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一丝失望，但现在这种情况，容不得她后退一步，她转头问身边的副官，“张廷尉回来了么？”
“回来了，长公主！”张廷尉适时从城楼下窜上来，气都没喘就道：“末将已经调度到了目前能调的所有人手，他们已经到城楼下了。”
“有多少人？”
“有五千人，还有的在往这边赶。”
“有弓箭么？”
“有！京中的储备很充足！”张廷尉说到此处时总算有点自信。
玉烟染皱了皱眉，五千人对十万人，怎么看都不像能守住的样子，况且玉兮霆从西北而来，还不知路上的军队有没有被波及到，他们便是守到地老天荒也未必会有人会来支援。
她默默摸了摸袖中的匕首，那把匕首并不是用来杀柔欢，而是留给她自己的，倘若玉兮霆真的攻破城门，她绝不苟活受辱。
也不知西山到底是个什么情形，希望玉兮霆没有丧心病狂到谁都要波及，希望湛王能平安无事，她默默祈祷。
单调的号角声打断她的遐想，那些巨大的牛角被士兵骄傲地擎起来，装点战场。
第一波箭很快就来了，比刚刚的多十倍，密密麻麻的铺天盖地，像是漫天箭雨，玉烟染这才发现之前不过是小打小闹，玉兮霆刚才并没真想杀了她，而现在他是真的想！
她退到一边，将城楼上的有利地点换给士兵，张廷尉在一旁发号施令，城楼上的盾牌以最快的速度撑起来，但还是有人中箭倒下，再由其他人补上。
两方的箭羽在空中交会，一部分被打落，一部分降落到彼此的据点，到处都是利刃的咻咻声，城墙上很快就见了血。
张廷尉支使士兵把巨石腿上城墙，砸在攀着攻城梯爬上来的叛军身上，大家在偌大的城池和空地上争夺厮杀，渺小的像是蚂蚁。
“长公主，这里危险，您还是回京中吧！”张廷尉顶着流星箭雨朝她喊，“这里顾不上您！”
玉烟染站在靠后的地方，冲他摇摇头，“此处失守，退到哪都无济于事，大人照顾本宫，专心守城吧。”
张廷尉摇摇头，不再同她说话。
一轮箭矢完毕，双方各有死伤，但京中人手有限，根本支撑不起这样的消耗，情况只会对他们越发不利，但玉兮霆方面却忽然停了动作。
他们得以有暂时的喘息，玉烟染道：“罗宜，快去帮他们把那些伤号搬下去包扎吧，我这里不用保护了。”
“是，长公主小心。”他带着几个侍卫加入到了守城的士兵中。
“陈王怎么停了？”众人都有些好奇，但更多的是紧张，眼下他们心中都清楚，城中的不过是待宰的羔羊，守城只是拖延死亡的时间而已，铡刀总会落在他们的脖子上。
“快看，那些是什么？”罗宜大吼一声，众人心惊，抬头望去，几乎全部惊住。
天上忽然大放圣光，湛蓝的天幕上绽出星星点点的亮点，像是黑夜横亘闪烁的银河，景象绚丽梦幻，让众人为之着迷。
但这美好神奇的景色并不是什么奇迹，或者上天对他们的垂怜而降下神助，相反，那些看起来人畜无害的亮点其实是追命的魂锁！
“快趴下！那是火器！”张廷尉大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