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都是三王兄以前写的,这些东西有十多个年头呢,尚是在你出生以前,只是后来他性子越来越沉默,字也慢慢不练了。”
“那外头挂着的那幅字?”
“是我大婚时,他特地写了送我的,裱起来还费了一番心思,你说好不好看?”
玉烟染点头,捧场地夸了两句,心中却道许久不练还能写出那种颇有气韵的字体?不是陈王天赋太高,就是柔欢被骗得太惨。
柔欢把锦盒推给她,请她随便看。
玉烟染从锦盒里拿出一摞纸,慢慢翻看。
这些字迹的确是很多年以前,笔力还有些虚浮做作,没有外间那幅字那么遒劲有力,能看出许多涂改的痕迹。
玉烟染笑了笑,学写字的时候,女官总说,若是一个字写的不好,那便再写一遍,不可以在一个字上来回修改,更不可以把一笔字分得断续,看来,再天资聪颖的人物也有被难倒到偷偷犯错的时候。
她一张张看着,从字体看到内容,笑得更大,大部分都是玉兮霆按照女官要求抄写的文章、诗词、甚至经文,而有一小部分则是他自己随便写的,或者即兴所做,玉烟染甚至看到一首他讽刺女官教训皇子公主时的诗。
很是好笑,她有点明白柔欢将这些手稿拿给她看时的心情,就像是想象着时光倒退回多年前,三王兄尚还青涩如姓她一般的模样,在一年胜过一年的字迹中,也是性格上一点一滴的蜕变,当柔欢看着她无比熟悉亲切的兄长渐渐变成如今冷酷阴寒的模样时,她又在想什么呢?
玉烟染刚想将她唤过来,指着那首诗问一问柔欢这是三王兄多大时所作,却在看到落款是突然怔住。
就像是被寒冬中最阴冷的一阵风冻住,她的脊柱一节一节僵硬,不可思议地盯着那张纸,心中的震惊如翻江倒海一般。
那个落款,她死死盯着上边的两个字,脸色逐渐发白。
如果真是如她所想如果这份手稿是十多年前所写,那么陈王的这份心思,简直深不可测!
而这个落款,又明晃晃地让他的心思昭然若揭!
“怎么了?”柔欢看过其他手稿,抬头见她脸色不太好,不明所以,问。
“只是觉得三王兄抄的词句都很有意思罢了,”玉烟染回过神,不动声色放下那张纸,拿过柔欢手里的那一摞,边翻边道:“这些都是三王兄写的?也太认真了些,三王兄在当初那个年纪写得比我如今还好,实在佩服。”
“当然都是他写的,这些书稿连王嫂都没有见过呢!”柔欢不无骄傲道:“都是我从前收集来的,连母妃和三王兄自己都不知道呢。”
“他不知吗?”玉烟染诧异,写了这种东西的纸哪能随便乱丢?她还以为是因为陈王足够信任柔欢才把这些东西放在她处,原来只是不知道
那若是万一叫他知道自己看过这个
玉烟染赶忙把手稿收起来,整理好递给她,将那页不得了的纸夹到中间,随便笑道:“既然不知,那六皇姐也别说拿给我瞧过了,兴许三王兄不乐意呢。”
柔欢道:“你也太正经了些,旁人我自是不会拿给他们看,你是皇妹,你还看不得?”
“知道六皇姐对我好,过几日我在府上办花宴,你同三王兄也来玩吧。”
“自然。”柔欢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