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不及细想李光明到底话里话外是什么意思,芦秧迅速往楼下窜去,刚下楼梯没两步,就踩着个东西,脚一崴差点没滚下楼去,低头一看,才发现是一只高跟鞋,估计是之前那个小姑娘匆忙跑丢的。芦秧顺着两边楼梯中间的缝隙朝下看去,乌漆嘛黑的一点动静都没有,随即打消掉帮她捡鞋的念头。
声控灯忽明忽灭,芦秧继续夺路狂奔,寂静的午夜楼道,只有芦秧一个人匆匆下楼的声音,在空旷封闭的狭长空间里,不断发出“咚咚咚”的回声。
跑着跑着,芦秧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怎么跑了这么久,感觉周围的景致似乎一直没什么变化,按理说就算物业方再怎么去规范,楼层之间,总归会有一些不同之处。可是每次下到新一处楼层时,莫名就觉得刚刚跑过这里。马上又到转角处,芦秧就要接着下楼时,忽然看到楼梯上又出现一只高跟鞋,“这姑娘也是心大如马,撒蹄儿跑的真欢”,芦秧一边絮叨着一边心想着赶紧跑,追上之前的小姑娘,俩人还能做个伴,然而就在他冲到下一层楼时,他瞳孔一缩,冷汗骤然出现,贴着芦秧的脸颊就往脖子里钻,过堂风一吹,芦秧觉得自己背脊上的汗毛全部都张开了。楼梯上,赫然又出现一只高跟鞋,甚至连位置都和刚刚看见的鞋子一摸一样!
“同样的位置,同样的鞋,卧槽,同样都是左脚!”
芦秧双腿打颤,各种都市怪谈如数家珍一般在脑海里浮现,忽然声控灯灭了。芦秧瞬间回想起,他之前透过楼梯缝隙往下看时,楼下漆黑一片,传销公司为了防止有人逃跑,故意把房间租在很高的楼层,而且这是老式公寓,根本没有电梯,小姑娘即使跑得再快,也不可能瞬间离开楼道的,可是楼下的声控灯全部是熄灭的状态,而且时间已经过了许久,楼上其余的传销人员,也毫无动静。
“楼道有问题!”这个念头一起,芦秧瞬间觉得无边的黑色,就像一张漆黑的血盆大口,正在一点一点吞噬自己,可他又不敢发出声音,生怕自己暴露位置,越未知越害怕越不敢探究,恐慌在逐渐倾覆理智,芦秧忽然觉得头有点晕,阵阵困意袭来,四肢也慢慢脱力不受控制,他像是一团意识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眼看着自己的身体缓缓倒地,隐约中听见有人不断在呼喊自己的名字,终于双眼一阖,陷入昏迷。
醒来时,芦秧发现自己身在一处热闹的集市内,一群人正围着一个卖风筝的摊位看热闹—几名城管正在驱赶着摆摊的老太太,老太太低着头佝偻着背,把一个小男孩紧紧的抱在自己的怀中,枯瘦的手掌遮在小男孩的眼前,瑟瑟发抖,野蛮的城管撕碎风筝,纸屑纷飞,麻木的路人或躲或笑,默不作声。芦秧注视着老人和小孩的孤独与卑微,像是埋在土里的一颗尘埃。
“奶奶……”芦秧已是泪流满面,浑身的气血不由自主的开始汹涌。
一名城管拽住老太太的胳膊,强行拿走了老太太肩上的褡裢,肆无忌惮的掏出袋子里散碎的零钱,老太太伸出一只胳膊,颤巍巍的想要阻拦,另一旁有名胖城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