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的质疑一出口,立刻得到了十几个人的响应,看热闹的都不怕事儿大,随便发几句牢骚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他们忽略了宝官的感受。
“草!”宝官当场就怒了,“财神赌坊开了几百年,你们特么啥时候听说过有作弊骗人的事儿,诋毁赌坊声誉,特么的活腻歪了吧!”
十几个赌徒,当场就变成了瘪茄子,财神赌坊财雄势大,知根知底儿人都知道它不好惹,这些赌客常年混迹在赌场里,更清楚财神赌坊的底细。
惹怒了宝官,就等于间接惹怒了赌坊大老板休财神,谁还敢再把火往自己身上燎。
宝官也是有苦说不出!赌场做为庄家,开出来的骰子如果一味的邪异,肯定会影响赌客下注,进而影响到赌场的收入。
方才,赌坊高层,已经偷偷的向他授意,改变风向,不能继续开小,他已经在暗中做了手脚,可是,第十九庄开出来,仍然是个“小”,宝官又惊又怕,担心高层怀疑自己不听吩咐,颤作主张,一腔火气,正好撒在了那几个咋咋呼呼的赌徒身上。
华服少年,仍然无动于衷,继续谈笑风生,而且貌似比刚才的兴致更高,仍然在押大,注额,继续翻倍,这一翻倍,他面前的银子,就见了底了,如果这把再输了,那么不但他方才押“小”赢回来的那些钱要吐回去,自己的本钱也要搭上。
中年美妇,犹豫了片刻,最终又跟押了一注“大”。再一再二,不能再三再四,如果这把还跟不对,她也要收手了,谁家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牌邪就躲着点儿。
真是邪了门了!燕赵在赌片中见过,最多连开十三庄“大”的,传说中的连开记录,也不过是二十一庄。他数了数自己手中的铜钱,现在是第十九庄,如果现在这种方式一直倍投下去,还足够再投四庄。
“大”,他狠了狠心,押上了二十个铜板,赌徒都有这个心理,输了想一次翻本儿,燕赵也不例外。
那个龟灵人,已经离开坐位,站了起来,此时,他已经不再为自己输光了离席而感到惋惜,更多的是震憾,这种怪异的走势,靠概率下注,富可敌国,都能输得倾家荡产。
宝官压力山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他的双手,他努力做了一次深呼吸,抖动了一下手指,调整一下节奏,重新寻找了一下手感,摆了一个姿势,右手一探,猛然单手扬起宝盅,骰子在宝盅内发出“噼哩啪啦”的脆响,每一响,都震动着场内人的心弦,“啪”,宝盅又重重的砸在桌子上。
这一次,宝官紧张得连程序性的询问也忘了说,突然间吐气开声,几乎震破了旁边人的耳鼓,“开!”
上一把,宝官摇大点儿没摇出来,反倒摇出了个小,幸好在场的人都不知道他在暗中搞了鬼,丢脸也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清楚。
没有弯弯肚儿,不敢吞镰刀头儿!赌场内所有的宝官,个顶个,都是赌术高手,如果全靠运气,赌场开不上两天,就得关门大吉。
这一次,宝官打算摇三个六,大豹子,一举挽回颜面。
意外,再次发生了!第十九次开出来的,仍然是个小!预想中的三个六,变成了一、二、一,仿佛正在走正步的士兵,规则的排列在一起。
宝官的汗,再也控制不住了,全身几乎要湿透,他摇骼子摇了三十年,自从艺成出师,担任财神赌坊的骰场宝官,从来没有马失前蹄的时候。哪知道,第一次失手,就串了糖葫芦,还特么一连气儿失手了二次,太特么背。
宝官正在擦汗,一个貌相清秀的文弱书生,中等身材,看上去年纪还不到三十岁,像是一个点游族人,他从宝官身后挤到台前,在经过宝官身边的时候,低声骂了一句,“废物!滚下去。”
宝官羞得深深的埋下头,不敢回一句嘴,穿出人群,眨眼之间,就没了踪影。
“在下宇文述!”一开场,文弱书生宇文述,便抱拳做了个自我介绍,算是开场白,“忝为财神赌坊总管,这一局,由在下为众位开盅。”
说完,也不管场内的人答应不答应,回过头。赌场的一个服务人员马上举过一个托盘,托盘里放着三粒新骰子,一个新骰盅,宇文述依次取下,放在台上,笑道:“不破不立,旧去新来,咱们用新骰子,碰一碰运气。请各位尊客下注,买定离手!不退不换!请!”
伸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