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这个大敌,实是合则两利,分则两害的天然盟友。我家主公取江陵之时虽动了刀兵,但也是两家有言在先,江陵本该归属我军。而后曹操兵出濡须,我家主公见江东危殆,当即领兵北上袭击襄樊,以分曹操之势。若不是我军围困襄阳,曹操岂能如此轻易从淮南撤军?”
孙权冷笑道:“如此说来,莫非我还该谢谢他刘贤?”
费诗见孙权语气不好,当下顿了一顿,道:“请孙将军扪心自问,我家主公除了拿回本该属于我军的江陵等地之外,还有哪里负过江东?我军一向是宁愿自己吃亏,也不愿同盟受损。从双方结亲,救治周瑜,逼迫刘备归还夷陵,到三家入川,多番血战,为江东攻城略地。而孙将军呢?却因小事大举负气兴兵,与我军刀兵相见于州陵。你我两家内斗,这才让曹操看到机会,悍然南下攻破濡须。前车之鉴,孙将军难道就不吸取一下教训吗?”
孙权闻言,沉默片刻,道:“刘贤大力训练水师,又在夏口、西陵、州陵屯驻重兵,窥伺我武昌、蕲春之地,这难道也是结好之意?”
费诗道:“江东增添武昌之兵,我军增加江夏之卒,不过是为图自保而已。倘若孙将军愿意撤走武昌、蕲春之兵,我军自然也会相应地减少夏口、西陵驻军。事实上你我两家若是对峙于江夏,空耗兵马钱粮,最终得利的只会是曹操。不如携手北伐,孙将军领兵取淮南,我军则出兵攻襄樊,两家相互呼应,必能使曹操顾此失彼。两家也能攻城略地,各取所需,岂不是好?”
孙权闻言,叹道:“奈何合肥坚城,固若金汤,实在难取啊!”
费诗笑道:“合肥比之襄阳如何?我家主公都未叹难取,孙将军又何必叹息?况且我来之前,我家主公与军师已为孙将军定下方略,照此施行,必能夺取淮南。”
此言一出,孙权以及在座的江东文武尽皆惊讶不已,就听迫不及待地道:“哦?不知是何妙计?还请快快说来。”
费诗当下将庞统定下的沿邗沟北上,夺取淮阴,以水师游曳淮河,孤立淮南,继而从容攻取的方略说了一遍,孙权闻言,细想了一遍,这条方略沿邗沟、淮河一线进兵,将江东的水军优势发挥到了极致,可谓是为江东量身打造的北进策略。
合肥之所以难攻,除了守将善战,城池坚固之外,其实最主要的就是北方援兵总能在一两个月内赶到,继而趁着江东军顿兵坚城,久战疲惫之时用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的阵型发动袭击,致使江东军难以抵御。若是能隔绝淮河,将北方援兵挡在淮河以北,仅凭淮南这两万余曹军如何能是江东大军的对手?耗费个一年半载慢慢磨,总能将城池拿下。
当下孙权神情振奋地站了起来,来回踱了几步,激动地对费诗道:“你家主公真愿意与我结盟,一同出兵北伐?”
费诗毫不犹豫地点头道:“若孙将军不信,我两家可歃血为盟,签下盟约,约定日期,共同出兵。”
孙权道:“好、好,我相信刘贤必不欺我!你可回去告知刘贤,两家可从速定下盟约,约期进兵。”
费诗闻言大喜,当下辞别孙权,回转江陵去向刘贤禀告去了。
待费诗走后,一直坐在孙权旁边的张昭问孙权道:“主公真要依照费诗转述的庞统方略进兵,去夺淮南?”
孙权点了点头,随即讶然地看着张昭道:“难道有什么不妥?莫非刘贤在其中设下了什么陷阱?”
张昭点头叹道:“淮河东西数千里,若不先取沿岸寿春、盱眙等地为依托,单凭我江东数万水军,岂能真正隔绝得住?刘贤叫我军去夺淮南,是忌惮我军在武昌的兵力,想要行移祸淮南之计也。”
孙权闻言,面色一黑,良久才道:“此策就真无可取之处么?若真不可行?我军又当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