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春打头,先勉强地唱了一首,调调当然和孙海的一样,就一个人字:“荤”。
只是因为过度紧张、忐忑,所以唱得干巴巴的,发挥出来的水平十分有限,可朱翊钧听得也是骨软筋酥,听完大赞了几句。
正所谓曲不醉人人自醉!
春春唱完,该轮到小彤,朱翊钧点名要她也唱一首。可她哆哆嗦嗦站起来,红着脸先赔了不是,然后说自己不会唱。
朱翊钧立马儿不高兴了,觉得自己的威严受到轻视:“你是尚仪局的,咋不会唱曲儿?”
小彤只得唯唯诺诺推脱道:“万岁爷,奴婢不是不会唱,是不会唱那种曲儿。”
“你俩同时来自应天府,为啥她能唱你不能唱?”朱翊钧一副扫兴的模样,恼下脸来,“你到底唱是不唱?”
小彤急得泪珠儿在眼眶里打转,想了又想,才为难地唱了一支。
然而,她开口还没唱两句,朱翊钧却黑着脸,紧缩眉头,显然很不愉快。
待她唱完,朱翊钧径自斟了一盅酒,一仰脖子,“嗞儿”的一声闷下去,板着脸,斥道:“你这唱的是啥子?不是故意应付朕吗?朕听了直想打瞌睡。”
只因小彤唱的不是“荤曲”,而是普通不过的典乐。
刚才孙海便提醒过,此时唱典乐不能应景,而且朱翊钧还特意让孙海打了头样,搞了半天小彤仍是唱的典乐。
小彤哭着解释:“万岁爷非要听那种曲子,奴婢真的没学过,实在唱不出来。”
孙海瞅了朱翊钧一眼,见他很不高兴,于是煽风点火,对着小彤吼道:“说来说去,你还是在糊弄万岁爷。”
“不是……”
“什么不是?万岁爷要听荤曲儿,刚才就跟你们说了,你偏偏还要咿呀咿呀地唱什么典乐,不是糊弄又是什么?”
孙海这风一煽火一点,朱翊钧脾气噌的一下子爆发了,摆出一副帝王的威严来,指着小彤斥道:“朕乃九五之尊,一言九鼎,你一个小小的宫女,居然敢抗旨不遵?啊?”
小彤登时吓破了胆儿,慌忙跪地,颤声连连求饶:“万岁爷,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哼,休得多言!”朱翊钧因为喝了不少酒,已有几分醉意,指着孙海怒问,“你说,有人抗旨该当如何?”
“回万岁爷,抗旨就得惩罚。”孙海答得还是比较谨慎。
“孙海,将她拉回去斩了。”
一听到“斩”字儿,不仅小彤大惊失色磕头求饶,就是孙海也像被人打了一闷棍,怔愣愣地杵在原地,一下子慌了神。
“你还愣着干嘛?”朱翊钧冲着孙海一声呵斥。
孙海意识到这把火点大了,若为了这事儿闹出人命来,那可不好收拾,慌忙也跪下求情:“万岁爷,这小彤居然敢抗旨不遵,本是罪该万死,可念在她确实不会唱荤曲儿,又颇有几分才情,还望万岁爷宽恕,饶了她性命。”
朱翊钧稍犹豫了一下,咕哝道:“朕一言九鼎,旨意已下,岂有收回的道理?”
孙海尽量揣摩朱翊钧的心思,试图帮他找一个台阶下,带着试探的口吻:“万岁爷,您既已下旨要斩了小彤,圣旨当然不能收回,但奴才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