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已。”
分析完毕,辰辰扣好马克笔的笔帽,耍帅地将它扔进白板下面的笔槽中,拍拍手,道:“怎么样?我的推理是不是很完美?”
“不!不可能!她不可能画那么好,更不可能画那么多。你是没见到过羽悠家三楼里堆的那些画作,随便拿出任何一幅都超过我们艺术中心展览馆里的展品羽悠如果真的有这么强大的艺术能力,在学校两年多了,娜拉怎么可能没发现呢?”文瑾觉得辰辰说的难以令人信服,她和羽悠朝夕相处了两年,还不至于对她这么缺乏了解。
“以她的个性,想要隐藏什么事情恐怕不是太难。”辰辰解释着。
“可是,画画明明是一件很好的事情呀,为什么要隐藏呢?”文瑾表示不能理解:“再说,羽悠不是一个爱说谎的人,我每次问她会不会画画,她都是矢口否定,而且态度特别坚定。”
“是啊,为什么要刻意隐藏呢?该不会是,她自己也想不起来自己会画画了吧?”辰辰也没办法解释这个问题,更何况,迄今为止没人看到过羽悠拿起画笔。
听了这话,文瑾哈哈大笑起来,指了指自己的脑袋,说:“哎,我说,你这里没事吧?给你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会用筷子吃饭,来美国用了两年刀叉之后,你很可能筷子用得没有以前好,但是,你会不会忽然忘了自己会用筷子这件事?还跟别人说,那两根小棍是什么玩意儿?我从来就没见过?!”
辰辰用食指和拇指掐着眉心,愁眉苦脸地看着文瑾,被她问得哑口无言。
文瑾习惯性地将及肩黑发朝耳朵后面别了别,说:“假如你要是会写小说,羽悠肯定是女主,她在书里肯定是天上地下无所不能,而且逢凶化吉,头上戴满了主角光环。”
辰辰被学霸这个比喻逗笑。
文瑾一把抓住自己的大书包,准备离开,却又放下给他分析道:“我不否认,羽悠绝顶聪明,可她不是神仙,弹钢琴、国际象棋、声乐、击剑还有四五门语言,她掌握的已经远远超出常人了,可她毕竟还不到十六岁,怎么可能样样都会?上帝又没有给她一天48小时,精力分配上不允许呀!”
看辰辰一时语塞,她又踮起脚尖,拍了拍辰辰的肩,说:“大哥,你也不要总是给自己加戏,好不好,你不是观世音不能普渡众生,咱们学校也没有一个流放到孤岛上的公主,等着你去英雄救美。我看你还是先琢磨琢磨怎么把sat赶快考出来吧。”
辰辰脸一红,他知道文瑾指的是这次新出成绩的sat考试,十一年级的同学都是首考,只有文瑾一举拿到了1580,比二战的奥利弗还高了30分,却仍是很不开心地撅着嘴,非要搞清楚那20分丢在哪里了,而他的成绩只有1450分,如果没有义廷的1320分垫底,他真要觉得在文瑾面前颜面无存了。
文瑾说罢,提起塞满书本,几乎要被撑爆的帆布书包,奋力甩到肩膀上,侧面口袋的拉链在一股力量的作用下,再次一点点自动挣开,塞在里面的那副大黄牙又滑稽地露了出来。
辰辰笑道:“好吧,作为极客界无所不能的雌雄双剑客,你和义廷能不能先想办法把你的书包侧兜拉链修一下?”
羽悠小心翼翼地将最浅色号的遮瑕膏在劳伦黛青色的下眼睑推展均匀,又在她右腮,因凝血障碍泛出大面积淤青处,铺上一层香奈儿象牙白色流质粉底,再用手指肚轻轻涂抹、按压。
化妆镜子里映出她惨淡的笑容,她不愿劳伦忽然睁开眼睛,看到一张写满哀愁的脸,然而,只有她自己知道,辛苦忍着眼泪,忍到眼眶发酸的滋味有多难受。
这不是她第一次给人化妆,严格意义上讲,这次应该被叫做补妆。
返校节花车游行归来,带着金绶带的返校节皇后像个小女孩般撒娇卖萌地请求她:“辛西娅,我太激动了,手抖得很厉害,能不能劳烦你帮我补妆?”
羽悠知道,那不是激动,而是抗癌药物的副作用。
果然,等不及羽悠和她商量眼影粉要不要换一个颜色,她早已蜷缩在椅子里睡着了。
近来,劳伦的精神越来越不济,写着写着文书,查着查着资料,经常会倦到不行,只得上床躺下小憩一会儿。为了防止睡过头,她通常会用手机上个二十分钟的闹铃,小睡起床后,她就去洗手间冲一把脸,喝上小半杯橙汁,继续做那些永无止境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