击毙”也就算了,最令人郁闷的是,看这种架势,林栋搞不好就真的敢开几上枪,就让李冰帮他往弹匣里填几发子弹,用这种令人发指。
更另类得让人哭笑不得的方法,把他们这支由全年级最优秀队员组成的狼牙军战小队,所有成员一个个“淘汰”出局。如果他们一群人围在四周,但是却因为投鼠忌器不敢开火,就这样被林栋单枪匹马一个一个慢条斯理。
打几枪上几发子弹的尽数歼灭,先不说他们一群人丢人算是丢到姥姥家了,如此经典,如此出人预料的战果和经历,绝对会录入狼牙军部队的史册,载入经典教学战例当,成为也许会在狼牙军流传几百年的反面教材!
李冰的脸色忽青忽白,他知道林栋想干什么。当年他用篮球轻而易举砸碎了林栋所有的骄傲,一步步把他打回原形,更打得几乎永世不得超生。而今天林栋的这一手,绝对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如果他屈服于风影楼胁迫,真的往弹匣里填装子弹。
“协助”林栋对付四周想要保护他的队员,那他陈徒步用了整整六年时间,才在同级学员之间建立起来的个人威信,就会在瞬间被扫成无数碎片,再也没有重新弥补起来的可能!
“别死撑着了。”
林栋平时几乎不说话,但是这绝对不代表他不善长说话,“我们都学过拷问与反拷问课程。你应该知道,一个人如果精神像你这样高度紧张,最多只能支撑三十分钟,就会达到生理极限。
进而变得反应迟钝,自我防卫能力降低,更会犯上一些平时根本不会犯的错误。”说到这里,林栋拉长了声音,缓缓道:“到了那个时候,只要你的心理防线被我突破,你真的……会哭给我看!”
李冰抿紧了嘴唇,到了这个时候,他真的已经无话可说。
“砰!砰!砰!”
林栋突然调转枪口,又将三发子弹打到了继副将以后,第三名“敌人”的防弹衣上。在开枪的时候,林栋双眼一直死死盯着李冰,捕捉着他脸上每一个哪怕最细微的变化,“你的眼角在跳。
我只是把刀架在你的脖子上不到五分钟,听到枪声,你的眼角已经开始微微跳动,你是不是已经有点心惊肉跳的感觉了?
你是不是突然发现,你原来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坚强?”
说到这里,林栋先是右手略略施加压力,让李冰觉得呼吸不畅,然后又低声道:“说真的,你现在是不是已经开始担心,自己半个小时后,是不是还能像现在一样,装得若无其事?李冰还是没有回答。
但就在这个时候,一个孤零零的掌声就突然在距离他们不远的位置响起,而一个声音更清晰的传进了他们的耳朵:“从心理与生理两方面同时入手,层层突破步步紧逼,不愧是林子枫教官带出来的徒弟。”
能让李冰听到声音,脸上就露出如释重负表情的人,当然是那个他平时已经倚为左臂右臂,在这场比赛中,更绽放出非凡才华的李凡。
隐隐听到枪声就发现事情不对,在双方距离已经超出短程无线电通讯设备的连接极限的情况下,战歌只用了不到五分钟,就带领两名队员,迅速回援和大部队汇合。
虽然在这个时候,战歌的脸上多出了几条强行穿越密林时,被荆棘划出来的血丝,但是往那里一站,他的身上,却依然散发着一股只可能属于智者的沉静如水。
他的目光在现场一扫,更是把林栋的伏击经过,甚至是现在的事态发展推敲得尽收眼底。战歌毫不掩饰对林栋的赞赏。
油然道:“在看似弹尽粮绝山穷水覆的情况下,把自己变成打出最凌厉,瞬间就扭转全局的一记攻击,能忍常人不能忍,为常人不能为,林栋你的确是一个值得尊敬的强劲对手。
佩服!”
“彼此,彼此。”
林栋的目光落到了李凡的脸上,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相遇,竟然迸溅出几点无形的火花,“就是因为你谋定而后动,把我所有优势都逐一破除,我被逼无奈,才只有兵行险招!”
战歌淡淡点头,他一边缓步向林栋和李冰靠近,一边沉声道:“你的确成功了。现在你已经取得了绝对主动权,作为庄家,摊开你的底牌吧。”
“六年前李冰‘热情’的请我篮球,大家关系都这么好了,所以今天我想请高高在上的李冰队长,流着眼泪把我送下山。”
听到这个要求,战歌眉毛一挑,断然道:“不可能!”林栋的双眼猛然凝成了最危险的针芒状,无论是对峙还是谈判,一旦对方撕破脸皮,这只能说明一点……
战歌已经胜券在握,可以无视林栋的威胁了!林栋犯错误了,他最大的错误,就是让战歌这样一个绝不容小觑,和他一样拥有瞬间逆转战局的危险人物,走到了自己面前不足五米的位置上。
嘴角带着一丝必胜的笑容,战歌右手缓缓举起一枚高杀伤力破片手雷,“这是一枚狼牙军部队专用的预锻破片人员杀伤雷,虽然它的杀伤威力和半径,没有你在‘树桩人’里暗藏的‘阔刀’地雷那么变态,但是五米半径,绝对是它的有效覆盖范围。”
林栋依然一脸平静,他持刀的右手,更是稳定得无懈可击,让任何人都不敢稍有轻举妄动,但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猛然扬起了一片惊涛。
战歌不愧是针锋相对,破解了林栋军鸽、军鼠两条战线的超级强者。在场这么多人,除了李冰脸上露出若有所悟的表情之外,其他学员还没有足够的智慧与眼光看出来,战歌已经成功的打出了一记峰回路转,妙手天成的反击!
终战 314 掌握之中
林栋单枪匹马截持了李冰 他靠的 是钻了比赛的空子 他身上沒有防弹 就连遮体的军装都沒有了 在这种情况下 橡皮子弹在近距离打中身体 无论他是故意也好 身体受到创伤本能反应也罢
就算真的一刀把李冰的喉咙割断 学校也很难定他的重罪 最多就是请他滚蛋回家 林栋这样做 说白了就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更是软的怕硬的 硬的怕横的 横的怕不要命的这几句话最直接的体现
可是战歌 却轻而易举的把林栋苦心营造的优势给化解了 化解的手段 当然就是他手中那一枚刚刚在军工厂通过批量试制 在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装备全军 但是威力绝不容小觑的预锻破片人员伤杀手雷
作为一场初级学员补考比赛 他们身上装备的手雷 全部都是道具 就算李凡真的在林栋面前不足五米的位置 “引爆”这枚手雷 也不会有惊天动地的轰响 更不会浓烟翻滚 但是安装在手雷里的激光发射装置 却会发射出短距光波 一旦被林栋身上的接收装置接到 系统就会自动判定林栋“阵亡” 打上淘汰者的烙印
如果到了那个时候 林栋还是坚持要在李冰的脖子上切那么一刀 不要说是他自己难逃狼牙军部队最严厉的处罚 可能就连他的师傅林子枫 都会因此受到影响
林栋轻轻眯起了眼睛 看着战歌那一枚已经拔掉保险 却用手指压住了引信 让它依然保持静止状态 沒有真正“爆炸”的破片式手雷 沉声道:“既然你已经找到了破解现状的方法 为什么不直接使用 反而要大模大样的把杀手锏露出來 提醒我 ”
战歌轻轻叹了一口气 他老老实实的回答道:“我不敢 ”“要是换成别人胁持李老大 我走到五米之内 就会二话不说直接从背后‘引爆’手雷 反正我们阵亡无所谓 你却要被淘汰 这种自爆绝对是稳赚不赔
但是你一个人被大家排斥 平时连个说话谈心的朋友都沒有 尤其是最后两年 你的情况更加严重 坐在室里不是发呆就是发傻 每天晚上更是和一群鸽子还有老鼠混在一起 这样的情况持续了六年 说你沒有一点精神忧郁症 说你沒有一点点变态的倾向 我绝不相信 ”
说到这里 战歌的目光落到了林栋手中 那把锋利的格斗军刀上 “虽然机率并不大 但是我真的不敢用一场考核比赛的输赢 去赌李老大的命 ”
林栋突然再次拖动手中的格斗军刀 这一次他用的力量比以前任何一次都大 锋利的刀锋从陈徒步的喉咽上划过 上面已经淡淡的沾染上了一层脂胭般的颜色 看到战歌果然和自己预测的那样 轻轻皱了一下眉头
林栋的脸上突然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 可是很快这种带着胜利意味的笑容 就变成了苦笑 在战歌的眼里 就连从小溪里捞出來的小鱼 都不舍得眼睁睁看着它们缺氧而死 所以每隔两个小时 就要帮它们换一次水
最后甚至拄着拐杖 在山区里步行了四公里 把它们重新放回大自然的林栋 竟然成了一个拥有变态倾向 随时可能不顾一切暴起杀人的危险份子
也就是因为有了这一层顾虑 战歌才沒敢在暗中直接痛下杀手 反而把一切都摆到了表面上 不过把自己放到一个中立者的位置上 仔细分析了一下 就连林栋都必须承认
过了六年和大家格格不入独行特立 犹如人猿泰山般的生活 他每天晚上都在校园里 用白痴般的方式 进行自虐式的训练也就不说了
还喜欢对着鸽子、老鼠、军犬诉说心事也不提了 单单说他外表木讷 思维却过于活跃 内心世界更太丰富 呆呆坐在那里可以几个小时不吭气 偶尔却会突然想到高兴处 发出几声令旁人无不毛骨怵然的嘿嘿笑声……
这个 嗯 别说 他还真是有那么一点点 呃……与众不同
战歌利用比赛条例 重新掌握了局势 但是林栋也用了李冰脖子上的一滴血 找到了战歌的弱点 在彼此愈发小心翼翼的对视与对峙中 战歌和林栋同时轻轻吁出了一口长气 他们两个人心里都明白
这一场交锋 他们算是拼出一个旗鼓相当 谁都捏住了对方的一个要害 彼此威胁彼此对峙 谁也沒有完胜的把握 所以谁也不敢轻易撕破脸皮 进行立判胜负的决战 两个人就那样轻轻眯起眼睛 彼此对视着 而最惨的 当然是林栋
为了向战歌施压 林栋不停的用手中的格斗军刀 一点点在他的脖子上拖动着 虽然知道这个小子就算是狗胆包天 沒有被人逼急了眼 也绝不会一刀狠狠砍下來 但是刀子被人架在脖子上 还象是宰鸡似的在那里磨來磨去
耳边几乎已经听到了死神姑奶奶温柔的呻吟与招唤 自己胸膛里的心脏 更随着刀锋的磨动和力道忽轻忽重 神经质的不规则跳动 这种滋味 谁他妈的受得了啊
虽然知道在这种对峙中 谁先开口说话 就不可避免的落了下风 但是眼睁睁的看着豆粒大小的汗珠 不停从李冰的脸上渗出來
其中有部分汗液 已经缓缓渗进他的眼角 可是李冰却不能伸手去擦拭 只能眼皮子在那里不停的眨动 看起來说不出的难受 最终战歌还是忍不住开口了
“喂 ”
“嗯 ”
“你这样一直把刀子架到李老大的脖子上 还压得那么狠 就像你说的那样 人类面对高强度精神紧张 生理承受极限是三十分钟 要是你的精神不继 手一抖 真的在李老大脖子上切了那么一刀怎么办
人命关天 你还是先把刀挪开几公分好不好 ”“你还不是一样 ”林栋瞪着战歌手中的破片手雷 道:“你必须用手指一直压着手雷的引信 我看你现在已经手心出汗了吧 你要是手指一滑 让手雷的引信弹了出來
我的小心脏那么‘扑嗵’一颤 你说到那个时候 你家李老大脖子上多了一刀 这罪魁祸首 算你的 还是算我的 人命关天 你往后退上几步 好不好 ”
第二回合的交锋结束 两个人又一起闭紧了嘴巴 林栋当然不可能主动放下手中的刀 李凡也不肯放下手中的手雷 这就好象是两个人同时把枪指到了对方的脑门上 一旦放弃手中的王牌 对方就会彻底占据上风
到了那个时候 面对一个狡猾如狐 智力绝不比自己低多少的强劲对手 再想逆转战局 那几乎就是绝不可能
但是……战歌知道 这场对峙 如果比拼耐性 他百分之百 不是这位每天往教室的旮拉角里一坐 就能像大神上了身般 几个小时一声不吭 就连厕所都不用上的林栋对手
以己之短 攻敌之长 那是白痴
所以很快战歌就再次开口了 为了表达自己的诚意 他甚至还主动向后退出了一步 “这样一直僵持下去 对我们都沒有好处
你想要李老大哭着把你送下山 这样的要求太过于苛刻 我们实在无法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