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措,蓦然回首,却见玉莹和任杰思璇站在远处,正在静静的凝望着自己。
绝望会让人迅速走出痛苦。李晖和兰达的相遇犹如山洪般猛烈,势不可挡,但又短暂的只在心里留下一道干涸的沟槽。冲刷的痕迹会被风沙细流填平修整,但洪水的再次来临,怕要等些时日。
李晖吞下了难以割舍,却又毫无希望的眼泪,强作精神,又相约了两个商队,便和老夫人一行浩浩荡荡的朝着阿尔泰山的方向慢慢驶去。
驱散心中阴霾的任杰显得轻松而又满怀希望,脱去假衣的思璇更是活泼精怪的像个灵猴。而还回女儿身的玉莹,也亭亭玉立,羞羞怯怯,尽显大家闺秀温婉娴静的姿态。
一路上任杰和思璇的打情骂俏,和他被思璇捉弄戏耍,不断出丑而又令人捧腹的搞笑,就像轻风细沙般不知不觉间抚没着李晖心中的沟坎。
而温婉贤淑的玉莹又像缕涓涓细流,让那道干涸的痕迹,渐渐湿润鲜活了起来,竟让它变成另一种充满勃勃生机的绿色世界。
刚刚绕过阿尔泰山,便见远处的平原尘土飞扬,前后足有上百匹战马朝这里飞驰而来。
李晖立刻指挥商队闲人去不远的土坡后暂避,自己带着十几个会使刀弄枪的人静立路旁,观其动静。
转眼间人马已经临近,原来是两伙人在相互追杀堵截,人数少的这伙渐渐落于下风,不时还有人中箭挨刀落马,喊杀声和杂乱的马蹄声交织在一起。从喊话声和装束来看,两伙都是突厥人。
李晖知道草原部落之间的纷争是常事,一旦被搅入,便会有意想不到的麻烦。于是,赶忙招呼大家避开远离。
被追赶的一伙见后面有人放箭伤人,像是有些恼火,唔啦乱叫一阵,便转头杀回。两队混战在一起,互有伤亡。
就这么拉锯般的渐渐将血腥味移近了李晖他们,被追的那伙刚刚错过,就见后队有个身形肥硕,满脸杂草般胡须的中年人,冲身后嚷嚷道:“跟我打猎去!”说着,便策马冲李晖他们飞驰而来。
李晖招呼大家不要乱动,没他的命令不许出击。便放马缓步迎了过去。
那人见李晖迎来,并无惧色,勒马吼道:“留下货物马匹,赶快滚出草原,不然,我会像割草一样割掉你们的脑袋。”
李晖用突厥语道:“有水草的地方,就有突厥勇士的弯刀,有商道的地方就有天山雪狼的足迹,我们是他的商队,突厥人的朋友。”
听李晖会说突厥语,又提到天山雪狼的名号,那人的气焰像是减弱了许多。放马缓步进前道:“你说是雪狼的人,又不见雪狼旗号,我凭啥信你?”
李晖摸出刻有雪狼标识的腰牌,伸向那人面前,不卑不亢道:“我不但有这个,还知道天山雪狼和草原英雄托里是昆季,和勇士贺鲁也是昆季。”
那人听了先是一愣,继而嘿嘿冷笑道:“我正想杀光贺鲁的人,你们倒是送上了门。”
李晖听说猛然一惊,知道这伙人正是贺鲁的对头,但话既已出,便无法收回,随即淡淡一笑道:“狼群间的相斗,不会影响狐狸的串门,雪狼和你们都是朋友。”
那人面显狡黠不甘的在商队和人群之间扫了几眼,最后竟将贪婪的目光落在思璇和玉莹身上。一副垂涎三尺的赖相嚷道:“既然你是雪狼的人,货可以带走,但那两个女人要留下。”
李晖一听腾然火起,刚要提枪迎战,就听思璇扬声道:“哥哥稍安勿躁,权且依他。”
平静淡定的声调,既让李晖腾火的心顿时平息,也让他充满了必胜的信心。
他清楚思璇鬼点子多,往往能在关键时刻别出心裁,化险为夷。于是,强挤出笑脸冲那人道:“说话的女人你可以拿去,另一个是我妻子,不能给你。”
那人狂傲的哈哈大笑道:“进了草原的女人,都属于突厥勇士,中原不缺少女人。”说着,笑声如雷。
李晖刚想再说啥,突然,两只巨型灰狼,张牙舞爪连翻带滚的扑向对方,自己坐下的马惊嘶一声,便不由得退后几步,而那伙突厥人的马,却完全失去了控制,争先恐后的四散惊跑出老远,才勉强止住了颤抖的四蹄。
见马群稍稳,两只疯狂飞跃的巨狼便再次逼近,惊恐的马群再次掉头狂奔,竟然跑出十几里,都不敢驻足而匆匆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