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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5节

    李榆走了一天便命令商会志愿兵打起飞虎旗继续北进,自己率领飞虎营偃旗息鼓掉头南下,范二喜在沿途安排好船只、向导,昼伏夜行走小路抵达蕲州,在山里潜伏了两天多终于等来大鱼。

    “张匪献忠何在?”李榆很得意地立马大喊,但没有人敢站出来,冷笑一声挥手道,“悍匪恶贯满盈,一个不留,全部射杀”

    密集的箭雨随即射来,流贼一片片倒下,有人试图突围,但还没接近对方就被射倒——双方的战力、武器差距悬殊,流贼根本无力顽抗,徐以显和一伙流贼情急之下跳入江中,但依旧不能逃生,排铳声连续响起,江边浮起一大片尸体。

    “归化伯,我是张献忠,我投降,我给您当家丁,帮您打天下。”身边悍匪死伤殆尽,张献忠无处可躲,他认出了李榆,惊恐地跪在地上大声求饶。

    “你罪大恶极,死有余辜!”李榆早就忘了张献忠的模样,但对那张大黄脸还有点印象,应该就是这家伙,向身后的亲卫一挥手,几十杆马铳同时射向张献忠。

    江边尸横遍地,八百余悍匪伏法,李定国、刘文秀两哨人上去补刀,年轻的队长马宝砍下张献忠的首级,兴冲冲送到李榆面前:“榆子叔,这家伙是个巨贼,咱们飞虎营杀了他可就名扬天下了。”

    “一个蟊贼而已,这种人死一个马上又会冒出一个,”李榆摆摆手,扭头对身边的范二喜说道,“我不稀罕这东西,你派人送给宋一鹤做人情吧。”

    武昌,宋一鹤接到蕲州被袭的消息,根本没有派兵救援,而是尽可能把钱中选的兵赶上城墙,然后战战兢兢等着张献忠打武昌。蕲州失而复得、张献忠授首的消息传来,这家伙死活不敢相信,直到首级摆在面前反复确认属实,才乐得手舞足蹈,命令钱中选马上去一趟蕲州,把能找到的贼人尸首统统斩首,顺便再杀一批从贼的乱民,首级越多越好,然后和李振声躲进书房商量如何分功——归化伯够大方,但这份功劳太大,实在不好独吞啊,两人绞尽脑汁,一篇宋一鹤运筹帷幄、李振声苦心筹饷、归化伯斩杀巨寇、钱中选收复蕲州的报捷奏章出炉了。宋一鹤随后下令武昌大庆三天,同时派信使追赶李榆统一口径,免得穿帮了不好交代,李榆很客气地回应,斩杀个蟊贼不算大事,随便怎么说都行。

    大同军从武胜关进入河南,急速赶往真定,他们将在那里会合骑兵主力,同时取得给养、军械,然后再寻找战机与清军决战。河南的义军各部显然得到命令,见到三色黑鹰旗立刻退避,不但没有丝毫阻扰,还有意在汝宁官库中留下一千石军粮,大同军很默契地拿走军粮,也留下一批武器回赠义军。

    大同军一路顺风到达开封,与先期到达的五千辅兵会合——张孟存、惠登相带领五千丰州辅兵留在湖广屯田,随军出征的一万辅兵半数换成降兵和老百姓,总统府不放心,再次从丰州、山西征调辅兵,还把拓养坤、李万庆派来指挥辅兵,革库里奉命接替老帅担任大军副帅,这次也随辅兵到达开封,顺便给李榆带来总统府的信。

    “总统府和赞画军务处突然改变作战方向太草率,我手中不足四万人,既使把山东屯田军精锐都调上去,也无力击退清军。”李榆看完信说道。

    “老马从凤阳来信告急,刘良佐、黄得功、刘泽清所部调往京畿,江淮一线完全空了,根本无力抵御清军,他只能向我们求助,江淮总商会也提出同样的要求,我们还能怎么办?”革库里苦笑几声,瞟了一眼坐在一边的河南总兵陈永福,压低声音用满语说道,“其实我们别无选择,大同有钱和军械,但拿不出粮食,这次的五千石是最后一批,以后只能到江淮寻找补给。”

    确实别无选择,江淮不仅向大同输出大笔的白银,还是大同海外贸易的支点,如果被打成糜烂,朝廷可以不在乎,但大同肯定心里流血——李榆无奈地点点头,也用满语问道,“察哈尔人行动了吗?”

    “已经出发了,总统府劝不住,索性让他们在边外牵制清军,另外还派薛显光带扎布图、张立位两个骑兵营随行,应该不会出大问题,孔果尔这孩子长大了,历练一下也好!”革库里答道,他是苏泰的堂兄,对孔果尔这个外甥还是挺上心的。

    “以我的名义给察哈尔人补发一道命令,只能在清国外藩行动,绝对不许跨入辽东一步!”李榆指着张之耀下令,然后转过脸对陈永福说道,“陈老哥,这次楚王和一批湖广子弟去山西,你把周王也一块送走吧,他留在开封会拖住数万官军,实在不值啊!”

    “我来想办法,这回非逼他走不可,不过,汉民老弟,你一走流贼必然猖獗,老哥无力应对啊。”陈永福说道。

    “打不过就撤,你退到怀庆守住黄河北岸,我会设法支援你。”李榆果断答道,怀庆府已经投向大同,士绅成立临时议会实行地方自治,并且依照《联邦条例》积极申请加入大同联邦,地方官府名存实亡。

    陈永福心知肚明,进怀庆就等于到了大同军的地盘,安全彻底无忧,马上满口答应。李榆和众人谈了一会儿,下令全军在开封休整两天,自己则躲进寝帐仔细思考——大同最近很热闹啊。

    屯田湖广使大同的财用陷入窘境,在对待清军入关问题上一波三折——刘之纶的死一度激起大同人的怒火,咬牙切齿要找清国报复,阿巴泰非常及时地表示道歉,同时抛出一张大订单,大同人见钱眼开,很没节操就和清军做起生意。阿巴泰需要解决远征军需、大同需要储备白银,双方各有所需,生意越做越大,先在怀来通商,后又在鹿泉互市,清军抢到手的白银如流水一般进了大同的银库,几大银钞行还派人到清军大营拉生意,劝清兵把白银存进他们那里,有他们出具的飞票就能在盛京的地下钱庄兑换钱钞,既安全又省事。大同附近冒出上百家大小工厂、作坊生产军需,军械司梦想多年的军需供应体系初步形成,课税司的工商税收增幅可观,老百姓也得到一笔意外的工钱收入,大家突然觉得清军也不那么丑恶,大同知府杨庭芳甚至很无耻地说,如果清国压着明国打三年,大同就能脱贫致富。

    大同人只顾挣钱,把清军违约南下不当回事,几份报帖如《共和报》、《自由报》只是轻描淡写批评几句清军,《实学报》坚持呼吁出兵,但不再讲忠君报国而是大谈唇亡齿寒,普通老百姓更无所谓,挨打的是明国,受罪的是皇帝的臣民,不关他们的事,民兵还封锁太行山各路口,严禁直隶百姓逃入境内,理由是防止大疫传入。直到清军攻入大同联邦的势力范围——青州府,大同人才警觉起来,遏必隆这时又窜到大同,在联邦议事院的听证会上信誓旦旦地保证:山东屯田军的人身、财产得到清军最好的保护,日照港也运行良好,往来货物通行无阻,这足以证明满洲人是大同人最好的朋友,这场战争的责任在于明国朝廷拒绝和谈,大清出兵不过是教训狂妄自大的明国,绝不会做任何损害朋友的事。遏必隆上蹿下跳到处游说,居然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