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官长出了一口大气,吃大赔小,是赌城的套路,不黑下心来这么做,根本赚不到钱。
而且,骰子再邪,也邪不到一开十八把都是“小”吧,他大喝了一声,“开”,满怀信心的要开出一个“大”来。
喧嚣的赌场内,鸦雀无声,静得连一根针掉在地上,都能听得清清楚楚
“嘿嘿!”一直沉默寡言的神秘人,斗笠下面,突然冒出几声冷笑,貌似已经成竹在胸。
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燕赵敏锐的感觉到,屋内的空气陡然间一凉。草!
只不过,此时燕赵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宝官的手上,并没有太在意温度的变化,只在心中发出了一声惊咦,数息之间,室内温度就恢复了正常,燕赵便忘了这个茬儿。
万众瞩目之中,宝官的大手,终于抬了起来,他也很紧张,开盅的手,微微有些颤抖。
“一、二、三,小!”宝官的声音,已经跟着身体一起颤抖了,全身仿佛要虚脱。
“真特么邪门儿!”
“见鬼了!”
“十八把小!”
“永安城三大赌场,哪一个也没有连开这么多次的纪录啊!”
有人沮丧、有人震惊、也有人兴奋
华服少年微笑着摇了摇头,真是咄咄怪事,他对输赢毫不在意,折扇一挥,一千两银子又被他轻轻松松的推了出去,挥金如土。他下注的方式,和龟灵人如出一辙,倍投。
宝官看走了眼,这个少年公子,虽然动作不是熟练,但明显不是个雏儿。
“大”,华服少年保持着灿烂的笑容,“还押大!”
他低下头,和旁边的中年美貌女子调笑了几句,貌似刚才输的根本不是他的钱,逗得后者发出一阵开心的大笑。
开心的结果,就是随着少年公子,又扔进去一个金元宝。燕赵看出来了,这个美貌的女子,也不是一个缺钱的主儿。
也难怪,进赌场,即使是穷光蛋,也没有一个不是揣着钱包儿进来的。
“小!”神秘人,依然故我,不动声色,一百两黄金金票,再次拍在桌上,“咚”,气壮山河,对于下次开盅,他貌似很有底气。
骰子开得如此诡异,其它的赌客都变得犹豫起来,不知道自己是应该押“大”,还是应该押“小”。
百分之九十九的人,进赌场都是为了赚钱的,尤其是这些本来就不富裕的苦哈哈,还做不到视金钱如粪土,下注,都十分谨慎。
燕赵的眉心紧紧的锁在了一起,紧张、惊奇、刺激,这种局面,让他一时也很难抉择,看上去,像是一面倒的倾向,风头完全被“小”掩盖了,可是,风水轮流转,再出“小”的概率,又有多少?
草!大!燕赵也豁出去了,爱特么怎么看老子就怎么看吧!十个铜钱,被他随手扔在了“大”字上面,他精熟投射飞刀,抛铜钱的动作,脱胎于飞刀神技,干净利落,美中不足的是,和华服少年和中年美女比起来,下的注额稍微小了一点儿,小巫见大巫,显得有些寒酸。
其实,燕赵完全想多了,此时,赌徒们的目光和心思,全部都在骰子上,他们更关注的是开大或开小,谁有那闲功夫研究他。
有时,人活得累,就是太在意世俗的眼光,他细想一想,别人怎么看自己,跟自己有个屁关系。但丁很早就说过: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燕赵,刚刚就掉进了这个怪圈儿。
那个龟灵人,始终没有离开赌台,高大的契丹人也在,他们一坐一站,都在盯着宝官的手,看他们的表情,貌似比自己上场赌博还要紧张。不但是他们,在场的所有人,除了那个华服少年和神秘人,都很紧张,这其中也包括宝官和中年美妇。
这一把,围在桌边的几个大客户,各自下了注,外围只有零零散散的七、八个人在跟注,骰盅,被宝官在空中晃了很久,直到他觉得满意了,才重重的扣了下来,程序性的又问了一遍,然后猛然掀开。
草!一、三、五,还特么是个小。
现场,骤然发出一片嘘声,“草,赌场是不是在出老千!”有人在质疑。
“肯定是!”
“要不,咋这么怪!”
国人有个很不好劣习,说坏事儿有瘾,眉飞色舞的!要不然,就不会流传下来那么一句俗语,叫做:“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