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诸宗阵营频临崩溃之际,天际的诸宗飞翅终于赶来,太保禁卫军亦不恋战,鸣金收兵瞬间有组织的后撤。
这一刻符昭明白,纵横派主导的这盘棋输了,他们的目标不在宝藏上,而在于二主人,偏偏其中出了奸细,若非如此焉能准确得知二主人位置?符昭下令阻止追击,今日他们败了,败得彻底。符昭下令邝佐整顿船队,收拾战场,邝佐明显感到符昭眼神中闪过一丝质疑。
大战过后,拒马河上血流成河,但诸宗熟练的后备建制很快便清查出了损伤,各宗宝藏均未损失,但人员损失,伤者六百三十七人,役者两百九十三人,诸宗第一次领略到了云都的厉害。这些人默契的建制配合,进退有序的攻击方式,这一切几乎是纵横派的影子。随着那些云都被杀之人的胸牌被发现,云都北侯太保禁卫军一战成名。此时诸宗内心是惭愧的,这些生不带来死不带去之物,似乎也只有诸宗能动些心思。云都属于信仰组织,钱财似乎从来不该是他们这些下属该在意的。而柳燕的被俘无疑让诸宗颜面尽失,自诸宗重现江湖以来,似乎一切都是纵横派的影子。
五宗简单会晤,气氛却异常凝重。瞧得纵横派幕僚司的寂静,诸宗再一次汗颜,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指望诸宗能帮手,故而二主人失踪全然没有责备之意。简单会晤过后,符昭便去安顿一切,一切都显得那般从容不迫,哪怕是天塌,职责该行之事从不会因为天塌而停止,这一切诸宗仍需建制以及宗派凝聚力的契合方能有此大宗本色。
很快,符昭开始调集飞翅前去追击云都撤退的大军,只是监视,并不攻击。同时符昭通过幕僚司投签,发动纵横派引以为傲的暗力,即百里不远处的白山投下军州。这是州的行政建制,乃辽庭贵族或有功大臣受皇帝封赏汇聚的部族本部,渤海人和汉人奴隶所设置的州,在行政上要小于正常的州制建制。而白山投下军州全员一万三千余众,足够封锁方圆百里了。这等惊天之举若非非常时刻绝不会轻易动用,一旦动用亦需筹备后路,否则得不偿失。
天际由飞翅接力传送密令,来回只需半个时辰。符昭布置完一切,留下全部人员运送宝藏,只领着百十人的双卫以及六司人员重新启用纵横派在辽境的双卫。在这个宋辽边界之地,诸宗暗中倾付了比宋境内还多的努力,早已渗透到汉人官系的各个角落。这些胡化的汉人在辽宋的民族歧视上唯利是图,各结姻亲,早已变成一种暗中不可忽视的势力。
纵横派的横网传讯向来只依靠人马水路,传递方式看似简单实则运行神秘,符昭一路追去,加上横网此前的严阵以待,真正的牧云端所部百余人在拒马河下游被发现。符昭并没有选择立刻攻击,他急需知晓二主人所在。他与师尊并无过多交集,但师尊愿意花十几年的时间来保住自己,这份恩情符昭铭记在心,更收到了师尊的亲笔勉力书函,这份看重让符昭更加明白自己这一代人所在的责任,此乃纵横派大局观。此时符昭很冷静,他只是担心男主人会有过激反应,故而留给他的时间并不多。这是传闻云都以来,云都第一次直接面对武道诸宗,一战而闻名,看似生死较量之局,实则是双方的试探和退无可退的对弈之局,这一切只是个开端。
白山投下军州只是纵横派的一颗重要棋子而已,动则意味着暴露,暴露则意味着风险。幕僚司只有话语权并无实际权力,紧急之下需全员投签方能生效,责任由整个幕僚司承担。邝佐,金誉,钱森等人对二主人并无多大观念,只是男主人有命不得不从,亦知男主人用心。加之男主人对身畔之人一向要好,如此明主,忠心之下不愁名利富贵。
路上。
云都太保禁卫军正在平原上缓步而行,伤员,役者早已零碎安顿,由当地的本派外户收容。此时牧云端接到了云网传来的讯息,纵横派似是派出军令,原因不明。牧云端亦不多做揣摩,该做的都已经做了,能力所及,剩下的便看天意。作为云都最具开明者之一,要学会淡然处事,理性着手,方为一个权力者该有的气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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