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你和义廷在那个什么……工匠避难所玩得挺上瘾啊!飞机做得怎么样了?”辰辰边说着话,已经收拾好桌上的书本。
文瑾不满地撇了撇嘴,说道:“什么叫玩,我们可是很认真的。光是设计图纸就改过不止二十稿,现在,拧螺丝、粘胶、拼接、布线之类比较有技术含量的活儿都是我干,焊接、切割、开孔之类敲敲打打活儿归他。”
“哎,对了,那件事你问莉莉了没有?她怎么说?”辰辰忽然转了话题。
“啊?问莉莉什么呀?”文瑾满脑子都是她的打飞机,早已将那件事忘到脑后了。
“就是你画上的那只天鹅呀!”辰辰一脸期待焦急。
这几天,他一直等着文瑾对这个问题的反馈,大考小测加上论文的截止日期弄得他头晕脑胀,竟然好几天都没腾出时间来问她这件事。
“嗨,那个呀。问了!她赌咒发誓说不是她画的。”文瑾拉好书包拉链,正要背到后背上,却被辰辰从上面拎住。
“那你没顺便问问羽悠?”辰辰提起文瑾的书包,重新放回到圆桌上。
“当然问了。”文瑾一边说话,一边心不在焉地从屁股兜里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生怕耽误去她心爱的大仓库车间。
“她怎么说?”辰辰激动地往前迈了一大步,文瑾下意识地后退,一屁股坐回到椅子上。
“其实,问她都是件多余的事,她早就说过她不会画画。我记得从前,我就跟你说过的!”文瑾抬起眼睛看着辰辰。
“等等,你的手机给我看看。”辰辰伸出大而修长的手。
“又是干什么?”文瑾不情愿地将又小又旧的苹果手机捧到辰辰面前。
辰辰接过手机,二话不说就打开了相册图标,食指在屏幕上飞速滑动着。
他的翻阅动作一点点慢了,最终,点开其中一张,缓缓坐到身后的椅子上。
那是一年多以前的感恩节假期,文瑾住在羽悠家时拍摄的一组油画作品,画上是走进波谱色块的白衣少女。
他的手指继续滑动着屏幕,一幅解构的人脸映入眼帘,后面还有被无限放大的花朵局部,和一只垂头丧气的金毛猎犬……
辰辰的手指停在这幅画上,它并不比前几幅更高明,却因为画的是动物引起了辰辰的格外关注。他用两根手指一点点放大画面,可以看到猎犬浑身毛皮与光影之间的关系的处理得格外细腻,而狗狗的神情落寞忧郁,特别是他那对眼睛里的目光,仿佛能力透纸背直穿人心。
他将画作上移,目光落到右下角的签名上,心里不由得一惊,说道:“上次,你告诉我,这些画的签名是c.l.,我马上联想到,这可能是羽悠妈妈练笔的习作,因为,她妈妈所有作品的签名都是只用自己中文名字的缩写c.l。不过,你可没告诉我,这个签名都是花体字。”
“这有什么新鲜,签名当然要漂亮,与众不同啦。”文瑾不以为然,她不明白辰辰为什么要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
辰辰的口气笃定地说道:“目前从网上能搜到的羽悠妈妈画作中,所有签名都是普通的手写体,没有一幅是花体字。”
“这说明什么?”文瑾抢过手机,蹙着眉看上面的签名,果然是龙飞凤舞,间架匀称的花体字。
“说明,之前你亲眼看到过的那些画作,根本不是林萃女士画的,一个人没理由用普通的签名取代更漂亮的花体签名啊。这只能说明,使用花体字签名的另有其人,可能她就是为了和林萃女士的手写体签名有所区别。”
“那你说羽悠家那一屋子的画是谁画的?总不可能是莲姨的手笔吧?”文瑾调侃道。
“如果我没猜错,那些都是羽悠亲手画的。”推导出这样的结论时,辰辰也惊出一身冷汗。
他们同学了两年多了,羽悠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在画画方面的能力和天赋。
文瑾思索片刻,拼命摇头:“不可能!珞羽悠,姓氏在后,名字在前的缩写应该是是y.l.,再怎么说也不可能是是c.l。这讲不通!”
辰辰用马克笔在白板上迅速写下了羽悠的英文名字cynthialord,他点着白板上的字迹说:“我们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羽悠是美国国籍,这才应该是她真正法律意义上名字。这样一来,她的名字缩写就理所应当是c.l.,只是偏巧和她妈妈的名字缩写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