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扔到年逸绝身上,脸色清冷的说道:“你自己看!”
年逸绝拿起暗器一看,菱形的暗器,边缘沾满了血迹。
透过血迹,却是能够隐隐约约的辨认出暗器上面的图案。
居然是车池国的图腾,和自己送给挽歌的木镯子上面的图案,是一模一样的!
年逸绝震惊的看着挽歌,眼底是一脸的疑惑。
可是这神情印在挽歌眼里,却是成了事情败露后的震惊。
“你还有什么话好说?!”
年逸绝拿着暗器,问着挽歌“挽歌,这暗器你是在哪里找来的?到底出什么事情了?这暗器上的血是谁的?!”
挽歌却是倏的笑了起来,笑得那般凄厉,笑得那般绝望。
“年逸绝,事情到了这一地步了,你还在装傻?!你装给谁看啊!
黑山寨那么多弟兄们,全部丧命在这种暗器之下。弦夜也是坠入了黑无崖,生死未卜。
这不正是你想要的结果吗?恭喜你啊,年逸绝,你终于如愿以偿的得到你想要的了!
用这么多人的命堆出来的通向最高位置的路,年逸绝,就算你坐上了那个最高的位置,你不觉得会坐如针毡吗?!”
挽歌厉声的说着,眼里的恨意,绝决又凛冽。看得年逸绝是一阵心慌。
“黑山寨的人都死了?弦夜坠入山崖?”
年逸绝喃喃的说道,手紧紧的抓着手里的那枚暗器。
心里却是已经知道了,一定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他!
是四哥!一定是四哥没错了!
“年逸绝,你又何必明知故问?!那些黑衣人不都是你派去的?!
真是傻到我为止。居然还相信你的话,相信你会带我离开,自始至终,你都只不过是在利用我而已!”
挽歌对着年逸绝大声的吼道,这么多年来,黑山寨劫富济贫,他们自是得罪了不少达官贵人。
却是没想到,最终对着黑山寨下手的,会是年逸绝!
“挽歌,你相信我好吗?我真的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安排好了,只等今晚天一黑便是带你离开了!我都要为你舍弃这江山了,我为什么要去害黑山寨的人?!”
年逸绝急促的对着挽歌解释道,挽歌却是摇头,然后冷笑!
“年逸绝,你对我好,只不过是利用我罢了!你以为我还会相信,你真的是要带我离开苍月国?!”
挽歌一脸凄然的看向年逸绝,泪水却还是没出息的流了出来这车池国的图腾,除了你,还能有谁知道?!你一直都是想着替你母妃报仇!”
挽歌指着暗器上的图案,质问着年逸绝。
年逸绝面对着挽歌这步步紧逼的问题,却是无从回答。
他无法解释,为何这暗器上,会有他母妃国家的图腾。
正如,他也无法解释,为何所有的事情,都这般的巧,在这一天便是发生了一般。
“挽歌,有些事情,你看到的未必是真的,我们夜晚就要离开了。这些事情不是我做的!
你相信我好吗?相信我真的是为你放弃了所有,一心只是想着带你离开这里罢了!”
年逸绝紧紧抓着挽歌的肩膀,迫切的想要她相信自己。
挽歌却是猛的推开了他。也是激动的说道:
“我曾经是那般的无条件相信你,可是你却害死了黑山寨这么多弟兄,害死了弦夜大哥!我还会相信你是要带我离开吗?!”
挽歌对着年逸绝大声的吼道,想起葬身悬崖的弦夜,想起这么些年来,弦夜对自己的照顾与关怀。
最后,却是被自己给连累,连个替他收尸的人都没有。
想到这里,挽歌便也是激动的对着年逸绝骂道:
“年逸绝,你这个骗子,你这个禽兽不如的王八蛋!你一辈子都得不到这江山!”
年逸绝却是悉数接受挽歌的唾骂,却是紧紧的抱着挽歌。
不顾挽歌的拼命挣扎,而是紧紧的抱着挽歌,任由挽歌的拳打脚踢,他就是不肯放手。
“挽歌,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交待,找出真正的凶手。找出杀害弦夜,陷害我的真凶!”
挽歌却是歇斯底里的想从年逸绝的怀里挣脱出来。
只是无奈,自己的力气没年逸绝那般大。
只得狠狠的张嘴咬着年逸绝的胸膛。年逸绝紧紧的咬着牙齿,接受着挽歌这般的撕咬,并没有反抗。
鲜血从挽歌的嘴里汩汩的流了出来。只是这血,却是年逸绝胸膛里被挽歌咬的血。
“挽歌,我以为我们可以彼此无条件的信任,为何你就是不肯相信我?!给我一点时间,让我去查明真凶,等真到真凶,替弦夜报仇了,我们再离开好吗?!”
年逸绝紧皱着眉头,任由挽歌拼尽所有的力气,咬着自己的心口。
挽歌却是松了口,红着眼睛,看着年逸绝:
“我相信你了,结果呢?!我失去了黑山寨所有的弟兄,失去了弦夜!年逸绝,我恨不得杀了你!”
挽歌看着年逸绝,眼底是一片死寂般的空。
年逸绝却是从靴子里抽出匕首,递到挽歌面前:
“来啊!那你来杀我啊!刀就在这里,你杀了我啊!替黑山寨的人报仇!”
挽歌颤抖着手接过匕首,却也是大吼了一声,便是持刀刺向年逸绝……
第一卷 158挥刀断情,再见面,便是仇人![]
挽歌颤抖的手接过匕首,却也是大吼一声,便是持刀刺向了年逸绝……
“扑哧!”刀锋刺向布帛的声音,轻微又细小。接下来便是匕首刺入皮肤的闷响。
年逸绝眉心皱了一下,心口处巨大的痛,让得他说不出话来。
这一匕首刺在他的左边胸膛上,也是狠狠的刺在了他的心上。
“啪!累”
匕首掉落在地上,刀尖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声音。
挽歌颓然的退后了几步,死死的盯着年逸绝正在喷涌着鲜血的胸膛。
泪水终于是忍不住的流过脸庞,滴落在地上。碎了一地檬。
也正如她此刻的心情,在刺入年逸绝的那一刻,比谁都要不忍,比谁都要痛!
年逸绝捂着胸膛,却是任由鲜血这般从指缝里恣意的往外流着,也不去封住血脉。
挽歌很想和年逸绝说一声,要他封住血脉,别再让血这般的流失了。
张了张口,却是什么都说不出来。
这伤口是自己亲手刺进去的。她又有什么理由要年逸绝照顾好自己呢?!她不是恨不得他死掉吗?!
挽歌恨着自己在这个时候,居然会儿女情长的手软。
“捡起匕首!”
年逸绝却是毫无更让这般的说道,语气也是死一样的灰。
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挽歌愣在那里,看着年逸绝,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捡起匕首!继续来杀我啊!怎么不刺进去深一点?!”
挽歌含着泪水摇摇头,她怎么下得去手?!
挽歌也是粗着嗓子对着年逸绝这般的说道:“年逸绝,你这算什么意思?!别逼我!你以为我真下不了手?!别逼我!”
年逸绝见到挽歌这般歇斯底里的怒吼着,心底也是剧烈的痛。
他们本来今晚便是要一同离开这里,双宿双飞的。
现在却出了这样的变故。那些所有想像达的美好,都不复存在。
那些曾经一起向往,憧憬的未来生活。现在都是被黑暗的仇恨给代替!
年逸绝捂着胸口,脸色因失血过多,而变得苍白无力。
踉跄着脚步,走到匕首面前,仿佛一下秒便是会倒下一般。
年逸绝艰难的蹲下身子,捡起地面的匕首。
脸色凝重的递到挽歌面前。眼神里却也是受虐般的疯狂。
“挽歌,你在犹豫什么?!你不是恨不得杀了我吗?来啊!继续杀啊!你不是说你下得了手吗?!”
挽歌看着递向自己的匕首。年逸绝却还着这般的细心,就算是将匕首递给自己。
也是绅士的将刀柄的那一端递给自己,怕自己刮到手。
挽歌摇摇头,不肯去接过那带着鲜血的匕首。
年逸绝脸色越来越苍白。却也是倔强的死死的盯着挽歌,不肯缩回手。
挽歌盯着年逸绝噬血的眼神,往事在脑海里一幕幕的回放。
他们在小白袭来之前的那个生死之吻,他们这几个夜晚的耳鬓厮磨。
他替自己轻柔的抚着小腹,毫不在意女子的月事晦气这一传统观点。
她在他的怀里,一起幻想未来生活的美好蓝图。
这些,却都是一场骗局!
她以为,她找到了毕生的最爱,她还一直傻到以为,眼前这个人,真的会为了自己,而舍弃那么多年来争斗的江山。
挽歌皱着眉头,不敢置信的摇着头。
泪水模糊了视线,也模糊了眼底的年逸绝的影子。
她好想去相信年逸绝,可是暗器上的纹路已经说明了一切了。
她若是还不死心,那就太对不起弦夜这么多年来对自己的照顾了!
“年逸绝,我恨你!”
挽歌也是捂着心口,那里的痛,并不比年逸绝的浅半分
可是我更恨我自己,恨我自己到这个时候了,却还是对你下不了手!还是杀不了你!”
挽歌袖口下的指甲早已经是深深的掐进了掌心,掌心的肉甚至都翻了出来,粉嫩的肉,此时却是狰狞。
加上之前紧紧握住暗器在掌心的刮出来的伤,挽歌的掌心,早已经是伤得不成样子了。
只是这些痛,又怎么比得上失去弦夜的痛?!
又怎么比得上那种从天堂掉入地狱最底端的痛?!
挽歌眼底抹过一层狠绝,便是毫不犹豫的从年逸绝的手里接过匕首。
却是并没有刺向年逸绝,就算是现在的情形,她都对年逸绝下不了真正的杀手。
歌扯着衣袖,眼底的狠与恨让得年逸绝心里也是猛的一沉。
他不惜让挽歌刺伤自己,就是想证明给挽歌看,想让挽歌相信自己,相信他的清白。
可是挽歌却没有,反而是刺了自己了刀,这一刀,也是深深的刺进他的心里。
“四哥,你赢了!没什么比挽歌对自己的恨更让人纠心,没什么比看着挽歌这般痛楚的样子,更让自己痛了。”
年逸绝在心里默默的呢喃道,却也是如此的不甘心。怎么可能就这样认输?!
“扑哧!”衣袖割断的声音,在这静谧的山谷里,显得尤其的刺耳。
挽歌用匕首割断衣袖,凌碎的布洒落在地上。
正如此时两人的心一般,破碎,支离。
“年逸绝,我对你的情,就如这衣袖一般,从此一刀两断!我再也不会爱你了!再见面,便是仇人!”
挽歌扔下这句话,便是跌跌撞撞的离了去。她再也不想看到年逸绝!
待得挽歌离了去后,年逸绝终是支持不住的跌坐在草地上,喃喃道:
“挽歌,要怎样你才肯相信我?是你让我学会了信任,学会了去如何相信一个人。我将自己整颗心,全意的交付于你,你却把它伤得这般支离破碎!”
年逸绝拳头紧握着,胸口的伤口微微的结了疤,却因年逸绝情绪过于激烈,刚结的疤又是裂了开来。
汩汩的流着鲜血,染红了年逸绝胸前的衣襟。
“王爷,您这是怎么了?!”
过了许久,无影到来时,看到年逸绝这个样子,却也是吓得忙封住年逸绝的几处|岤道。以防血液再流失。
“王爷,到底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么会受伤?这世上还有谁能伤到你?!你怎么这么作贱自己?!”
无影因担忧而不顾主仆的身份,便是大骂着年逸绝。“无影,什么都别说了,先回去吧!”
年逸绝只是摇摇头,不再说什么。
无影见状也只好叹了口气,便是扶着年逸绝离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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挽歌漫无目的地在街上走着,热闹的街上,却仿佛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一般。
将自己封闭起来,看不到外面的人,也听不到外面的声音。
手上的木镯磕到关节,温润的木镯,如玉般温养着自己的手。
挽歌抚着手腕上的木镯,却还是舍不得扔掉,依然让它戴在手上。
只是随时提醒着自己,这木镯上的纹路,不再是自己曾经美好的向往,而是杀害黑山寨弟兄们暗器上的纹路!
是提醒着自己报仇的东西!
不知不觉,挽歌却是走到了那个茶楼那里。
抬起头,呆呆的看着茶楼的招牌,挽歌这才发现,来这茶楼这么久了,自己还不知道这茶楼的名字。
“笑忘茶楼!”
挽歌轻轻的念叨着这名字,却是不禁失笑了起来。
如果这世上的事情,这世上的人,都可以笑着忘掉。
那这世上就再无烦忧可言了。挽歌呆呆的盯着茶楼的门匾,不知道应不应该进去坐坐。
“姑娘,今天又来了!”
茶楼里的小二却是眼尖的看到了挽歌。
这个让得他印象深刻的女子。小二便是热情的出来迎接着挽歌。
看着小二热情洋溢的笑脸,挽歌不好再拒绝,便是跟着小二进了茶楼。
“姑娘,还是上次那清洱茶吗?”
小二这次茶单都没给挽歌了,而是直接的这般的问道。
挽歌有些无语的低下头,脸上飞过一片不好意思的红晕。看来这小二是记得自己上次的糗事了。
挽歌有些无语的说道:“小二啊,这么久了,你还记得这件事啊!”
小二却是一脸得意的说道:“姑娘,不是我吹牛,凡是来过我们店里的,就算过了半年没来,我都能准确无误的记住!”
挽歌看着小二一脸认真的样子,也是不由自主的笑了起来。
眼底却充满了艳羡。
如果可以,自己也宁愿做一个这样的平凡的人,为着这些的小事情而开心许久。
那样的幸福点低很多,也容易满足,也不会有这么多的争执与杀戮。
想到这里,挽歌又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弦夜,便是脸色低沉了下来。
“姑娘,上次那公子就在那边呢!他这几天,每天都来点一杯清洱茶,一坐就是好久。可能是在想念姑娘吧!”
小二见挽歌脸色有些低沉,以为挽歌是在想念上次和她一起来喝茶的慕容清。
便是这般的提醒着挽歌,还误以为他们吵架了,一边劝谏道:
“姑娘,十处修得同船渡,百年修得共枕眠,人啊,就是得看缘分,我看哪!你和那位公子,便有有缘,不然也不会两人都来这笑忘茶楼点清洱茶了。有什么事情,是可以说清楚的,别让自己心里有误会。人就应该像这茶一般,清澈透亮。”
小二在一旁絮絮叨叨着,挽歌却都听不见。
因为她看到了慕容清向着自己走了过来。
“挽歌,我可以坐这里吗?”
慕容清两天不见,倒是憔悴了不少。
挽歌有些不忍的看着慕容清这个样子,心里有些愧疚。
却是不知,自己的样子,更是苍白憔悴。
她在为慕容清心疼的时候,慕容清更是担忧着她。
“挽歌,你怎么了?是不是出什么事情了?怎么两天不见,便是瘦了这么多?!”
慕容甭关切的问着她,语气也因满满的担忧而变得急速。
“没什么,只是这几天有些累了。”
挽歌揉了揉头,没让慕容清看到她眼底的悲伤。
却是没注意到慕容清脸上的尴尬。慕容清想当然的将挽歌说的“这几天有些累了”,想成了闰房之事了。
慕容清心里一沉,却是不再继续问着。
挽歌却是突然举着茶杯,有些不够尽兴的说道:“这个时候,茶似乎解决不了问题!慕容清,咱们去百花楼喝酒去怎么样?!”
挽歌这般的提议道。慕容清有些担忧的看了挽歌一眼,她深陷进去的眼眶,红肿的眼睛,明显是刚刚哭过。
可是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呢?!
慕容清担忧的看着挽歌。只好也是点点头。
他若是不答应挽歌,说不定挽歌就去找别人喝酒了。
那别人怎么比得上自己照顾挽歌来得让人安心?!
挽歌便是让小二给自己备了身男装,两人便是往百花楼走去。
“哟!二位爷面生得很呐!还是第一次来吧!二位爷快快里边请!”
老鸨子看到慕容清和挽歌,便是一脸谄媚的迎了上去。
看得慕容清一身上好蚕丝衣裳后,更是笑得脸上的粉一层一层的往下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