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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邱锋寒初会三郎

间洒下些许微弱的光亮,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多少温暖;广袤的天宇间阴霾密布、昏暗沉沉。

    地下,那些长着长辫子的电车就像一只只甲壳虫,在地上慢慢地爬行。大概人们都被这些甲壳虫吞噬了,街道上冷冷清清,行人稀疏,市况萧条。只有那散发着靡靡之音的“迷尔斯舞厅”有点生气——它就像一座翻水闸,张着大口,整天吞吐着那些麻木的、骚狂的各种人士。

    哎……“国破山河在,城春草木深。”祖国的大好河山屡遭战乱,满目疮痍,这些人还麻木不仁、醉生梦死。悲哉!悲哉!

    下班了!刚才还在哀叹时局混乱和他人麻木的邱锋寒探长也想去一趟“迷尔斯舞厅”。但他不是去作乐——他要去会一会劫宝杀人的日本宪兵大佐近藤仪三郎,摸摸这个人的情况。

    在江州的其他地方,中国人与日本人是不平等的;好多的中国人见到日本鬼子都是厌而远之,畏而避之,甚至还有点头哈腰的。而在“迷尔斯舞厅”里,不管是中国人、日本人或是其他的外国人,似乎都是一样的平等,而且还好象很“和谐”。

    前些日子,“迷尔斯舞厅”来了一个绝色交际花水梅香;邱锋寒听说近藤仪三郎最近老是喜欢往“迷尔斯舞厅”跑,所以他今天才抽空前往。

    邱锋寒探长一进舞厅,就看到日本宪兵大佐近藤仪三郎正在与“舞蹈皇后”郭倩倩跳探戈。

    邱探长正在踌蹰逡巡之际,冰雪聪明的交际花水梅香来到邱锋寒的面前柔声说:

    “探长大人!我能请您跳个舞吗?”

    “你是……”邱锋寒一个激棱:我很少到这里来,这个我不认识的舞女怎么会认识我的呢?

    “哈哈!邱探长不要惊讶,我是刚来的水梅香呀!”

    “噢!你就是新来的交际花水梅香?不错!不错!真的是国色天香!”难怪她很快就知道我的身份,人家是交际花嘛!没有这一手,那就不是交际花了。

    邱锋寒就此与水梅香相识,并立即应邀与水梅香旋入舞池。

    近藤仪三郎今天也是特地来与交际花水梅香跳舞的,他与老舞伴郭倩倩草草跳了一曲探戈以后,便来到水梅香近前:

    “水小姐!我能请您跳个舞吗?”

    水梅香见是日本宪兵大佐近藤仪三郎,不敢怠慢;但又不敢得罪邱锋寒探长,她很为难地朝邱锋寒看着,那意思好象在问:“您同意让我跟他跳舞吗?”

    “你干什么你?你不看到她正在与我跳舞吗?”邱锋寒装着不认识近藤仪三郎的样子,对近藤仪三郎蔑视地大吼一声。

    “翘秀哭(对不起)!”近藤仪三郎躬身欠头的与邱锋寒打过招呼,随即又叽里哇拉的对水梅香说了一通日本话;邱锋寒也不大听得懂,可水梅香却听得频频点头;而且还在用日语跟近藤仪三郎对话;其中也向近藤仪三郎说明邱锋寒是个很有名气的探长。

    “邱探长!这位是日本宪兵团大佐近藤仪三郎,今天特地来看我的;他只想跟我跳一曲就回去。您能不能让一让?让我跟他跳一曲再跟您跳好不好?”水梅香跟近藤仪三郎对话以后,知道了近藤仪三郎今天的来意,便婉约地向邱锋寒探长说明情况。

    “不行!岂有此理!”邱锋寒一是憎恨日本人;二是心知日本人还有求于华探“维持社会治安”,因此不买这个帐。

    “你……”近藤仪三郎想发作未曾发作。

    “这……”水梅香想易人未敢易人。

    “砰!”一个日本宪兵见到一个中国人竟敢对他们的上司如此无礼,举手一枪,一颗子弹打在邱锋寒的两脚之间。

    枪声惊动了男女舞者,舞场上霎时一片大乱,人们纷纷逃窜;只有交际花水梅香哆哆嗦嗦地站在那里进退维谷。

    “砰!”邱锋寒见一个日本宪兵竟敢朝他这个探长开枪,不禁勃然大怒,也一举手,一枪把那个开枪的宪兵的帽子打了个穿透。

    “八格!八格!”近藤仪三郎手下的几个宪兵见状,一齐出枪对着邱锋寒。

    我地下党员邱锋寒大义凛然、毫无惧色,随即出手将手枪对准近藤仪三郎的脑袋。

    “你们谁敢动武,我一枪打死你们的头头。”邱锋寒探长威严地说。

    “……”宪兵们不敢造次。

    生姜还是老的辣。老ji巨猾、城府颇深的近藤仪三郎看到这个中国探长如此威武卓发,不但没有对邱锋寒探长怎么样,还连忙挥手制止手下的宪兵——他一时还不想与很有影响力的中国探长结怨——一场一触即发的火拼才化险为夷。

    “沙扬娜拉!”沮丧恼怒的近藤仪三郎用日语跟水梅香说了一声“再见!”便带着宪兵悻悻地离开了“迷尔斯舞厅”。

    “沙扬娜拉!”交际花水梅香也赶紧用日本话朝着近藤仪三郎的背影说了一声“再见!”——水梅香是出来混饭吃的,她还不敢得罪日本鬼子。

    “舞厅风波”在近藤仪三郎和邱锋寒探长的头脑中,都留下了难忘的印象。

    仅仅隔了两天,邱锋寒探长又来到“迷尔斯舞厅”——他这次二会近藤仪三郎,是要正式向近藤仪三郎提出“金缕玉衣”应该物归原主;和近藤仪三郎在“金三角”鹰嘴坝随意杀人的事儿——尽管是与虎谋皮,尽管是与虎谈经,邱锋寒也要试一试。

    “大佐阁下!你好!”邱锋寒探长等一曲终了,走到近藤仪三郎跟前,主动与近藤仪三郎打招呼——为了龙在天的“金缕玉衣”,他只好与近藤仪三郎“捐弃前嫌”,才好会晤交谈。

    “呃……你是大名鼎鼎的邱锋寒探长是吧。”近藤仪三郎记性还真不错,一下子就认出了邱锋寒。

    “在下正是!我今天想与大佐阁下聊个天,不知大佐肯不肯赏光。”

    “可以!可以!不知大探长有何见教?”看来这个近藤仪三郎是个中国通,还颇能说几句有“深度”的中国话。

    “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日前应人聘请,受理了一桩失窃案。经过多方调查了解,失物很可能在大佐阁下哪儿。”两人进入休息厅,邱锋寒转身把门关上,也不兜圈子,便直抒己意。

    “是什么人?丢了什么东西?怎么会与我扯上关系?”近藤仪三郎狡黠地问道。

    “大佐阁下!物主是我们江州医药巨头龙在天老爷,失物是价值连城的‘金缕玉衣’;但失窃时,此‘金缕玉衣’在‘天道堂’雪中豹那儿。前几天,我们江州的‘神偷’莫高科,从雪中豹哪儿将‘金缕玉衣’偷盗出来;可刚到‘金三角’鹰嘴坝时,就被人劫走了。”

    “那……那你知道那个什么‘金缕玉衣’被什么人劫走了?”近藤仪三郎装着完全不知的样子问道。

    “这个劫宝之人可能就是大佐手下的宪兵。”邱锋寒一针见血。

    “什么?这个劫宝之人是我的宪兵?你有没有搞错?”近藤仪三郎矢口否认。

    “对!这个劫宝之人很可能就是大佐手下的宪兵,我没有搞错。”

    “邱锋寒!你说话可要负责任呀!否则我……”近藤仪三郎想威胁邱锋寒。

    “大佐阁下稍安勿躁,我没有一定的证据是不敢在大佐面前随便说话的。”

    “证据?你有什么证据?”

    “大佐阁下!这两样东西,你大概不陌生吧?”邱锋寒拿出从那个死宪兵身上剪下的、留有残余剧毒的领口和白色短裤,摆放在近藤仪三郎的面前。

    “这是什么东西?这与我的宪兵有什么关系?”近藤仪三郎见了棺材还不掉泪。

    “这是藏有的衣领,这是白色短裤。大佐阁下不是在‘金三角’鹰嘴坝对老百姓说你的宪兵的衣领都被人偷剪了,白色短裤也被人偷走了吗?这就是你的宪兵身上的两样东西。”

    “邱探长不愧是做侦探工作的,太会推理,太会牵强了!你说说看,你的这个衣领和白色短裤与我的宪兵的衣领和白色短裤有什么联系?用你们中国人的话说,这是风马牛不相及的呀!根本就不是一码事嘛!”这个近藤仪三郎,简直就是一个无赖高手。

    “是吗?是风马牛不相及吗?这样吧!你把你的宪兵的衣领拿来验对一下,看颜色和豁口是否吻合。”

    “邱探长真会说笑,你明明知道我已经把那个宪兵的尸体运回日本了,你才出此下策,与我说这些没用的东西!”那个宪兵的尸体并没有运回日本,这只是近藤仪三郎ji诈狡辩而已。

    “那个宪兵的尸体真的运回日本了?这话您自己信吗?”邱锋寒毫不客气地反问道。

    “那个宪兵的尸体真的运回日本了!你难道连我说的话都怀疑?你真是……”近藤仪三郎有点恼羞成怒了。

    “如果堂堂日本宪兵大佐,硬是把话说成这个样子,那我们就无法继续说下去了。告辞!咱们后会有期!”邱锋寒见近藤仪三郎如此不地道,在一个探长面前都不说实话,在凿凿证据面前都硬着头皮不肯承认事实,那跟这种人就没有说话的意义了!也就没有必要再跟近藤仪三郎说什么“金缕玉衣”应该物归原主;和近藤仪三郎在“金三角”鹰嘴坝随意杀人,草菅人命的事儿了。因此邱锋寒拿起留有残余剧毒的领口和白色短裤,鄙夷地看了近藤仪三郎一眼,便悻悻而出,再另做打算。

    “不送!不送!邱探长慢走!”近藤仪三郎尴尬地起身开门;邱锋寒探长头也不回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