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高莫近危阑倚。平芜尽处是春山,行人更在春山外。”————————【踏莎行·候馆梅残】
次日,曹丕与赵该再度上路,他们行至半途,赵该忽然提出在一处驿亭稍作休息,曹丕自无不可,于是两人在亭中坐下,此时春风未至,院中的枯树仍未见绿。赵该想起此行走来,曹丕的兴致似乎都不高,一反原来意气风发的气度,也不知是在见到东海王之后遇见了什么事,这让他产生好奇:“我看子桓这一路精神有些萎靡,可是行途劳累了?”
“想到琅邪之事,兴致不高罢了。”曹丕睨了对方一眼,忽然道:“说起来这也是个是非之地,陈国风波在前,你我此番上任,不如就在此先共议个结论如何?”
“结论?”赵该一愣,拿不准对方这是什么意思,他小心着措辞:“琅邪的事,我原以为既是让你我前来襄助,此事便不当有反复了才对。”
在他看来,曹操和刘虞正是合作的关系,曹操能够将刘虞当做奥援,刘虞能够借助曹操掌握实权,这本是互相有利的事,所以二者都不想让琅邪步陈国的后尘,多般遮掩,现在看来,事情一定出了变故。
难道是出在东海王?赵该胡思乱想着,毕竟对方情绪上的变化是受到东海王的私人宴请之后。
曹丕却摇了摇头:“这可未必。”
赵该顿时急了,如果真的出现变故,那现在要怎么办?难道对方还要对琅邪王死咬不放?可这样又将至刘虞于何处?他丝毫没有应变的才干,对此居然也只会催曹丕解释缘由。
曹丕冷笑着起身,再不多说什么,负着手走了。
这是极为失礼的表现,赵该在身后气得站立,手指着曹丕离去的背影,却不敢叫住他。
队伍停了没多久便重新启程,赵该还在车中苦苦思索着,忽然听到有人策马赶来,敲响了他的车窗,原来是孔桂一手持缰,怀里抱着一只陶壶赶了过来:“公子说这柳枝生芽,命我来送与赵公,请看一看这算不算活了?”
赵该大为疑惑,下意识的伸手去接,入手却是重的厉害,原来是那壶里盛满了水,他险些把陶壶砸在地上,仔细打量,那所谓的芽点嫩青之间还伴有一点黑黄,想必是这两日用火烘出来。
他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前方忽然骑来一队人马,与前队短暂交接后,有人远远跑了过来。赵该扭头看去,见对方腰缠着白麻,惊呼道:“琅邪王薨!请国相速至开阳,商办后事!”
“什么!”赵该大惊失色,手上不稳,竟是正好将那陶壶摔落在地,碎成几瓣,那根柳枝露了出来,却是一丝根须也没有。
琅邪王自杀的消息很快传到长安,赵该坚持的理由是墙砖诅咒事件导致琅邪王暴毙,要求追责前任王相,并对砖上刻下诅咒的百姓进行惩处,只字不提曾经琅邪王被弹劾谋反的事情。曹丕只是一个开阳令,无权对此事做出评价,国相赵该则借此加以修饰,以转移视线,好给刘邈一个合理的解释。
可具体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