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少许,又为自己满上一杯。
毛玠见桓阶仍旧默不作声,心中一狠,“吾闻长沙、武陵沿江巡逻之兵,增了数倍,桂阳之兵,亦陈于零陵边境,不知为何?”
“久闻江东以送礼往来之名,往吾荆襄之地,安插了不少细作,未曾想,吾荆南四郡,早已被足下了如指掌。”桓阶一脸不善地看着毛玠,在他看来,此人当真是有些咄咄逼人。
“刘荆州欲派张允南下零陵,任太守之位,又命偏将军张虎随同,所率之兵,达八千人之众,若南下,必走武陵或长沙,长沙已有刘磐率军屯驻,此番,怕是会走武陵……”
“嘭”桓阶猛地放下手中茶碗,站起身来,“多谢足下好茶,某还有要事在身,恕不奉陪。”
言罢,他便要拂袖离去。
“武陵若失,零陵无兵可守,刘磐、张允必率军合围长沙,若郡丞不为桓氏一族考虑,怕是当刘表大军至时,只能栖身于山林深处,方能保命,汝桓氏一族,精壮尚且无忧,那老弱妇孺,可能随同尔等吃苦,与那蛇虫鼠蚁为伴?”毛玠安坐于案后,一脸笑吟吟地冲着桓阶的背影说道。
“江东军欲取交州之地,足下此来之时,怕是江东军已分兵几路,攻入南海郡内了吧。”桓阶脚步一顿,仰面朝天道。
毛玠心中略微震惊,他此来途经豫章,亦是得步骘相告,才知此事,此人处身长沙郡内,未曾想,竟然便知此中事宜。此人,当真不可小觑矣。
“即便汝言之有理,刘荆州欲取荆南而舍交州,逐赖恭,以吴巨谋其苍梧,令零陵无兵镇守,又可假途灭虢,取武陵一郡,再与刘磐、蔡瑁之兵,攻吾长沙,后三路进兵,得桂阳之地,如此而定荆南四郡,吾桓阶,亦可提前破局。”
“长沙若与襄阳交兵,郡丞可全力相助张氏?”毛玠笑道。
桓阶回头,深深地看了一眼毛玠,“吾与孙文台有旧,吴侯杀其子,与吾亦是有仇。”
“哈哈……”此言一出,却突然听到毛玠长笑起身。
“伯绪当年为孙文台所举,当是有恩,但为其扶棺,险些得罪刘荆州,已是报恩,若非如此,那孙策渡江伐吾江东之时,汝为何不启程前往相助。”
被人点破,桓阶脸上有些火辣辣的羞意,正当他准备开口之际,毛玠已是抬脚走过他身侧。
毛玠离他很近,有意放低声音,“早晚,荆州必为吾主所得,北地曹操与袁绍争锋,荆州刘表,非吾主之敌也,若伯绪愿助张羡叛刘,内助吾江东,他日荆州一同之日,伯绪当为府中长史。”
这府,自然是后将军府,长史,却是刘繇之孙邵是仪,刘奇之步骘、张昭之职尔。
吴侯刘奇,竟对他如此看重!
桓阶尚未回过神来,毛玠已抬脚走入长街中。
桓阶立足于茶棚门边,看着毛玠被几名虎背熊腰的军士送上马车,竟然是朝着城外驶去。
“他此来,想必是为说张羡,竟……”桓阶心思无比复杂,莫非这毛孝先以为,今日在茶棚内见了自己,便可回去复命,不用去与那张羡面谈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