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地走到前头点灯照亮,目不斜视。
“去年除夕也下雪了。”玉烟染笑看他,“若是只看天、地、雪、夜,根本看不出已经过了一年呢。”
“是啊,过了今年,长公主便又长一岁,该及笄了。”萧玄泽垂眼望她。
“啊,宫中的娘娘们都不愿提及年岁呢,说是越提越老,殿下你太不会聊天了。”玉烟染满脸嫌弃。
“你不是变老,你是长大,长公主也到了能出嫁的年纪呢。”萧玄泽笑着感慨。
玉烟染道:“是啊,父皇的孩子里,唯有我尚未成亲,可我却是最最不孤单的那一个,可见上天待我不薄,公平得很。”
“待我也不薄,确实公道得很。”萧玄泽点点头。
“殿下你那一脸深沉的表情可一点也瞧不出来觉得公道。”玉烟染望着他嘻嘻笑,心中忽然惊讶,到底是从何时起,能与他这般随意闲谈呢?像是多年挚友,心无芥蒂。
“因为我在想怎么才能让你应我一件事。”萧玄泽偏头看她。
“哦?说来听听呗?”她这会儿心情甚好。
“明日大朝会散了,来宫门口接我吧。”他道。
玉烟染一愣,有点紧张道:“你们几人明日一道回来,又不是不认得路,何必要我去。”
萧玄泽轻轻撞了撞她的肩膀,小声讨好道:“我想提前回来,长公主来接一接?”
“好吧。”玉烟染勉强应下,心里倒像是喝了蜜一样发甜。
并肩一路,到了纷纭居后,萧玄泽将她送到院子里,这才告辞,临别时两人互道了新年祝福,温馨安宁的气氛下,团团冬雪也成了美妙的点缀,把两个人柔软的心意铺满了院子。
翌日,大朝会。
文武百官天还未亮就顶着天寒地冻的天气去城门外排队觐见,白弋他们也是如此,玉烟染既不用进宫请安,也不用侍奉夫婿,心安理得睡得正香。
天光大亮时,各种参拜已经结束,各个属国使团纷纷送上贺礼和贡品,玉兮捷按照他们的进贡物品进行回赏,这往往是最让人眼热的环节。
诸国使者在完成自己的出使任务时,最大的乐趣就是围观别的使者送了什么,又收了什么,因此大家的精神都集中在大殿中央。
可陶琅心中却有别的心思。
他之前派人打听,竟然发现陶砾没死,不仅没死,他还好端端住在长公主府里,成日锦衣玉食吃喝玩乐,这叫他怎么服气?
于是,趁着大朝会,他便想借机找找他是真没死,还是另有隐情。因为质子无特殊情况必要来参加大朝会,陶砾若活着不可能不来,自己若是能把他揪出来,好处自然少不了!
试想,他的皇舅舅竟然伙同柔缈长公主欺骗世人,造成一位质子殿下的假死,若是理由牵强,属国定不能善罢甘休,为了安抚人心,皇上必要给月氏补偿。
既是给月氏的补偿,那不就是等同于给他的补偿?陶琅眼中露出一丝贪欲。
他这般思索着,余光就瞥见一个人影从对面某个角落里一闪而过,他精神一震,陶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