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面的人心里都清楚,当刘邈得知此事后当时晕倒在地,这下不仅亲侄子没有保住,琅邪国也将面临绝嗣除国的风险。在他看来,刘熙分明就是被逼死的,在得知陈王的下场之后,刘熙早已风声鹤唳,一听新任的是赵该和曹丕,哪有不往坏处想的道理:“小子性情柔弱,志大才疏,年轻时虽听从了些妄言,又何以至此!”
宗室中能来劝刘邈的也就老相识、灵台令刘琬了:“你再伤心过度,说这些胡话做什么?”他着意看了眼一同前来安慰的宗亲们,又提醒道:“斯人已矣,眼下最要紧的还是保重你自己!”
底下也有人开口说话了:“是啊刘公,还请万望保重。此番家君遣小子过来,就是为刘公暂效犬马之劳,我等刘氏宗亲,疏而不散,遇事也都该出一份力才是。”
刘邈勉强回过神来,定睛看去,只见那人样貌儒雅,穿着太学生特有的青色衣衫,年纪轻轻、却坐在了稍靠前的位置,正是太仆刘表的长子刘琦。
“藩王丧制是朝廷典章,自有规程,不是寻常人家的丧事、还需邻里打下手。”刘琬眉头微皱,直接代刘邈回复道:“这是宗正的事,尊君刘景升恐怕还帮不了吧!”
刘琦被说了一顿后,面色大惭,低头不语。
“今日此行,是为了看望仲远,旁的事姑且不论。”这时侍御史刘繇开口了:“陛下知道仲远与琅邪王叔侄情深,担心哀极而毁,特命劝慰。圣意至深,仲远就莫要悲切了。”
刘邈闻言,立时拜倒,眼里又禁不住流下泪来:“请代我叩谢陛下。”
好不容易众人走后,刘琬才问出心里话:“事已至此,你打算怎么做?”
“他是被逼死的。”刘邈推案起身,冷冷道:“我不能让他白死,无论是谁,都别想着好过。”
刘琬大惊,忙跟着起身拉住他的衣袖:“仲远!你可不要做傻事!”
“我现在连至亲都没了,藩国宗庙既亡,我死之后,九泉之下再见王兄,与他从何谈起照顾子侄?如何说起后人绝嗣?你说我做傻事,我现在还要怕谁?”刘邈挣开对方衣袖,大怒道:“我谁也不怕!”
他要先弹劾刘虞,是刘虞的作壁上观、又擅作主张派赵该做国相才害死了刘熙;然后再是臧霸,就是这个人故事重提,先后牵连害死了两个藩王!
“你帮不帮我?”刘邈紧盯着刘琬。
“诶!”刘琬狠狠叹了口气,嘴上不愿,脚步还是站在了刘邈身边:“我真是嫌麻烦少了。”
次日,刘邈以前任并州刺史的身份上疏,弹劾刘虞在并州一味的主张怀柔、施恩求媚胡族,致使并州匈奴同化竟然赶不上后来居上的凉州;司候天象的灵台令刘琬也上疏称有星孛于北斗,是北方有刀兵之兆,建议警惕塞北异动。
曹操也一反常态的打起了前阵,接着天象有异,指称刘虞故作俭素,但妻妾皆服罗纨,盛绮饰,实在是表里不一,德行有亏,难以居三公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