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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学士第83部分阅读

商人气派都推开众人走上前来。也亮出一张一万两的钱票:“孙大人,你的丝绸我都要了。我还有另外一个优惠条件,今后。我商号所经营的生丝都不发江南了。却给你。”泽州种桑养蚕本就有好几百年的历史,是山西最大的蚕丝生产基地。可因为山西没有仿织作坊,本地也消化不了那么多蚕丝。所以,山西一地的生丝都要运去南京。

    见他横插一权子。方才那个商人气得鼻子都歪了,大叫:“你这吓。老西儿说得倒好,你的生丝卖去江南,千里迢迢,直接送房山来,也节省了好大一笔路费。你得了便宜还卖乖,却来说废话

    二人一言不合,立即吵了起来。

    他俩这一吵,倒便宜了其他丝绸商号,立即有十来个商号的掌柜赔笑着涌了上来,纷纷朝孙淡拱手:“孙大老爷,看你手头这么多织个月的产量应该已经能同南京、杭州、苏州三个织早局等同,分我们一点又如何?”

    那肯急得哇哇大叫:“孙大人。你可是答应了我的。上帝在天上看着呢。你们东方人做生意不依规矩来,没有秩序。”

    织造局火暴的抢购场面让房山所有的乡伸都面面相觑,心中都计算开来。这一算,立即得出一个惊人的数字。就拿刚才这匹丝绸来看。扣除原料和人工,起码能看到七两的利润。一个月生产一万匹,那就是七十万两。可看织造局面产量,怎么可能才一万匹。应该还要翻上几番才对。

    天文数字的冲击让所有人口水都流了出来,心脏也不可遏制地跳动着。如果,如果这咋,家织造局是我的就好了”

    孙淡见场面实在有些乱,连忙抬起双手朝下一压:“大家安静,安静,听我把话说完。”

    “对,听孙大老爷的,孙大老爷自有安排,大家伙也不要急。总归少不了我们的好处

    “是啊,我们都是大老爷从老远的地方传来的,他老人家断不会让我等空手而回

    郭扑和木守礼软软地靠在墙上,他们已经知道,眼前这热闹的场景已经同自己没有任何关系了乙他们突然感觉,自己呆在这里,就像两个戏子。只可惜,只不过是跑龙套的角色,自从进屋以来,就没有人看过他们一眼。

    他们俩一个是房山县承,一个是第一豪伸啊!

    闹了半天,总算安静下来。

    孙淡见终于没人说话了,这才一笑:“既然大家都想买我这里的丝绸。可卖给谁,不卖给谁,卖多还是卖少,我可说不好。怕就怕我随口得了好处的人自然是欢天喜地。可没拿到丝绸的人,却要怪我孙淡了。这种事情,我孙淡可是不干的

    大家都轻声笑起来

    就有人道:“孙大人,你来安排吧,我们不怪你

    “对,孙大人你就说话吧

    孙淡摆摆头:“我之所以搞这个织造局,出发点不过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个人并不想捞到什么好处。而且,大家以前也是在南京和苏、杭转过得,知道官府管理制造局的衙门作风。那是相当地不好打交道。”

    众人听孙淡议论江南的三个织造局,都不敢答腔。

    孙淡接着道:“要想将房山织造局的生意做大,要想提高房山百姓的生活水平,这个织造局若弄成彻底的官办,我觉得断不可行。官府在其中只扮演一个协调者的角色,说白了,只负责收税

    众人见孙淡说得直白,继续小声地笑。

    可是,还有人不解地问:“大人,那么,我们定货供货究竟找谁呀。如果是大人你自己做这个老板,缘何你刚才又说做不了这咋,主?。

    “是啊。还请大人明汞

    孙淡悠悠地说:“这得问织造局面董事会了,我准备将织造局拆成十几股。让所有股东都进入董事会。织造局大小事务都有董事会的董事们商量解决

    “啊,织造局要出售股份?。众商人眼睛都绿了,纷纷大叫:“我们也要参股,大人,说吧,要多少银子?。

    织造局每月所能产生的利润究竟是多少,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算出来。而且,正如孙淡才才所说,这个织造口二二不参与管理,自然不会发生入江南几个织造局中的以甘在其中大量克扣,以至于使得织造局的商人去一个破产一个的局面。再说了,凡事都由董毒们自己说了算。事情也在可以控制的范围之内。

    见外来的商人们如此热心,房山的乡仲们同时回过神来,也大叫道:“孙大人,你以前可是说过让我们房山人参股的,怎么可能卖股份给外乡人。”

    “他娘的,你们这几咋,外地人,什么身份,什么功名,也来同我们争。”就有几个性急的房山乡仲不顾体面地喝骂起来。

    孙淡这才扬声道:“对对对。本官弄这个织造局本就是为房山百姓谋福利的,外地来的各位老板,孙淡在这里只好说声对不起了。今天,本官就在这里现场发售股份,现场成立董事会,你们要想购买我们的丝绸,可向董事局提出申请。然后由董事局分派配额。谢谢,谢谢了!”

    “好,好,真是孙青天啊!”况秀才首先喝彩起来:“大人,况某不才,愿意认购织造局一成股份。不够的部分,愿意用土地做抵押。”

    “真是青天大老爷啊,我也人购一成。愿以土地做抵押。”

    孙淡心中欢喜,忙朝史万全递过去一个眼色,史万全一拍巴掌,就有两个伙计抬着一口箱子走上前来。一翻盖子,里面是一叠叠整齐码放的钱票:“各位房山的父老乡亲,没现钱不要紧,我山西会馆已经准备了六十万两白银,要想借贷的吱一声就是了。通忙碌,眼看着天就要发白,房山织造局的股份总算卖完了,董事会也成立了。

    孙淡弄了这么多台织机回来,又是灵地,又是建厂房。手上那十来万两银子早折腾光了,如今的他穷得还真是可以,弄这个商品交流会和董事局成立大会的钱还是从枝娘那里借来的。可以说,如果不卖出股份。他孙淡就已经破产了。

    可通过刚才这一番鼓捣,他卖出去了百分之七十的股份,自己手头只保留了三成。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最大的股东,当之无愧的董事长

    卖出去的那七成股份当然不可能便宜,到全部变卖出去后,孙淡除了收回了那十万两本钱外,再扣除必要的流动资金,尽赚了三十万两。

    “资本运作果然是一件赚前的生意啊,比做实业强多了。”孙淡不禁感慨。

    这个时候,已经恢复正常的郭扑已经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巨大的错误。心头一阵阵滴血。他虎着一张脸走到新成立的董事会的董事们面前,恶狠狠地说:“我是房山最大的乡神,德高望重,我也不缺银子。这个织造局我要占三成的股份。你们分一点给我。”

    郭扑的不要脸使得众人都是一阵愕然。

    孙淡冷笑着看着郭扑:“郭大人也有兴趣啊,你不是极力反对我这个织造局吗?想当初。你下手撕我请柬的时候。你搬出郭勋来压我的时候可想到有今天,怎么,见到银子,眼睛红了。不过,我孙淡做人可是很念旧的。你郭大人敬我一分,我孙淡自然还你一丈。对不起这个董事会没你的份。不但没你的份,对了,本官听说郭大人在城中弄了个妓院,还打算开个赌馆。你也是读书人,做个地方官的。如此伤风败俗的行当你也做得出来?本官已经决定了,从即日起,对城中的妓院和赌场征收特别税,每家每月征收一百两。”

    “你!”郭勋怒啸一声:“孙淡,你这个织造局要想在房山生发。没我郭某人,我叫你开不下去。”他下意识地一捏拳头,疼得眼泪又迸了出来。

    受到郭扑的威胁。也知道他的厉害,董事局的几个人都脸上变色,如况秀才等人都是一脸敌意地看着他

    无形中,房山乡仲已经统统将郭勋孤立了,变成孙淡的铁心豆瓣。

    孙淡嘴角挂着笑意:“那么小你我就来日方长好了。”

    郭扑抹了抹眼泪,朝木守礼看了一眼。

    木守礼回意走了上来,拉着架势,道:“我是本县现承,房山织造局的本应该有我一个位置。我也不入股。就挂一个名字。刚才孙大人不是说了吗,织造局中的大小事务,官府只起到一个协调和收税的作用。本县承分管地方民政。从即日起就来织造局公干。天天同你们协调。然后征税。”

    到这里,他得意地看了孙淡一眼:“孙大人,你看这样可好?”木守礼心中得意。只要进了董事局,以自己的心计和官威。自然是想怎么着就怎么着,孙淡,你就一边玩去吧。

    孙淡皱起了眉头,心中也是恼火:“这两个该死的家伙,你们自己找死,就别怪我孙淡无情了。”他朝毕云看了一眼。

    毕云点点头。

    第五卷 五荤伐性 第三百零九章 你们抽时间到保大坊来一趟吧

    :三凡经知道孙淡发了狠,他众次微服来房山本有秘密挫滞,原本也不想惹人注意。b可刚才郭扑和木守礼实在可恶,若不教教他们,还真当我毕云是软蛋,没得招京城官场上的人笑话。如此一来,东厂威严何在,他毕公公威严何在?

    太监们因为身有残疾,大多心理不太正常,一个个都是心胸狭窄之人。在宫中那种充满阴谋诡计的地方,弱肉强食,以牙还牙乃是生存的法则。毕云少年时虽然师从大学士李东阳,读了多年圣贤书,也养了一些浩然之气。可后来命运坎坷,胸中那口怪戾之气始终化解不开。今天若不整死这两个夯货,老毕会不开心一个月的。孙淡这个心思正中了毕云下怀,他这次来房山也没带东厂的番子,找不到帮手,正懊恼间突然发现了韩月,不觉眼睛一亮。东厂北衙职能重复,这小子不正是个可用之人吗?

    毕云朝韩月招了招手,韩月见自己被东厂的大头目留心上了,脖子后的寒毛竖了起来。

    硬着头皮,畏惧地走过去:“宫先生。”

    毕云:“你随我出去,咱家有用你之处。”

    韩月乖乖道:“宫先生要用小人,自是小人的福气,敢不从命。”

    那边,孙淡见毕云安排好了一切,也知道不能当着众人的面将郭扑和木守礼拿下,若惊了客商,影响了织造局的生意可就麻烦了。而且,他也不想让看知道毕云的身份。再说,为了安股东和商贾之心孙淡也有意淡化织造局的官方色彩。这年头,官方的代名词是贪污、腐化和巧取豪夺,一桩生意要想做得久,就得去官府化。

    于是,孙淡咳嗽一声,大声道:“既然董事会已经成立,而各位客商有等着分配丝绸份额,我决定先同董事们开个董事会,合计一下。各位远方来的客人,且到处我织造局的情形。”

    “好,先看看孙大人弄回来的织机。”众商贾也想考察一下织造局的生产能力,纷纷拱手散开,朝各大车间走去。

    孙淡也不再多说话,径直带着况秀才等一众房山豪伸,新任的织造局古董朝大厅堂走去。

    耸然,走的时候也没招呼木守礼和郭扑二人。

    可郭扑和木守礼二人刚才已经看到了织造局面的偌大利益,如何肯放手。一想到若做了织造局的股东,每月什么都不需要做,就要白花花的银子流水一样落到手中,他们眼睛都红了。

    二人相互递了一个眼色,快步走到大厅堂的门口,将大门堵上。

    郭扑举起完好的左手一拦,大声道:“要想开你们这个狗屁什么会,没我郭某人在,你们就别想开成。废话少说,你们一股多少钱,我老郭有的是银子,只要你们点一下头,我二话不说就扔出来。”

    一个乡伸走到最前面,见郭扑突然拦在自己面前,心中有些惧怕,“郭大人,孙大人刚才不是说过了吗,不让你参股。”

    “呸,放屁,我郭扑是不是房山人。”

    “那自然是的。”

    “那我就有权力做古董,废话少说,你们一人让一成股份给我,这事就这么定了。”郭扑大声咆哮:“孙淡不给我股份,你们都是死人吗?前几天我们怎么说的?不是说话联手对付孙淡吗,怎么一转眼你们就变脸了,就被孙某人的银子都蒙住了眼睛?平日间,尔等也没少得我郭扑的好处,如今只几匹绸缎就让你们翻脸了,都他娘是白眼狼。”

    郭扑这话激怒了况秀才,况秀才是房山乡伸中最年轻的一个。正因为年轻,也比普通人胆子大,却不害怕郭扑。上前道:“郭扑,你让我们分股份给你。是明眼人都知道,这织造局本就是一个睡着了就能赚钱的买卖,你这么做,不是要从我们手中抢钱吗?你且问问大家愿不愿意。别人怕你郭扑,我却不怕。”况秀才脑子灵活,孙淡的新政一出来,他就敏锐地察觉到其中的商地产上已经大赚了一笔。

    如今,又入股了织造局,受贿孙淡最大,内心之中已经把自己当成了孙大人的走狗。郭家虽然势大到让人畏惧的地步,可财帛动人心,人为财死,鸟为食亡。真金白银面前,天王老子都没得商量。

    见况秀才当出头鸟,众人都是一阵起哄,纷纷躲在黑暗处一阵大骂。

    这些房山乡伸都是有功名的人,至少也是秀才出身。多了多年书,同人讲起大道理来头头是道,子曰过去诗云过来,将郭扑谴责得头大如斗。

    在他们口中,郭扑完完全全变成了一头披着羊皮的狼,活脱脱的伪君子,现世的少正卯,必诛之的后快。

    也只要到这个时候,孙淡这才算是

    舆论一边到地倒向孙淡这一方,毕云佩服的看了孙淡一眼,心道:这个孙静远对人心的把握还真到了一个妙入毫端的地步。只不过。他这么做,将人性之中的恶利用到了及至,非圣人之道,也同他大名士的名头不合。

    可是,毕云本就是太监,世俗的善恶观念在他心中只当是放屁。正如前一段日子他碰到的一个叫什么方献夫的人说过:乞丐何曾有二妻,邻家焉有许多鸡。当时尚有周天子,何故纷纷说魏齐。

    可见圣人的所作所为,也有从权的时候。知行合一才是王道,为了一个良好的目标,采取什么手段并不怎么重要。

    孙淡这家伙难道看过王阳明的书?

    郭扑没想到大家如此万众一心。他本就不是一个口齿便给之人,遇到事情一味好强,一味硬来,什么时候遇到过这种需要舌战群儒的场合。顿时被气的一佛出窍二佛升天。回了骂几句,嗓子突然到了,变得沙哑起来。

    到最后,脸眼红了,额头上才青筋也迸出来了。

    木守礼见郭扑实在压不住场面,咳嗽一声走上前去,威严地扫视众人一眼。

    官毕竟是官,在官本位的古代,官家的权威是现代人无法想象的。

    众人见木大人粉墨登场,都噤若寒蝉,同时闭上了嘴巴。

    孙淡他们可以不怕,怎么说孙淡来房山之后不管是税改还是清丈土地,都是躲在幕后出阴招,整一个蔫坏。可这个木守礼做人做事。在以前都比较高调,整治起人来也颇有一手。想起他以前对付不听话的普通百姓的手段,众人心中有些畏惧。

    木守礼走到大家面前句地说:“凡事都得讲个道理。网才孙大人也说了,这个织造局是他为房山百姓谋的福利,里面的股东必须是房山本地人。我且问你们,郭扑是不是房山人,能不能进董事会?。他狠狠地看了孙淡一眼:“这个问题,孙大人应该做出解释。于礼于法,我和郭扑都要进这个织造局

    孙淡又向毕云看了一眼。毕云点点头,示意已经准备妥当。

    孙淡这才轻轻道:“木大人,郭大人,你们若是想进董事会,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众人听孙淡松口,都同时看了过来。心中却有些不满,看起来,孙小淡是被木守礼和郭扑给镇住了。若这二人要进织造局,那木县承虽然不占股份,可将来也不知道要从中黑多少钱。至于郭扑,他要的股份肯定不可能从孙淡手中分。最后的结果,必定是其他股东的利益受损失。可人家是董事长。又是知县大老爷,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啊!

    郭扑以为孙淡服了软,得意地狂笑起来:“算你识相。”

    木守礼没想到孙淡就这么轻易就范,愣了愣,问:“不过什么?。

    孙淡淡然道:“此地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到耳房商议吧说完。率先去了耳房。

    “好,走,谁怕谁?”郭扑趾高气扬地朝耳房走去。

    木守礼心中虽有些疑惑。还是跟着进了屋。

    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