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嫡女玲珑第62部分阅读

  欧阳红想着命都没了还享受什么,好歹有十万两银票,而且日后每年都有,便让李召开拿了银票,一大家子人灰溜溜急匆匆被赶出青州。

    李召开要去河南洛阳投奔何氏,欧阳红为了李笑的亲事、李振的前程,说服李召开重返长安。

    欧阳红手里攥着十万两银票底气很足,不去找皇族宗室、欧阳家族,更不敢找李召开的嫡弟李召放,怕他们惦记这些银钱。

    正月一家大人住进客栈,欧阳红顾不得疲惫,急匆匆带着奴仆去东、西市找了中间人,花了一万三千两银钱在南近郊买了座五进的院子、五十亩田地。

    欧阳红安置新家的同时,让李召开去坊间酒馆茶楼打听消息,得知何屠夫一家极受圣庞成了炙手可热的新贵,涌出一个心思。

    欧阳红相信自己的眼光,跟李召开商议之后,便单独叫过李笑,道:“我和你爹准备将你许配给潭州来得何坤大人嫡孙举人功名在身的何阳正。”

    李笑想了想问道:“可是那个屠夫出身靠种地得了官位的何坤?”

    欧阳红点头道:“英雄不问出路,何坤大人可是陛下亲赐的四品官员。”

    李笑脸色瞬间苍白,气愤无比叫道:“不!我流着皇家的血,岂能嫁给屠夫的孙子!何阳正算什么东西,给我提鞋都不配!我是要做大世家嫡夫人,日后要当国公夫人,我嫁了他二十年都做不了诰命夫人,我不要活了!”

    欧阳红向来宠溺儿女,只是这次不能顺了女儿的意,语气强势不容置疑道:“何阳正殿前相助陛下,又是陛下干妹的亲侄儿,今年会试他必中前三甲。他如今还只是举人,你现在便跟他定亲,日后他会高看你一眼,凡事会敬着些。何家如今跟朝野军文两方高官关系都交好,咱们家跟何家是仇敌,想在长安过得顺,只有联姻。”

    李笑瞪眼道:“不就是要牺牲我保全你们吗!”

    欧阳红抬起右手在半空,忍着没有扇下去,冷声道:“笑娘,你爹是郡王不假,却只是四品官职,跟何坤官职一样。你娘我跟何坤夫人张巧凤是同样的四品诰命夫人,若要吃宫宴,她站的位置还排在我前头。你想要嫁到世家当嫡夫人,那是白日做梦!你愿意当妾,愿意坐小轿从偏门进夫家,愿意生死掌控在正妻手里?”

    这两个月来李笑跟着爹娘在长安与青州之间颠簸受了许多罪,再傻也知道家境不好,还比不得王府未出事之前,伤心委屈的唔唔哭起来。

    欧阳红长叹一声,苦口婆心道:“你瞧,我还是正妻,这么能执家辛劳又如何,你爹不是照样纳妾在外寻花问柳。你若嫁给何阳正就不同,何家家规甚严,男子不让纳妾逛青楼赌钱。”

    “我打听过,你未来公公何三宝是七品的散官,你婆婆廖小燕会缂织双面绣神技,都是没脾气的人,你过去了身份比他们尊贵,肯定会将你当成菩萨供着。”

    “何阳正还有个一岁的嫡弟何阳浩。长嫂为母,你比嫡弟大十几岁,稍微对嫡弟好些,他日后就把你当成母亲来孝敬。”

    李笑摇着头痛哭不停,道:“她们会笑话我。”

    欧阳红一怔,喝道:“你如今就不被你那些所谓的闺蜜笑话?”

    李笑哭声渐低。

    欧阳红道:“咱们和何家联姻,振儿也能进了福乐庄拜两位大学士为师,只需踏实学上两年,考取进士不在话下。”

    李笑自私自利,却是极疼爱亲弟李振,听到这里哭声收了些,问道:“弟弟真的能当上进士?”

    欧阳红道:“我一直督促着振儿读书,他已有秀才功名在身,今年我让他去府试。你爹爹的郡王身份不晓得会不会被撤掉,我现在最大的希望就是你和振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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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卷 窈窕玉女 69 开郡王求赐婚 庵堂见旧人

    上元节,李召开夫妻穿着朝服入宫。

    李召开听着欧阳红的话,先是向李自原磕头认罪不按朝规离开青州,后提出免除儿子李振世袭郡王权,要让李振不靠祖荫自力更生考取功名做国家的栋梁。

    李自原当时将李召开安在青州的目的就是让他与勤王互斗,消弱勤王势力,岂料勤王身边有高人出谋划策,先让李召开遭受冷遇,再用十万两银钱封他的口把他打发走。

    不得不说欧阳红让李召开主动提出取消儿子袭承权这一招高明,李自原正想着鼓励皇族宗室自力更生考取功名入朝做官,李振将会起到示范作用。

    李召开瞧着李自原龙颜大悦,跪下磕头极为恭喜的求道:“叔叔,您侄孙女笑娘如今还未许配人家,侄儿与侄媳妇想着化解家族与何家的积怨,想求您给笑娘与何阳正赐婚。”

    欧阳红怕何家拒绝官媒,所以叫李召开求李自原赐婚。到时何家不同意也不能抗旨。

    “这也是你婆娘给你出的主意?”

    李召开紧张的额头溢出细小的汗珠,道:“叔叔,是。”

    李自原虎眼微眯,脑海里闪出欧阳妃、欧阳红、被李啸飞休掉的欧阳侧妃,欧阳家族的女人都是极有心机城府耍些小阴谋。

    不久前派去亮王府验收的官员回报:所有房屋屋顶瓦片不同程度的碎裂,四处弥漫着朽木粪土的臭味,维修需要二十余万两银钱,里面的磨损较大旧家具、古董合起来不到二十万两银子,还不够维修费用,若是将整个王府售卖,由于死过几百人导致地价大跌,至多卖二十万两银钱。

    李自原向来讨厌被人算计,更何况是后宅的女人。便道:“既然你们夫妻如此信任朕,朕便许诺给李笑寻门化解积怨的亲事。”

    长安的春天比潭州迟了一个月。

    二月十九日,天气依然寒冷如冬,护国寺的观世音生日大典隆重圆满结束,长安加上各地潮涌而来的香客仅多达二十余万人。

    几万香客为了给佛教助涨人气,在长安附近十几个县客栈、村里暂住下来准备参加三月的佛道大会。

    二月底,长安城外的大地裁剪出嫩绿五颜六色的树木花草。

    带着寒意的春风拂过长安城内外,憋了整整一冬的男女老少不畏凉意换了春装,在盛名远扬的八水岸边游春赏景谈笑风生。

    护国寺不远处的望梅庵依山畔水,风景秀丽,一年四季的香火以冬季梅树开花时最为旺盛,眼下春季遍地花红柳绿,香客也有护国寺的一成之多。

    平唐国佛教为制止庵堂发生滛秽事件,特别规定庵堂只准妇孺进入,七岁以上的男子不得入内。

    这天风清云高,艳阳高照,山脚下停着几十辆香车、几百辆软轿,通往望梅庵的台阶上香客人来人往。

    望梅庵内禁止普通香客进入的花圃内,一群着装鲜艳花容月貌的的女子、可爱活泼的孩子走在青石小路上,戴圆型灰色尼帽着灰袍的庵主和慧大师走在其中,热情洋溢的介绍情况。

    “玲珑供奉,本庵建于八百年前,第一任庵主出家前的身份是王妃,新婚燕尔王爷突然间去世,王妃悲痛过度便建了这座庵堂出家自封为庵主。”

    “本庵先后有过二十三位庵主,贫尼是第二十四任。”

    “如今庵堂里有三百七十六名尼姑,二十七名静思佛理修行的香客。”

    “湘景、湘叶在本庵修行了十年,她们的佛舍就在那片梅林后面。”

    和慧大师是米照丽的弟子,多次去福乐庄看望师父,请师父向谢玲珑进言到庵堂游玩。

    今日米照丽护送着谢玲珑等人突然来到,和慧大师惊喜交集亲自相陪。

    谢玲珑瞟了跟在身后穿着素白长衣发上不戴任何首饰沉默不语的白如意一眼,跟和慧大师道:“请带我们去佛舍看看。”

    很快众人来到几排白墙矮小木窗大敞的砖屋面前,从木窗望进去,屋里的情形一目了然。

    每间砖屋大概十几平米,左右两侧是顶着墙长长的木质大通铺,铺着雪白半旧的单子,每个床位摆放一套叠放整齐四方洗得发白的蓝色薄被,床板下面置着一长溜半旧的圆木盆,两大通铺中间一条狭长只容两人经过的过道。

    白如意以前只看到望梅庵金粉塑身神圣气派的佛像、盛开艳美的梅花,想像庵里的尼姑起居生活不会差,哪想到住宿条件这么差,竟是二十几人同住一间屋子,白府的最下等的奴仆才七人一屋,这些尼姑的佛舍竟还不如奴仆。她不由得紧抿嘴唇。

    湘景回忆起童年美好的生活,笑道:“小姐,奴婢姐妹幼时受到师姐们的照顾,冬天睡在通铺的中间不冷,夏天睡在窗户下面有风吹着不热。”

    湘叶手指不远处一排土砖屋,道:“小姐,佛舍后面就是伙房,庵里的尼姑每天轮流帮厨,奴婢姐妹在伙房里学会蒸馒头、做面条。您可要去伙房看看?”

    谢玲珑来这里就是为了狠狠打击白如意,庵堂每一处都要去,点点头回头朝众人笑道:“今个大家午饭就在庵里用了,如何?”

    李烟、李弯弯欢喜的拍手。只要出了宫,什么事都是新鲜好玩,都想尝试,就连去简陋空旷的军营看望冷脸的和泉、吃只有两个菜的午饭都是那么有趣。

    李秦、李湘蹿到佛舍后面看到伙房简陋跟石头村的农家有一拼,立刻叫道:“小婶娘,俺早饭吃得很饱,午饭少吃点。”“俺一点都不饿,肚子还是圆的,中饭吃半碗就够了。”

    马紫芳在青城常吃北明庵的素斋,挽着米照丽的胳膊,笑道:“师父,师姐这里的饭肯定比您那里强。”

    米照丽问道:“和慧,今个午饭吃甚?”

    和慧局促不安道:“师父,今日跟往常一样,午饭一菜一汤,烧豆腐、豆腐汤,主食馒头。”

    米照丽立刻跟马紫芳,笑道:“也就比北明庵多一个汤。”

    和慧跟众女解释道:“如今庵堂地里的青菜还没长大,只能常吃豆腐。这若是在前几年连豆腐都没得吃,整日吃咸菜丝、炒黄豆。有了豆腐算是大大改善伙食。”

    湘景跟脸色不太好看的白如意道:“庵堂共有四百亩田、三十亩菜地,都是尼姑自种自收。”

    谢玲珑回想起在潭州研制豆腐时,“大力神”荷花推着石磨累得汗流满面,道:“豆腐好吃不好做,磨豆腐最难了。”

    和慧笑道:“庵里弟子与长住的香客每日轮流磨豆腐,我们吃得都是当日蒸好的豆腐,新鲜美味。”

    梳着妇人发型流云髻的吕青青上前几步,故意摸摸白如意肌肤滑腻柔软无骨的小手,高声道:“珑妹子,不如我们也帮回厨磨豆腐,全当野炊了。”

    马紫芳回应道:“是谁说要在庵里长住来着,就让她磨豆腐给我们大家吃!怎么样?”

    众女跑上前围着脸蛋通红的白如意一阵大笑,非要让她同意去帮厨。

    白如意美目圆瞪,问道:“庵主,你怎么不买头驴子拉磨?”

    和慧理所当然的道:“出家人是苦修,不是享福。庵里那么多人,闲在那里做甚?”

    白如意气呼呼道:“她们都是女子,哪有臂力推石磨?”

    和慧一本正经道:“女施主,佛教根本不主张香客出家。庵里的弟子多半是被遗弃的孤儿、无家可归的可怜人。庵堂给她们一席栖身之所,不被恶人欺侮,她们都怀着感恩的心,干这些活算什么。”

    白如意呶嘴喃喃道:“我这不是还未出家吗,怎地就开始教诲我了。”

    和慧突然间笑道:“女施主若成了本庵的弟子,贫尼根本不会跟你说这些,直接派你去担粪,何时悟出佛理,何时才能回来推石磨。”

    李烟听了吐吐舌头,摇头道:“推石磨是比担粪强许多。要是我宁可推石磨。”

    李湘坚定的道:“俺不要当尼姑,推石磨、担粪俺都不要干。俺会听小婶娘的话。”

    从一排伙房里的磨屋里转来三名女子尖酸刻薄的叫骂声,隐约夹杂着少女的哭泣声,和慧听着直蹙眉头,这个时候吵架丢得是庵堂的脸,见谢玲珑已带头走进去,双手合十道:“阿弥陀佛。”硬着头皮跟上。

    十几平米的磨房热气腾腾,空气里一股子浓郁不好闻的豆酸味,左侧是两口大冒着白气盛着水的大铁锅,每口锅旁边做豆腐块的模具,右侧置有两个手推直径一尺半中型石磨,磨盘上面放着泡胀的黄豆,两扇之间有磨出来的白色浆水溢出来。

    每个石磨旁边堆放着四大桶黄豆、清水,其中一只木桶翻倒在地,桶里的清水将那周围的地浸湿,大部分的黄豆滚落出来沾了泥。

    三名穿着俗家粗布衣用灰布盘着长发的女子,叉腰站在一口石磨前怒目俯视一名蹲在地上穿着粗布衣泪流满面的少女。

    李烟、李弯弯跟着众女挤进去,见到哭得眼睛红肿头发散乱的少女顿时愣住,难以置信叫道:“五姐?”

    白如意惊讶道:“怎么到这里清修不能带奴婢?”

    马紫芳像看怪兽一般望着白如意,道:“清修就是跟尼姑一样过日子,扫地洗衣、做饭、下地种田种菜、担粪。若是都能带奴婢,那跟在府里、宫里有何区别?”

    李秦、李湘瞄到三位少妇,立刻退出门去。

    李秦蹙着小眉头,道:“妹妹,俺讨厌她们。”

    李湘点点头道:“哥哥,俺们就在外头等着小婶娘。”

    这三位少妇是李啸飞的贵妾,今日轮到她们与另一名香客帮厨做豆腐,那名香客患了伤寒,伙房组长便叫来李珠。

    三妾曾跟李珠合伙帮过几次厨,特别讨厌李珠偷懒耍j,联合起来骂过她两次。

    今日李珠一来就说来了葵水没有力气不推磨。三妾气不打一处来,叫她打下手,结果她毛手毛脚打翻一木桶黄豆。

    四大木桶黄豆出的豆腐是有量的,少了一桶黄豆,出得豆腐少了,中午众尼入桌用饭立刻就会发觉,到时四人都得挨罚。

    三妾叫李珠把黄豆拣起来去洗。李珠以来葵水沾凉水腹痛为由拒绝,这下把三妾气得火山爆发,用最刻薄的话大骂她无用愚蠢自私嫁不出去。

    李珠势力单薄哪敌得过三妾,被骂得像前两次一般痛哭流涕,抬头见李烟、李弯弯,立即像见了救星般站起来冲过去,却被板着脸的和慧拦住,想着刚到庵里被和慧派医武尼制的死去活来,吓得目光闪烁哭声停止,退了两步,碰到了倒地的木桶,惊慌失措的道:“庵主,我错了,我这就把黄豆用水洗了。”

    三妾轻哼一声,不屑道:“谁没来过葵水,到这里摆什么狗屁的公主架子!”“笨得跟猪一样,还偏偏自命不凡。”“天天自称本公主,也没瞧见宫里有谁来探望过你。”

    众女瞧着曾经在宴会上艳冠群芳四皇子的三位贵妾,如今双手粗糙、脸蛋红里透黑、身材结实粗壮、说话尖酸刻薄如同市井妇人,哪里还有半分的妩媚娇柔可爱。

    李珠的头巾刚才被一妾扯飞丢到地上践踏,披头散发蹲下用生有冻疮红肿双手捧起黄豆往木桶里放,对三妾的讥讽辱骂闻而不听,小声道:“九妹,求你给我娘带话,让她救我离开这里。”

    李烟摇摇头,不想再打击李珠。

    李珠牙齿将嘴唇咬出血,抬头瞪着李弯弯道:“十二,你给我娘说,让她救我出去。”

    李弯弯褐色大眼睛瞪圆,道:“对不起,弯娘现在说不了,刘美人在冷宫,弯娘进不去。”

    众女在李烟目瞪口呆的表情中陆续离开。

    和慧跟四人轻哼道:“还不做活?今个豆腐里头要是有半点沙土,你们都去担三个月的粪。”

    原先望梅庵的大粪由护国寺僧人来挑,和泉做了外门护法后禁止医武僧挑,渐渐就发展成所有僧人都不来,由庵堂的尼姑轮流挑。和慧身为庵主带头挑粪,庵堂里的尼姑挑的次数多了也就习惯了,脏臭也就那一会儿功夫。

    话说回来,没有屎尿臭,哪来米面香。农村的农妇、姑娘不一直在挑粪给田地菜地施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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