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姑娘先安心住下,日后少不得要请教姑娘。”
“恩。”她还有心,询问一下丁普郎的动向,却没好再去麻烦王小十。总归,以丁普郎的身手,也不需她太过担心。就连那位彭姑娘在内,他们都不是寻常人。
王小十安坐府中,等着张士诚的答复。两日后,沈万三亲自登门。原以为他会带来议和的消息,却终究是让王小十空欢喜了一场。
沈万三登门,并没有给王小十带来什么好消息。今日见他,这位沈公子的身上仿若都轻了二两肉,走路说不出的那么自在。他咧着嘴笑,迎他进门的方孝孺,一路上也没瞧出他嘴角的苦涩意味,还以为沈万三遇到了什么喜事。
“万三哥,今天可是有喜啊?”
“同喜、同喜。等到大侄子成亲的时候,可别忘了请我喝一杯喜酒啊。到时,我一定亲上应天府贺喜。”话里话外,似乎都憋着火气。当着众人的面不好询问,王小十就将他迎进了屋子里。
王小十道:“怎么?可是出了什么事?”
“张士诚此人,难成大器。”沈万三道。“昨日我将你我商议的结果告诉了张士诚。原本想着,军饷剪去了一半,他总该会高兴的点头才是。却不想,他竟还在犹豫。”
张士诚有什么好犹豫的?形势如此,还容得他去犹豫?
在议和之事上,张士诚反复犹豫过数次。起初,他压根看不起朱元璋,自然不会和他议和。而常州兵败,他大有议和之意,却碍于面子,不肯先开这个口。结果朱元璋部开口议和,算是在他瞌睡时送来了枕头。
议和还未等提上日程,吕珍父子迎张士德尸身回转隆平府,在张士诚面前鼓动了一番,张士诚议和的心思便松懈了几分。而后经张士信、沈万三分析南北形势,才令张士诚真正的下定了决心。
可如今,自那时起数月过去,元廷尚未有动静。无论是南面的方国珍,亦或者是北面的张明鉴,都好似没有对自己动手的打算。加之在吕珍等人多次撺掇下,张士诚这心思又活泛了起来,大有推诿议和之事的态度。
这些,若沈万三不说,王小十哪里能够得知。今日他这一讲,王小十已知道,议和的事情竟出了这么大的茬子。非但是张士诚,元廷究竟是做什么想的?
各路义军,虽名为一家,可各怀心思。加之元廷势大,也难怪张士诚左右摇摆。
试想一下,即便以朱元璋的强势,起义之初竟也要依附于韩林儿,就可知反元路上的艰难。
“哎!都是我的错。我就不该帮着张士诚来讨价还价。”沈万三道:“张士诚定然是见小十兄弟平白免去了几十万两的白银,觉得贵部好欺,这才准备拿捏些时日。”
如生意场上的套路,没有谁比沈万三看的更清楚、看的更透彻。可这又有什么用呢?还不是坐在这里自哎自叹!
“看样子,两部这一战是无法避免了。”
“那就战吧!贵部的战力,张士诚也是清楚的。只怕不过数月功夫,就足以兵临隆平府之下。”
“可……”可现在王小十却不希望打起来。眼看着,张士诚左右摇摆,心思不定。单是这个毛病,他就永远也难成大事,永远不是朱元璋的对手。王小十真正在乎的是陈友谅。此时陈友谅立足未稳,正是应该下手除去的时候。要是能够一举将陈友谅消灭于萌芽之态,再反过手来收拾张士诚,岂不是轻而易举?
但这些话,王小十只能放在心底,和谁都不会去说,就更别说是面前的这个沈万三了。说张士诚左右摇摆,可这沈万三难道不是?他在朱、张两部之间左右逢源,可是忙了一个不亦乐乎。看似是为了两部议和、免生战火。可他的心思,却谁又猜得准呢?
沈万三这样极力的促成议和之事,难道真的只是一个置身事外的“生意人”吗?
“既然张士诚不肯,那就再打一场好了。徐帅正统兵自九重山外,若等到大军攻到隆平府,可就不是这七十万两白银的事了!”王小十故意道。
“我说也是。”沈万三接着王小十的话。“今后的事,我也不管了。为了这件事,我劳心劳力图个什么?今后议和的事,还是由他张士信出面吧。”沈万三摆了摆手,急吼吼的离开,好似“归隐田园”去了。可王小十知道他,知道他沈万三是闲不住的人。一刻也闲不住!
今日沈万三来此必有目的,只是王小十猜不透。眼瞧着两部议和的事情又起了波澜,王小十却连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