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关系。”
众人酒足饭饱,唐雨求唐厚强开口请着谢玲珑在唐府大厅讲《西游记》。
谢玲珑上午曾听了唐厚强弹过古筝,不好推辞,道:“今晚老和尚没来,唐爷爷、小姑奶奶又是从未听过,我便讲第一回,听过的人莫嫌我反复啰嗦。”
众人哪会嫌弃,众小欢呼拍手抢占好有利位置,谢玲珑取出灵果、灵蜜茶做为饭后零吃。
外面飘着雪花刮着大风冬夜寒冷,大厅里头燃着十个火盆温暖如春,众人围坐在谢玲珑身边,听她绘声绘色讲经典故事,不知不觉渡过了一段美好惬意的时光。
李露从未像今晚这般坚持,硬是要留着众人住宿一晚,如同儿时般环着李静的腰,道:“姐姐,人要留人,天也要留人,这大的雪路上极滑,府里的客房早就收拾好了,今晚你们不能走,就在这里歇着。咱们姐妹睡一张床,我跟你好好说说话。”
李静在李露耳边打趣道:“你跟我睡,那你舍得妹夫?”
李露躁得老脸通红,道:“怎么舍不得,他现在病好了许多,我们以后日子长着。我今晚就想跟你睡。”
谢平康跑来扯着谢玲珑的衣角,撒娇道:“姐姐,要是不走,你再讲第二回吧,我要听孙悟空。”
李静跟江氏、张巧凤、何七雪、谢玲珑商量着道:“他们跟和泉关系近着呢,也不是外人,你们就把这当成另一个别院,今晚在这里住下可好?”
张巧凤一如既往道:“我们都听珑妹子的安排。”
谢玲珑瞧着唐厚强丹凤眼闪烁睿智的光芒,抿嘴道:“怕是刚才唐爷爷让我讲故事,就想着留我们住一晚了。过几日唐雨、唐爷爷、小姑奶奶会去咱们庄子住,今个咱们就放开了先在唐府里住一晚。”
明王听着谢玲珑如此善解人意,忍不住拍手叫道:“不愧是我干女儿,想人之所想,未等人开口相求便热情相邀。”又招手叫过白丽,一本正经道:“丽娘,咱们大婚之后一定要生个跟小玲珑一模一样的女儿!”
白丽这次未害羞,只是摇摇头道:“咱们的女儿若能有小玲珑三成懂事聪慧,我就知足!”
李静以为听错了,道:“小玲珑,你说我妹妹、妹夫也要去咱们庄子住?”
谢玲珑笑道:“嗯。我还怕二老嫌弃咱们庄子俗气不愿去。”
李露喜出望外,如同年青少妇般快步走过来,亲昵的搂着谢玲珑的肩,激动道:“我们怎会嫌弃?我正想着跟你大姑奶奶提这事。我素来脸皮薄,怕开口被人拒绝,弄得双方都尴尬。”
谢玲珑道:“今个唐雨带着我在府里转转,我瞧着亭台楼阁无处不透着雅致,接着又听到唐爷爷弹奏的天籁般的筝音,在画阁看到许多历代唐家人惟妙惟肖的亲笔画、墨宝,觉得府里的人都是高雅清贵。我家的庄子四周是田地,家里头无人会乐器,就是画也是不好,还常下地种田种菜与泥土打交道,都是最俗之人。我怕高雅难以融入粗俗。”
唐厚强走过来,柔声道:“你放心,我与你小姑奶奶再高雅,也雅不过你大姑奶奶、两大学士去。你还不知道吧,你大姑奶奶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她的筝技比我强许多,她的画也是极好,两位大学士的书法如今在长安城府里一个字能卖一百银,比我强十倍不止。”
谢玲珑自是知道李静容貌才艺武功全能,更是知道两大学士才华横溢书法造诣极高,笑靥如花道:“您太谦虚了。您和小姑奶奶不要把福乐庄想象得太好,到时去了失望过大。”眨眨眼睛道:“还有呢,您们要是住不惯,想走别不好意思开口。”
唐厚强瞧着谢玲珑俏皮可爱的小模样,哈哈大笑,道:“你到底是沾了观世音菩萨玉脂瓶灵露,真是心思细腻,考虑周全,哪里像九岁的孩子。我可听说了,你的如意郎君和泉总要赶走你干爹。”
谢玲珑道:“小泉子只是说说而已。”
明王立刻苦着脸抱怨道:“那臭子哪里只是说说,无数次威胁要烧掉皇帝哥哥赠我的裘衣,就是昨天他还叫嚣着让小玲珑跟我断绝关系。”
唐厚强跟谢玲珑微笑道:“请神容易送神难,我也丑话说在前头,我和你小姑奶奶去你家,无论住多久,你不许赶我们走,你还得管着和泉,不让他说赶走我们的话。你小姑奶奶面皮薄,经不得人说,和泉人厉害那张嘴更是锋锐,也就你能制住他。”
“您和小姑奶奶在庄子里头住得越久,我与小泉子越高兴。小泉子向来吃软不吃硬,他如今小事情上听我的,大事我们商量着办,不过以后就不知道还会不会这样。”
谢玲珑面上笑着,心里却是郁闷,暗道:不愧是军神,真是厉害,刚才让我讲故事,这么着晚了正好留我们住下。现在申明要长住福乐庄,还要我管着小泉子不对他们发飙。小泉子素来宠溺我,不想让我和家人受半点委屈,我自是也不想让他受委屈。到时就怕军神让我说服小泉子认亲。小泉子受了那样不公平的待遇,他不愿意的事,我是绝对不会勉强他。
众小听到不回去就在这里歇着,立刻央求谢玲珑接着讲《西游记》第二回,唐府的人也是觉得故事极精彩。
谢玲珑道:“唐爷爷,我今晚再讲两回。您身体刚刚好转,精神头还差着,只听一回就去歇息,如何?”
唐厚强心里再次称赞谢玲珑体贴会关心人,笑道:“好。我也跟着他们一样听你的话。”
且不说唐府上下有多么感激谢玲珑、众人重听《西游记》第二回仍是入神着迷,说那前日遭受兽灾四府中的亮王府。
天空雪越下越大,鹅毛大雪扬扬洒洒落下,王府内外一片银白,远远瞧着庄严大气,只是西北风呼啸刮过时,王府里头各院的空气飘散着一股子粪便的腥臭味。
前日几十万只鸟拉的鸟屎落满王府,所有奴仆出动,忙了一夜,只是清扫掉院子地面、门、窗、院墙明面上的,那在屋顶、假山、树枝、犄角旮旯还有许多五颜六色大小各异形状不同的鸟屎,无时无刻不在挥散着令人作呕的臭气。
整个王府房屋的屋顶大概有三成的瓦被鸟群从高空中丢下的小石子砸裂,如今被大雪覆盖着看不出来,等着雪融之后必须要全部换掉,否则刮起大风碎瓦掉下来会砸伤人。
在王府里面住着的人都蹙着眉头,心里头仍被鸟群来袭时引起的巨大恐惧笼罩,已到了草木皆兵的地位,只要听着有鸟叫,立刻吓得像是有鬼出现立刻蹿回屋砰得一声把门死死关上。
燃着十六盏灯光线明亮如同白昼的偏厅一侧,铺着奢侈虎皮的紫檀香木贵妃躺椅上躺着如同往日穿着打扮极为贵气、妆容一丝不苟的何玉兰。
十几年前亮王妃病逝,何玉兰这个世子夫人终于多年的媳妇熬成婆,成了王府的当家主母。
为了让当的王爷不改变主意将权利收回交给两个青年貌美的侧妃,何玉兰这个儿媳“贤惠”到让丈夫李自海每隔一季就花重金去给公公买一名容貌绝美的美妾回来侍候,没几回丈夫便开始买了两个,让她公公选一个,剩下的美其名曰给她当奴婢,其实是收进后院。
如今王府里头美女如云,七十六岁的李显亮老王爷来自天下各国的美妾共有五十三位,庶子、庶女十七个,五十九岁的李自海世子房里的美妾有二十四位,庶子、庶女三十五个。
皇帝拨给王府的银钱不少,只是李显亮王府主子实在太多,太后、何家给的五百万两银票全部挥霍一空,太子的那十几万两银票杯水车薪,府里光靠着给文武百官广发帖子明目张胆收礼已不能支撑现有的繁华,竟是到偷偷卖掉御赐古董珍宝的地步,外人瞧着何玉兰风光无限,其实她这个奢侈惯的主母当得极难极累。
昨个何玉兰心情烦燥,叫总管活活生打死了两名扫鸟屎偷懒的奴仆,府里的下人都惧怕她无比。躺椅前冰凉的地上跪着一名大眼肤白的年青奴婢满头大汗谨慎入微的给何玉兰剪着指甲。
不远处紫檀香木镂空雕兽座椅上坐着同样是身着名贵缂织头戴玉如意步摇妆容精致腰板笔直的欧阳红。
李笑穿着鲜艳的黄袄蓝裤,梳着双丫鬟,戴着镶着金刚石的黄金钗,打扮丝毫不比宫里的公主差,站在欧阳身侧嘴唇紧抿,脸色苍白。
何玉兰瞟了一眼目光恭敬的嫡长媳欧阳红,府里出了这么大的事,她仍能按着老规矩早晚来请安,这一点上是比其他儿媳强些,只是她太j太阴毒,这些年死在她手里头的妾、奴婢及她们胎中未成形的婴孩,少说也有两位数,这还不算她让奴仆打着王府的旗号在外面招摇害死的人,最近她常讲一些儿子弑父谋取财产的故事来试探口风,
虽然何玉兰不止一次萌发这个念头,但是她这么一提,就不能去做了,怕被她抓住把柄夺取主母的位置。
何玉兰长叹一声,发愁明个生日宴还会人来吗,就是来了能送多少礼,刨去摆酒宴的银钱还能赚多少,够不够王府一旬的开销。眼下已快年底了,过年又要用去许多银钱,有什么法子能赚到大钱。
屋子里的气氛沉闷抑郁之极,欧阳红却无半丝的不耐,一直坐到何玉兰挥手让她离去,这才领着李笑走了。
空气里恶臭的气味熏得母女俩直反胃,步子比平素快了许多,在飞雪中如同小跑般走了一阵子,终于到了自家住的院子,进了屋均是长长出口气。
欧阳红抚摸李笑的头发,温声道:“你这两日怎么了,脸色这么差,娘记得你的葵水几天前刚完。”
李笑突然间失声哭起来,抱着欧阳红,抽泣道:“娘,我办了一件大错事,怕是会给府里引来大灾祸,怎么办啊?”
欧阳红立刻屏退左右奴婢,耐心问道:“你做了什么?”她对别人心狠毒辣,但虎毒不食子,对亲生的儿女是极好。
李笑低着头恐慌的讲着,原来前日她自作主张叫贴身奴婢拦住派往郊外送请帖的李通,将何玉兰请福乐庄何七雪的贴子要下,让李通按着她教的嚣张狂妄之极的话去捎个口信。没过几个时辰西市出事、四府被鸟群攻击,她陷入极度恐惧。她想着能不能让欧阳红出手除掉李通杀人灭口,这样明日若出了事,不会找上她。
“你向娘坦白,还算未一错到底。你要记住,无论何时,娘都是你的依靠。娘自认比这府里的人都聪慧,再大的难事都能帮你解了。你跟娘好好学着。”欧阳红脸色阴晴不定,安抚着李笑让她坐在一边,沉思片刻便叫来总管,道:“我有个闺中姐妹在洛阳,前些日子来信得了个大胖嫡孙,明日一早你派四个机灵聪明可靠的下人将礼物送过去,不得有误。”
总管问道:“大少夫人,您看我派李通带着三人去可好?”
欧阳红点点头,道:“前年便是李通替我去苏州跑得腿,他是你调教出来的人,自是不差,那就辛苦他了。”
总管退下后,李笑崇拜的望着欧阳红,道:“娘您真是太聪明了。”
欧阳红道:“若是我今晚用个借口杀掉李通,那就是掩耳盗铃。你也瞧见了,刚才是总管提的李通,我可没有说。”又低声道:“明日的酒宴湘雪郡主、谢玲珑会不会来还难说。我倒是希望她们能来,最好还能引着脾气易怒的李静到咱们王府。”
李笑纳闷道:“为何?”
欧阳红用极低的声音道:“李静来了必会为湘雪郡主、谢玲珑打抱不平,大骂你奶奶不懂礼连个请贴都没有,到时我会让你奶奶请来你曾爷爷出面。李静跟你曾爷爷有仇,李静若是一不小心打死了你曾爷爷,那你爷爷就能继承王位,你爹爹能当上世子。明日在你看来是一场祸事,在我看来却是天赐良机!”
李笑一听立刻激动起来,道:“爹若是当上世子,那您就是世子夫人。可是听说静公主是个老太婆,怎么能打死身体康健的曾爷爷呢?”转念立刻明白过来,道:“娘真是妙计。明日只要静公主出手,无论下手轻重,曾爷爷的结局都会是死。到时静公主成了杀人凶手,陛下为了安抚咱们,定会赶紧让爷爷继承王位,爹爹也就能顺利当上世子。咱们再跟静公主闹一闹,说不定爷爷还能有封地,咱们却了外地,来钱的路子那可太多了,比在长安富贵有权势许多倍。”
欧阳红心道:这个位置我等了许多年,我过了明年就是三十三岁。淡淡一笑道:“我现在祈求李静能来。若是事情能成,笑娘你前日做的事反是好的。”
李笑丝毫未觉得欧阳红借着李静害死曾爷爷李显亮是大逆不道之事,无比兴奋的点点头道:“娘真是女中诸葛!”
“笑娘,你也不小了,若是你爹当上世子,咱们家去了外地,娘给你找个有权有势容貌俊还在意你的好郎君。”
李笑低着头,脑海里浮现唐雨的俊脸,想着李显亮死后,她爹当上世子,爷爷再死了,她爹当上王爷,她就是的皇室县主,比几大世家的嫡女身份都要尊贵,唐雨总该对她高看一眼。
------题外话------
继续要月票!多谢!
第二卷 窈窕玉女 48 亮王府败落前兆 李静质问何玉兰
雪落了一夜,次日黎明前方停,长安城白雪成灾,各家各户门前积雪竟有三尺厚。
太阳撕破云层露出圆圆的脸,灿烂阳光照耀大地,热量全部被融化的冰雪吸收,天气冷得出奇,水珠落在地面立刻结成冰珠,赶去学堂的孩童流着的鼻涕很快就会结冻,昔日喧闹的街坊角落蜷曲着冻死的流浪猫狗,卖吃食的小贩用被窝裹着胡饼站在路边蹦跳着让身子暖和些。
满世界的白雪人看久了眼会花,都说瑞雪兆丰年,只是这雪下得早了,大的成了灾就不喜庆,光是扫雪铲冰就让人烦恼头痛。
亮王王府的下人愁眉苦脸扫着雪干着活埋怨着雪大天冷活多太累。
总管刚才在世子夫人何玉兰那里因为天冷手炉不够使的小事挨了一顿臭骂,阴着脸叫来两个奴仆,让他们到帐上支钱立刻去买手炉,特意嘱咐道:“就买三分银子的那种。”
总管对于府里帐上的银钱清楚的很,这才中旬就已经将一个月的用额全部支出去了。
天这么冷,王府几百个主子冬季的新衣还未做,光这一项便是几万两银钱,日常吃用每日紧着点也需两千两银子,宗室皇亲之间往来人情费一个月也要近四、五千两银钱,这么粗算一下这个月就要十几万两,还不算天冷各屋烧炭钱、几百个主子一千多奴仆的月钱。
王府如今穷得连一万两银票也拿不来,若不是已经这幅穷光景,何玉兰不会去打明王干女儿谢玲珑开得福临门的主意,结果偷鸡不成反蚀把米,王府的脸被丢尽不说,被鸟群袭击,还被明王敲诈五万四千两银子,弄得没有银票支付,只能将一件价值十万两先先帝赐的古董长颈美人瓶相抵。
总管瞧见何玉兰跟前的二等奴婢绿琴快步小跑过来,一阵紧张,道:“大夫人有可吩咐?”
绿琴左脸五个醒目的红手指印,眼睛红肿,显然是刚被何玉兰打了哭过,强颜欢笑道:“总管,主子叫你派人去宗室各府催请,务必将亲戚朋友们都请来。”
总管眉头紧蹙,贴子都已经提前三、五天送过去了,哪有一请再催的道理,人家不想来,就算去催也无用,反而让外边人听到了笑话,只是何玉兰是主母,他必须得听着她的,道:“我按大夫人说的去做,你回去复命吧。”
一会儿,绿琴气喘吁吁跑来,道:“总管,主子嫌府里气味不好,叫你派人去买些香味浓郁的脂粉四处洒洒遮住腥臭味。”
总管长叹一声,要是脂粉能遮住他早就用了,还是不得不派几个奴仆去西市买几十斤廉价的香粉,往臭味重的地方洒。
又过了一会儿,绿琴上气不接下气跑至,道:“总管,主子说酒宴的菜式还是不能少了,就跟往年一样,九道凉菜、三十九道热菜、十九道主食,干鲍鱼、干对虾、发菜、黄河金鲤、东北熊掌,这五样是一定要有的!”
总管瞪眼急道:“前个大夫人就订好只做十九道菜,食材都是她选的,怎么又改变主意。这大雪天的,叫我去哪里给变出那么多食材?如今谁在大夫人跟前呢,怎么不劝劝?我就是活神仙也变不出来这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