贩夫走卒,还是流氓乞丐,统统搜身,哪怕他身上的虱子都不要漏掉。”
帮主刘占元喊话完毕,副帮主张大民紧接着吩咐:“釜底抽薪,填坑灭火,掩埋灰烬,准备出发!”
众人依计而行,纷纷淋水浇灭所有明火,填埋临时搭建的火灶,尽量还原现场,前后折腾了几分钟,然后各自跳上马背,雄赳赳,气昂昂,浩浩荡荡地策马飞奔。
东方天际露出鱼肚白。渐渐地,鱼肚白变成淡红色,就像人们醉酒的脸上现出的红晕。接着浅红变为深红,深红变成金黄。这时,周围的白云仿佛涂上缤纷的色彩。一辆满载货物的马车,仿佛天涯沦落的游子,尤为孤独地往前疾驰,车后扬起的沙尘随风漫卷。
车夫独坐马尾,沐浴朝霞。那匹识途老马身犹健,仿佛亦解韶光贵,不待扬鞭自奋蹄。这车夫不是别人,正是那个在国民客栈跟赵建国分别的先行者小铁匠。其实小铁匠大老远就看到前方扬尘而来的马队,只是他假装看不见,若无其事地驾车前行。因为在眼前这片空地,与其掩耳盗铃一般寻找掩体躲避,不如继续前进,避免嫌疑。
看到对方在土匪面前,居然那么淡定,旁若无人地驾车奔驰,一点都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刘占元大为不悦,他左手攥着马缰,右手拔枪朝车夫点射。子弹携带嗖嗖的风声滑过车夫的耳际,打到车架上。
小铁匠连忙勒紧马缰,逼停马匹。可巨大的惯性作用下,满载货物的马车依然向前滑行几米才稳稳当当地停下来。刘占元勒住战马,冷若冰霜地盯着眼前这个三十出头,眉清目秀,血气方刚的马车夫。他身后的土匪们横刀立马,安静地等待帮主的发号施令。
车夫战战兢兢地跳下马车,站立匪首鞍前,身子成九十度角,向下深鞠一躬,双手托举马鞭呈上。刘占元伸手接过马鞭,小铁匠低眉顺眼地跪立一旁,坐等对方处置。刘占元朝马车努了努嘴,五个土匪立即跳下马背,挥舞马刀,连砍带劈,卸下车上的货物。绫罗绸缎,珍珠玛瑙等物品顿时散落一地,全是土匪们不屑一顾地财物。
他们几乎翻遍整架马车,也找不出自己想要的东西。刘占元一边把玩对方供奉的鞭子,一边朗声问道:“你从哪来?打算到哪去?”
“回禀帮主,小人在延河批发一些布匹,想到蚂拐镇做点小本生意。如若不弃,您老可以照单全收。”
小铁匠双手朝上,俯首对答。刘占元打量许久,也看不出对方有什么漏洞。他冲那五个正在搜查马车的土匪挥挥手,叫道:“你们赶紧搜遍这小子的全身,不要放过任何一个疑点。”
土匪们生拉硬拽地拖起小铁匠,开始搜身。刘占元翻身下马,走到马车跟前,审视一番。张大民凑到他面前,疑惑不解地问道:“帮主,这一马车都布匹,就算全部卖光,换来的边币也不够咱们撮一顿。要不这就放了他?”
张大民回头望了望小铁匠,只见对方被那几个土匪扒光裤子,他哭丧着脸,赤条条地配合他们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