乏活力。也就是说,短期内步调统一是好事,可一旦稳定下来,必须集思广益,寻找不同的声音。”
“无论政治经济还是文化,只有竞争,才有进步,用人方略也一样,适当提拔不同战线上的人,或许会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先生还记得高老那次提拨殷正茂吧?那就是高老用人方略的一次尝试,事实证明非常成功。”
“这几年,高老的门生故吏都憋着一股劲儿,魏学曾只不过是其中一个典型代表。通常情况,憋着劲儿的人都很有爆发力,只要给他们一个平台、给他们一次机会,他们往往会创造出奇迹。而这种爆发力,在先生眼下的阵营里,或许最是缺乏。”
“如果先生稍改一下用人方略,一来可以给先生阵营里的官员一个提醒和警示,让他们随时保持一颗努力上进的心,绝不能松懈;二来也给先生阵营外的官员们一个动力,让他们时时刻刻看到希望,而不是绝望,这样相得益彰,相互促进相互提高相互激励,才能将人的能量推到极致。”
水墨恒说了这么多,还有重要的一点没有摊牌。其实,说的过程中也在考虑,要不要明确地指出来。
一边说,一边关注张居正神情的变化,猜测他能不能明白,或看到这个改变他命运的契机。
当然,张居正作为“局内人”,不像水墨恒这个“局外人”那样看得如此透彻!
只见张居正似有所悟地点了点头:“如果我依然拒绝提调魏学曾进京呢?”
“那我表示非常遗憾。”
水墨恒脱口而出:“明知矛盾存在,又知解决之道,为什么视而不见置之不理呢?先生当下的权力如日中天,当然不会有人敢跳出来公然叫嚣,但并不表示反对先生的人没有怨恨,反而积压在心中越积越多,就像一根越绷越紧的弦。”
“其实,先生也不是没经历攻击,胆儿肥的人还是有的,比如刘台、吴中行、艾穆、赵用贤等,先生敢保证不会有下次吗?我是真心希望先生重视这个问题,不要等问题爆发了才去解决,未雨绸缪防微杜渐嘛。”
水墨恒看得很真切,提及这几个人的名字时,张居正脸上的肌肉抽搐了几下。显然,这些名字就像藏在张居正心中的刺,总是刺得他扎喇喇的痛。
“你说一大通,这件事也是为我好?”张居正问。
“先生你说呢?”水墨恒笑了笑,反问,“我如今退居田园,明白地说,不就是为了回避政治吗?魏学曾出不出仕,与我何干?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不是为先生,难道为我自己?”
张居正沉吟不语,突然问:“那由你举荐行不行?”
水墨恒当即反驳:“为什么要由我举荐?由先生举荐不是更能笼络人心吗?”
“你总得考虑一下我的面子吧?”张居正挤出一丝尬笑。
“先生,是面子重要还是前程重要?”
“前程?我的前程还用担忧吗?”
见张居正那副自信满满的神气劲儿,水墨恒真想破口而出:“殊不知先生的前程才最令人担忧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