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了这一番的激昂陈词之后,崇祯的心里很是痛快,有一种酣畅淋漓的感觉,看向周道登的目光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转而说道:“而且,周阁老,你也知道,不管是在这之前,还是现在,从卢象升、英国公张维贤以及孙承宗的整饬军纪来看,上报上来的情况,军中虚报的兵额何其多?吃空饷的事情,还是非常严重的。”
“确认军籍之后,拿掉那些吃空饷之人,还是可以为朝廷节省不少的银子。”
“颁发烈士法,虽然会给朝廷的财政带来一定的沉重负担,但也不是在可承受的范围之外。而且,这也是那些战死沙场的将士应得的。如果像以前那样做,对战死将士的家人不管不顾,不闻不问,先不说这样做太过冷血无情,也会让那些军中的士卒寒心。”
“长期以往下去,谁还愿意当兵?谁还愿意为大明效力,为大明抛头颅、洒热血?”
“在朕看来,有一些官员口口声声地喊着什么顾全大局啊,什么为绝大部分天下人着想啊,但在这一番义正言辞的表象之下,却是掩藏着个人的私利。牺牲别人之时,事不关己之时,说得那是一个大义凛然,一旦牵涉到自己,又是另一番说辞。”
不久之后,周道登颇为灰头土脸的离去了,霍维华的心情却要好的多,离去之时,忍不住地回头望了一眼崇祯,满含崇拜之意。
山东,登州府
驿站之中,某个房间之内,袁可立神色凝重的端坐在那里,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而其子袁枢伫立在一旁,双手捧着一封加密行文,正在快速浏览其中的内容,神色要坦然得多。
“父亲,从这封书信上的内容来看,以及联想到皇上最近一段时间的种种动作,诸多表现,一连除去了四个藩王的称号,将所有的藩地重新收归为国有,转而又还给百姓,不难发现,皇上让您调兵前往潍县,恐怕与削藩有关,皇上又想削去衡王这个藩王。”
“哦为什么这么认为?枢儿,你的依据又是什么?”袁可立微微蹙眉,转头看向了袁枢,有一些侧目。
“父亲,儿子的依据有两个。”
“喔哪两个?”
对于儿子的卖关子,故作高深,袁可立颇为地配合,适时地问了一句,凝重的神情之中,也来了几分兴致。
“其一,皇上的削藩之意,虽然为公告于天下,但也是昭然若揭,意图非常明显,只是表现地相当具有耐心,并不是一锅端了那么简单,而是徐徐图之,一个一个的削藩,稳中求进,而又师出有名,往往占据法理上的道德制高点,进行削藩。”
“最为关键的是,不管是大明律对藩王的诸多束缚和规定,还是锦衣卫和东厂的暗中监视,即便是知道了皇上下定了决心,要进行削藩,那些王爷也不敢做什么?”
“否则的话,皇上就更加有理由了,将他们全部裁撤掉。”
“而且,从瑞王、惠王和桂王,不难分析出,皇上再次削藩,明显采用的是老太太挑柿子——捡软的捏之策,从根基最浅的藩王下手,而秦王与衡王却又一个相同点,王府都处于无主状态,都是既无王爷主事,也无世子之人,去世的王爷都没有子嗣。”
“其二,去年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