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近藤仪三郎对影佐一男提出“先与奈良子确定恋人关系”的要求以后,影佐一男只顾想“金缕玉衣”的心思,一时没有反对。近藤仪三郎认为一直不拢边的影佐一男不反对就是默认了!于是满心欢喜,遂决定过几天摆酒请客,宣布影佐一男与奈良子正式成为恋人。
公元一九四五年五月一日,近藤仪三郎在宪兵团大摆筵席,广请宾朋。酒宴上,近藤仪三郎向各位来宾宣布:他的爱女奈良子与影佐一男正式结成恋人关系。但他又“擅自”加了一句话——在不久的时间内,他的爱女奈良子将与影佐一男举行婚礼。
影佐一男听了这话虽然有些不快,但近藤仪三郎已经把话说出去了,总不能“声明作废”吧,也就只好“听之任之”了。
影佐一男与奈良子正式结成恋人关系,情况就大不一样了——近藤仪三郎既是他的上司,又是他的准岳父;而奈良子也就是他的准媳妇——她可以随时随地的到影佐一男的房间里来,也可以随时随地的把影佐一男拉到她的房间里去。他们之间的接触频繁了,但感情并没有加深——对奈良子并不满意的影佐一男总是不冷不热的。为此,奈良子心里有些不快,有些不踏实,甚至还有一点“春冰爱情”的隐忧。
一日,一直对奈良子不大热情的影佐一男突然主动来到奈良子的房间,受宠若惊的奈良子像离弦之箭一样的冲上前去,抱住影佐一男就是一顿热吻。
影佐一男让奈良子过了一把瘾以后,便拉着奈良子坐到沙发上开始实施他的“索宝计划”。
“奈良子!你可记得你父亲曾经说过:只要我们结成伉俪,他就把那件‘金缕玉衣’送给我们作为贺礼,作为镇府之宝的话?”
“记得呀!可我们现在还没有结成伉俪呢!你倒忙着要‘金缕玉衣’呀?”直肠子的奈良子不知影佐一男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便实情直说的问道。
“我也不是忙着要那件‘金缕玉衣’,我是想把那件‘金缕玉衣’早点拿来,放在你这里,作为你我结成恋人关系的纪念信物。”
“噢!原来你是这个意思呀!行!那我明天跟爸爸说一下,把那件‘金缕玉衣’拿来就是了!”奈良子听说影佐一男要“金缕玉衣”是作为两人结成恋人关系的纪念信物,心中一喜,因此也就爽朗地答应了。
“不急!不急!我只是顺便说说而已,随便什么时候都可以的。”影佐一男欲擒故纵,心里急,嘴上却说不急。
“我明天一定跟爸爸说,让他把那件‘金缕玉衣’拿来。”影佐一男的话对于奈良子来说犹如圣旨,她怎敢怠慢?
第二天早上,奈良子就与近藤仪三郎谈及这件事儿。
“爸爸!您的那件‘金缕玉衣’呢?”
“你问它做什么?”
“影佐君说让我把那件‘金缕玉衣’拿来放在我房间里,作为我们确定恋人关系的信物。”没有心计的奈良子直道其详。
“作为确定恋人关系的信物?我不是说好等你们结成伉俪,就把那件‘金缕玉衣’送给你们作为贺礼,作为镇府之宝的吗?怎么现在就要了?”近藤仪三郎心想,这个影佐一男原来对件“金缕玉衣”不屑一顾,后来却表示出极大的兴趣,再后来又发生了盗宝事件,现在又迫不及待的要“金缕玉衣”,这究竟是为什么呢?
再说,我那件“金缕玉衣”价值可不菲呀!上次为了要让影佐一男接受奈良子,已经脱口说出:以后他和奈良子结成伉俪,就把那幅山水画送给他们作为贺礼,作为镇府之宝。现在他们才刚刚确定恋人关系,怎么就要这件“金缕玉衣”呢?若是影佐一男心存叵测,我那稀世珍宝岂不……
“爸爸!现在我已经跟他结成恋人关系,用您的话说,在不久的时间内就要与他结成夫妻;这也就是早几天迟几天的事儿,您难道就舍不得吗?”奈良子认为,就是一些玉片编结起来的衣裳,爸爸竟然还舍不得,真是不知轻重了!
“哎……我的宝贝女儿呀!你可知道这件‘金缕玉衣’的价值吗?它的价值可比这幢大楼还要贵呢!”
“哎呀!就那么一堆玉片,就比这么豪华的一幢大楼还值钱呀?”奈良子听父亲这么一说,不禁大吃一惊;但随即又冷静下来:
“爸爸!不管这‘金缕玉衣’有多值钱,您既然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说话就要算数,不然就像中国人说的什么‘失言而胖’了!”
“不叫失言而胖,是叫食言而肥。但我并没有食言呀!倒是他影佐一男提前向我要宝了,这又怎能怪我呢?”
“这早几天,迟几天又怎么样?反正我迟早都是他的人,反正您迟早总要把那件‘金缕玉衣’给他的,又何必这样伸伸缩缩的惹他不欢喜呢?”
“哎呀!中国人有句熟语叫做‘订了亲,换了心。’我们的宝贝女儿才与影佐一男确定了恋人关系就这么帮着他,而不帮我了!”近藤仪三郎亦真亦假地说。
“我也不是帮着影佐一男,只不过是实话实说而已,既然这是迟早的事,您就早点把那件‘金缕玉衣’拿出来吧!再说,影佐君也说了,把那件‘金缕玉衣’放在我的房里,他又不要,您又何必如此拘泥墨守呢?”
“把那件‘金缕玉衣’放在你的房里?那好吧,一切就就依了我的女儿。”近藤仪三郎听奈良子说把“金缕玉衣”放在她的房间里,心里稍安了一点。而且他心想:舍不得孩子套不到狼!舍不得玉衣套不到婿郎!千万不能为了这件迟早要办的事,而坏了女儿的终身大事。
近藤仪三郎打开榻榻米顶端的档板,小心翼翼的从空档里把装着“金缕玉衣”的皮袋拿了出来;又再三叮嘱一番,才慎慎重重地把“金缕玉衣”交给女儿奈良子。
“爸爸!您不是把这件‘金缕玉衣’放在办公室保险橱里边的吗?怎么又在这榻榻米里边了?”
“哎……”近藤仪三郎嗫嚅一番,想把事情原委说出,却又赶紧换了口气说:“我这也是为了更安全起见呀!”——近藤仪三郎始终没有把有人夤夜偷盗“金缕玉衣”,还杀死了一个值班宪兵;以及他怀疑是影佐一男所为的话说出来——这一是怕奈良子口齿不紧,一不小心在影佐一男面前说漏了嘴,两人要闹矛盾。
二是一旦让奈良子知道此事,那影佐一男在奈良子心中的完美形象就有所贬损,女儿的“幸福度”就会降低。
三是这事仅仅是怀疑、揣度而已,并无什么真凭实据;自己是个上司、长辈,岂能不负责任的轻易说出此事?要是影佐一男因此事闹出意见来,我如何解释?弄得不好还下不了台——因此近藤仪三郎只能把这个想法深藏在自己的肚子里,一直没有跟任何人说起过——影佐一男曾经“做过盗宝贼”的事儿也就只有天知地知、近藤仪三郎和影佐一男自己知道了。
且说奈良子接过“金缕玉衣”,就径直来到影佐一男的办公室,把“金缕玉衣”拿给影佐一男看。为了迷惑奈良子,影佐一男故意装得漫不经心的瞟了一眼,就让奈良子赶紧把“金缕玉衣”拿到她自己的房间里小心收藏好。
“金缕玉衣”交给宝贝女儿了,近藤仪三郎心里总觉得不大踏实。第二天又找来编结工在奈良子的房间里编结了一方新榻榻米;并亲手把装有“金缕玉衣”的皮袋放在榻榻米顶端的空档里,这才稍觉心安。
后来,近藤仪三郎又多次询问奈良子那件“金缕玉衣”有没有人动过?影佐一男有没有向她提及、有没有向她索要那件“金缕玉衣”。奈良子都说那件“金缕玉衣”在她榻榻米里好好地躺着,影佐一男提也没有提,看也没有看过的话以后,近藤仪三郎才渐渐地放下心来!
大概过了一个多月,影佐一男估计近藤仪三郎和奈良子对“金缕玉衣”都有所松懈了!他便来到龙府告之龙在天,他已设法将“金缕玉衣”弄到奈良子房间榻榻米里,想请邱锋寒探长来一起共商如何把“金缕玉衣”弄出来的具体方案。
龙爷闻听影佐一男之言,大喜过望,一再表示感激。并立即打电话给邱锋寒探长,请他迅速到龙府来一趟。
邱锋寒接到龙在天的电话,立即驱车赶来,与影佐一男及龙爷共同商榷行动方案。
我地下党江州负责人邱锋寒同志认为,要想夺回“金缕玉衣”,必须得到丹江抗日游击支队的武装支持,方能稳ca胜券——因此三人商量决定:由邱锋寒负责与丹江抗日游击支队联系,具体行动方案敲定后,再通知影佐一男和龙在天。
因为龙在天是乙酉年七月初八过七十大寿,因而龙爷想在过生日前,把“金缕玉衣”夺回来。所以龙在天向邱锋寒探长请求,是否在与丹江抗日游击支队研究行动方案时,能把行动日期定在七月初八之前。邱锋寒探长表示可以考虑。
商榷初定,邱锋寒探长立即赶到丹江抗日游击支队,与支队长徐迈、指导员贲腾一起研究武装配合影佐一男弄出“金缕玉衣”的具体作战方案。
支队长徐迈早就要教训作恶多端的日本鬼子,他再三询问邱锋寒“影佐一男会不会有假”,并得到邱锋寒“影佐一男受龙在天救命之恩,一心想着报答;而且他也一直痛恨这场非正义战争,应该不会有假。”的肯定后,徐迈支队长毅然决定:支队官兵全体出动,采取霹雳手段,夜袭日本宪兵团和日本驻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