湿漉漉的不像人样,躲在门边不敢靠近。
公子羽端坐在上方,戏谑地望着下面缩手缩脚的人:“若是母后见了此时的你,定然是同意我退亲的。”
“你愿意退亲了?”韩松绫看到袖间不断地滴水,用力一拧,就这么将身上的雨水拧到了屋里。
“就你这上不得厅堂的村妇样,怎配做我南宫部落的世子妃?”韩松绫装作不在意地嘻嘻一笑:“是啊,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你要退亲了么?你若是决定好了,我就得计划路线逃跑了。若是被父君抓回去,一定死得很惨。”
“你不光要躲你父君,还得躲开我南宫部落的人。你有这个能耐吗?”
“不知道。”韩松绫觉得有些冷,抱着膀子又坐在门槛上,望着坐在高位的男人,喃喃道,
“不过我不怕,大不了就是死,对我来说,这比活着更好。母亲去世九年了,我想见她。活着见不到,死了就能重逢了。可是我又不能自杀,师傅说,自杀的人要下第十四层枉死地狱受尽苦难,我母亲从未做过坏事,我若下阿鼻地狱,就见不到她了。”南宫羽微愣,这女子提到死亡竟是这样的态度,他以为这女子只是个疯癫痴傻的,没曾想还有这样一面。
“你父君,或者是你,到底用了何种方法让我父君母后应下这门婚事的?”
“呵,我哪里有这样的能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不信可以去查。我从八岁起在山里清修,最近才被接回宫说是要嫁人的。诶,我问你,我是不是特别遭人烦啊?”韩松绫想到自己即将被退婚,以后或许再也见不到这种大人物了,反而没了之前地位之别带来的担心和顾虑,连世子也不唤,直接叫
“诶”。
“为何这般问?”女子摇摇头不肯说缘由,继续追问:“那你有没有时时想打骂我的冲动?”公子羽差点被她气笑了:“我是那种无缘无故发疯的人?”韩松绫站起来甩了甩身上的水,自言自语道:“那真是奇怪了,为何她们一见我就辱骂还要动手呢?我还以为除了师傅和母亲,所有人都想打骂我呢!”
“你手臂上怎么了?”在她撩起广袖甩水的时候,公子羽眼尖地瞧见她左臂上的白布条,忽然想起昨日的推搡,自己伤到她了?
“没什么,就是昨夜起身喝水不小心擦破了皮。”韩松绫笑着挥挥手,不着痕迹地拉下水淋淋的衣袖遮住手臂,
“对了,我今晚是不是就得收拾行李逃跑了?跑完了可是会被抓住的,万一他们惩罚完我又给你送回来咱们岂不是白白计划了!”
“等我通知吧。”公子羽起身离开,候在一旁的小宦官撑起伞为他遮雨。
待他们的脚步声渐远,韩松绫才耷拉下翘起的嘴角,颤抖着身子回到里屋去裹紧被子。
冬天的雨,可真冷!