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烟染的意思很明显,明着说府上布防不周,被有心人钻了空子,实际上是暗示玉兮捷宫中不是铁板一块,有人能在重重宫禁下自由出入,且被人忽视。
诚然,布防图是贤妃一党偷出来为了嫁祸玉烟染的,可真正去偷的人是谁?
贤妃被禁冷宫,玉容灏跟去了西山,除了他们,其他人谁能办到此事?
要知道,布防图在御书阁,重兵把守,一般人根本无法靠近,偷盗这人既要有胆量,又要有本事,放眼宫中,能做到这一点并不多。
然而,并不是没有,的确有一个人,既能轻而易举从宫里拿走东西,又不被人怀疑,玉烟染想到了,玉兮捷也能想到。
“你们都退下。”玉兮捷看了许怀升一眼。
展决也需要退出去,他走时仍旧担忧地看了她一眼,却无可奈何。
玉烟染深吸一口气,皇兄接下来要与她说的,只怕不是简单的试探。
玉兮捷沉默了许多,在上首看了她许久,才道:“柔缈,其实朕知道你并未造反,你可知朕为何要将你送进天牢?”
玉烟染抬眸,恭敬道:“因为臣妹虽未有此心,却终究弄出了乱子,未能看住龙虎军,是臣妹失职。”
“不错,确是你失职。柔缈,你要明白,许多事情不是你一味逃避就能躲开,一旦麻烦找上门,你就只有被动挨打的份,若在一开始就掌控主动权,你的处境会比现在好很多,”他顿了顿,才又轻轻道:“容灏也是。”
玉烟染拜倒,由衷叹道:“是臣妹的错,是我未能发觉他竟有如此大的怨怼,若早知如此”
若早知如此,她不会留下翁誉在府上,不会与玉容灏虚与委蛇,不会和贤妃表面和乐,不会亲自主持他的成亲礼。
是自己在给了他好意的同时也给了他虚浮的希望,让他以为自己能够通过各种手段得到那支强大的军队。
“你也不用这般自责,这是他的选择,他就该自己承担结果,你不该替他背负。”玉兮捷慢慢说着,从上首走下来,站到她面前低头看她。
“你手上握着的权力,放在任何一个其他人手上朕都不会放心,但朕愿意相信你,非但是因为你聪慧懂事,易掌控懂分寸,更是因为,你是父皇和若纯皇后的孩子,当年若纯皇后是靠自己的能力和才华折服天下,她的女儿,不该只停留在聪慧懂事,被动懂分寸的水准上,你可明白?”
玉烟染愣愣望着他,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听皇兄提起她的母后,且还是以如此赞誉的口吻。
她原本以为,他恨母后侵占他的权利,这些年依然未能释怀,所以才对自己这般苛刻,总是逊于其他姐妹。
“怎的?你以为朕恨她,所以这些年才不待见你?”
“臣妹不敢。”
“柔缈,朕比你年长整整二十岁,你心里想什么,朕基本都能猜出来,”玉兮捷叹了叹,“毕竟朕也是从你这个年纪过来的,不仅是你,容涵、容灏、容汀、容渊,朕都知道。”
玉烟染心中一震。
“朕并非恨她,而是恨当年的自己不如她,她与朕年纪不差多少,但无论才情还是手腕,都远非当时的我所能比肩,所以那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