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辘轳而过,卷起一阵尘雾,似梦似幻的带着残阳的气息,玉歆玲坐在马车内,端着小铜镜对着自己左看右看,又抬头问蓝浅,“姐姐姐姐,我这面具做得可有瑕疵?”
蓝浅替她仔细地看了看,笑道,“没有没有,玲儿的面具做得很精致,哪是一般人想看就能看出来的?”
玉歆玲又端着镜子看一会镜中陌生的清秀脸庞,越看越满意,暗暗夸了自己几句。应风端坐在离车门极近的位置,江光曦与玉歆玲正好坐对面,蓝浅坐在最里边靠着陪玉歆玲闹,应柳在外赶着马车不急不缓地向前去。
应雨和应雪觉得马车无趣,且人多了会挤着,便自觉地换上了阪卫那银白的束袖武装,头发亦用嵌着红玛瑙的银发冠束起,骑着马跟在马车后,甚是英姿飒爽。
不过一个多时辰,马车终于彻底离开了京都,玉歆玲兴奋地掀开车窗的帘子,好奇地巴望着外边的景色,忽然想起什么,向刚好出现在她视野的应雨嚷嚷道,“应雨应雨,你快派人去知会桉桉一声,我忘了告知她了。”
应雨抱拳道,“是,奴这就去办。”
玉歆玲放心地坐回车内,拿起糕点正要送到嘴里,却听应风轻笑道,“算起来,再过几天芾郡主就要从安国寺礼佛回来了,难为主子竟然记得。”
玉歆玲停下吃东西的动作,歪头看向应风,嘟囔道,“什么嘛,我当然记得的啦。就是……不怎么牢靠罢了。”
应风掩嘴一笑,“那难为你这回用心记了。”
玉歆玲扬着下巴,一脸骄傲,哼哼唧唧地活像一只开了屏的孔雀,蓝浅在一旁被逗笑了,配合着应风夸了她几句,竟能让她满足地乐起来,这样一来,蓝浅又少不得要逗她几句了……
一行人赶在天黑之前寻了家客栈暂住下来,玉歆玲是个喜好跑来跑去的,不同于蓝浅的稳重端方,她素来是要寻乐子找新鲜的,哪怕夜开始黑了,她依旧拉着应雨跑了出去……
也多亏有了玉歆玲,这一路又笑又闹的,不过几日功夫,便已经到了富饶的江南地区,这是銮阳的中部,武林人士大多也喜好在此相聚,因而也算是半个江湖了。
玉歆玲要查的血月,不同于一般的杀手组织那样秉持正道,相反,它极度血腥,甚至能与魔教挂钩,且无人得知它坐落何处。而据探来的消息,最开始传出血月的地方,正是连城,也就是江南偏南的一个小城里。
可是当玉歆玲再查下去的时候,消息却如同石投大海一般,再无动静,这让玉歆玲不免有些忧愁。蓝浅亦时常出到外边探查,可分明前阵子还八九天就一桩血案的地方,现在却瞧着一副民安祥和的样子……玉歆玲倒不记事,寻不到查不了,那她就干脆出去四处又逛又玩的。
今日依旧是大好的天气,玉歆玲依旧穿着青色的衣裙,用青色的发带简单地束着头发,在繁闹的街上挑着精致的灯笼,又寻思着要买些平日里没见过的面具,左兜悠右兜悠的又折腾了一堆。她忽然看向身侧不远处的地方,目光有些凌厉,在后边帮她抱着一堆东西的应柳道,“主子,你也感觉到了?”
玉歆玲冷冷道,“嗯,不是一天两天了,总有人盯着我。”
“奴去看看?”
“不必,回去再说。”玉歆玲没了买东西的兴致,连笑都懒得笑了,带着应柳扭头走回与蓝浅她们一起住着的别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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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子,属下无能,查不到是什么人跟踪主子。”一阪卫单膝跪地。
玉歆玲端着茶杯细细抿了一口,语气有些冷,“继续查,无论什么人,打扰了我的兴致,杀!”
应雨在一旁问道,“主子,万一是陛下的人呢?”
玉歆玲收回眼中的冷色,扭头一脸嫌弃地看着她,“还好意思一天天嘲笑我记性差,你忘了前两天那伙人全让我赶回去了?”
应雨朝她做了个鬼脸,笑道,“你看你,分明还是你记性不好,奴是今日才到的江南。”
玉歆玲:“……”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痛吗?痛!说话打自己的脸疼吗?疼!
那阪卫早些听应雨问了话,此时还跪着,问道,“主子,那,还杀吗?”
玉歆玲被应雨一噎有些不开心,随意挥了好几下手,不耐烦道,“不杀不杀不杀,查都不想查了。”说罢起身就往外走,又回头道,“你们也不用守着我,自个儿去应柳那里拿些银两到外边走走去,一个个都跟个闷葫芦似的。”
那阪卫还想说什么,却见玉歆玲不知何时已经走出了很远,应雨走过来搭了搭他的肩,道,“别跪着了,人都走远了。”
“是。”
“应柳此时都跑出去探消息了,你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