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辰按礼数是不能卧床而眠的,可靖雯晚上还有打算,也就顾不得那么多了,再说她家病王爷,也不是个计较礼数的人。
亥时,青竹将她轻声喊了起来,说是王爷找她。
出了内室,就见她家王爷正躺在榻上轻寐,靖雯不由疑惑的看向青竹。
不是说她家王爷找她?他这不是在休息吗?
就在她疑惑不解这是怎么回事之时,就听榻上的人缓缓开口:“好懂规矩的妾氏。”
一句话,吓得靖雯一哆嗦,赶紧上前行礼:“王爷可是醒了?”
榻上的人缓缓睁开了眼睛,修长的眼睑下是一双摄人心魄的眼睛,看的靖雯心里直发颤,低着头,就听坐起来的男人顺了顺衣摆,继续道:“本以为你是在内室做什么勤快事,没想到竟是逾越着规矩,不顾自家主子在外榻躺着,自己却在内室躺了软床。”
靖雯连忙行礼,面上惶恐不安,心里不由叫苦,这个病秧子怎么这般阴晴不定。
前两日两个人的院子隔得比较远,听闻她食不下饭,他还派人在探望,今天这住在一起才晓得,还真是个怪性子。
在进内室前她还专门跟他请示,说不打扰他看书,便进内室稍休息片刻,他也是点头应允的,这都休息完了,他又来说事,不是故意找茬又是什么。
可主子想找你麻烦哪还需要理由,只能受着便是。
靖雯只是认命一般,声音糯糯道:“妾身恕罪,请王爷责罚。”
只见男子脸色苍白,五官俊逸,此时眼眸里带着一些深意,看着面前不敢抬头的女子,嘴角勾起一丝邪笑道:“既然你这么奢睡,便由青竹将旁边的屋子收拾出来给你休息,今晚本王不用你伺候。”
靖雯本想再说些什么,见旁边立着的千然给她使了眼色,便住了口,微微施了一礼。
带着青竹去了偏房的屋子。
待女子走远了,立在一旁的千然才微微向前走了两步,小声道:“主子,这么做是不是太明显了些,如若今晚九皇子见她那般轻松的就出去,会不会怀疑我们。”
男主继续看着手中的书,说道:“她犯了错,本王惩罚她有何不可,如若今晚她真的在这房中睡,你说我是逮她还是放她,那时九弟不是更怀疑咱们故意而为之。”
立在一旁的千然没了话,心里嘀咕,明明是王爷故意引她犯错。
不过这话也就心里想想,他一个奴才可是不敢说自家主子的不是。
偏房内,女子见屋里已收拾干净,蹙了蹙眉,转身问身下的青竹:“这屋子何时打扫干净的?”
青竹越过她,将床铺平展了道:“就是靖夫人熟睡时,王爷让问您在内室做什么,奴婢一时嘴快,说您在内室轻眠,王爷就让命人将这屋子收拾了。”
靖雯暗暗后悔,责怪她道:“那时你怎么还不唤醒我。”
青竹有些委屈:“奴婢想进内室唤您来着,可王爷不让,说让您睡吧,直到两个时辰后,才命奴婢将你唤醒。”
靖雯扶额,冲她摆手道:“如今王爷不让我去伺候,那你便去他身前伺候着,外面还下着大雨,可别再让王爷着了凉。”
亥时末,千然看着自家主子还坐在榻上看书,青竹就立在旁边,千然不得不提醒道:“王爷,亥时末了。您该歇息了。”
正拿着书的男人轻嗯了一声,将看了一半的书放下,刚要起身,旁边一直候着的青竹赶紧上前来搀扶。
却不想被男人制止了,侧头看了她一眼,道:“你今日就在这外厢守夜。本王有千然伺候着。”
说着就由千然扶着进了内室。
关上房门,千然就忍不住说道:“王爷可真是为靖夫人的夜出行了大方便,先是将靖夫人赶出主屋,又将靖夫人招来的丫鬟留下,今夜若是靖夫人不出去,都有些对不起王爷的布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